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云殇接过荷包，看到上面绣着一朵风中墨莲，静谧中带着暗香，如活了一般，在风中摇曳生姿。
“这个是那个绿歌姑娘的？”姬云殇举着荷包问阿桐。
“是她姐姐的东西。”阿桐说。
“嗯。先放我这里。”姬云殇将荷包随手放在一边，“知不知道她们姐妹俩在哪里事，在做什么？”
阿桐摇头：“不知道。”
“蠢！”姬云殇瞪一眼阿桐。
阿桐忙点头：“主子教训得是！”
姬云殇被阿桐认真的模样逗得噗哧一笑，“你倒是说说，我为什么说得对了？”
阿桐茫然，摇头：“不知。”
“算了，你有空去打听一下两位姑娘的落脚处，你这样心里惦记着，却连问一声人家姑娘住哪里也不敢，不是蠢，还是什么？”姬云殇叹了口气，阿桐办事利索，武功高强，但就是太实心眼，什么事情，只是按照他的命令去做，从来不问为什么要那么做。不过，木头总算开窍，也是件好事。
“殇！”靳少羽匆匆进门，见阿桐也在，忙改口：“主上，大事不好，城东郊那边突然出现了瘟疫，感染瘟疫的人，已不下百人，而且有越来越多的被感染，这样下去，雨溶城的百姓，怕是要乱了。”
姬云殇闻言眉头深锁，沉声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靳少羽道：“疫情丛昨日开始，开始的时候，只是一些小孩肚子痛，后来便一发不可控制，整个城东郊的百姓，都有或轻或重的症状，症状以肚痛、腹泻、呕吐、高热，然后昏迷不省人事，最后死掉。染了疫病的人，死得非常的快，最早死的，从开始发现染病，到死亡，仅仅一个时辰。”
姬云殇已经走出门外，对阿桐道：“阿桐，去召集全城所有的大夫，到城东郊会合，”
“是！”阿桐飞奔而出。
姬云殇问靳少羽：“雨溶太守良寿何在？”
“良寿已经赶往城东郊视察疫情。”
“少羽，去东郊！”
姬云殇跃上马，往城外奔去。
靳少羽赶紧策马跟上。
破旧的矮房中，只有一张简陋的长炕。
炕上一条旧棉被下，躺着一个脸色铁青的孩子。孩子长得眉目清秀，双目紧闭，眉心紧锁，眼敛下青色的血管明晰可见。孩子嘴里不断的发出呻吟声，看上去应该是在忍受着很大的痛苦。
卿言看看孩子，再看看身后双手环抱在胸前的辉月，没有好气的说道：“你快点帮孩子看看哪，怎么能抱着双手站那里不动呢？哪有你这样的大夫？”
辉月挑了挑眉，“不是说好了，你给孩子诊病，我不过是来看的。要不要救他，你自己决定！”
大嫂在一边算是看出了点眉目，拉着她的丈夫一起，在卿言面前跪下，“姑娘，求你救救孩子！”
卿言慌忙伸手扶起大嫂夫妇，道：“大哥大嫂不要这样，我给孩子看就是！”
卿言瞪了一眼辉月，知道他决定观战到底，绝对不会出手就是，自己走到孩子面前，接开被子，开始检查起孩子来。
辉月笑嘻嘻地看着卿言拿起孩子的四肢认真看了起来，摇头道：“症病最基本的功夫，望闻问切，你这是看什么呢？”
“我又不是大夫，我怎么知道要看什么？我只知道看他有没有伤着哪里。”
辉月摇头叹气道：“你怎么会认为他是受伤了？这样子明显不是外伤所至，亏我还一直认为你资质不错，唉，走眼了！要是让我弟弟知道，你这么笨，他说不定不会那么执著！”
“我笨不笨，与你弟弟有什么关系？”卿言不免觉得他理由过于好笑。
辉月指了指孩子的头部：“看看眼睛。”
卿言忙去翻看孩子的眼睛。
辉月问：“看到了什么？”
“眼珠。”
辉月拍拍额头，不无痛苦地喊道：“自作孽不可活！我真不该自找苦吃，收你这么蠢的徒弟！”
“你以为你很聪明？”卿言针锋相对，“我看你比我还蠢，连我这么冰雪聪明的徒弟都教不好，还好意思嚷嚷！”
辉月走到孩子身边，翻看孩子的眼睛，看了看，轻喊了声“咦？”又忙掰开孩子的嘴，去看孩子的舌头，最后搭上孩子的脉博，一反平日嘻嘻哈哈的模样，神色冷峻，双眸骤冷。
卿言感觉不对劲，忙问：“怎么了？”辉月不理会卿言，转头问大嫂夫妇：“村子里还有没有其他人像你们家孩子这样的病症？”
大嫂忙点头道：“有，多着呢，这两日也不知道怎么了，村里好多人都病倒了，病的都是孩子和老人，年纪大一点的病人抗不过去，死了不少呢！听狗剩他爸说，今日一早，村里很多壮劳力，也病倒了，躺在床上起不来，等死呢！”
辉月柳眉深锁，对卿言道：“想不想救这些人？”
卿言忙点头：“想。”
辉月对大嫂夫妇道：“你们在门外等着，半个时辰之后再进来。”
大嫂夫妇忙出去了，一脸的忧郁迷茫。
待大嫂夫妇出门，辉月才对卿言道：“会写字吗？”
卿言点头：“会。”
“好。去取笔墨，我说你写。”
卿言忙从药箱中取出笔墨和宣纸，在桌子上铺开，等待着辉月说话。
辉月当下说了一个药方，卿言照实记了下来，递给辉月，辉月接过看了看，道：“记住这个方子，这是你开的第一个方子。现在，让大嫂去抓药煎药，等一下我教你针灸。”
卿言将方子交给大嫂，回到房间的时候，辉月丢给她一把小刀：“割破孩子每一个手指脚趾还有耳朵，挤出污血，直到挤出的血已经是鲜红为止。”
“辉月，我——”卿言拿着刀子，不知道如何下手。
她连杀鸡都不敢，要她拿刀子去割一个孩子的手指脚指，心里还是很害怕的。
辉月往椅子上一座，懒懒看着卿言：“再耽误一刻钟，你想救也救不了，不想看着他死，就不要迟疑，尽快动手！而且，这个村子，还有很多这样的孩子和老人，等着你去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