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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小畜风天小畜

巽上乾下

【原文】

小畜①:亨。密云不雨,自我西郊②。

【注释】

①小畜,卦名。本卦为异卦相叠(巽上乾下)。本卦下卦为乾,乾为天;上卦为巽,巽为风。有和风满天,风调雨顺之象,所以卦名为小畜。畜,《说文》中从田从兹。兹,益也。又解为“草木多益也”。可知畜为谷物滋生,草木茂盛之意。

②卦辞以云气积聚,雨水未悻比喻所占之事正在酝酿当中。

【译文】

小畜卦:吉利。在西郊一带浓云密布,但雨没有下来。

【原文】

《彖》曰:小畜,柔得位而上下应之①,曰小畜,健而巽,刚中而志行,乃亨②。“密云不雨”,尚往也③。“自我西郊”,施未行也。

【注释】

①“柔得位”句,此以六四爻象、爻位为据。六四阴爻为柔而居阴位,是为柔得位。本卦其余五爻为阳爻,为刚,围绕六四,所以说上下应之。

②“健而巽”三句,此以全卦卦象为据。九二阳爻为刚,居下卦中位,九五阳爻为刚,亦居上卦中位,所以说“刚中”。

③尚,读为上。尚往,犹言上行、上升。

【译文】

《彖辞》说:小畜,六四之爻居阴位,其余五阳爻和应着它,这是小畜的卦象。下卦为乾,乾表示刚健,上为巽,巽表示谦逊。九二、九五居下卦、上卦中位。像君子有刚健、谦逊、正中之德因而获得志通意行之境,前途亨通。“云气密布而终不下雨”,说明云气正上升聚积,“密布于西郊上空”,说明雨水尚停蓄未降。

【原文】

《象》曰:风行天上,小畜。君子以懿文德①。

【注释】

①懿,《集解》引虞翻曰:“懿,美也。”

【译文】

《象辞》说:上卦为巽,巽为风;下卦为乾,乾为天,和风拂地,草木低昂,勃勃滋生,这是小畜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取法催发万物的和风,自励风范,推行德教。

【原文】

初九:复自道①,何其咎?吉。

《象》曰:复其道,其义吉也。

【注释】

①复,回归。

【译文】

初九:由原路返回,有什么灾祸?吉利。

《象辞》说:由原路返回,其含义是吉利。

【原文】

九二:牵复。吉。

《象》曰:牵复,在中①,亦不自失也。

【注译】

①在中,此以九二爻位为据。九二居下卦中位,是得位处中。

【译文】

九二:牵引着返回,吉利。

《象辞》说:牵引着返回,吉利,因为九二之爻处于下卦中位,像人操行中正,自然不会有错失。

【原文】

九三:舆说辐①。夫妻反目②。

《象》曰:夫妻反目,不能正室也③。

【注释】

①舆,车辆。说,同脱。辐,车轮上连接车辋与车毂的直条,这里指车轮。

②夫妻反目,犹言夫妻口角。

③正,用如动词,使之端正。室,家庭。

【译文】

九三:车子坏了一个轮子。夫妻互相口角。

《象辞》说:夫妻口角,说明不能治理家庭。

【原文】

六四:有孚,血去惕出①,无咎。

《象》曰:有孚,惕出,上合志也②。

【注释】

①孚,古俘字。血,借为恤,忧患。惕,警惕。血(恤)去惕出,犹言忧患虽去,但戒惧不除。

②上,读为尚,尚且。合,统一。志,思想,意志。

【译文】

六四:捕获了俘虏,战争危险暂时消除了,但仍需保持警惕,才能没有灾难。

《象辞》说:捕获了俘虏,保持着警惕,说明尚能统一意志。

【原文】

九五:有孚挛如①,富以其邻。

《象》曰:有孚挛如,不独富也。

【注释】

①孚,古俘字。挛,拘系,捆绑。如,形容词词尾。挛如,拘系相联的样子。

【译文】

九五:捕获俘虏,串连搁缚,这些财物与邻邑同享。

《象辞》说:捕获俘虏,串连捆缚,财物与邻邑同享,并非一人独享。

【原文】

上九:既雨既处,尚德载①。妇贞厉。月几望②,君子征,凶。

《象》曰:既雨既处,德积载也③。君子征,凶,有所疑也。

【注释】

①处,停止。德,借为得。载,借为栽。

②月望,夏历每月十五日。几,接近。月几望,犹言夏历每月的十四日。

③德,《象辞》释“德”为得,能够。释“载”如字,即运载。

【译文】

上九:久雨新停,还赶得上栽种作物。妇女占得此爻则凶险。夏历某月十四日君子离家出行也有危险。

《象辞》说:久雨新停,未误农时,当能丰登满载。君子离家出行有凶险,因为对充满危险的旅途缺乏了解。

【解析】

从事农业劳动的生活平淡而且琐碎,今天身处现代化大都市钢筋水泥丛林中的人们,难以想象当中苦、乐、喜、忧、烦、闷、愁、淡等体验的具体滋味。生动切肤的感性体验,早已被抽象的文字符号扼杀和深埋起来了。唯有想象力,才能透过冰冷僵死的文字符号,深入到真切具体的古人生存的事实中去,虽然这也是以我们今天的感性体验作为基础的。

没有现代化的农业机械和交通运输工具,没有电灯、电话、电视机和歌舞戏曲。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冬去春来,年复一年艰辛体力劳动的印痕,渐渐在简陋土屋昏暗油灯的阴影中隐去。生存的现实是严峻的,活下去是人生的首要问题,除了自身能力之外,神灵似乎能带给人们精神上的慰藉。于是,春播秋收,天旱雨雪,虫灾鼠害,人祸徭役,都得叩问上苍的意向,都被严肃认真地对待。我们透过这些似乎神秘的占卜祷告,真切地听见了那来自远古的沉重的喘息和感叹,看见了祖先们布满厚茧的双手和满是皱纹的古铜色脸庞??

【故事】

本卦爻讲的是事物会不断前进,但在某时某刻会有挫折、阻碍出现。度过难关之后,前景就会一片光明。

刘邦隐忍破项羽

公元前206年,项羽占据楚魏东部九郡之地,自封为西楚霸王,建都彭城(今江苏徐州),又违反先入关中者为关中王的约定,改封先入关中的刘邦为汉王,封地有巴蜀与汉中41个县,国都为南郑(今陕西南郑县东北)。巴蜀之地,是秦朝流放罪犯的偏僻闭塞之地,刘邦心中非常不满,这不仅夺去他当初之约所说的关中王之位,而且等于公开被贬谪了,于是刘邦抱怨项羽言而无信,意欲进攻他。项羽的谋臣亚父范增早就看透了刘邦的心思,对项羽说:“刘邦被封为夷蛮之地的汉中王,他若愿意去,定是图谋不轨,想独占一隅,日后伺机反扑,应当立即杀掉他。他若不肯去,那就是公然不听从您西楚霸王的命令,是对您公然的藐视,也要立刻杀掉他!”项羽派人将刘邦找来,想试探一下他的态度。刘邦听说项羽召见,早已猜到其用心,虽然明知此去凶多吉少,却又不能公然抗命不去,心中盘算着如何应付这场智斗。刘邦来到殿前,毕恭毕敬地伏在地上说:“参见霸王千岁!”那谦恭的样子使项羽立即放松了警惕,笑着问道:“沛公,你先入咸阳,功劳可嘉,我特意加封你为汉中王,代管巴蜀,不知你意下如何?”刘邦听罢,立即意识到项羽暗藏杀机,只要一语有失,便会命丧黄泉。他沉吟片刻,然后从容地答道:“我好比霸王您胯下的一匹坐骑,何去何从全由您做主。”项羽闻听此言,既对刘邦的恭维感到自得,又觉得刘邦没说去,也没说不去,此语无懈可击,因此也就没有了杀他的借口,便让刘邦下殿去了。刘邦谢恩退出大殿,急忙回到自己的营地,稍加打点,便依张良计,偃旗息鼓,人不解甲,马不停蹄,率军急匆匆地向巴蜀进发。他决心以巴蜀偏塞之地为依托,招兵买马,养精蓄锐,待力量充实了,再还定三秦,进取天下。刘邦能以一个政治家的眼光,从宏观和全局着眼,在形势于己不利时,暂忍一时之忿,以屈待伸,沉着冷静地等待时机,显示了惊人的胆识和气魄。

为了进一步打消项羽的疑虑和注意,更利于自己在蜀地养息练兵,他又采纳了张良之计,把走过的300多里栈道都放火烧毁,作出一种无意东归的姿态。项羽闻知刘邦率军已向巴蜀进发,才感到范增所言极是,立即派季布带3000人马前去追赶,然而为时已晚。当季布率兵追至栈道口时,刘邦大军早已无影无踪,栈道已毁,季布等人只能望崖兴叹,空手而返。

刘邦后又拜韩信为大将军,广招人才,休兵养士,最终在众贤人的帮助下,使得不可一世的项羽自刎乌江,一统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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