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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魔咒

“伯南,还是没有她的消息吗?”云逸风站在昔日冷灵寒还是公主时住的兰馨宫书房眼神充满哀愁的问道。

范伯南摇了摇头,劝道:“逸风,你要冷静点,她可是前朝公主,即便找到她,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的。因此,你万不能对她动了真情。”

范伯南从小被云立国收养,和云逸风一起长大,略年长云逸风,两人情同手足,现为青云阁阁主。

“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她都是朕的妻子,朕如果连自己的妻子都保护不了,还要这个皇位做什么。”云逸风冷声道。

范伯南亦冰冷的回道:“你还知道自己是个皇帝,已经三年了,你冷落后宫所有嫔妃,特别是雪儿,你迟迟不给她名分,让她情何以堪。”

云逸风听后望了眼范伯南,面露苦笑,淡然道:“伯南,你我是生死兄弟,也都是男子,我想最能理解和懂我的应该就是你了。你叫我放下,那你自己呢?”

范伯南愣了愣。

云逸风继续道:“你知道一直以来对女子的态度都较为冷漠,只有雪儿是例外的,于是我以为我是心仪雪儿的。然,灵儿的出现让我迷惑了,每次见到她我总有种莫名的感觉,特别是在弄清楚她并非冷帝的棋子之后,只要想到她一直以来的生活,我的心就感到一阵剧痛。

我心里明知道她只是个挂名妻子,更是仇人的女儿,但每次看到神情淡如水的她,特别是她清冷的背影,我总会莫名的感到心疼。起先我以为自己只是怜悯她,但日子一长,她的模样在我的脑海里越来越清晰了,怎么也挥之不去。

出门在外,对她的思念和牵挂几乎占据了我整颗心。更加奇怪的是这种思念和牵挂,既有愉悦,也有痛苦。这是雪儿从未给过我的感觉。

我、你、还有雪儿,我们三人从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于是,我知道我错了,自始至终我对雪儿的感情其实是兄对妹的宠爱和情义,并非风花雪月之情。灵儿才是那个可以触动我灵魂,想要白首共度的心爱女子。”

“所以你给了那些大臣们千金的名分,却让雪儿是以郡主的身份住在宫中。”范伯南直言不讳的道,“但你曾经给了雪儿承诺,至于冷灵寒,我记得你告诉过我,她说离开你以后这三个字将永远消失。从她选择那样的方式离开你,她确实说到做到了。换个说法,她其实已经跟你诀别了。”

“诀别吗?”云逸风不禁身子颤抖,且眼中竟然还流下了两行清泪。

“逸风。”范伯南惊诧的叫道。

“‘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灵儿说这就是爱情的魔力。”云逸风伤悲的呢喃道。

看到生死兄弟陷入情网的痛苦,范伯南叹息一声,走上前轻拍了拍云逸风的肩膀,“逸风,看来你真中了她的魔咒,对她的情深到骨髓了。我答应你定会全力寻找她,只是雪儿,你要如何面对?”

云逸风沉默良久,哀叹了下,认真的道:“伯南,别像我一样错过了。”

范伯南沉默了。

“伯南,其实你比我更适合雪儿。雪儿是那种需要人时刻呵护陪伴宠溺在身边的女子,这点一是我的身份,二是我的性子都做不到。而你却可以,最为重要的是你对她有情,且是情深似海。”

范伯南轻叹了声,苦笑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你确实掩饰的很好,我之所以觉察到是因为我跟你一样,佳人不知君心。不过你比我好多了,最起码雪儿视你如兄,而灵儿对我……。我还灭了她冷氏家族,她……。”云逸风深感不安的道。

范伯南微笑道:“逸风,在这件事情上你多虑了,我在青云阁虽只是远远的观察过她几次,但她确如你所言,聪明、内敛、沉着、冷静。看似冰冷,其实内心有强烈的正义感,她很善良。我相信她是理解你的,不会恨你,也不会把你当仇人。”

“可她一个弱女子,该如何生存?”云逸风满脸的担忧道。

“逸风,你小看她了。”范伯南神情带有钦佩和欣赏的扫了扫四周,“你看这兰馨宫的布置、摆设、书画,还有那些个满是稀奇古怪的东西,据双嬷嬷说那个她练功健身房间的所有东西都是她自己弄的,这个公主当真是个天下无双、深藏不露的奇女子,我敢打赌她现在过的逍遥自在。”

“即便如此,这几年四处都是战争,她走时应该只带极少的手饰,我担心她的生活清贫,会吃不少苦。”说着云逸风不经意留意到眼前一堆书画中有一幅关于竹子的画下右方角边处似乎有落款。

“伯南,你快过来看看这幅画。”云逸风拿起这幅竹子画有些欣喜的道。

范伯南接过画颇为欣赏的微笑道:“这位五公主的画功真是不错,这竹子老干画的刚健有力,这嫩枝则画的柔美流畅而婉顺,节小而肥滑。从这些画中看得出她和你一样非常喜欢竹子。”

“‘简、莫耶’,逸风,你的意思是说她可能改名叫简什么的?”范伯南明了的看着云逸风道。

云逸风边仔细翻看冷灵寒的画和笔记,顿时非常肯定的欣喜道:“伯南,我想我可以肯定她会改名叫简什么或莫耶什么了,你看这本手记看上去很是破旧,但实则应当是保存的非常,此点可以证实她非常珍视它。”

范伯南接过一看,上面全是‘简、莫耶’三字。

云逸风浅笑了下,“看这上面的笔墨,这应该是她早期练字时写的。”

“简、莫耶,她会用那个呢?”范伯南皱了下眉道。

云逸风沉思了下,语气肯定的道:“她喜欢凡事简单点,且简字很配她,应该是‘简’的可能性会大些。”

范伯南笑了笑,又皱了下眉头,“逸风呀,你这位心上人的聪明才智可真不一般,我青云阁自创建以来,什么样的情报和人都未曾失过手,而她让我们找了整整三年,竟未有任何线索和踪影。”

云逸风淡笑了下。

“就像你所言,按理说找她并不难,她喜欢简单,穿着朴素淡雅,这反而倒让容貌清丽的她,配上那双冰冷的眸子和清冷的身影在人群中显得独特。但就是这样的人,我青云阁竟然找不到,所以逸风,就是你不让我找了,我范伯南也不甘心。”范伯南玩笑似的道。

很快,范伯南神情严肃的看着云逸风,“逸风,说句实话,其实据我观察她的性子就像竹,文静、高雅、坚强、刚劲、清新。因此她的魅力远比那些有着倾国倾城容貌的绝色女子更让识人的男子心动和无法抗拒。你有没有想过,已经三年了,天下之大,她极有可能已为人妻为人母了。”

云逸风闻言脸色突变,“不会的,我并没有给她写过休书,所以我和她还是夫妻。”

“但除了你、我、雪儿、还有萧叔我们四人之外,天下人都知道你的王妃冷灵寒早在三年前就葬身火海,让你隆重厚葬了她不是吗。”范伯南冷冷地道出众所周知的事实。

“逸风,纵然她是个天下无双的女子,但你的责任和使命可是天下苍生,如果……如果可以还是尽努力放下她吧,别让自己陷的太深,否则以你的性子,我怕你会痛苦一生。”范伯南劝解道。

云逸风摇了摇头,“伯南,已经太晚了,就像你说的我中了她的魔咒,她已扎根进入了我的骨髓,我爱她甚过自己的性命。”

范伯南沉默了。

“伯南,你回去吧,我想在这再呆一会。”

范伯南无奈的轻叹道:“好吧,我会尽力早点找到她。”

雪依殿,萧暮雪眼神充满忧伤的坐在镜前,“巧儿,皇上多久没来这里了?”

“郡主,如今朝局刚稳,皇上定是很忙,不过他虽然有好些日子没过来看望你,但对你的赏赐一如既往,您就别多想了。”萧暮雪的贴身婢女细声的安慰道。

萧暮雪轻叹一声,优雅的站了起来,“巧儿,陪我去御花园走走吧。”

——————

距离西南国帝都最偏远的汉州城郊,一所小宅院门口。

“师父,师父……”身着捕快衣衫的一名少年急切的敲门道。

刚准备就寝的简,看了看窗外的天色,皱了下眉。

“师父,不好意思这么晚还来打扰您。”

简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小明,有命案?”

小明低着头不敢正视简,且略显青涩的少年脸庞还慢慢红润了,轻轻地点了下头。

简随手关了门,“那走吧,现场在哪?”

“在……在城中云香楼”即便是走在简身后,捕快小明仍低着头,细声而又恭敬的应道。

突然,简停下了脚步,朝身后的小明看了看,不解的认真问道:“小明,我很可怕或者说在你们眼里我是个很奇怪的人吗?”

小明听后不瑕思索的立马抬头郑重应道:“不是。”

简给了紧张认真的小明一个微笑,“那为什么除了秋大人之外,所有人见到我都好像见到鬼似的总是低着头,保持距离,外加恭敬得很。”

小明沉默了,再次把头低了下去。

简摇了摇头,“算了,我们还是赶紧去云香楼吧。”

小明鼓起勇气认真的说道:“师父,别人我不知道,但在我眼里,您是我最崇拜最敬仰的人,我……我只是因为你长得太好看了,所以……。”

简愣了下,诧异的想着:太好看?

她对于自己的样貌从未多想和在意过,她一直认为她出生在那个美女如云的皇宫,像她这种勉强算是清秀佳人的女子,站在那些绝色女子面前,却是连她们身旁的丫坏姿色都不如,故而听到小明这样说她,便在心中自嘲的笑了笑。

“谢谢小明的坦诚和赞赏,其实我就是随口那么一问,你不用这么紧张。我知道,我一个女子嘴里手里总是说些摆弄着让人毛骨悚然的关于尸体和骸骨之类的话语和动作,使你们疏而远之很正常。再加上我的个性,所以……。”

“小明,我只是想说,你不用对我这么恭敬,虽然我比你大,私底下你还拜我为师了,但我和你是共事的伙伴,且在我眼里,并没有男女之别,长辈之分,众生平等知道吗?。”

小明听后与简对视,笑嘻嘻的应道:“我懂了,师父。”

“小明,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是你那当知府的大哥逼着你跟我学验尸还是你自己真的想学?”简问道。

小明认真的道:“是我自己想学,然后同大哥说,他不但没反对反而极力支持。”

简似是有些意外的皱了下眉头。

“师父,其实我大哥,虽然平日里为人死板,忠规忠举,但当初我二姐随口提议让他聘请身为女儿身的你为府衙验尸官,他可是毫不犹豫的当即点头,当时真让我全家人都感到意外之极。”小明眼神充满自豪的说道。

“看来小明很崇拜你大哥哟。”

小明听后憨厚的笑了笑。

“小明,你该不会以为我对你大哥有意见吧。我虽然平日里和秋大人因为工作上的问题确实有很多不同的观点,但我们那是在讨论案情,都希望能够尽早破案,抓住凶手,我们是在讨论,不是在争吵。”简淡笑着解释道。

“哦,可是师父除了工作之外,几乎没同大哥说过话耶,所以你淡淡的语气和冷漠态度让大家感觉似乎很讨厌我大哥。”小明不解的说道。

“我不是讨厌他,坦白说,你大哥是个非常优秀的男人,为人正义有责任,为官清廉且正直,只是他怎么就那么瞧不起女子,还有他口里的礼仪传统,和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你知道我的个性,所以我受不了。”简坦诚道。

小明笑了笑,犹豫片刻,“师父,你误会我大哥了,大哥他……他是因为我大嫂的原因。”

“你大嫂?”简不解的疑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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