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个……”律德长老吞吐起来,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口。
“律德,直说无妨。”宫断莲面色依旧清冷,淡淡吐出一句话。
“嗯,今日突然有一个自称浮香宫主的女人上门拜访,说是要见掌门你,我与她攀谈一番,想要问出她的来历,她却只来一句:‘我要见你们掌门,你们掌门不是在寻人么?我姓白,明白了吗?’我当时喜出望外,就赶紧跑来向断莲你汇报了。”
“……”宫断莲蹙眉,敛目,长睫缓缓闪了闪,微微启唇,说:“让她进来。”
“是。”律德长老知他心中有数,也不担心,直接拱手应道。
约摸一刻钟后,那自称浮香宫主的女人果然是进了清屿山,见着白衣飘飘的宫断莲,立时迅速飞下,站在离他不远处的地方,仔仔细细地打量着他。
“你姓白?”宫断莲没有其他表情,只是淡淡瞟了她一眼,顾自问道。
“是。”白梦阮暗自挑挑眉,嘴角挂着一抹淡定的笑容,回了他。
“可否帮我算一个人的去向?”毫不迟疑,直奔主题。
“可以。”白梦阮眼中划过一道欣赏之色,又说:“只是,有条件。”
“说。”
“去我浮香宫救一人。”白梦阮分外欣赏这扶桑掌门,跟这种人说话就是轻松。
“救人?何病。”宫断莲动了动眉头,继续问道。
“失忆症。”白梦阮微笑,红唇吐出三个字。
“……”宫断莲沉吟片刻,又说:“我只能为其把把脉,但从未精通医术,治不好就只能辜负白宫主的好意了。”
“无妨,你愿去看看就好。”白梦阮暗笑,瞥一眼日头,又转回视线道:“时辰不早,我得赶回宫中,相信宫掌门不是食言之人,期待几日之后,能在我浮香宫里看到宫掌门你本人,走了。”
说罢,便二话不说地飞身离去,留下宫断莲一人在原地独自沉思,好半天才动了动,挥挥衣袖,唤出一把萦绕着红光的古剑,送至眼前瞧了瞧,自言自语道:“青邪,我们多久没出去了?先去看看枫如何?”
“好啊,那臭小子昨天喷我口水了!我可要去吓唬吓唬他。”说话的是个稚嫩嗓音,听着源头,竟然是从那焕然一新的青邪剑中传出来的!
宫断莲淡笑,念动口诀,放大青邪,飞身而上,直朝那扶桑仙境去了。
画面回到白梦阮连夜赶回的浮香宫。
一进浮香宫大门,白梦阮便感到了一阵不太寻常的气氛,心中立刻一紧,赶紧四处寻找那个名叫白萱的家伙。
“白萱,你给我出来!”怒吼震天,浮香宫随之一颤。
“来啦来啦!”还好,不算太慢,那个恼人的家伙听着她的吼声,便一边挠着耳朵,一边迈着懒散的步子从宫内挪了出来。
“你干什么?为什么这里给我弄成这样?”白梦阮怒极,指着身边一颗被劈成焦炭的桃树说。
“还不是那叫什么安慕白的可恨家伙,成心气我!”白萱似也是相当烦躁,跺着脚咬牙切齿道。
“安慕白?谁那么大胆子敢招惹你这个女魔头?”白梦阮轻蔑一瞥她,火气直冒地说道。
“哎呀,宫主,我说的是真的!”白萱也很不乐意地一瘪嘴,走上前来拉拉她的袖子,说起了事情经过:“那天本来白慕秋那厮看上了一男人,我好心晚上去帮她勾回来,谁知那男的有病的,拉着我硬要我做他压寨夫人,我一气之下就跑了回来,本想就这样算了,谁知道那家伙居然还找上门来了!嚷着要迎亲,气得我鼓动一众兄弟姐妹跟他打架来着。”
“哼,这人胆子还真够大,连你这死丫头也敢要。”白梦阮伸出手指戳上她的额头,没好气地回道。
“真看不惯他!搞得现在白慕秋那死丫头还真跟我闹脾气了,唉唉,烦死了!”白萱一摆手,皱着眉头抱怨道。
“……”白梦阮蹙起眉头,思忖片刻,然后换手摸上她头顶软发,换了柔和语气道:“算了,我去帮你瞧瞧那人。”
“宫主……”忽然,白萱的眼神黯淡了下来,模糊着吐出俩字。
“嗯?什么事?”
“我,突然有点不想找回以前了。”嘟着嘴,她还是犹豫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为什么?”白梦阮有些惊愕,不知她为何有了这样的想法。
“实话说,那安慕白好像是以前认识我的,我也觉得他有些眼熟,只是,一触到过去这个词,我心里就不知为何变得很苦很痛,不知道怎么搞的。”白萱拧着眉说道,表情很无奈。
“……”白梦阮无言,一如既往地揽过她,轻语道:“不想了不想了,就待在姐姐身边一辈子吧。”
“嗯,跟姐夫一起抢你?”话语突然转了口吻。
“呃?”白梦阮愣住,随即开始咬牙:“你个死丫头,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呀呀呀呀。”白萱跳了开来,邪笑着指着她说:“难道不找姐夫了?那你要那些爱慕你的人怎么办啊?不全都要伤心死了?”
“白、萱!”该死的,跟她就永远说不了一句正常的话!
今日这天气似乎有些过分的阴冷,北风呼呼的吹得人心里发毛。
“宫主!”火炉旁,白萱蜷成小猫状,眯着眼懒洋洋地喊了声,鼻音拖得老长。
“又做什么。”白梦阮白她一眼,然后继续将视线移回自己手里的书上,面色平淡。
“我一直想问。”白萱撅起嘴,偏着脑袋看住她,嘴里说道。
“说。”白梦阮伸出手指翻了一页书,也不看她,直接丢出一个字。
“为什么宫里的男男女女全姓白呢?”白萱也不忌讳,随口问出自己好奇了好久的问题。
白梦阮一顿,目光扫向她,唇角勾起,道:“你终于问到这个问题了。”说罢,将书放回手旁的茶几上,端起一杯热茶送至嘴边抿了抿,这才继续说道:“我跟你说过,北方有一个种族以白为姓,能知天晓地,而我浮香宫只不过是族内的一个分支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