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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付扑克,共五十四张,它有多少种组合?一般人都知道,就是1×2×3×4……一直乘到54,就是五十四张扑克的全部组合,这个数字比地球的年龄还要大,所以想记清一付扑克全部的组合几乎是不可能的。

但实际上,这个数字虽大,但常见的组合却只有三千多种,如果你能记清楚这三千多种组合,就意味着你有百分九十的机会,只要拿到四张牌就可以算出下面的牌是什么。遗憾的是这三千组合是哪些组合,知道的人就屈指可数。

“黑桃”是这屈指可数的人中的其中一个,更令人叫绝的是,他拿到四张牌后,不但可以知道后面的牌是什么,而且还能判断出手上的牌是不是这百分之九十中的一组,因为就算是百分之十的组合,数字也是很庞大的,所以对他来说,不管拿到手上的是什么牌,头四张都是王牌,再烂的牌他也能打垮对家,今天,在欲都的金门赌场,他赌十三张已经连赢五十四把,每把一万美元,除掉赌场抽头,他已经有五十万美金进帐。

这间贵宾房里面,坐着七个人,本来是十三个,在赌桌上的本来有六个,两个俄国人,一个中国人,两个塔吉克人和一个日本人,四个已经输光走人了,剩下的这个是个大胖子,黑桃认识他,整个赌场不认识这个胖子的人不多,他是这里的常客,俄国人,名叫菲利波夫·罗斯托夫,一脸的雀斑,留着像斯大林一样的小胡子,肚子滚圆,他要蹲下来,十足就是只蛤螅可是这只蛤蟆却是个真正的有钱人,他来自罗斯托夫家族,欲都有一半以上的载客车辆都是他家族名下的产业,欲都本来就是个交通要道,在这里当上车夫头,收的买路钱也就不是一般的多,不过这有钱人并不大方,区区五十万美元已经输得他额头大汗淋漓,不停地提起桌上的酒瓶一口接一口的灌,酒水顺着他的胡子往下滴,再加上那一脸涨红的雀斑,样子十分恶心,如果不是看在钱的份上,黑桃真想马上走人。

哗啦啦,自动洗牌机又洗出一手新牌,穿着比基尼,几乎是着身体的发牌小姐笑吟吟地把牌推到黑桃面前,这金发的俄罗斯女孩对黑桃这个中国男人喜欢得无法形容,这不仅仅因为黑桃长得帅,更因为每次黑桃离去时都不忘在她的塞进一大把钞票,而且从来不像别人的客人一样还要在她上重重捏几把。

黑桃看她那玲珑有致的身材时,好像看一件精美的艺术品,她一点感觉不到他有别的客人狼一样的目光,她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不够性感,所以今天她脱得几乎不能再脱了,胸口和下体的布料加起来还不如她戴的手套那么大,并且发牌时双眼极尽挑逗之能,暗示黑桃只要他愿意,今晚她会投怀送抱让他爽个够。

黑桃能感觉到这性感辣妹火热的眼神,但他丝毫不为所动,双眼始终盯着面前那几张背面全是裸女的扑克,他一手撑着下巴,另一手像敲电脑键盘一样在大腿上舞动手指,双眼深遂如海,给人感觉他仿佛在思考什么重大的哲学问题。发牌女孩不禁有点失望,她努力挺起胸部,更原本就不太遮得住的乳罩让她惹隐若现地露了出来,她希望用这种方式来引起黑桃的注意。

“唏!婊子!你还不给我发牌!”蛤蟆忽然大叫一声。发牌女孩吓了一跳,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连忙将牌推到蛤蟆面前。蛤蟆骂骂咧咧:“发情的母狗,你发骚,不要把我手气骚坏了!”

黑桃的手指停止了舞动,皱起了眉头,他坐直身体,用流利的俄语道:“菲利波夫先生,要不然今晚就到此为止吧,阁下的心情好像不太好,连这么漂亮的女孩子都骂得这么难听,我已经没心情同阁下玩下去了。”

蛤蟆像被人打了一巴掌一样跳了起来:“什么?我输成这样你现在说不赌了?想开溜吗?不行,无论如何要再玩一把!”

黑桃叹了口气:“那好吧。”他不想激怒这只蛤蟆,他看到蛤蟆身后的六名保镖蓝汪汪的眼睛中已经是凶光闪动。黑桃打算输一把,然后走人。

谁料蛤蟆拿到牌后忽然道:“我们这把来个刺激的,一百万一把。”

黑桃一听不由愣了,如果这一把输了,自己不还倒输五十万了?可是自己已答应再玩一把,不能反悔,看来还是要赢。发牌女孩担忧地望了黑桃一眼,黑桃向他微微一笑,黑色的眸子差点把女孩给电晕过去。

黑桃看看手上,有一个原子头,两道同花顺,这是一手好牌,可这样的牌也很危险,因为你拿到好牌,对方拿的牌也不会差,黑桃已经算出对方也有两道同花顺,一对A配一对小7,这样的牌如果是让他先出的话他是稳赢的,可问题是现在对方先出牌。

“Q一对。”蛤蟆出牌了。黑桃微微一笑,对方已经学聪明了,不按牌理出牌,他敲敲桌子:“过!”

“K一对!”蛤蟆的手在微微颤抖。黑桃再道:“过!”

蛤蟆连出五对,黑桃都是让他过,蛤蟆的心脏几乎要从口腔里跳出来,再出一对如果还过的话他就赢定了。“7一对!”

“蠢货!”黑桃心里暗骂一句,他真想告诉这只蛤蟆如果他单出一只A自己肯定过不了了,可他算准了这蛤蟆一紧张起来就什么都忘了,他等的就是现在。

“10一对。”黑桃出牌了:“然后A一只!”

蛤蟆立时脸色惨白,他猜到黑桃是什么牌了。黑桃已经将牌放下:“一条龙。”咣当一声,蛤蟆整个人向后仰倒,六名保镖急忙上前扶起他:“老板……老板……”

看到蛤蟆气得半死不活,大肚子一鼓一鼓,黑桃苦笑摇摇头,他将钱收进桌下的皮包,照例在女孩的里塞上一把钞票,女孩欣喜地上前为他披上风衣,边披边道:“你想要个伴儿吗?”

黑桃笑笑,在女孩的脸上拍了拍:“回家去吧。”黑桃打开门,潇洒地一甩风衣,出了大门,门外,是大厅赌场,人声鼎沸,推牌九的,赌二十一点的,开大小的,玩索哈的……赌客们大呼小叫,赢家哈哈狂笑,输家的惊声惨叫,混着的调笑声,拍桌打椅声,小小赌场,看尽了人生百态。

沿着金碧辉煌的大厅走道,黑桃出了大门,他刚出门,就看到前方有两帮人在打群架,雪亮的钢刀与满地的鲜血交相辉映,美丽而残忍,他看到一个人把另一个人的手臂砍下,还有一个家伙被打倒,一架摩托车从他身上碾过后,七八把钢刀向他一拥而上,被人群围住后,就只听到阵阵惨叫,围观的人成百上千,但人人都是一付见怪不怪的表情,这样的斗殴在欲都一天少说有几十起,特别是赌场门口,但赌场内是安全的,这是欲都大黑帮冷江帮的场子,没有人敢进里面闹事,进去闹过事的人都不存在了。

黑桃大步向街边一条小巷走去,半路上遇到几个输光了的赌客问他借钱坐车,黑桃一人给了五百元,他记得师父教过,进了财就要散财,不然很容易见财化水,这是图吉利。半路上同他打招呼的不计其数,她们头顶的霓虹灯将她们的涂脂抹粉的脸映照得五彩斑斓,黑桃装作听不见,后来实在是烦了,便拐进一条没什么人的小巷子。

刚进巷子,黑桃就觉得气氛不对,他回过头来:“出来吧,朋友,你跟了我几条街了。”

六个大汉从黑暗中出来,都是金发碧眼的俄国人,随后,那只输得抓狂的蛤蟆从他们身后走了出来,脸上的横肉一抖一抖,似乎还没从刚才气晕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怎么了?还想同我赌一把?”黑桃并不惊慌,像这种输了钱又想抢回来的事他遇到不知多少次了。

蛤蟆手指黑桃:“你……出老千!”

“有证据吗?”黑桃问道,通常想把钱抢回来的赌徒都会先污蔑对方出老千。

“我没有。”蛤蟆道:“不过,你最好把钱交出来,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黑桃冷笑一声:“我是什么人?”

蛤蟆眼中闪动着凶光:“从来没有人能从洗牌机的六副牌中算出后面的是什么牌,你绝对不是普通人,这么超强的记忆力,只有一种人做得到……”蛤蟆的瞳孔收缩:“你是暗客!”

黑桃收起了笑容,他一只手伸进了口袋,他知道蛤蟆来此只怕不会是只要回钱那么简单,法警会向每个提供暗客线索的人奖励十万美元,如果是能成功抓获的重大线索,还能再得五十万。如果这个家伙已经拨了七三一热线的话,法警很快会蜂拥而至。

“快点交出钱来,不然法警来了你就麻烦了。”看来蛤蟆还不能肯定他是不是暗客,他掏出手机开始威胁黑桃。黑桃的手捏紧了口袋中几张扑克牌,他不可以让蛤蟆拨电话,一旦落到法警手中,他必死无疑,蛤蟆没有猜错,他的确就是暗客,他有着超人的心算能力和远程控物能力,所以他才能记住三千付扑克的组合,能够暗中操控牌盒中的扑克按他的意思排列,这就是他逢赌必赢的秘诀。

“再不给我就拨了!”蛤蟆手指按上七号键。

黑桃猛然将风衣一甩,嗖嗖嗖,七张扑克牌电射而出,蛤蟆的六个保镖还没看清楚怎么回事就只觉得喉头一疼,动脉已被飞牌切断,血箭从喉头喷出,但飞向蛤蟆的飞牌却被蛤蟆的手机挡了一下,沙地一下切断他三根手指,带着手机血淋淋地落地。

“哇!”蛤蟆怪叫一声,飞快地向巷子外奔去,黑桃一抬手,袖口一串飞牌射出,像一条鞭子一样卷住了蛤蟆的喉咙,一拉一甩,嗤嗤数声,蛤蟆的脑袋像皮球一样在地上弹跳几下,他的肥胖的身体还挺立在那里,过了一会,才扑通重重压在自己脑袋上,一蓬鲜血从他身体下爆出,四处飞溅。

黑桃长吸了一口气,他手指一打,一蓬火焰从手指间冒出,他手指轻弹,死尸喉头的扑克燃烧起来,化为灰烬。他不能留下任何一点线索,不然法警会追他到天涯海角,刚才就算他把钱还给这蛤蟆,一旦蛤蟆向人提到说用这个方法威胁黑桃还让黑桃还钱的,那么黑桃很快会被法警盯上,一想到法警的神通广大,黑桃不自觉地打了个寒战,在额头抹了把汗。

忽然,一个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想不到黑桃除了牌技了得,还有操控火焰的能力,真叫人吃惊呀……”

“谁?”黑桃大吃一惊,手臂一抖,四张飞牌向发声处射出,这一惊之下他倾尽全力,因为这个说话的人不但看到他杀人,而且还知道他作为暗客的名字,绝不是等闲之辈。

黑暗中传来叮叮叮叮四声清脆的反弹声,四张飞牌不知碰到什么东西,反弹回来的速度居然比黑桃掷出时还要快,黑桃扬手一接,当手指夹住飞牌时,只觉手指一阵生痛,那反弹的力量大得惊人,以他的指力居然拿捏不住,飞牌滑出他的指缝,叮叮叮叮,他背后的钢墙。

“天哪!”黑桃惊呆了,像他这样飞牌杀人已是了不起的绝技,对方居然可以把纸作的飞牌插入钢墙,还是穿过他的手指之后,这份能耐如果要对他不利的话,他可以说毫无还手之力,黑桃第一个反应便是:“法警!”

然而,对方弹回飞牌后再无动静,不像法警一旦反击后子弹就铺天盖地射来,黑桃呆立了一会,发觉对方好像已经远去了,他回过头,借着城市的灯光再看了一眼墙上四张飞牌,突然发现牌不但是弹了回来,而且在弹回来的一瞬间上面还被对方每张牌上留下一个字。

黑桃走近,看到牌上留字后,不由倒吸一口凉气。

牌上写的是:“炎王有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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