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极北的寒风呼啸而过,枝头上那最后的一片叶子也终于缓缓地落下,天风国披上一层素白的裹衣,预示着寒冬的到来。
天剑古派山门前,景色萧条,早已经失去了上千年的辉煌,但那一片白雪皑皑的群山上,此刻却升起袅袅的青烟。
无人知道,在青烟深处,有一位喝的烂醉如泥的老人,正踉踉跄跄爬上天剑古派的山门。
寒风袭来,冰冷的白雪覆盖在老人的身上,将他的髭须、白发,更添上了一层厚厚的严寒。
老者的脸上,无喜无悲,有的是那一天比一天还明显的皱纹,苍老——那古老的刻印,将他本来意气风发的壮志,摧残得只剩下一颗冰凉失望的心。
噔噔噔……
天剑古派的山门,突然走出了一位身穿青色道袍的道童,道童一脸惶恐,匆匆走向老者。
“师叔祖,您……您怎么又喝的烂醉如泥?”
道童将老者搀扶,然而他赫然发现,这个身材消瘦如同竹竿的太上长老,却沉重如猪。
“酒……给我酒……老朽要喝酒……”
老者睁开朦胧的双眼,看到道童突然傻笑了一下,说道:“嘿嘿,玄剑子,你变矮了……”
他这话说完,随即一脸哭丧道:“玄剑子呀!老朽这次又在满江楼看到了一个小姑娘,资质不错,可是那丫头已经被世俗污染,连老朽一句话她都听不进去,还要让老朽付钱……”
道童一惊,师叔祖怎么又耍起了酒疯,而且还开自己的玩笑不说,竟然直呼掌门的名讳。
“师叔祖,您喝多了,我是小清……哎,我先扶您回门派休息。”
道童一惊一诧的,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老者现在的状态,没错,加上上一次老者在天风国宜春院喝醉拉着一名少女的手,这已经是师叔祖第一千次撒酒疯了。
师叔祖名叫莫灵,是天剑古派唯一仅存的太上长老,没有人知道,十年前某一天,他突然面带愁苦,几天不吃不喝,并且时常慌张的说天剑古派将要灭亡等不吉利的话。
随后一年,他没有向任何人交代,便独自一人下山,每次都要隔个三五天才回门派一次,有时一两年都不回门派。
这且不说,莫灵每一次都喝的烂醉如泥,不省人事,还无缘无故撒酒疯,有一次,竟然在天风国宜春院喝的醉倒,还抓着一个姑娘的手腕不放。
当时莫灵一事,闹得满国风雨,那姑娘的母亲,执意要莫灵给一个交代,若非当时天剑古派的掌门玄剑子出面,那事恐怕难以解决。
“哎,师叔祖,这要是再让碧月圣地知道了,我们天剑古派的名声,估计又要大打折扣了!”
想到太上长老的所作所为,道童一脸无奈地摇头……
然而,并没有人知道,这个一直在天剑古派高高在上的额太上长老莫灵,为何这些年会频频做出令人难以理解的事情,还丢尽了天剑古派的脸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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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我坐定了!
“莫灵前辈,谢谢您教会我这一身医术和毒术,让我能为我的父母报仇雪恨!”一位青衣少年,对着眼前的白发老者深深鞠躬。
老者捻着胡须,叹了一口气,道:“苦命的孩子,你现在已经无家可归,而且凭你现在的能耐,除了去我天剑古派做仙苗之外,别无生存之法。”
天剑古派!
莫灵前辈原来来自天剑古派!
听到此处,林辰眼眸里的那道精芒一闪而过,再次朝莫灵大拜:“承蒙前辈厚爱,但林辰一介凡人之躯,怎敢与仙人齐驾?这仙苗林辰在书上看过,除非是和仙人极有缘分,并且拥有神仙体质的人才能做得。”
“胡说八道,林辰,老朽说你可以做仙苗就能做得,你无需担忧,只管放心去做就好!”莫灵叹了一口气,心想这孩子从小父母遭到奸人所害,现在大仇虽报,但若不做这仙苗,岂不是将遭到仇家的报复?
何况,他的直觉告诉他,自己多年来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便是这个少年!
“前辈,林辰知道自己资质平庸,万万不能受此厚禄,还请收回成命!”
林辰双膝下跪,他上跪天地下跪父母,父母已经双亡,此刻早已把这老人当成了自己的亲人。
“罢了罢了,你若不做,老朽也不强求,但老朽还是要带你去天剑古派一趟,如果到了那时,你还是执意如此,那老朽就收回成命!可好?”莫灵无奈地叹道。
“嗯,多谢前辈!”
林辰朝莫灵磕了九个响头,心里已经暗暗打定,自己资质太差,绝不可以做那个仙苗,以免害了莫灵前辈的门派。
莫灵看着坚毅的少年,思绪似乎回到了那个多年不见的门派……
……
天剑古派,乃是位于东土神州东洲边境的一座天风国内,是一个势力强大的古老剑派,其创派祖师,名为万剑神祖,威名显赫,名扬天下。
然而,这样的古老剑派,却因为万剑神祖的陨落之后,逐渐在神州大陆上除名,并且没落到成为天风国的二流门派……
“不行,老夫决不能答应此事!”
“其他事情老夫也许能答应,但要让这个凡人成为我天剑古派的仙苗,老夫万万不能答应!”
“荒谬,立仙苗乃是我天剑古派重中之重的大事,怎可以如此儿戏?”
此刻,在天剑古派的大殿之上,站着四位鹤发童颜,道骨仙风的老者,这四位老者不是别人,正是天剑古派地位尊崇的四大长老。
大殿之上,一位身穿墨绿青袍,长得儒雅风范的中年男子,凝视着殿下的那位青衣少年,眉头紧皱了一下,对四大长老道:“各位长老,本座也觉得此事不妥,可是这是太上长老莫灵的意思,我们不可违拗他老人家的旨意呀!”
“莫灵的旨意?掌门,莫灵平日的所作所为,便是我天剑古派都觉得不耻,他若非是我天剑古派的太上长老,甭说立仙苗一事,就是天剑古派,老夫也不答应让他踏入半步!”
这老者所认识的莫灵,却是在天风国有名的游手好闲之人,平日里不务正业,经常出没于赌坊、宜春院……等不入流的地方,简直丢了天剑古派的一世威名。
然而,不管如何,太上长老始终是太上长老,就算四大长老不服,也只能硬着眉头答应他的话,不然就是欺师灭祖。
“掌门,莫灵长老带这个小子过来的时候,是不是酒喝得不省人事?”
大长老开口,他真的希望莫灵是因为喝醉撒酒疯,才让殿下这小子作为天剑古派的仙苗的。
“很抱歉,大长老,这一次莫灵长老带这少年过来的时候,十分的清醒!”掌门玄剑子摇头,他也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平日里,莫灵长老从外面回来天剑古派,都是喝的一塌糊涂,不省人事,可今日一早却十分的特别。
“还有,莫灵长老执意要让这少年做我天剑古派的仙苗,不然的话,他就要动用太上令,将我等列入欺师灭祖的行列……”
说到这里,玄剑子脸上抹过一丝苦笑。
闻言,那四位长老都是啧舌,再次无法相信眼前的事实,莫灵,那个老酒鬼,老色鬼,竟为了一个连凡体都不算的少年,要动用太上令。
这无疑是自从莫灵做了很多荒谬之事后,更加荒谬的事情!
太上令,只能太上长老才可以用,乃是天剑古派自古留下来的令牌,凡是太上长老动用太上令,所有天剑古派的人都要服从命令,违抗者,按欺师灭祖处置。
众人无奈,再次将目光落在了殿下的那位少年。
这少年剑眉星目,除了脸色苍白之外,并没有因为面对天剑古派众位高层而表现出胆怯的样子。
他一脸神色如常,平静地站在大殿上,如一尊上古大能,透着神秘的气息。
“小子,你就是林辰?”
大长老看着少年,说话的语气如同俯视蝼蚁一般。
是的,在他面前,这个少年只不过是一个连凡体都没有的凡人,普普通通,丢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出来了。
然而,无论如何,大长老都不敢先下定论,毕竟这个少年,乃是莫灵钦点为仙苗的人。
“我正是林辰!”林辰平静地开口,正如他刚才站在大殿一样的淡然。
大长老目光如同利剑一样汇聚在林辰身上,冷冷发话:“林辰,你可知道你此刻站着的地方,乃是天风国赫赫有名的天剑古派?”
“知道!”察觉到大长老的目光十分冰冷,林辰毕竟是凡人,身子顿了一下之后,依旧淡淡地回答。
“很好,既然你知道我天剑古派是修真一脉的佼佼者,那你可知,这地方,并不是你一个凡人能来的?”大长老眯起眼睛,透着冰寒。
“我知道!”林辰的话让大殿上几位都有些欣喜,只不过下一句话,却深深地打击着他们,“但是,莫灵前辈让我来天剑古派,做你们门派的仙苗!”
林辰的话,让众人脸色瞬间变黑,就连一贯十分淡定的掌门玄剑子,也都颜色起了变化。
天剑古派仙苗,可不是随随便便就是一介凡人可以担任的职位,它需要经过门中高层层层选拔,再经过不断的考验,最后由四大长老以及掌门一致同意,才可以担任的。
可是,眼前的少年,论资质论能耐,都明显不在此行列中。
“林辰是吧,我们明人不说暗话,莫灵是我天剑古派的耻辱,他说的话疯疯癫癫并不可信,说吧,你要什么样的条件,才能不做这个仙苗?”大长老整理了心情,冷冷道。
听着大长老的话,林辰楞了一下,本来心里打算好的想法,骤然一转,冷笑道:“本来我是打算来这里拒绝做这个仙苗的,但你们蔑视我不说,却不可以侮辱莫灵前辈,所以,很抱歉,现在什么样的条件我都不答应,你们的仙苗,我做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