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姐小心!”
慕容忆敛眸,从容不迫地看着冲过来的耿氏,她稍稍侧转身子,脚下已经在后移,在耿氏撞上她之前,她可以轻易地躲过,她忽略了身后的林娇娇。
“耿婶子,小心啊!”
林娇娇心心念念地对慕容忆还恨在心,借保护耿氏张开双臂跑去的时候,在慕容忆看不到的身后横出一脚。
预计的退路被阻碍,始料未及的慕容忆身子不受控制地向右斜侧倒去,所有人去扶她已然来不及了。
“慕容!”
“妹子!”
“慕容姐!”
秋氏、王氏、小楠以及刚刚走出屋的周慧同时发出惊呼,随慕容忆右脸磕在地面的瞬间,她们的心都随之颤抖,眼圈瞬间就红了,捂着长大的嘴巴不敢发出声。
周慧和小楠第一时间跑到慕容忆身边,齐蹲下伸想要搀扶慕容忆站起来。
“我——”慕容忆的声音与平时无二样,她抬手回绝了两人的搀扶。
她缓缓的、缓缓的自己站了起来,“没事。”
下一刻,慕容忆猛地向始作俑者林娇娇看去,众人这才看清她的脸颊,不由倒吸一口凉气,林娇娇更是缩在林氏背后,身子发抖不止,愣是不敢看慕容忆第二眼。
慕容忆眸中泛着妖凉的寒光,林娇娇瑟瑟发抖的身影映在她平静如死水一般的眸低深处,就这么看着,也不说话。鲜血覆盖了她的整面右脸,触目惊心地血红不断从她右脸的伤口涌出,顺着脸颊一滴一滴的坠落在地面,汇成一滩血水。
慕容忆平静地站在林娇娇正前方,仅进步之遥,却带给所有人地狱和人间同时出现的视觉冲击,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她身子微微地发抖,双手紧握,指尖泛白,指甲嵌入肉中,强忍着什么。
“妹子,你怎么样了?”周慧根本顾不得慕容忆犹如从地狱爬出恶鬼与罗刹结合的脸部,“妹子走,我们去看大夫,去看大夫!妹子说话啊,别吓我。”周慧的眼泪早已顺着脸颊划落。
“我……没事。”慕容忆再一次重复,简单的三个字她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她的完好左脸沾了些血红,浑身散发的气场讹人呼吸,她的脸色不知何竟已如纸白,与右脸怵目惊心的鲜红成为悚然的鲜明对比。
就在慕容忆右脸碰到地面的瞬间,她有一种已经死的感觉,痛得她魂不附体,额头冒出的冷汗与血水混合在一起流过右脸,狠狠刺激了伤口,让险些晕厥过去的她异常的清醒,切切实实的感受那种痛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从皮肤到血管再到神经末梢,生不如死的剧痛。
如果可以选择,她宁可选择皮肤被一刀一刀地割去,也不愿承受这种痛入骨髓的感觉。
小楠咬着牙,不顾耿氏和林氏的反抗,硬生生把林娇娇拽到慕容忆眼神,右脚毫不客气地往林娇娇膝盖窝狠力一踹,“给慕容姐道歉!”
“啊!”林娇娇的膝盖狠狠地跪在石子、泥土、鲜血混杂的地面,痛得她花容失色,喊痛仰头的瞬间看到慕容忆那张恐怖的脸、可怕的眼神,她又猝然匍匐在了地面,“对不起,慕容!对不起、对不起……慕容,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对不起……”边哭边求饶。
“怎么了这是?慕容……”强子听闻院子里的动静,在屋子坐不住了,一瘸一拐地走屋子,就看到慕容忆浑身上下、左左右右都是鲜红,他顾不得脚踝的伤,跑到了慕容忆身边,“慕容妹子……娘!秋婶子,你们快去通知白子夜,我们先送慕容去墨大夫那里。”既然慕容忆和墨大夫相识,首选的地方当然是墨府。
“啊!好好,我们这就去,这就去!”被吓傻的两位娘总算回神,相互搀扶,能跑多快跑多块往白家赶。
耿氏和林氏被慕容忆吓呆了,一直打打闹闹,哪里见过这种要命骇人的场面?她们扶着林娇娇,为林娇娇不停说好话,只希望能赶紧离开这里。
“慕容,对不起、对不起。”林娇娇的傲气早已没了踪影,跪在地面缩在林氏怀里,啜泣哽咽。
“呵。”
慕容忆的低低笑声,听得林娇娇浑身一抖。
她勾唇一笑,白森森的牙齿瞬间染上血红,犹如恶鬼张开獠牙,是撕碎猎物的前兆,平时她为顾及身边人的感受,就算忍不住笑时都会把勾唇的笑意展露在左脸,此时此刻,她没有任何顾虑,笑得随意如常、笑得平静无起伏,却令自知理亏的三人不寒而栗。
“慕容,我们先去墨大夫那里,等回来再收拾她们。”
慕容忆的右脸、身上哪哪都是胆战心惊的鲜血,周慧担心她,便劝她先看大夫,小楠虽不想就这么放过林娇娇等几个女人,可事有轻重缓急,一同劝说道:“慕容姐,咱先看大夫,她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两人左右边分别去扶也慕容忆,慕容忆却抬起手,阻止了她们的意图,并且示稍等片刻。
“对不起?”
慕容忆低喃,一步,一步,迈向林娇娇,林娇娇只有不断后退发抖的份。
林娇娇根本不敢抬头,瑟瑟发抖,“是、是,对不起、对不起。”
“呵呵。”慕容忆听到了世间最可笑的笑话,她仍一步一步逼近林娇娇,仿佛林娇娇若呆在原地不动,她就会从林娇娇的身上踩过去。
很快,林娇娇退无可退,被慕容忆逼到了墙边。
“你到底……”林娇娇欲支起身子,重拾少得可怜的骨气,可话到嘴边硬生生降低了一个调,说出的话柔柔软软,毫无底气,“要做什么?我、我……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们以后和睦相处好不好?是好姐妹好不好?”
“好姐妹?”
慕容忆肆意的大笑,声线中透着悚然的寒意。
猛地,笑声戛然而止,慕容忆脸色骤变,平静的脸颊瞬间浮现出几分阴森,她突然架住林娇娇的脖子,力气之大仿佛要把林娇娇挫骨扬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