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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暗恋冷藏5度C(惜之)

大家好,我是惜之:

写序的时候,刚好收到刚出版的“悲恋零下十三度C”,尚未从头再读一遍,就接到交序的通知。

时间过得好快,一年结束了。认真算算,进入小说这块园地也有七八年了,七八年来,对自己表现,谈不上满意或不满意,总觉得有很多故事想写,有很多空间可以进步,但总没达到想要的目标。

我常常自问,我想要写些什么?我希望自己变成怎么样的作者?作品不够好是言情小说的格局限制了我,还是不够宽阔的视野,限制了自己的进步?

严格来说,耕林对我够宽厚了,他不太替我划圈圈,若不是太过分的主题,编辑都会一口气同意,就算有为难处,也会立刻替我问问总编,我的想法会不会太危险,但大部分时候,总编会同意让我尝试看看。

所以问题不在出版社,在于我。

想通了这点,我把过去的作品一一拿出来作比较,我看其他作者的文章,不管是言情小说、文学作品、翻译小说、专业书……都看,我想在其中找到自己不足的部分,想从别人的文章里面,寻找深刻与感动,我期待透过大量的阅读让自己有所不同。

会成功吗?说实在,我半点把握都没有,但是,我不想放弃努力,因为,我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我会想尽办法让自己更上一层楼,也许困难重重,也许付出的和得到的会不成比例,但……不放弃。

所以,新年新希望,我但愿能写出让大家更喜欢的作品。

楔子

长笛课结束,匀悉坐上车子直奔医院。

匀悉答应母亲为她演奏,今天,她选了莫扎特的小步舞曲,这首曲子她很熟练,轻快的节奏肯定能为母亲带来轻快心情。

“小姐,医院到了。”司机唤她。

她回神,抱过长笛,下车。

蒋匀悉,十岁,鼎钧企业蒋士豪的独生女。

照理说,这类养尊处优的公主,性格多少任性骄纵,但她没有。

她和母亲拥有相同气质,温和柔顺、体贴细心,她习惯替人着想,不习惯为自己谋福利。

你可以解释,那是她习惯茶来伸手、饭来张口,想要的东西不需靠心机求得,这样的生活自会养出单纯善解。也可以说她从未接触社会险恶,她的世界里只有善意与平和,人人都对她小心呵护,她当然娇嫩得像朵温室花。

没错,蒋匀悉的性情是环境造就。

然,同样的优渥环境会造就出同性格女孩?并不,譬如和蒋匀悉母亲住在同一家医院、同一楼层的女孩——姜珩瑛。

她也十岁,是亿达企业总裁姜冠廷的养女。

姜冠廷的妻子体弱,只生下独子姜霁宇,为满足妻子对女儿的盼望,姜冠廷领养了珩瑛。

珩瑛体弱多病,全家人将她捧在手掌心,同样的呵护、同样的宠溺,并没将她宠出温柔细心,相反地,她的蛮横骄恣常让人伤脑筋。

突如其来的心悸压住匀悉胸口,不明所以的恐慌让她焦虑,是母亲吗?她加快脚步,往病房方向奔去。

下一秒,尖叫声响起,蒋匀悉痛得弯腰,她撞上人了!

“啊,对不起……”

回神,顾不得疼痛,匀悉趋向前,对被自己撞到的女孩道歉。

坐在轮椅上的姜珩瑛,狠狠瞪住匀悉,她没摔倒,只是受到惊吓。

“你是瞎子?”珩瑛出口。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匀悉点头道歉。

“鬼才信!”珩瑛偏生挑衅。

“下次我会小心,请你原谅我。”匀悉心急,她想快点见到母亲,可是珩瑛不放行。

“原谅?可以啊,你去让车子把腿撞断,我就原谅你。”她开出难题。

匀悉不懂吵架,被骂只能干著急。

“珩瑛,你又胡闹?”突然插进来的男音替她解围。

匀悉抬眸,望向出声的大哥哥。他大约十六、七岁,个子很高,超过一百八十五公分,他有双好看的眉形,浓墨得引人注意。

“我哪有,是她欺负我!”

看见霁宇,珩瑛语调明显转变,她抓起他的手贴在颊边,愠怒一扫而空,笑容转眼扬起,和刚刚的跋扈判若两人。

“对不起,是我跑得太快。”匀悉试着解释。

“没关系。”他对匀悉点点头,推起轮椅,将珩瑛带进病房。

望一眼他的背影,匀悉往母亲的病房跑去。

门推开,她看见医生护士、爸爸和几个不认识的叔叔阿姨,满满地占住病房,她放轻脚步往前挪移。

“小姐来了!”徐秘书看见她,将匀悉推到母亲床前。

母亲看起来很虚弱,她靠在父亲怀里,苍白的脸庞寻不出血色。听见女儿来,她勉强抬起手臂。

“妈。”匀悉握住母亲。

“小乖,帮妈妈一件事?”母亲气若游丝。

没回话,猛点头,豆大的泪水在颊边滚落,匀悉明白即将发生什么,它已在梦里扰过她几千回。

“替我照顾爸爸,管着他,别让他喝酒应酬。”

匀悉摇头,摇出串串晶莹剔透。

“小乖不会照顾爸爸,妈妈帮忙,好不好?”

简单两句对话,病房里的护士忍不住别过身拭泪。

“妈妈要去很远的地方……”

握住丈夫和女儿的手,相迭。他们是一家人,不管时空如何区分活人死人,他们都是一家人!

“妈妈去哪里,爸爸送你去,再带你回来。”匀悉的央求太奢侈,没人允诺。

“去那里的人都回不来。”

母亲碰碰匀悉的脸,舍不得她流泪,她很乖的,从小就不爱哭,她是小乖啊,乖得令人心疼的小乖。

“小乖陪你去。”哽咽,她努力不让泪水淌下,偏连试几次都不成功。

“我们……离开……爸爸……怎么办?”

蓦地,母亲喘不过气,医生护士冲上前,把匀悉推到后面,他们要进行抢救。

“妈,我听话,我……”

匀悉未说完,已被拉出病房外,砰地门关上,一堵门,关掉小乖想说的话,她傻了,傻在门外,未干的泪水再度滑进颊旁。

徐秘书蹲下身,拿出手帕替匀悉拭泪,轻声道:“夫人最喜欢听小姐吹长笛,我们到前面花园吹曲子给夫人听,好吗?”

母亲还听得见?敏感的匀悉知道不对了,但仍然点头,她一向又乖又合作。

一曲、一曲,匀悉吹过十几首曲子,小乖变得不乖了,泪水一颗颗、一串串,没停歇。想起妈妈说过几百次,却不知道住址的天堂,匀悉放下长笛,泣不成声。

以前爸爸下班回家,看见她和妈妈,总是左拥右抱,说自己享尽齐人福。什么叫作齐人福?老师没教过,但匀悉知道,“齐人福”让全家好快乐。往后,妈妈不在,齐人福消失,她和爸爸怎快乐得起来?

她用功读书、认真练长笛、照顾妈妈的杜鹃花、天天带大乖去散步,她以为自己够听话了,为什么上帝还要带走母亲?

上帝,您真的存在吗?如果您存在,可不可以告诉我,需要怎样的乖,才能换到一个妈妈,要乖到什么程度,才能让人留住母爱?

十岁的匀悉,学会心酸是种让人无能为力的疼痛。

远远地,霁宇发现匀悉,他记得她,她是撞到珩瑛的漂亮女孩,走近,霁宇问:“你为什么在哭?”

匀悉抬眼,水珠挂上长长的睫毛边。

“为什么哭?”他再问一声。

她摇头,无法回答自己的心痛。

他弯腰,用大姆指拭去她的泪,暖暖的笑容,暖暖地包住她冷冷的悲戚。

“对不起。”她垂眉说。

“你做错事了?”他笑问。

“是。”她做错很多事。

“做错什么?”勾起她的下巴,他喜欢她澄澈的眼神。

“不知道。”望住他黑色双瞳,瞬地,她掉进他眼底,那潭深深的、深深的水池间。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说自己做错事?”他莞尔,这个小女生脑袋不是太聪明,聪明得旁人无从理解,就是太笨,笨到不明白自己在说什么。

“我做错很多事,上帝才决定带走我妈妈,只是我想不起来,自己哪里做错。”说着,泪水又落下,勾出两道新栏杆。

失去母亲?这哀恸,他懂。

瞬地,她的悲哀撞上他的知觉,他张开双臂将她搂在怀间,轻轻摇、轻轻拍、轻轻地在她耳边传送安慰。

“你弄错了。”

他低低的嗓音,像浓浓的热巧克力,缓缓滑过,带来一丝甜蜜。

“弄错什么?”

“上帝带走你妈妈并不是因为你坏。”

曾经,他有相同认定,认定母亲的死亡和自己大有关系,后来,他懂了,太阳要下山,天要下雨,谁都无能为力。

“那么,是为什么?”她企图在他身上追答案。

“我猜,你妈妈一定温柔美丽、亲切和蔼,对不?”他捧住她的脸说话。喜欢她,没有理由。

“对。”她用力点头。

“那就没错了,你妈妈是上帝最喜欢的女生,所以聘请她上天堂,当赐福万物的天使。”

“是这样?”匀悉偏偏头。

“对。快擦干眼泪,等你妈妈见到上帝,领过一双雪白翅膀后,就要飞回人间送佳音,要是她看见你流泪,肯定心疼。”

大大的手掌擦去她的泪,余温贴熨颊边。

“如果妈妈心疼我,可以不当天使,回来当我的妈妈吗?”

“不行。”

“为什么不行?”

“因为她已经是天使了。”

“噢。”失望写在脸上,沮丧……

她的沮丧教他不忍,心抽几下,是同情还是胸口的喜欢作祟?他不确定,冲动地,他作出决定。

“给你一个礼物。”

霁宇从脖子解下项链,那是母亲的遗物之一,坠子是只玉雕蜻蜓,雕工细致,第一眼见到,他便喜欢上它。

“给我?”匀悉迟疑。

妈妈说,不能收受陌生人的礼物,但她想收……想收下大哥哥的东西……

“对。”不介意她的迟疑,霁宇撩开她的长发,亲手为她戴上。

“为什么?”匀悉问。

他也想知道为什么,毕竟素昧平生,没道理把母亲的东西拿来馈赠。

也许她的泪水教他心疼,也许她的遭遇让他联想起自己,不过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黑珍珠似的瞳孔里,不再蓄积泪水。

“蜻蜓会带着你的思念,飞进天堂,传达给你妈妈。”

“真的?”她喜出望外。

“真的。”笃定点头,他要她相信神话。

“谢谢大哥哥。”

匀悉牵起他的手,非刻意地,她发现他腕间一道月形疤痕。她没追问疤痕的由来,但从此以后,她喊他月亮哥哥,在心底、在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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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热得吓人的七月天,高级西餐厅里,匀悉满脑子荒谬。

是荒谬,才二十岁,她居然得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自己嫁出去,可惜,没人阻止得了这场荒谬。

“我们离开,让年轻人聊聊、培养感情。”媒人提议,徐秘书和姜夫人点头同意,起身,离开餐厅。

匀悉抬眉,触到姜夫人眼底善意,她喜欢她,对吧?

父亲老训她,看人看事,不能单看表面,可惜,缺乏心机是她的天性,她学不来商场的尔虞我诈,成不了父亲的接班人。

长辈们离开,沉默扑上餐桌,尴尬在两人间流窜。

匀悉对上姜霁宇冷冽眼光,迅速调开视线,胸口扑通扑通跳得凶。

该怎么开口呢?说:姜先生,请问你有什么嗜好?你对另一半的要求是什么?你对于婚姻有什么看法?

不好、不好,都不好,这些问题太虚伪,匀悉再瞄他一眼。他很冷漠,虽没表现出不耐烦,但她清楚,他对相亲这回事兴趣缺缺。

霁宇和她不同,不必偷偷、毋须小心翼翼,他大大方方打量她。

她是个陶瓷娃娃,水灵灵的黑瞳带着诚恳,精致细腻的五官镶嵌在皙白的肌肤上,一头及腰长发梳成公主头,在身后用蓝色缎带系起,蓝色的蝴蝶,蓝得耀人眼。

她很美丽,而且干净得像天使,这样的女生、这样的家庭背景,他不明白,为什么需要靠相亲将自己推销出去。

正当匀悉犹豫该如何出口,而霁宇不耐烦地用手指轻敲玻璃杯缘同时,她看见了!倒抽气,捂住嘴,再看一眼,再仔细一些些,看清楚他腕间的……眉形月。

他是月亮哥哥?突如其来的心惊、狂喜侵袭,她难抑胸口的震惊与讶异。

是他吗?看清楚,别错认呀!

放大胆,匀悉直视他的眼。他温柔的眼光经岁月淬洗,带上寒厉,他浓眉表现出不耐,但墨黑的眼瞳……是他;他微卷的浓密黑发、他高挺的鼻梁和他高得要人仰头才看得清的身量……是他;还有、还有,他右眉心的小痣……是他、是他没错,她的月亮哥哥!

怦怦怦,失速的心率吶,每个跳动都在催促她的心,呼吸突地窘迫,出声变得困难,既然是月亮哥哥,她何必再考虑?

是的,不必考虑,爸爸的名单里,不会再出现第二个月亮哥哥。就是他了!

确定目标,她要怎么同他说话?说请跟我结婚吧,我的条件很好,许多男子都趋之若鹜,和我结婚你将得到无数好处……

突地,她听见他的叹息声,然后,话只稍稍绕过脑干,就直接迸了出来:“请跟我结婚好吗?”

话出,她被自己吓到了,满脸懊恼。天!她怎么会那么直接?

幸而,霁宇没有被她吓倒,他问:“为什么是我?”

冷酷扬起,霁宇寒冽的眼光扫过,大部分女孩会在这样的眼光中退缩。

他不甘心参加相亲宴,更不想和眼前这个女孩有所交集,既然如此,为什么他出现在这里?答案很简单,他受逼迫,而逼迫他的是环境,是他无可救药的责任心。

姜霁宇的父亲,一手创立的亿达企业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困境,而这个困境至少要十五亿才能纾解。

他四处找人协助,寻求所有脱困可能。然,这年头,锦上添花不乏人,雪中送炭的不易见,在多方奔波后,心力交瘁的父亲住进医院,而股东像串通好似的,同时出手,要求父亲交出经营权。

霁宇是独生子,挑烂摊子,义无反顾。

所以他来了,和这个可以提供支持的美丽娃娃面对面,他需要鼎钧企业的钱,解决公司的燃眉急。

“你是我父亲属意的对象,他认为把女儿和事业交给你,是最好的安排。”镇定吶,她努力让自己像个谈判者。

“除了我,没有其他更好的人选?”

讥诮衔上,矛盾的他,矛盾的理智和情感缠斗,理智要求他一口答应她的结婚要求,情感却为了自己将出卖婚姻而不屑。

说得对,并不是非他不可,父亲的名单上还有一长串名字。可他们不是月亮哥哥,这几年来,她时刻盼望重逢,盼望他再度拥她入怀中,她甚至天真的相信,他日陌路相逢,单单一眼,他们会认出彼此。

没料到,他们在这种情况下碰上,她没一眼认出他,他没拥她在怀间……像若干年以前。

她不语,他先出招。

“结婚对我有什么好处?”他压抑抬头的骄傲自尊,用公事口吻谈论。

“你想要什么好处?”她不介意付出。

“我要动用鼎钧的资金,投注在其他企业上。”他故意教匀悉看清自己的贪心。

“我不懂公司经营,假使我们结婚,公司自然由你全权负责,你想投资什么企业,不需经过我的同意。”她答应得好慷慨。

“你父亲不主持公司?”

冷淡望过,他不信她。

蒋士豪在商场上,是号了不起的精明人物,霁宇不相信自己可以轻易接手鼎钧。

“我父亲病了,医生说他的时间不多,我无法为他做些什么,只求他能安心离去,一个能被信任的女婿是他迫切需要、而我能提供的事情。”

匀悉父亲是肝癌末期,初发现,医生宣布只剩三个月性命。残忍是不?他必须在三个月内找到接班人,接下公司和女儿,让自己安心闭眼。

这么快就掀开底牌?她真是个不懂谈判的女人。

“你知道遗产税吗?也许你父亲去世,付不出庞大的遗产税,鼎钧会让国税局接收。”他现实得可恨,但假使这个婚姻能成立,现实是绝对要务。

“十年前,我母亲去世,父亲就将所有的动产、不动产慢慢登记在我名下,如果我们结婚而你有需要,我不是小气的女生。”她表达得够清楚了。

他现实、她不懂现实,人人都说夫妻该互补,那么他们将是最好的互补组合。

“意思是,和你结婚,我便拥有鼎钧?”挑眉,他怀疑婚姻能让自己坐拥庞大好处。

“是的。”

她不在意金钱,只要父亲快乐、只要……匀悉望住霁宇,她但求有机会和月亮哥哥共历人生精华点。

“你认定我会吞下饵?”

“我、我听徐秘书说……你缺钱。”这话伤人,她理解,但她不认为除了钱,自己有其他能力求君入瓮。

霁宇下巴抬高四十五度,高傲,他不是个可以被伤害的男人。“愿意贷款给我的银行很多,我不见得非要出卖婚姻。”

“别说出卖……”

“不是出卖是什么?”再进逼一步,他咄咄逼人。

“我会真心诚意待你,以对待丈夫的心情。我会当个好妻子,维护你、支持你,让你不后悔这个有价婚姻,如果各方努力后,你仍然觉得不行,我不会逼你非陪着我走下去。”

让步又让步,她只求一个机会,下意识地,她压压衣领里的玉蜻蜓。

盯住她,半晌,他让她的诚恳收服,他的高傲自尊,在她面前失去意义,别开脸,良知不允许他吞掉小红帽。“你找别人吧!”

霁宇起身,不想她的纯洁挑惹自己的罪恶。

“请不要走。”急拉住他的手,蒋匀悉哀求。

不找别人,她就要他了,不管他是否不甘情愿,只要给她机会,她会尽力让他不后悔。

回头,霁宇发现两颗泪挂在她颊边,冲动地,他想伸手拭去。

不过,冲动只有一下下,随即,他抽回手,搪塞敷衍:“我有很要好的女朋友。”

匀悉怔住,原来如此,他有要好的女朋友……难怪不愿意。

不明所以的苦涩染上舌尖,她舔舔唇,无意识的话出口:“如果只有一年呢?”

“什么意思?”

他问,匀悉才发觉自己提了多蠢的话头,白痴!她怎么会说出这种话,她该知难而退才对啊!

“意思是,我给你钱、给你公司经营权、给你所有想要的事物。只要你和我结婚,维持一年,一年后我们离婚,你恢复单身,行吗?”

这些解释更白痴了,没有人会挖坟墓往里跳,偏偏在他面前,月亮哥哥装满她的思想空间,她就是会拿起铲子,挖坟自埋。

“一年?”

所以,这是演戏,不伤自尊、不出卖自己?霁宇坐回原位,等她把话说得更清楚。

“对,就一年,结婚后,你住到我家,我们一起陪父亲走过最后日子。等我父亲往生,你想住哪里、想做什么事,我都没意见,等期约满,你自动恢复单身。”走入白痴道,她非一路白痴下去不可,全世界再找不到比她更疯狂的女人了。

“你不甘涉我的私生活?”

“不会。”

他指的私生活,是和女朋友之间的爱情?怎么干涉?先来后到,爱与不爱的分野那么清晰,她不至于笨到不自量力,更何况,错在她,是她阻止不了自己的疯狂行径。

“鼎钧由我独自主持,你不加入公司业务?”

“是的。”那是她不熟悉的圈圈,勉强加入,对谁而言都是辛苦。

“我们在婚前先签下离婚协议书?”他提出条件。

不信任她?匀悉苦笑,她还以为诚实正直是自己的人格特质。“可以。”

“好。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越快越好。”父亲的时间不多,她要珍惜每分每秒。

“后天?”

“我没意见。”她勉强扯扯唇,做出“那正是我想要”的微笑表情。

“好,后天我们去公证,公证之后,我马上入主鼎钧。”

她的时间珍贵,他也一样,他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救回父亲的公司,而牺牲的,不过是短短的三百六十五天。

匀悉身穿象牙白婚纱,几十只蝴蝶在裙襬间随波动跳跃,手握纯白的海芋只有绿叶点缀。当结婚进行曲响起,父亲坐着轮椅,同她携手走过红毯,淡淡的雾气在眼底形成,身为新娘子,她没有结婚的喜悦。

父亲看匀悉,笑容扬起,他的女儿呵,大得可以为人妻、人母了。

“今天,爸爸很开心。”

“嗯。”点头,她送给父亲一个安心笑容。

时间相当匆促,但父亲坚持给她一个象样婚礼。

短短两天张罗,原本的公证结婚变了样,众星云集,镁光灯闪闪,记者把这场婚礼形容成世纪婚礼,这点,她对霁宇很抱歉。

当匀悉父亲把匀悉交到霁宇手中时,他欣慰、放心,女儿终生算是有了托付。

“请你好好对待匀悉,她值得你真心相待。”父亲叮嘱。

霁宇没回答,他的合约里,没有专心相待这条款。

更何况他很生气,生气她在起头就失了约,说好公证结婚的,她居然搞出此番盛大场面,这下子,全台湾都知道姜霁宇为钱出卖自己。往后她的保证,还有几分可信?

见他沉默,匀悉抢在前头说:“爸,霁宇会的。你该对我有信心,相信我会是个让丈夫疼爱的好妻子。”

点头,他让医护人员推回观礼席。

婚礼进行当中,匀悉频频回首,她担心父亲身子撑不住。

霁宇冷眼旁观。第一次,他相信蒋匀悉和父亲感情深厚,相信她会为了父亲安心,做出无知举动,也是第一次,他有了一点点不愿承认的心动。

礼成、宴会过后,在匀悉叮咛下,徐秘书陪父亲回家,匀悉和霁宇则留在饭店的蜜月套房里,度过他们的新婚夜。

他们没有蜜月旅行的计划,明天早上,她要陪霁宇进鼎钧,将他介绍给所有员工,并在徐秘书的帮助下接手鼎钧业务,霁宇答应过蒋士豪,会在最短的时间内让鼎钧有突破性发展。

房间里,两个陌生男女面对面,尴尬成形。

匀悉望他几眼,最后,鼓起勇气走到他身边,认错:“很抱歉,我没想过婚礼会这么盛大。”

他沉默。

热脸贴冷眼,咬唇,她转移话题:“要不要先去洗澡?明天还很多事得忙。”

霁宇一样不语,转身从行李箱中找出衣服。

同时间,门铃响起,匀悉走到门边,打开。

她没想过,迎面的是一个教人措手不及的结实巴掌,热辣辣的疼痛感贴到脸上,一阵眩晕,她忙扶住门框,稳住自己。

“你不要脸!”珩瑛扯住匀悉的头发吼叫。

一句话,匀悉猜出她的身份,是她吗?霁宇的女朋友?垂下眼帘,她拼命忽略胸口的酸涩。“请别生气,先进来再说好吗?”

她的态度让姜珩瑛讶异,紧盯她几秒钟,珩瑛松开手,须臾,带着防备跨进房门。甫入门,在看见霁宇时,她飞身奔入他怀间,抽抽噎噎哭诉。

“你怎么可以瞒着我偷偷结婚?我太难过、太难过了!”珩瑛哭得悲惨,眼泪鼻涕全往他身上擦。

霁宇不语,伸出大手搂住她。

匀悉没有嫉妒,是纯粹的羡慕,她羡慕女孩,有个男人愿在她无助时收纳泪水。

望望霁宇,再望望他怀里的女孩,她轻声说:“我先出去,你们好好谈。”

“不许走!贱女人,霁宇哥是我的,你凭什么横刀夺爱?有几个臭钱很了不起吗?替自己弄到一个同床异梦的男人,很行吗?”

珩瑛扯住匀悉,不准她逃避。

匀悉明白,对方正倾力护卫自己的男人,她羡慕她的勇气,她是雄纠纠、气昂昂的斗士,勇于面对爱情里的逆境。

“够了,珩瑛,你先回家,我会找时间同你解释。”

霁宇瞥见匀悉脸上的红印,别开眼,假装没看见,然红痕已烙上他心间。

“解释什么啊!你们结婚了,电视上播得一清二楚,全世界都知道姜霁宇是蒋匀悉的丈夫。”珩瑛怒极反哭,她跪倒在地毯上泣不成声。

匀悉望一眼霁宇,他也不舒服吧,虽然有点惧怕姜珩瑛,她还是蹲下身,跪到她面前,试着说道理。

“请先别生气,这个婚姻不是你想象的那样,如果我是你,我会安静倾听,听听霁宇这样做的道理。你爱他不是?你该多相信他,当误会解开,你会了解,这顿脾气是白发了。”

心隐隐抽痛,承认自己的婚姻有内情,教人难堪,但匀悉努力让自己看来安适坦然,她刻意忽略那抹痛,正一点一滴扩大增强中。

拍拍珩瑛的肩,她起身,对霁宇点头。“我出去,好好谈,别弄僵了。”

“自以为是!”霁宇口是心非,在匀悉关上门那刻。

一身结婚礼服,能去哪里?

匀悉哪里都没去,她在饭店长廊徘徊,最后选择坐到门边沙发等候。

那日,相亲后回到家里,匀悉告诉父亲好消息,然后拿长笛,吹起一曲一曲新作品。

那是她的音乐,专属自己,她的快乐、她的幸福,还有淡淡的忧郁全寄托在琴音里。那天夜里,父亲问她:“你很喜欢姜霁宇对不对?”

红着脸,她不想承认却也不敢不承认。

她的喜欢能教父亲放心,但坦承了喜欢,她该如面对自己承诺霁宇的期限?于是她垂下眼帘,安静。

深夜,她把玉蜻蜓捧在手心,辗转难眠。

相亲,是他们的第二次见面,前后不超过两小时,她却牢记他每分表情。

他生气时,两道浓眉会不由自主向内缩聚;他不认同时,嘴角会挂起淡淡的不屑鄙夷;她甚至猜出,当他和媒人坐一道,眉梢眼角的冷漠是叫她知难而退的讯息。

她想,他是真的很不喜欢她,只是蒋家的“几个臭钱”很了不起,逼得他不得不坐在原处,违背心意。

他说,他有女朋友。

匀悉做过一千次假设,欺骗自己,这个婚姻可行。

她假设那个女孩很坏,知道他父亲的公司将要倒闭,没了金钱做后盾,不肯再为他牺牲青春。

她假设那个女孩是子虚乌有的人物,是他的随口搪塞,目的是要她放弃婚姻。

她假设女孩子对爱情不坚定,听说他结婚,便转过头去,成就新欢……

可惜,事实是——女孩存在,她不但愿意为他牺牲青春,还因他的婚礼找上门来,失控、伤心。

是不是做错了?

应该是做错了!

霁宇和女孩谈过之后,只剩两种可能。

第一、她拥有的,的确只有十二个月假象;第二、尽管婚姻虚伪,女孩仍无法接受一切。那么,匀悉成了他的爱情杀手,他顺理成章痛恨她。

真错了,若她肯换个人,别在意他是不是月亮哥哥,也许下一个男子没有女朋友,也许他乐意为她将就。不过短短几十年,转眼过去,有了钱财名利,谁会在乎枕边人是否供得起爱情?

匀悉叹气,沉重落入眉心。

时间分秒过去,她不晓得他们在蜜月套房里谈得是否惬意,只是心绪呵,煎熬难平。

终于,漫漫长夜已尽,手表上的指针走向六,天亮了,朝曦初升,黎明宣告洞房花烛夜过去。

她再单纯,都晓得门里春宵绮丽,只是女主角不是新娘。

累吗?累!

匀悉凄凉苦笑,纯属自找。

等了又等,终于,她等到门开,穿着晨缕的霁宇送珩瑛到电梯旁,经过匀悉时,珩瑛飘过一个胜利眼光。

匀悉低头,自他们身旁交错,走进父亲为他们订的套房。房里凌乱的床铺证实她的想象力,也让她彻底了解珩瑛眼底那抹胜利。

摇头,不想,越想心越惊,何苦为难自己。

她从行李箱里找出套装,走进浴室,发现自己的卫浴用品有人用过。直觉地,她想将它们扔进垃圾桶里,迟疑三秒,她想,自己没权利替他丢掉任何东西。

将盥洗用具排列整齐,走出浴室门,匀悉翻出自己带来的盥洗用品,再走进同一扇门。

再出浴室时,霁宇已整好装,等在房门。

不知该说什么,匀悉勉强挤出几句场面用语:“等我五分钟,徐秘书八点钟会来接我们。”

她以为他会继续保持沉默,但他没有。

“你一直在走廊上?”手横胸,他的态度高傲。

“是。”她诚实回应。

“想偷窥什么?”

偷窥?他的想象力比自己的更好。

匀悉苦笑,“对不起,我不懂你的意思。”

“你计算我和珩瑛待在里面的时间,企图猜测我们在房里做了什么,不是?”他不介意她误会,甚至刻意加深她的误会。

她何必猜测?那么明显的事实呀……

匀悉没让不满出口,是她要他们谈谈、是她主动让出空间,她怎能质询他们谈出、做出什么结论?

深呼吸,她冷静说明:“昨夜,我穿新娘礼服,到哪里都不方便,走廊是我可以想到、最安全的地方。”

她提醒了他。没错,出去难保不会碰到记者,就算没碰到,深夜在外游荡的新娘子,也够引人注目了。

他没说对不起,但她眼角下的黑眼圈让人歉然,昨天,她一夜无眠吧!

迅速收好行李,打开化妆箱,她拿出粉饼为自己添妆,她不擅长化妆,想上妆的原因和他看见的一样,黑眼圈太明显,她不想惹话题。

涂着涂着,她在眼睛处涂出两圈熊猫,这下子叫作越描越黑、欲盖弥彰。

拿来湿纸巾,擦去过厚的粉饼,重来。

霁宇冷眼看她,她很安静,站在她身边,不需刻意,自然而然感受到一股安祥宁静,她像水,无波无痕,静静地照映出一方青空。

在匀悉试第三次时,霁宇看不下去了,大步走往她身边,接手粉饼,做起她不擅长的事情。

当徐秘书来接两人时,门打开,粉盒在霁宇手中。

他看一眼粉盒,微笑。是夫妻恩爱吧!他替老董事长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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