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叔,白叔,你俩是不是也没有老婆啊?”
“哎,少年时行走江湖,杀人放火,海走天涯,年纪大了跟随老爷左右,哪里娶过老婆。“
“也是,问你们两个也是白问,不懂啊,哎,对了,你们说单道和单雄信的老婆漂不漂亮?”
赵振庭这一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一路迤逦而行,往山西潞州天堂县二贤庄赶去。
这一日行至在八水长安城外,离都城大约二十里地左右,有一临潼山,临潼山有一楂树岗,中秋时节,天气渐渐凉爽,赵振庭一行就在此地歇息。日已西沉,一行人瞌睡连连,忽听得山岗之上,人喊马嘶,杀声震天,待等众人起身一看,只见那山上,约有百八十人围着一辆马车,七八十人黑衣罩体,青纱蒙面,显然乃是强徒,二三十人官兵打扮,为首乃一官长,手使方天画戟,看上去乃是官宦之家,旨在保全家眷,只见得这伙官兵堪堪败阵,气力不支。
赵振庭生平最爱抱打不平,见此情景,不由得心头火起,三尸神暴跳,五陵豪气腾空,跨上千里银河一点红,紧紧手中九转盘龙亮银枪,一指官兵之中为首之人“此人今遭此难,我当助其一臂之力,想这天子脚下,不过离京数十里,便有这打家劫舍之时,平日习文练武,此时不助其一臂之力,怎显得小英雄手段厉害!”说罢跨马提枪,直奔山头而去。
留在这边儿的黑白双煞和张元丰都傻了,心说“这都哪儿跟哪儿啊,你要拔刀相助也就是了,怎么还骂上响马了,不知道你爹就是天下的响马头儿么?你生下来可就是个小响马啊!”
虽是心头想,却也并未放在心梢,对于自己少爷的本事大多知晓,只是各自准备兵刃,远远观望,随时准备接应。
“呔,响马休要猖狂,某家在此!”虽是由山下往山上冲,但是豪杰的声音,与众不同,空谷传音,如同牙缝中迸出春雷,舌尖上炸起霹雳,如雷贯耳。为首的响马不由得一惊,回头观瞧,却只见一人一马一少年,哪里还放在心怀,只见得这赵振庭手中枪一串,直奔着这为首强人面门扎来,此人手持凤翅鎏金镗,将枪一架,便架在一边,那赵振庭摇三摇,晃三晃,险些栽下马来。心头一惊,心说“这天下还有这般高明手段的响马!“使开赵家祖传枪法,与强人战作一团,赵家枪一招接着一招,无比巧妙,但却被那强人一一架开,直杀的山岳震撼,尘雾遮天,斗到三十合往上,赵振庭豆儿大的汗珠刷刷直流,两膀发麻,难以抵敌,心说”好厉害的响马,黑白二叔再不上来,今日性命休矣!“
那响马一镗砸将下来,赵振庭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两眼一闭,拨马便走,不想耳轮中“嗡“的一声,不知哪里两支熟铜锏架住鎏金镗,救了赵振庭一命,赵振庭抖擞精神,赵家盖顶三枪一招接着一招,无比凌厉,那使镗的强人失了先机,再难招架,一枪挑去罩面青纱,只见那贼人浓眉大眼,面如蟹盖,百步的威风,万丈的煞气,气势逼人,那官兵中为首之人看见贼人相貌,不由得一愣,却见这伙贼人哗啦啦一声呼哨,尽皆散去。
此时黑白双煞、张元丰等人已然赶上山岗,再看那手使双锏救下赵振庭之人,头戴范阳笠帽,足登薄底快靴,却是个马快打扮,座下一匹黄骠透骨龙,再往脸上仔细观瞧,黄色脸膛,天庭饱满,地阁方圆,通天鼻,高颧骨,剑眉虎目,三绺长髯飘洒胸前,好一员美英雄!
二人正互相打量,一个官兵快马赶到“我家主人有请二位恩公。“那黄脸汉子一愣”你家主人是谁?“”太原留守唐公李渊。“一听此言,二人不由得一愣。
正在踟蹰之间,那唐公李渊已然走到近前,只见此人黑眉细目,白面长须,虽然精神不振,但却透露出不可一世的威风。
“二位壮士恕罪,救我全家,再生之恩,原应李渊过来相谢,不想一时糊涂,让人想请,这确实我的不是了,二位壮士切勿见怪,妄请留下姓名,以图异日相报。“话音未落,那黄脸汉子一催黄骠马,尘土飞扬,顺着大道跑远,此时的李渊人困马乏,哪里还赶得上,只得朝赵振庭一行人深施一礼。
“适才观看壮士与那贼交战许久,在下粗识武艺,莫非阁下姓赵?“
“唐公谬赞了,在下赵振庭,家父乃是梅花庄赵月楼。”
“这便是了,昔年平灭南陈,曾与赵员外有过一面之交,赵家枪法、刀法天下驰名,在下虽然眼拙,却不会错认。今日形色匆忙,大恩不言谢,贤侄日后定要到我太原盘桓几日,以报今日大恩。”
一番寒暄之后,李家大队人马往太原行去,只剩下赵振庭一行人,此时天色已黑,只得加紧赶路,行过楂树岗,也好过夜。
黑煞“公子可知那使锏之人,乃是何人?”
“唐公问他,却他双手一摆,人便走了,不知他是何人,不过此人武艺高强,我仔细思量,此人武艺当与我伯仲之间,如不使回身卧马枪,恐怕难以取胜。”
白煞“此人恐怕不是无名之辈,所使锏法无疑乃是秦家锏,久闻得山东府历城县出了一家豪杰,人称孝母赛专诸,交友似孟尝,神拳太保,双锏大将,锏打山东六府,马踏黄河两岸,姓秦名琼字叔宝,八成便是此人。”
“那使镗之人也非平常人,普通山贼哪个敢截杀我大隋朝一家国公,日后平山灭寨,满门抄家不是开玩笑的!久闻得晋王与唐公不睦,而宇文化及老贼死忠晋王,今日使镗之人,恐怕便是其次子宇文成都,当今天子亲封恒勇无敌将,天宝大将军,不是开玩笑的,都说他是天下第一条好汉,今日一见,倒是名副其实!”
“天下第一?嘿嘿,也不过如此,有机会小爷一定当面领教,给老小子扎几个窟窿,把天下第一的名头夺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