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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狗大不中留(1)

腹僵的事情随着马婆婆的消失总算尘埃落定,村子里似乎又恢复了先前的平静,我说的是似乎,不是真的平静,因为这个坑爹的小破村子根本就是一刻都不让人安宁的,至少可爱的三叔公是这样认为的。像第一章那样躺在太师椅上乘凉的日子实在是太有限了。

“老章,你最近可真是没少费心啊。”三叔公歪着脖子躺在太师椅上喝着茶,含糊不清地讽刺。

“哪的话,为中国革命积蓄后备力量嘛,需要注入新血液,恩这茶味道真不错”老章品着三叔公的茶表情无比满足,眼睛都似乎睁不开了,懒懒地瘫在一张凉席上。陈瞎子家的猫也在这席子上,摆了一个和老章一模一样的摊开的动作,喉咙里呼噜呼噜地,舒服得直哼哼。

“你搞你的革命就搞你的革命,怎么你随便带人回来在我家又吃又喝的,你这是个什么情况?共产党可是从来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的,你这是在给共产党抹黑,赶紧给老子写份检讨去。”三叔公说着踢了老章一脚。

老章哼唧了一下,就是不动。只张嘴打了个哈欠睡意朦胧地说道:“咱是不拿群众的一针一线,咱不是把你当成是我的革命伙伴了么?是不是,凭咱两这交情”

“滚犊子,别和老子套交情,爷老了,搞不动革命了,我可没有你这个老不死的能折腾”三叔公唾了一口骂道。

“不过没想到的是,张天宝居然那么主动,我根本没找他商量这事他自己就找上门来非要下次跟我一块出去。”老章撩开了眼皮直直地盯着从树叶间滴下来的如挂面一般的阳光,眼中闪着光。

“没有了麻姑,他一个人看来是连死的心都有了,那件事情对天宝不公平啊”三叔公把茶壶捧在怀里,双手不停地摩挲着像砂纸一般的壶壁,摇着头叹了口气。

“那到后来到底是怎么回事,连我也不能说么?马婆婆和那个腹僵到底是”

三叔公闻言赶紧摆了摆手,说道:“老章你丫的,我说了我不想说”

两个老东西就这么沉默了,不再说话,静静地猫在树下享受着茶余饭后的悠闲,但是那两个小子却永远都不会老实。两个家伙这个时候跑去山脚下的泉水汪里面洗澡去了。

泉水旁边没有树木,暴晒在太阳下的泉水表面烫人,但是在水面一尺一下却清凉无比,石岩和喜子还有刘峰三人光着,从泉水的这一头一个猛子顶到那一头,三个人的皮肤黑的像泥鳅一样,扑腾着水玩的好不开心。

刘峰被石岩喷了一脸的水珠子,赶紧伸手抹了一把脸,刚睁开眼睛就愣住了。

泉水边的树林里,一个直立行走的身影正缓缓走了过来,刘峰望着那个身影,表情不知道是恐惧还是震惊,呆呆的站在泉水里,任凭喜子和石岩一张张的水幕闷在自己头上。

“我让你发呆,尝尝这个”石岩见刘峰发呆,从水底抠了一把淤泥一把抹在刘峰的脸上,抹完自己就一个猛子顶到了泉水的另一边,在那一边刚露头,就张大了嘴巴,那边的喜子也是瞪大了眼睛,表情和刘峰差不多。

前面章节提过,张猎头家的狗是村子里第二老的狗,村里最老的狗是金伯家的,名字就大白。说起来都有点让人不敢相信,这条狗已经活了有十九年了,不管是什么动物,只要活得时间长了,都会有一些与众不同,常言道“人老成精,鬼老成灵”,这话恐怕一点不假。

此时,这条活了十九年的大白,竟然直立着行走,而且前面两个爪子还有节奏地摆动着,缓缓靠近了还在水中的三人。

不得不承认,人类的排他性不是一般的强,一件事物,如果见多不怪了,那就根本不会觉得恐怖,比如说老虎吃人,本来很恐怖,但是真正谈论起老虎来,没有几个人会害怕,但是如果一些平常为人所熟知的一些事物突然做出了一些它们从来没做过的事物的时候,却会引起人更大的恐惧。

大白就那么直立着走到水边,水里的三人都已经似乎僵硬了,而大白根本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径直趴在了水面伸出舌头一口一口地喝着泉水,喝完后又径直起身,甩着已经秃毛的尾巴又直立着缓缓走开了。

等大白的身影缓缓消失在了树林里之后,石岩张着嘴巴回头看了刘峰和喜子一眼,喜子和刘峰也是张着嘴巴看了他一眼,最后,还是刘峰哆嗦着嘴唇说道:“大白成妖怪了?”

三个家伙惊呼一声,衣服都没来得及穿上就从泉水中一跃而起,疯狂地消失在了树林里。

石岩和喜子还没有到家,三叔公和老章的美梦却已经被人给打扰了,来者是山爹,说是自己的媳妇三湘昨晚外出小解,竟然一夜未回,山爹睡觉很死,身边少个人都能等到第二天才能发现,急急地出门去找,才发现三湘倒在了自家厕所旁边。似乎是晕过去了。

山爹把三湘抱回家又是掐人中又是揉太阳穴的,可是就是弄不醒,无奈之下,只好跑来向三叔公求助,不对,应该说是像老章求助。

三叔公撅着胡子老大不愿意,但是还是伸了一个长长的懒腰,将自己从太师椅上撕下来,老章倒是热心,一点没犹豫,起身还把碗底的茶叶塞在了嘴里,边嚼边含糊不清地嘟囔:“别浪费了,别浪费了”

三人到了山爹家,三湘躺在屋里的凉床上(咱们农村里,那些用麻绳绷成的床都叫做凉床),满身都是汗水,衣服都湿透了,身体甚至有点走光的危险,山爹见状一个箭步上去拉了一条床单盖在了三湘的身上,站在一旁尴尬地笑。

老章上前翻开三湘的眼皮,三叔公也凑上去看了看,见眼眶里眼白居多,三叔公又上前捻了捻三湘的头发,见三湘的头发三五根黏在一起,理开了又合在一起,再看耳朵还发潮,没等老章说话,三叔公就开口道:“这是被吓得惊了魂魄了。”

“被吓的?”山爹和老章诧异地看着三叔公。

“肯定是被吓得,这些症状明显是惊了魂魄。哎,老章,你别戳着,赶紧把人给我弄醒啊。”三叔公推了老章一把嗔怪道。

老章“哦”了一声掏出了银针一阵折腾,老章却是够牛,几针一戳,三湘就疼的“啊呦”一声从床上坐了起来,身上的毯子也被掀翻到了地上,抬眼看见老章和三叔公,突然感觉身上湿湿的,低头一看,立刻脸色通红,手忙脚乱地将床单又拾掇到身上。

“三湘,你可醒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三叔公说你是被吓得惊魂了,你昨晚到底在厕所里面遇到什么了?”山爹坐到了床边,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正好挡住了三叔公和老章的视线。

三湘的媳妇刚回过神来,脸色却又“唰”的一下白了,她咬着嘴唇惊魂未定地说道:“妖怪,我昨晚看到妖怪了”

三湘打着哆嗦讲述了昨晚的经过。

昨晚半夜的时候,由于三湘前两天吃坏了肚子,半夜肚子疼起,拎着马灯就出了门上厕所,可刚出了门就感觉到后面有人跟着,三湘很胆小,感觉腿都有点打软了,但是仍硬着嗓门对身后喝了声:“谁啊?”

身后没有动静,外面月光一片透亮,斜斜地把三湘家的房屋削成了菱形的影子画在地上,三湘隐隐约约看见阴影里面有一个人影,眼睛处泛着绿光,一动不动地立在那里,似乎在看着三湘。

三湘心里发毛了,一紧张肚子更疼了,壮着胆子没有底气地喝了一声:“谁?大晚上的,闲的蛋疼啊”

那影子动了,缓缓走出了阴影,三湘缓缓往后退,然后,在透明的月光下,三湘看清楚了,那不是个人影,而是一条直起身子站立的狗!

然后三湘尖叫都没有来得及发出,就晕了过去。

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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