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逍遥怕她出来撞见,忙朝盈盈打了个手势,两人悄悄起身,蹑手蹑足往来路返回,直至溜到假山脚跟,盈盈方松了口气,手扶粉额懒声道:“真奇怪,刚才那圣姑一哼曲儿,竟连我都想睡了。”
风逍遥心道:“这紫莲圣姑竟识摄魂之术,看来这血莲教的来历确实不简单!”正在出神,忽听后边有人厉声喝道:“站住!”
两人一齐回头望去,只见一个丹唇凤目,长眉入鬓的妩媚道姑俏立于后,披着一条玄葛道袍,足着雪袜脚踏云鞋,手执一柄锦丝拂尘,****微露,粉脸犹春,眼中水汪汪的,正是把当今天子哄做马儿来骑的紫莲圣姑。
原来这紫莲圣姑修为极强,刚才早已听见阁外盈盈的呼息声,却不动声色地哄皇帝睡着,这才追赶出来,不想竟还有个小黄门。
道姑目光从两人脸上缓缓扫过,最终停留在风逍遥脸上,冷声道:“哪来的奴才,竟敢私闯禁地!”
盈盈吓得面如白纸,战战兢兢道:“奴……奴婢是西凤阁的宫女,因……因听人家说,这里有只好大的炉子,心里边好奇,就……就……”
紫莲寒着脸接道:“就偷偷溜进来瞧了是不是?”
盈盈“卟通”跪下,连磕数头道:“圣姑恕罪,奴婢以后再也不敢了。”心里却暗骂身边的呆木头怎不跟她一起跪下求情。
紫莲只盯着风逍遥脸上瞧,冷冷道:“你去吧,下回再溜进来试试。”
风逍遥垂目顿首,悄把全身功力收敛丹田之内,心念电转:“难道被她瞧出什么的破绽了?”
盈盈站起来,瞧了瞧风逍遥,嗫嚅道:“那……那他呢?”
紫莲微侧螓首,面无表情道:“你想留下来陪他是么?”
盈盈哪敢再多说半句,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紫莲慢慢走近风逍遥,绕着他悠悠转了一圈,妙目上下打量,瞧瞧眉毛,又看看脖子。
风逍遥猛地想起一事,额头汗珠悄然迸出,正想运功将她当场格毙,谁知紫莲已先发制人,玉臂倏展一爪疾袭他裆部,电光石火间捉住了他的命根子,妩媚绝伦地笑道:“小太监,这是什么东西呢?”
命根子被别人攥在手里,饶是风逍遥自命不凡,一时也慌了,生怕眼前的辣手圣姑不由分说,就把他给断子绝孙了,赶忙软声道:“圣姑饶命。”
紫莲手上稍稍着力揉握,吃吃笑道:“那你告诉人家,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风逍遥俊额发汗,呐呐道:“这……这是奴才的命根子。”此时他已明白这妖女为什么死盯着自已的脸和脖子了,浓粗的眉毛与突起的喉节都泄露出他绝不是一个真正的太监。
道姑粉容往前,近近地瞧着他的眉目,道:“你一个小黄门,怎么还能留着这样东西?”
风逍遥心念电转,苦着脸道:“奴才入宫时,因为怕……怕痛,净身时送了内相些银子,因此混了过来。”宫中历来有这种事,偶有漏网之鱼,也不算太离奇。
紫莲笑道:“怕痛?我瞧是舍不得吧?”忽将朱唇凑到他耳边轻轻道:“你用这东西在宫里勾引了多少女人?”
风逍遥双手乱摇,故作惊慌道:“圣姑莫吓我,奴才怎敢冒此大罪!”
紫莲又问:“你是哪处宫馆的太监?叫什么?”
风逍遥道:“奴才叫小木头,是……是东凤阁里的。”他只听过西凤阁,想必应有东凤阁,害怕连累了盈盈,便谎报了一个。
紫莲道:“好土的名字,你又知我是谁么?”
风逍遥道:“奴才不敢乱猜,既然如此装束,又在这祭天阁中,莫不是皇上前阵子钦封的三位圣姑之一?”
紫莲道:“还不算呆,我问你,刚才那丫头是你的小情人么?”
风逍遥忙道:“不是不是,奴才也是对那大炉子好奇,一时糊涂,便跟着她来偷看了,圣姑娘娘就饶了小的这一回吧,往后再也不敢乱走了。”
紫莲妩媚笑道:“你莫哄我哟……”
风逍遥心中一惊,差点就想兵行险着,欲出其不意地运功将之格毙,却听她悠悠接道:“若不是小情人,你敢冒砍头的大罪陪她溜进禁地来么!哼,你瞧见了大炉子,还瞧见了什么?”
风逍遥明白她言中所指,忙道:“没……没有,没有瞧见什么。”
道姑媚目在他脸上又睨了一会儿,绵掌终放开了少年的命根子,却一把拿住了他的手腕,道:“你跟我走。”
风逍遥道:“去哪里?”紫莲一言不发,只拉着他沿廊而行。
风逍遥心中惊疑不定,心忖:“难道她要把我交给宫中的禁卫?”但看样子又不太似,只好硬着头皮跟她前行。两人转了数转,来到假山脚跟幽僻处的一间净室前,妇人推门进去,但见里边纤尖不染,布置得素素淡淡,并无半件世俗玩器,只有一几一席,数只莆团,席边地上摆着一个阳羡砂盆儿,种着几苗碧润润的水仙,令人神清气爽。
风逍遥正揣测妖女之意,忽见她反手关上了门,神情妩媚地贴近前来,双眸水汪汪地瞧住自已,心头不禁一紧,暗暗运转内元,自警道:“这妖女精通媚术,可莫着了她的道儿。”
道姑忽道:“你刚才真的没瞧见么?”随手将身上的玄葛丝袍脱了,洒然丢落地上,露如两条凝乳似的玉臂来。
风逍遥道:“瞧见什么?”心中省悟,忙接言道:“没……真的没瞧见。”心想她一个道姑为皇帝宠幸,毕竟非名正言顺,定是顾虑被别人发觉。
紫莲又凑近几分,粉面几贴至风逍遥鼻尖,颊染薄晕道:“方才在假山上你……你没瞧见皇上宠幸我么?”
风逍遥心知赖不过去,只好道:“圣姑饶命,奴才无意撞见,一时回避不及……罪该万死罪该万死!”说着又要跪下。
紫莲轻哼一声,笑道:“回避不及?你有想回避么!怎么还在那外边偷瞧了许久?”身子慢慢地挨了上来。
风逍遥哑口无言,但瞧眼前道姑似嗔似笑,一时真不知她欲意何为了,身子不由自主向后退却,谁知妖女却仍往前迫来……
两、三步间风逍遥背已靠墙壁,只听妇人一丝嘤咛,竟跌了过来,他避无所避,慌忙接住,顿受了个满怀软玉温香。
两人身子贴做一处,紫莲腻声道:“你呀……你才不想回避呢,你偷瞧了人家多少?馋死了是不是?”
原来这妖女自幼便被慕容道人收为徒儿,专修阴阳采补功夫,素来最喜俊秀少年,在宫外不知迷诱过多少公子哥儿,倒也十分自在快活,如今随她师父进了皇宫,入幕之宾便只余皇帝一个,偏偏这位万岁爷又远非敌手,每每要紧关头便把她吊在半空,方才于假山之上又是被弄了个不生不死,谁知意外瞧见了扮成小太监的风逍遥,不但脸蛋出奇俊美,体资更是雄健非常,不禁春心哄动,那满怀未退的欲火都发了出来,当即把他带到僻处施以妖娆引诱。
风逍遥何等机敏,此刻已完全明了眼前状况,暗忖:“这妖女好大胆子,皇帝还没走,她就敢在这里偷人。”故做惊慌地闭上眼睛,哆嗦道:“圣姑娘娘是皇上的女人,奴才万万不敢放肆。”
紫莲闻言,霎收了笑容,哼道:“不敢?只有偷瞧的胆子是么?那好,我这就去告诉万岁爷去,瞧你脖子上的脑袋和底下的这根宝贝哪样能留得住!”一手拉了衣裳,作势欲行。
风逍遥赶忙拉住她手腕,脸上惧色尽露,装得惟妙惟肖,颤声道:“我……我敢,奴才敢啦,奴才都听圣姑的。”
道姑眉花眼笑,呢声道:“莫害怕,只要乖乖的,姐姐岂会害你?只会……会让你美上天哩。”纤手拽开少年衣领,朱唇轻轻游吻其颈,随而又沿胸慢慢舔下……
完了完了!难道自己的第一次真的要折在这里不成!!
风逍遥叫苦不已,正考虑是否要出手将这妖女击毙!
他是个男人,而且正处于生龙活虎的年纪,对于异性自然有着好奇。不过,自幼生活在麒麟候身边的他,却又是一个极为高傲的人。
他虽然称不上坐怀不乱,但是面对眼前这邪教妖女,还是有一定的抵抗,尤其是知道对方刚才还与那肥胖的凤羽帝王搞在一起,更是觉得心中犯呕!
自己不能这般被对方给占了身子,可是如果自己将对方击毙,必然会引起血莲教的察觉。
究竟该怎么办?!
正当风逍遥天人交战之际,房门突被推开,跑进来个小道姑,年纪极小,模样却已清丽,妙目瞄了风逍遥一眼,慌张道:“师父,皇上醒了,正在唤您哩。”
妇人慌忙起身穿衣,那小道姑也上来帮手,两人乱成一团,还未完全整好衣发,人已往外走去。紫莲忽然回头,对风逍遥含情脉脉道:“小家伙,你乖乖地留在这里等我,哪儿都不许去呦。”到了门口还不放心,又叮咛一句:“千万要等我回来哦。”
待妖女与那小道姑一走,风逍遥便待不住了:“老天保佑,我还是赶紧走人吧,要是被这妖女缠住,失身是小,没命是大,我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
方要寻机溜出去,心头突然一动,思道:“想不到这血莲教竟有如此野心?还有掳劫巧巧的人,极有可能是这血莲教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