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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家人风火家人

离下巽上【原文】

家人①:利女贞。

【注释】

①家人,卦名。本卦为异卦相叠(巽上离下)。本卦专讲家庭之事,所以卦名曰“家人”。

【译文】

家人卦:卜问妇女之事吉利。

【原文】

《彖》曰:家人,女正位乎内,男正位乎外。男女正,天地之大义也。家人有严君焉,父母之谓也。父父,子子,兄兄,弟弟,夫夫,妇妇,而家道正。正家,而天下定矣。

【译文】

《彖辞》说:家人的爻象显示,六二阴爻居内卦的中位,像妇女在内,以正道守其位,九五阳爻居外卦的中位,像男人在外,以正道守其位。男外女内,皆能以正道守其位,则是天地间的大义。家庭有尊严的家长,那就是父亲、母亲。父亲像个父亲,儿子像个儿子,兄长像个兄长,弟弟像个弟弟,丈夫像个丈夫,妻子像个妻子,家道就端正了。能够正其家,天下也就安定了。

【原文】

《象》曰:风自火出,家人。君子以言有物而行有恒。

【译文】

《象辞》说:本卦外卦为巽,巽为风;内卦为离,离为火,内火外风,风助火势,火助风威,相辅相成,是家人的卦象。君子观此卦象,从而省悟到言辞须有内容才不致于空洞,德行须持之以恒才能充沛。

【原文】

初九:闲有家①,悔亡。

《象》曰:闲有家,志未变也。

【注释】

①闲有家,沙少海先生说:“闲,训防。有,用法同于。闲有家,即防于家,是说一个人对有关家庭的意外事故,都须未雨绸缪,预作防范。”

【译文】

初九:防范家庭出现意外事故,没有悔恨。

《象辞》说:防范家庭出现意外事故,就是警惕未然事变。

【原文】

六二:无攸遂①,在中馈②,贞吉。

《象》曰:六二之吉,顺以巽也③。

【注释】

①遂,借为坠,意为失误。

②馈,准备饮食以招待人。中馈,即内馈,即家庭膳食。

③顺以巽,此以六二、九三爻象、爻位为据,六二阴爻喻妇人,九三阳爻喻男人,六二居九三之下,像妇顺于夫。巽,谦逊。

【译文】

六二:妇女在家中料理家务,安排膳食,没有失误,这是吉利之象。

《象辞》说:六二爻辞之所以称吉利,因为六二阴爻居九三阳爻之下,像妇人对男人顺从而又谦逊。

【原文】

九三:家人①,悔,厉,吉②。妇子嘻嘻,终吝。

《象》曰:家人,未失也。妇子嘻嘻,失家节也③。

【注释】

①(hè),通嗷嗷。《说文》:“嗷,众口愁也。”

②悔,愁苦。厉,借为励,意为勤苦劳作。

③节,犹风。家节,家风,家道。

【译文】

九三:贫困之家,众口嗷嗷待哺,这是愁苦之事,但能辛勤劳作,可以脱贫致富。而富贵之家,骄奢淫逸,妻室儿女只知嬉笑作乐,终将败落。

《象辞》说:贫困之家,而能辛勤劳作,未失正派家风。富贵之家,一味嬉笑作乐,则有失勤俭之道。

【原文】

六四:富家,大吉①。

《象》曰:富家大吉,顺在位也②。

【注释】

①富,当借为福。经传中,富福二字常通借。李镜池说:“上爻说的是富裕之家而‘终吝’;此言‘大吉’,可证富不是富裕之意,而是借为福。”

②顺在位,此以六四、九五爻象、爻位为据,六四阴爻居于阴位(第四爻为阴位),是为在位。六四阴爻处于九五阳爻之下,是阴柔顺于阳刚。像家人顺从家长,各守其职。

【译文】

六四:幸福家庭,大吉大利。

《象辞》说:幸福家庭,大吉大利,因为六四阴爻居于九五阳爻之下,像家人和顺而各守其职。

【原文】

九五:王假有家①,勿恤,吉。

《象》曰:王假有家,交相爱也。

【注释】

①王假有家,沙少海先生说:“假,这里当假为格,训到。有,这里用法同于。家,这里指家庙,同于萃、涣卦中‘王假有庙’之‘庙’;因本卦名“家人”。故改‘庙’称‘家’。家庙是人们祭祖先的地方。”《象辞》解“家”为臣民之家,与经意不合。

【译文】

九五:君王到家庙祭祀祖先,不要忧虑,祖先福佑家人,凡事吉利。

《象辞》说:君王到臣民之家,说明君臣交相爱护。

【原文】

上九:有孚威如,终吉①。

《象》曰:威如之吉,反身之谓也。

【注释】

①孚,高亨说:“罚也。”如,犹然。

【译文】

上九:君上掌握杀罚之权,威风凛凛,权柄不移,终归吉利。

《象辞》说:上九爻辞讲杀罚立威,终归吉利,因为君上能够内省己身,外树威望。

【解析】

此卦专讲家庭之事,看来作者并未忽略家庭这个“社会细胞”。事实上,家庭结构,血缘关系,正是构成中国传统宗法社会的根本所在,想必作者深知这一点,才辟出专卦来谈论。

引人注目的是说这是对妇女有利的,即把妇女的地位和作用定位在家庭之中。她们不是一家之长,仅仅是专门负责料理家务(大概也包括生儿育女吧),无缘参与社会事务。这就是中国传统对妇女角色的定位。由此形成的结果是:家庭之中没有妇女是不行的,家中的大小事情要由妇女来操持;但是妇女在家中是被领导者,无权作出决定。一个好女人的标准是服从丈夫,孝敬公婆,养育子女,安分守己地做家务。

按这样的标准,“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托尔斯泰《安娜·卡列尼娜》开篇所讲的这句话,肯定适用于中国古代的家庭情况。在今天看来,那时的幸福家庭一定沉闷得令人窒息,压抑得令人难以容忍——至少对妇女们来说是如此,因为无论她们怎样聪明能干,都只是奴隶般的角色。

【故事】

祸起萧墙。不论是手足也好,后宫也好,家族也罢,治理得不好,往往给统治者带来比别人更大的麻烦。

八王之乱

所谓八王指的是司马懿第四子汝南王司马亮、第九子赵王司马伦、司马炎第五子楚王司马玮、第六子长沙王司马乂、第十六子成都王司马颖、司马懿弟弟司马孚之孙河间王司马颙、司马懿弟弟司马馗之孙东海王司马越、司马炎弟弟司马攸之子齐王司马冏等8个。

司马炎篡魏建晋后,认为曹魏灭亡的主要原因在于没有分封同姓诸侯王。因此,他称帝后便大封皇族27人为王。西晋太熙元年(290)四月,晋武帝病逝,白痴司马衷继位,是为惠帝,皇后贾南风为了专权,挟惠帝下诏令楚王司马玮杀死汝南王司马亮,接着又以矫诏之罪杀死楚王司马玮。此后贾南风专权达八九年。惠帝元康九年(299),贾后废太子司马遹,引起群臣不满。翌年,在赵王司马伦挑动下,贾后又以谋反罪杀死太子。谁知此举正好中了赵王之计,他趁机起兵讨伐贾后,贾南风被灌进满是金屑的酒而死。赵王专权自称宰相,第二年永宁元年(301),索性废去惠帝,自己坐上龙椅。他当宰相还没人管,一旦坐上皇帝宝座,立即召来重兵围攻。齐王司马冏、成都王司马颖、河间王司马颙等人联合出兵讨伐。二个月后,赵王兵败,步贾南风后尘,同样被灌进金屑酒而亡,由齐王司马冏辅政。不久,河间王司马颙又联合长沙王司马乂仍以谋反罪名兴兵讨伐并杀死齐王司马冏。司马乂执政后的第二年即太安二年(303),司马颙又联合成都王司马颖讨伐司马乂,司马乂在洛阳城内被东海王司马越兵变俘虏,送给司马颙,司马颙的大将张方残忍地用炭火将司马乂活活烤死。司马颖掌握了朝廷大权,被封为皇太弟。只过两年,东海王司马越再次兵变,失败逃走。第二年水兴三年(306),又重新集结军队攻入长安,司马颖兵败被俘,在故地邺城狱中被绞死,司马颙被回京当宰相的假诏令骗返洛阳,在半路上被南阳王司马模逮捕于车上绞死。接着司马越又毒死了晋惠帝,另立惠帝的弟弟司马炽为帝,是为晋怀帝,由司马越独掌大权,“八王之乱”至此为止。整个西晋只有53年的寿命,而“八王之乱”前后占去了三分之一,生灵涂炭,国破不堪。司马衷还都洛阳时,盛大的还都队伍,只有一辆牛车供皇帝乘坐,其余大臣只好徒步跟随,这就是乱的结果。战乱结束,晋王朝也走向了灭亡,接下去便是另一个更加混乱的时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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