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请问是贺君深家么?”
“对对,你是?”一口乡音,接电话的是贺家的老保姆。
“我是君深的同学,我想问问贺同学什么时候去学校?”
“你跟我们阿深是同一个学校的?都是xx大学?”
“对,他在吗?”
“哎呀,阿深出去玩儿去喽,还冇回来嘞。”
那边沉静了会,清凉的女声道:“没关系,麻烦您了,谢谢。”
挂了电话,老保姆还在碎碎念,“…这孩子真有礼啊…”
正巧贺君深从外面回来。
六月天,孩儿面,说下雨就下雨。
贺君深进来时,雨水刚刚打湿他的头发和肩膀。
老保姆见状,把那通电话扔到天边,一个劲儿催促他去洗澡,嘴里还念叨着要煮姜汤。
“阿姆,不用了啦,这是夏天,35℃了,还喝什么姜汤啊,洗个澡就行了。”
进了浴室,还伸出头喊:“别煮劳什子姜汤了,热死了。”
老保姆拿着生姜的手抖抖,叹口气只能放下。
初秋的天气,尚有些闷热。
灰白头发的老人,坐在院子里的摇椅上乘凉,偶尔有几片银杏叶掉到身上,也没什么反应。
“老爷,小姐已经在收拾东西了,您不去看看?”树后面出来个中年男人,毕恭毕敬的站在一旁,一开口声音低沉。
半饷没有回应,那人也沉得住气,一直站着,除了眼睛在动,就似生动雕塑。
“随她去吧,孩子大了,总有自己想做的事儿,我老了,管不了喽。”
“是。”那人一弯腰,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楼上窗户旁站着长发少女,嘴角微微弯起,无声说出一句:谢谢。。
是夜,凉风习习。
一抹素色身影静静走进祠堂,纤瘦的腰肢,黑色长发随风摇摆,淡蓝的灯光照的她一张素脸苍白。
她轻轻跪在团铺上,看着高挂的遗像,慢慢的,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
待她站起身,一回头,拄着拐杖的健烁老人,目光如注,“你跟我过来!”
说罢,转身就走。
长发少女跟在身后,面无表情,黑夜里,就似暗夜幽灵悄然冷漠。
转角处,有高大身影等在那里,对着老人低声叫:“爸爸。”
老人冷哼一声,甩手进了书房,高大男人对少女笑笑,安抚说:“阿凉,别怕,爸爸会保护你的。”
被唤作阿凉的少女眉峰一挑,终究点点头。
直到天亮,两人才从书房出来。
少女表情淡然,一双眼睛却晶莹闪亮,流溢着喜气。
反观男人,眉宇间满是褶皱,显然不大高兴,他艰难开口:“阿凉..”
却被少女流露的愉悦闪了眼。
这样的神情太过熟悉,曾几何时,他也像这样满怀欢喜,只为了那心中深藏的感情。
爱,是这世上最最吸引人的毒药,明知有毒,却还是想要。
可假如,你从没有尝试过,又怎么敢说曾经活过一回。
他低头苦笑,自己做不到的事,又何必为难他人。
终究只有一句话,“阿凉,无论发生什么,记得,还有爸爸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