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感激归感激,她自己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跟李络斯有着云泥之别:
一来他们国籍不同,他在西她在东,远隔千山万水,大洋大洲。
二来他们身份不同,他是高高在上的跨国集团总裁,有着光明而美好的前途,而她只不过是一座不起眼小城里一个身份卑微的小市民,努力工作不过为了自己生存、混口饭吃。
三来她刚刚失恋,就算这段日子有诸多干扰让她心里不至于那么纠结痛苦,但伤害仍在,她自己是没有心思再尽快展开一段恋爱的。
而且她也不相信自己跟李洛斯真会有什么美好的结局。
自古婚姻讲求门当户对,就算有梁山伯与祝英台那样的特例,最后不也是化作两只蝴蝶才双宿双飞的么?
她自知与他距离遥不可及,自然不会奢望不该想的。公主梦可以做,不过那是对于别人来说,对于她这样无父无母孤身一人的小可怜来说,想了,就是妄想。
不可否认,苏蓦然这些年虽然独立、坚强、乐观向上,可她骨子里还是有些悲观的。每逢佳节,看着别人一家团聚,其乐融融,她内心的孤独就会像寒冰一样,蔓延包裹她的身体,让她如履薄冰,变得更加脆弱、敏感、小心翼翼。
躺在床上,她努力调整思绪:从前为了高尚她几乎付出了全部,她努力工作是为了他,她赚了钱都付出在他身上,甚至她人生的动力和目标都围着他转。
当初的自己怎么会那么傻那么愚蠢,居然幼稚得将自己的人生孤注一掷得投注在这样一个男人的身上。
从今以后,她一定不会再犯这样的蠢,今后她要更加爱惜自己、珍惜自己才对。
带着淡淡的恨和恼,她逐渐进入了梦乡,绕是如此,眉心依旧仅仅的凝聚在一起没有松开。
……
接下来日子似乎恢复了平静。
李洛斯说话算话,果真没有再来找苏蓦然。这反而让她有些不习惯和不自在。
她明白这是因为前些日子李洛斯一直围着自己身边转,她已经习惯了他备至呵护的那段日子,突然的冷落是一定不习惯的。
直到前几天安德烈接了笔大单子,各种活计铺天盖地的压下来,占据了她满满的时间,她才无暇思考这些问题了。
这笔单子是关于制作结婚礼服和晚礼服的,是为某个富豪家即将结婚的千金小姐定制的,不算婚纱,晚宴的礼服就有五套之多,看重的就是安德烈精妙的设计和店里独一无二的手工制作,所以安德烈设计起来格外用心,苏蓦然做起来也一样专注。
橱窗前有台缝纫机,很多布料的缝合都是在这里完成的。苏蓦然每天除了打扰屋子、做三顿饭外,其余的时间几乎都在这里路过了。
说起来,她干活时候专注的样子真的很美很吸引人,坐在橱窗边上,她似乎成了店子里的活广告,不少人就是因为从橱窗里见到了她的那份专注与认真,才被吸引到店里来购物的。
与此同时,街角马路上那辆黑色的轿车也已经在这个位置停了好几天了。
轿车里的人这几天除了在这里办公,批阅文件外,总是会时不时透过车窗看一眼橱窗里的人儿,只看一眼便会觉得满足不已。
这人,自然是李洛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