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毒会这么好心？”夏子妍把话挑明了讲，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说的话严重性。
众妇哗然，这是要吵起来的气氛节奏啊。
虽然都不大相信子妍的话，也没见过哪家姨娘这么明目张胆地陷害闺女，还是一家的独独嫡女啊！那身份可不娇贵嘛，大户人家都在意嫡出的。
“大姐姐，我知道你一直都觉得是姨娘害的娘没了，也一直都觉得我抢了你的风头。大姐姐，我可以保证姨娘没有那个意思…”夏子倩站起来急匆匆解释着自己的无辜，可是子妍毫不领情地截了话去。
香儿急得六神无主：我的娘个亲亲嘞！小姐别闹好么，这个事，关系到你能不能好好嫁的问题啦！赶紧找老爷去，这事情老爷一定会管的，一定会的。
“切，谁信你呀？我才不在意什么风头。你和沈姨娘有没有害我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们能安什么好心？无故献殷勤，做给谁看呢？”子妍性子是那种不拐弯抹角的，讨厌就要说出来。
况且，现在又不是在家束手束脚，好想撕了她们心来看看黑不黑，谁让她们在子妍刚穿越来那天，把子妍扔小黑屋了。子妍后来清醒了才意识到当时气愤冲昏了脑袋，要知道在古代，在人家家比在自己家还束手束脚，尤其是像这样有皇家宾客的晚宴啊。当然，这都是后话啦，此后子妍也没那么不冷静了，毕竟古代的女孩子玩不了单挑，只有心计战了。
此时唐依桢拉着她娘硬要过来过来看看场面，挤在人群外圈，不想进去。
其中的一位夫人坐不住了，尽管她知道这全是别人的家事，但女人嘛…总是管不住八卦的心：“夏大小姐，不知道你说的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另一个富贵夫人坐不住了，这要是真的，那还得了咯，沈婉洁还不被休弃回家？怎么可以让她在京城混。
满头珠翠的年轻少妇插嘴说：“欸欸，舅母，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我们插手这些干嘛。”说完，还有意瞟了几眼沈婉洁。
“不可能是真的！小孩子闹着玩的，徐夫人，张少夫人，不是的。妍儿，不要胡说八道了。”罗氏急了，最终是看不下去地站起身解释。这最后，到底丢的都是夏府的面子，下毒又不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哪好意思造这样的谣。
“大姐姐怎么了…她为什么不相信我们呢…姨娘…”夏子倩躲到沈婉洁身后，紧紧攥着披帛的尾端，露出小脑袋和滴溜溜的小眼睛。
“妍儿，你怎么这样说我们的不好…倩儿也是要名声的，她还未出阁。要说起以前的旧账，冲我来，她还小。”沈婉洁皱着眉，一面安抚着夏子倩的担忧。
罗沐静领着丫鬟，听说这边子妍出了事，闹哄哄的，匆匆赶过来：“发生什么事了？”
“沐静，你能帮我换一套碗筷吗？”子妍理都没理这些人，个个都是爱嚼舌根的主，直接和罗沐静说，可能还能完事快一些。罗沐静这人她不讨厌，因为她对每个人的态度都好，也明白事理，不惹人讨厌。
罗沐静立即吩咐下去了，转妍说：“你要换碗筷干什么，脏了么？”
“不仅脏了，而且有毒！”
子妍比较容易被激怒，那天的柴房笼，香儿哭，今天的玩套路，假殷情，都要算回帐来！越想越气，晚宴以后还有表现的机会，她一定要出彩！哪里能被夏子倩比下去，子妍唱歌那是好得没话说诶。
罗夫人这时候也从席末赶了过来，在内围找了个眼熟且了解情况的婆子了解。
“妍儿！”罗氏站起来想斥责一番，但又说不出口，只能感慨，往日子妍的温和脾气哪去了？
罗沐静听到子妍的话，脸色变了变，和罗氏的眼神对上后又恢复常色。
罗沐静拉过子妍的手，以为自己猜测中那么两三分，温和地劝导道：“嫡庶之争还没显现，你倒是给添不光彩。”
罗夫人看着二女儿的行为，很是开心，管家权那么多年没白白交出去。这回真真是看得见两个女儿的成效了，嫡长女作修容，嫡次女也肯定差不到哪。
那双柔荑挂着玉镯，都是雕镂着精致的花纹，层层缠绕，繁复而杂。指甲涂上了豆蔻，艳丽得如同子妍高傲跋扈的气质，丝毫不加掩饰，直直表现出来。
“子妍！”
思雅对子妍的手被罗沐静拉着，并没有太大反应，反正不是她讨厌的人拉着，也不是她喜欢的男生拉着。只是觉得吧，罗沐静真的是自来熟啊，哪里管人家是不是刚刚认识没多久的，还是古代…都…这样？有点可怕。
夏家和凌家原来并无太多交集，按着分位方法，子妍和思雅是坐得很远的。但是，子妍这边实在太热闹啊，吸引了一圈一圈人。于是呢，思雅就被她所谓陆家的什么表姐拉着过来看好戏了。
“二小姐，碗筷送上来了。”仆妇拿上来碗筷，而且打好了饭放在桌面上。
思雅回过神来，冲上去抱住她：“子妍，出事啦？说我听听，我罩你。”
子妍有点想哭，最后还是闺蜜懂啊。不问她出什么事，一定护着她向着她。
“不说了，吃饭，吃饭。”子妍揉揉眼睛，坐了下来。
罗夫人微眯着眼，看着。
“妍儿，你还没给我和倩儿个交代。”沈婉洁眉头舒展，仍是郁郁地把夏子倩挡在身后。
“我说什么了？”子妍捧着饭碗直接开吃，什么东西都抛脑后，她还要备战待会儿的献艺，她一定要出彩。不过，她好像忘了出彩的结果…和为什么要献艺哈。
沈婉洁超级想翻白眼，哪有这么快就忘记说什么的。
“你说…”
“逆女夏子妍！胆敢诬说！”夏丞相威雄的声音传入女眷之席，众人都愣了一下。夏丞相又不是一两天的丞相，真说起威严来，那也不是盖的。
“爹爹不要生气，女儿之间的玩笑话而已。”子妍一边吃着饭，一边幽幽地回答夏丞相。
沈婉洁飙泪：“老爷…”
子妍炸毛，刚刚不还好好的吗！怎么一听到那谁来了就哭！还有，谁叫的夏丞相来，真是添堵，本来她都不生气了，真是该死该死的。
“哈嚏！”香儿摸摸鼻子，谁说自己呢？
夏子倩也飙泪了：“爹…”
罗氏几乎想暴走，耐着性子说：“老爷，妍儿不小心说了几句胡话，没什么大事。”
张夫人和徐少夫人对对眼，好像真是那么一回事。
“夏二夫人和夏二小姐只是言辞刺激到了。”罗沐静要跳脚啊，代管家这么久，就没见过这样的母女，啧啧啧。
罗夫人从女眷席走出外边的屏风，对峙夏丞相。
“请夏丞相宽心，罗府尽事必正，不会让夏二夫人和夏二小姐受委屈。今晚可有王爷看着，夏丞相尽管放心。”
她特不明白夏丞相是宠妾灭妻还是咋地，不就嫡女话冲点嘛，以为什么呢，护妾？
其实，夏丞相只是听到香儿说，子妍说沈婉洁害她，准备要打沈婉洁而冲过来的。
好吧，香儿大好人。
罗夫人、罗沐静和罗氏三管齐下，夏丞相只好回去继续吃饭了，他一向相信罗氏。
沈婉洁和夏子倩getover。
—————分割线—————
香曲园
夜里的池边比室内凉快得多，罗府就把艺展安排在映柳池边的香曲园。香曲园场地足够宽阔，是原来为了看戏建的。后来老夫人薨，罗侍郎接手家族事务，就不兴看戏了。这次人多，就只好启用最方便看表演的香曲园了。安排首席是三位王爷，次席是有名的大官，再往下就是按照等级嫡庶亲缘辈分分座了。
子妍和思雅不断换座位换座位，总算换到两个远离“世俗”的位置。
再看能留下来的人，大部分是五品及以上，有未嫁女儿的官员人家。比较有名的嘛，就是如今出“洛城四美”的人家啦，夏家、唐家、凌家和罗家，不管有没有名气，都要求是单独表演。
“罗侍郎，本王替你请了宫里的黎公公来为你主持场面。”六王爷对罗侍郎说话，眼神却瞟向别处。黎公公对着罗侍郎躬身，从原先准备主持的小厮手里接过东西，言语谄媚。
那远处边上的是罗沐静的闺房，罗沐静仍在精心上妆，换了着装。
个个家的闺女都是准备着的，要是今晚献艺能有幸被王爷看上，都不用愁后半生没有荣华富贵了，带给家族的也是风威荣耀，谁不想要？
还真有人不想要。
“我才不要嫁入皇家，和别的女人共侍一夫，想想就恶心。”
“我也觉得。”
昏黄宫灯下，两女对坐小石桌，愁愁等献艺。
—————分割线—————
（我也不懂在写啥惹，读者大大可以理解为三五小剧场哈。）
荣松客厢
“离陌。”三王爷坐在屋顶上，掰着草根，无聊得很嘞。
“诶，三哥，”五王爷屁颠屁颠地跑过来站在院子里，“献艺还有一刻钟，过去香曲园了没？”
三王爷依旧冰山脸：“离陌。”
“三哥啊，离陌在主场帮忙。”五王爷开了扇，嘻嘻地扇着。
os:丢…那是我的人啊喂…
离陌此时正在香曲园布置物什。
os:我离陌好歹一代传奇暗卫，居然沦落到这地步，给别人当壮汉。王爷啊，属下失职不该听信五王爷的话。求让我去厕所哭一会儿，恢复我的冰山脸。
“去去去，把离陌叫过来，别惹个不开心。”三王爷朝五王爷扔下那根无辜的草。
“哼哼。”收扇。“啪！”出个门槛，某王人脸扑地。
“活该，叫你支走离陌，我还要挑王妃呢。”
os:三哥…难不成真的对上眼了喂？？？我都不要了？？？
嗯？？？五王爷内心崩溃，这一定不是我的三哥，三哥不是这样的。
—————分割线—————
香曲园，后台
黎公公一遍遍交代着来往的仆妇要注意什么：“给咱家打起十二分精神，今晚出了事，谁也别想好过！”他可是好不容易才让他干爹托到了这活儿，不好好表现哪里行？
这事做好了，撮合了王爷王妃，财源滚滚来啊！
“各位稍等稍等，马上就是徐家小姐出来了。”黎公公忙得满头大汗，捏着尖细的嗓子叫唤。四下瞅着没人注意，向竹林倩女幽幽招手而去：“奴才在的。”
“麻烦黎公公了，这药放在夏大小姐的杯里。”玉手递过一包东西和一袋银子，“我家主子不会露面，你记着我这张脸就好。”
“诶，是。”黎公公应着。
—————分割线—————
香曲园
敲锣打鼓，总算开场了。
也不知道罗家怎么想的，后面献艺的都是大官的女儿，那些人想不打起精神来看都不行，生怕被罚。于是出现了这样一种怪状况：越到后面越精神。
终于啊，终于轮到压轴的“洛城四美”献艺了。
三寸金莲落地，步步仿佛生辉，抱琵琶的妙女无声而来。
“臣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