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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亡灵牧师

作为斯泰欧斯最好的朋友,尤金经常给他出主意。尽管这些主意是那么的另人匪夷所思或者哭笑不得。这次也不例外,尤金为了斯泰欧斯能够觉醒天赋,他查遍了一切他所能查看的古代书籍,然后从中找到一种方法——将生前已觉醒天赋的死去的人的骨头磨成粉末掺上郁金香的花朵喝下去。

光听到这种——反胃的方式,就会让人不寒而栗。不过,斯泰欧斯还是打算试上一试,即便尤金为他所想的点子都是不可思议的,但至少他绞尽了脑汁。而且,他今年已经十七岁了,格林小镇的其他同龄人在这个年纪都已经觉醒天赋两年、三年,甚至是四年、五年了。心急如焚已经占据了他的心脏。

柿子节——对于格林小镇的居民来说,这是个十分重要的节日。来临前,各家各户都会把自家柿子树上最大的柿子摘下用线子草层层包裹住挂在窗户前。节日那天,又会把这个大柿子取下来,用一种特殊的方法在极短的时间内酿成柿子酒,然后和左邻右舍开怀畅饮。但是,对于美酒而言,篝火晚会才是被大多数人所关注和津津乐道的活动。

斯泰欧斯是个流浪汉,他的父亲是个老流浪汉。尽管镇长大胡子柯察金特别的邀请了他,但是小流浪汉还是谢绝了他的好意。就在小镇上的两百多个居民都聚集在镇广场上快活的唱歌跳舞时,他已经在镇东边儿的一棵大榕树下蹲了有一段时间。

四周一片黑暗,远处冲天的火光和被照的通红的人影都标示着这里的与众不同。偶尔间夜莺的一声鸣叫就像是那种叶子被揉搓时发出的动响。斯泰欧斯不耐烦的四处张望着,他在寻找他的好朋友尤金的身影,看看他是不是就在自己下一眼所能看到的位置上。

“斯泰欧斯。抱歉,我的朋友。你知道的,我父亲他一定要我参加篝火晚会。所以,我来晚了。”一个人影唿然跳着出现。来人一把抱住斯泰欧斯说:“斯泰欧斯,你为什么不参加两年一次的篝火晚会?大胡子柯察金镇长阁下就在晚会开始的时候还对你的拒绝参与表示失望。而且拉法尔,那个好姑娘拉法尔还询问我你的情况。你看,斯泰欧斯,把你当朋友的不仅仅只有我。我早就说过,你应该多和大家接触接触。”

斯泰欧斯挣脱出尤金热情的拥抱,一边后退着一边说道:“得了尤金。收起你满肚子的牢骚。你每多说一句废话,我们的时间就会少上一些。我想尽快拿到骨头,然后回去好好睡上一觉。我讨厌呆在这里的感觉。”

“好吧!好吧!斯泰欧斯。但是,我不敢保证这种方法一定奏效。只是,只是,我们总得试试。就像你说的那样——不管方法多么的难以理解,但只要有办法就是好的。”

斯泰欧斯显然是不想再浪费时间,他没搭话,率先的向墓地走去,不过却被他的朋友突然抓住了肩膀。“我觉得老牧师的骨头要更好一些。毕竟他曾经可是咱们小镇上魔力最强大的老人家。”

斯泰欧斯在黑暗中与他的朋友四目相对。“好吧。不管怎么样,我们别在这里继续浪费时间了。我敢肯定篝火晚会一结束,保卫队的队长,那个满脸横肉的讨厌鬼不可能乖乖的回家睡觉去。如果,被他发现我们在过了凌晨的时间里还没有进入被窝,一定会把我们送进塔里去清扫那厚厚的灰尘。”

尤金轻轻的叹了口气。拉着斯泰欧斯往墓地所在的山坡上最高的位置处跑去。在格林小镇,只有像那个已经死去的老牧师一样受人尊敬的家伙死后才会被安葬在山坡的高处。

慌忙的跨过一个又一个的矮个石碑。尤金嘴里不停的低声念叨着什么,听上去很像是赎罪时唱的那种救赎文,还有点像一种奇怪文体的赞美诗。难道他会为他跨过死者坟墓的墓碑而感到愧疚?斯泰欧斯心里揣测着。

由于分心,斯泰欧斯没落好脚步,一下绊在了一块石碑上。被尤金拉着,他的重心更是向前倾,不过却撞到了尤金的背上把即将要摔倒的身体给稳住了。“抱歉,尤金。你念叨着的那些玩意真的会管用?我的意思是就不会因为打扰死者安息而被惩罚。比如,跌倒或者什么的。”

尤金哼哼的说:“也许只有红衣大教主才知道这个被不知道什么人研究出来的鬼东西到底管不管用。我觉得你差点摔倒是因为你没看路。”

幸好这个布满了石碑的山坡并不是很大。斯泰欧斯才没有第二次的被英灵所惩罚。老牧师的墓穴与其他人的没什么不同,都是用一块石头压住。下面就是他的棺材。

尤金用足了力气,他打算一下就搬开刻满了老牧师的一生的铭文的石碑。“咔嚓!”没等斯泰欧斯伸手帮忙,他就挪开了石块。

“尤金。你难道就没有带着铲子一类的工具?或者其他的什么也行。”斯泰欧斯不满的说道。他试着用手扒开泥土,虽然常年被石头压着,却十分松软、潮湿。

尤金也伸出手,开始挖起土。“斯泰欧斯。我知道,其实,你更喜欢卡莱娜。纵使你从来没有说过。不过,我知道。”

斯泰欧斯突然停下手上的动作。他静静的凝视住尤金。后者能感觉得到他已经变粗的呼吸声,如果不是身处黑暗中,他都能看见他那窘迫的样子。如果不是身处黑暗中,他肯定早已落荒而逃。

“斯泰欧斯。这没什么。所有人都喜欢卡莱娜。自从你和她两年前吵过那次架后,我就没再发现你们俩有过哪怕一次的交谈或者打个招呼。我知道你对她的喜欢与别人的不一样,你应该勇敢一些。主动一些,你怎么知道她不主动和你说话是因为她还记恨你呢。也许,也许,那只是一种女孩子的矜持。”

斯泰欧斯唿然低下头。他不知道在注视着什么,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可是——可是,我……”随后,他似乎把所有的话都化成了一声淡淡的叹息。

尤金猛然将脸凑近了斯泰欧斯。然后用一种刚烈的语气说:“斯泰欧斯。小镇上所有的人都把你当成了朋友。可是,你却没有把他们当成朋友。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勇敢点。你得知道,爱是不分贵贱的。”

当他的朋友再次埋头挖土时,斯泰欧斯发现此时自己的心情一团糟。一种哀伤流淌在他的血液里,直至心脏。

从手指上传来某种坚硬、冰凉的触感,他才回过神。老牧师的棺材终于再次的暴露在空气中。“你看。我们要找的东西就在这儿。”

尤金咚咚的敲了俩下盖子。他示意斯泰欧斯向后退开,他打算把它掀开。“斯泰欧斯。抱歉。本来,本来我不想说出致使你心烦意乱的话的。可是,刚才我的脑子一团糟。真是抱歉。可能是我喝了点酒的缘故。”

“咔、咔、咔。”尖锐刺耳的响声折磨着两个人的听觉。一块板子被掀了起来,它更像是什么金属制成的,反正不是木头或者石头的。

“没关系,尤金。我知道,我知道,有的时候,是我——咳咳。”想象中老牧师枯糙、恶心的骨头并没有呈现在两个人的眼前。

那是一条向下的石阶,狭窄、阴冷。一被打开,一股霉味和恶臭就扑面而来。那是一条参差不齐的石阶,从下面传上来的一阵阵诡异的幽光使得两个人看清了一切。

“哦,天。斯泰欧斯。看来,我们俩还误打误撞的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这里出现一条这样的路径,实则是另人费解。毕竟,这里,就仅仅只是墓地而已。而每块石碑的下面都应该是一个个的棺材才对。

“咔吧、咔吧。”突然,石阶的下面响起两声敲击声,不过却更像是咀嚼时牙齿相撞在一起时的动静。

两个人互相注视着。尤金首先开口道:“斯泰欧斯。我感觉下面好像不简单。这里出现这样的地方,也许会有什么阴谋正在密谋。你不打算去看看?”

斯泰欧斯沉默半响,这才点了下头说:“好吧。但是,我不想拖你后腿,毕竟——我,我。你知道的。”

“斯泰欧斯。我从来没觉得你拖我的后腿,以前没有,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你跟着我走。一旦有什么危险,你就往回逃,不用担心我。那时,我会紧跟着你。”

尤金率先踏在石阶上。当他停顿一下,发现任何异常都没有后,第二只脚也踩了上去。然后是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

直至石阶的尽头。当两个人先后到达这个尽头时,眼前的场面让他们俩瞬间毛骨悚然——距离最后一块石阶十几米处有一个祭坛。

此时,祭坛上正端坐着一个白骨森森的人形骨头架子。也许这具骸骨生前就是老牧师本人。不过,现在的它没有一点的血肉,只有骨头。眼窝中跳动着两团深绿色的火焰,在黑暗中就仿佛是两只幽灵。它的下巴正一张一合。“咔吧、咔吧、咔吧。”

就在这个祭坛的后面,还有一座样貌狰狞的石像。尤金在望见这座雕像时,他就想起了自己曾在某本书中见过的地狱恶魔的形象——与之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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