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萱瞪大眼睛,将面前这只魂从头到尾扫了一遍,确认性别为男,年龄估计在十二、三岁左右,个子不高,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容看起来很欠扁,真如玩世不恭一般。
“喂,女人,你是谁?”他出声了,邪笑,明明还是个娃娃,却硬是要装得跟成年人一样,看得白萱极为不满。
皱起眉头,没好气道:“谁家的小孩,这么没礼貌。”
他笑得更欢,舒展眉头笑道:“真是有意思,琉璃姨,你哪里找来这么个有意思的女人?”
“小伤!”琉璃姨稍嫌不满,走上前来拍拍那个叫小伤的男孩,说:“萱比你大,要叫姐。”
“哦?”他挑眉,笑得奸诈无比,道:“好,萱姐。”
白萱暗笑,刚想倚老卖老说声乖,却忽地听到他紧接着又来一句:“萱姐可愿做我娘子?”
“……”
“小伤!”琉璃姨有些着急,见着白萱一脸猪肝色,赶紧上前来打圆场:“萱,他小孩子不懂事,别跟他计较。”
“琉璃姨,我才不是小孩,你见着我的时候不也说我已成年了么,只是现下落魄成这幅模样而已,但也不代表我就不能找娘子了啊。”他说得头头是道,戏谑的视线紧紧盯住脸色愈发不好的白萱。
“喂,小屁孩!”白萱恼了,忍不住发飙,也顾不得琉璃姨的面子,直接吼出声道:“小小年纪还想调戏我?自己闪一边去,我有相公的!”
想都没想,直接脱口而出,说完之后白萱才猛然醒悟,赶紧捂紧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看得琉璃姨在那一个劲的偷笑。
“有相公?”那个小伤脸色似乎有些不佳,黑瞳微眯,盯紧她,动唇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管我说的是不是真的。”白萱胡乱挥着双手,转身面向琉璃姨,看看天色,说:“琉璃姨,晚了,我该回去了。”
估摸着那个宫断莲也该回了,来去一趟估计对他来说也就几个时辰的事,要是回来见不着她,他还不得闹得整个浮香宫都知道啊,那她可就丢人丢大了……
“好吧,你回去注意些。”琉璃姨有些尴尬,拦着那个脸色不好的小伤,面色担忧地冲白萱嘱咐了一句,然后便挥挥手,看着白萱一步三回头地离去了。
待白萱走后,琉璃姨转身来看住小伤,皱眉埋怨道:“小伤,你平时不是这样的啊,怎么今天出言如此不逊?”
那小伤瘪瘪嘴,也不在意,反手扣上自己后脑勺,晃荡着飘了飘,说:“就是觉着那女的有点眼熟喽,就想调戏看看,没想到她还真经不得调戏,说说而已,就发火了。”
“小伤,以后别再这样了,过些日子,等你真身筑好,你就可以到那人世间去,想找谁做娘子都行,好不好?”琉璃姨眉间忧色隐约,好声劝道。
“嗯,真身筑好之后第一件事,我定要知道为何我当时会魂飞魄散。”
偷偷摸摸这档子事向来不是白萱的强项,在黑乎乎的夜里偷偷摸摸就更是令人胆战心惊。
天上无月,四周只有冷风呼啸,让地仙之身的白萱都不禁打了个冷战,怎么总觉得有点毛毛的呢?
抬头望一望,已经进浮香宫了,不由松了一口气,落地,迈着小步子朝自己房间走去。
白萱正哼着自编的小曲儿走得惬意,忽地感觉周遭气息微动,迅速停步,视线一斜,对准旁边一棵树后的阴影,沉眉,冷喝:“谁!”
“哼哼。”那藏身树后之人冷哼两声,渐渐现出身来。
白萱定睛一看,竟是白日里那与安慕白一起的那个蓝衣女子。
“贱人。”那女子一现身就横眉冷对,口出不雅之言,听得白萱也不由冷下脸,说:“这位姑娘,我好像不认识你,为何骂我?”
那女子虽生得很俏丽,却面目狰狞,听得她此言,冷哼数声,又道:“不认识?哼,你倒好,忘得干干净净,可我是永远忘不掉,你抢我男人,狐狸精!”
白萱一怔,皱眉略微思忖一阵,心头微微泛酸,问:“你说的可是宫断莲?”
“是。”她挑眉,高傲地望住白萱,动唇道:“我与莲自小相识,多年相伴,就是你这个狐狸精!搅得莲道心不稳,修为毁于一旦,都没法得道成仙!”
“……”白萱咬唇,看看她,不甘心道:“虽然你是这么说,但是他从未怪过我,也从未跟我提过任何关于他修道的事,这是他自己的事,如果真是我造成的话,他应该自己来跟我说,而不是由你这个‘外人’来说!”
白萱刻意加重了“外人”两个字,得意地看到她愈发恼怒的表情,暗笑,故作正经道:“还有,你听清楚了,是宫断莲一直在缠着我,有本事你自己勾引他啊!别在那装出一副清纯的样子,还跑来跟我唧唧歪歪,跟你说,我还就是狐狸精了,就爱勾引宫断莲了,怎么样?”
很解气,白萱只觉此时分外扬眉吐气,仿佛几日以来被宫断莲那厮压迫的闷气都一下子释放了出来,也只能怪她运气不好,刚好撞在枪口上。
那女子气得咬牙切齿,脸都黑了,可恨白萱比她修为高,只得在那气愤一阵,恨恨骂咧几声就飞身离去,剩下白萱一个人喜滋滋地呆在原地,又哼起了小曲儿。
转个身,白萱蹦蹦跳跳地像个孩子。
忽然惊觉身后又是异常,白萱心一紧,赶紧转身运功,谁知还没等她回过神,就有一个白色人影直接扑了过来,将她牢牢塞进怀里,紧接着,就是一个满含笑意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朵……
“我怎么不知道你就爱勾引我了,嗯?”
白萱大窘,立刻羞红满面,大声结巴道:“你你……听错了啦!”
“哦?是吗?”他抱着她,在她耳后吐着气,笑道:“那我去问问那蓝,你刚刚是不是有挑衅过她?”
“蓝?”忽然就酸意直冒,白萱一嘟嘴,没好气道:“你跟她很熟哦?”
他轻笑,双手环紧她的腰,愈发贴紧她的耳垂,气息热热的说道:“是很熟,以前是生死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