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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要有多坚强,才敢念念不忘(2)

看着眼前,想想自己,所有的不满继而释然了。突然间,我想起不知是谁说过这样的一句话,人最重要的不是所站立的位置,而是自己所朝的方向!眼前,这朵黄灿灿的蒲公英不正是最好的阐释吗?

春天里,这样美好的相遇!

来年了,我们仍然会相约相遇的!定会一起去看近处远处美丽的风景,然后一起朝着下一个春天的方向奔去!

嘿,你好

思城

这么多年来,林从来没有过这种感觉。

他躺在床上,双眼直直地望着天花板,思绪中萦绕的一直是同一张脸,同一个画面,想着想着,眼泪竟然开始在眼眶中打转,他强忍着不让它掉下来,最终还是没有做到。

很久不哭了,他擦干眼泪的时候在想。

小时候,院子里的孩子们都成群结队地一起疯玩,只有林,独自一人坐在自己的书桌前,安安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一切。

起初不懂事的时候,他会哭会闹,会吵着要和小伙伴们一起玩,可是,每次他来到院子里准备去牵其他孩子的手,总会有一个大人慌慌忙忙地走出来把他的小伙伴带走。渐渐的,他开始明白,他不可以和别的小朋友一起手牵手上学放学,他不可以邀请其他的小朋友来家里玩,他不可以有亲密无间的朋友。他过早地认知这样的事实,哪怕那时候林只有七岁。

上小学后,林乖巧懂事,成绩也一直名列前茅,但他不是班干部,不是老师的宠儿,不是同学喜欢的对象,和小时候一样,他依然需要静默地看着这个原本热闹的世界,只是所有的热闹都是他人的,他触碰不到。

上初中后,林开始变得很忙,在学校,他无力顾及背后的指指点点和流言蜚语,每天放学后,他也不能慢慢踱步欣赏路边的风景。所有学习以外的时间,他必须用来照顾他的父亲。

可是,林恨他的父亲。

因为这样一个父亲,他没有童年,没有朋友,没有快乐。从小到大,他就像一座孤独的岛,一个人唱歌,一个人发呆,一个人在茫茫海浪中浸没所有的年少时光。

因为这样一个父亲,他需要忍受,需要坚强,需要无条件地妥协,需要让自己在任何时候都蒙上一层薄纱,没有真实。

但最终,所有的恨都抵不过骨肉相连的爱,林最爱的依然是他的父亲。所以在父亲忍受巨大痛苦的时候,他会紧张得不知所措;所以在父亲尝试结束自己生命的时候,他会对着被抢救过来的父亲歇斯底里。

林在上初三的时候,班上转过来一个女生,听说是在外地读书,现在回老家中考,所以才会在这个时间转学过来。当然,这跟林没有什么关系。

第二天课间,那个不知名的女孩子走到林的桌前,对着在埋头写作业的林说:“嘿,你好,我叫陈曦,听说你数学最厉害了,我这有个问题问了好几个同学都解不出来,你能帮我看一下吗?”林抬起头,看到一张笑容灿烂的脸,双手正把作业递给他。他怔了一下,接过来,埋头算了起来,这道题正是自己刚刚解过的,所以他看了一眼就直接把答案写在上面,头也不抬地递还给陈曦。

“谢谢你,握个手吧,以后都是朋友了。”陈曦依然是满脸的笑意。

林看着那只伸出来的手,心里感到一阵难过,曾经他天真地伸过去的手,从来没有被接受,这次竟然有人主动向他伸出了手。

“我父亲是艾滋病人,你听说了吧。”林把头低了下去。

没想到陈曦直接抓住林的手握了握,笑呵呵地说:“我听说了,这有什么关系,别说你没有病,就算有,我还是很乐意和你做朋友啊。”

上课铃响了,所有的事情对于林来说,都像是一场梦。

美女的配置

黄琛

小时候妈妈是我眼中唯一的美人。妈妈皓齿明眸,梳着又长又粗的麻花辫,每次我跟在妈妈后面,别人都会喜爱地摸摸我的脸蛋,然后对妈妈说,哟,你女儿长得真漂亮,简直是和你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太像了。我心里喜滋滋的,既然妈妈是不折不扣的美人,我长得那么像妈妈,那我也一定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带着这种盲目的自信,我度过了最初懵懂无知的小女孩时代,直到琼瑶和亦舒的小说如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我却渐渐变得自卑。原来我既不是琼瑶笔下长发飘飘、温柔纤弱会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美丽女子,也不是师太小说中总爱穿白衬衣着高跟鞋坚强独立青春活泼的职场佳人,她们小说中塑造的那么多青春美女的形象令我自惭形秽,那是我第一次领悟到,原来所谓美人,最起码也应该是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而不是如我这般顶着一头黄毛,牙齿崎岖不平,瘦骨伶仃可怜兮兮的一副小惨样。

高中的时候,来了一位代课的英语老师,她鹤立鸡群的美让我们的目光在她身上久久地流连。她穿着一件修身的黑色呢制大衣,带金属扣的腰带显得她的纤腰盈盈一握,腰带下面,大衣像一朵花一样撒开着大大的裙摆。脚下是一双黑色的长靴,高跟鞋踩在水泥地上发出“嗒嗒嗒”悦耳动听的声音。脸上是精心化过妆的痕迹,走起路来她偏着一点点脑袋,两只脚几乎走到一条线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动人魅力。

她成了我们全班,不,全校女生最崇拜和喜欢的老师,我们都觉得她是我们见过的最美的真人——那些琼瑶和师太小说中清丽脱俗的女子毕竟离我们太远,我们需要的是一个活生生的效仿对象。奇妙的是,她不仅长得美,就连她说话的声音都特别有味道。温言软语,婉转悦耳,仿佛声带传情,带着乐感和磁性。

英语老师无形中传递给我对于美女的认知实在是太强大了。之后的很多年,我一直都是用她的配置去挑剔地看身边的每一个女人,这个身材不够丰满,那个眼睛不够有神,还有她,走路的姿势太男人了……时光流转,不知不觉,迈过而立,已然不惑。有一天我突然发现,身边竟然美女如云,公司里那些年轻的80后90后,个个都有着姣好的容颜,标准的身材和时尚的装扮,站在一起委实赏心悦目,但,奇怪的是,她们的美却很难再打动我,当初英语老师带给我的美的震撼,再也没人能够超越。

直到有一天,我不期而遇幸会了一个女子,并且和她成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那种朋友。她是一个全职太太,因为不喜欢呆在官场里日复一日的写官样文章,说言不由衷的无趣的官样话,她辞职回家相夫教子。闲时养花喝茶散步写文,一不小心写成了某杂志的专栏作家,她却依然宠辱不惊。读到一本好书,她觉得太幸福了,中午就用白菜叶下面条来犒劳自己,还说“人不能把全部的好都占全了,精神上享受了,物质上就可以清淡一点。”她的脸,绝不是惊世绝俗的美,脸形和轮廓都偏于平淡。眼睛细长,下巴圆润,恬淡安静,却又那么吸引人。她像什么呢?似乎是像秋风一样,不热烈,但舒服,带着金黄色大地上那种懒洋洋成熟的风味。她还略略带有一点矜持,这种矜持让她身上弥漫着知识女性独有的优雅和美好。让我身为同性,也禁不住怦然心动。

久违了,我的美人!我确定,我对美女的认可标准又变了。

田野上的爱情

笔杆儿

一月,我在蜿蜒的小路上小心翼翼地侧步移动。抬头仰望,空中飘落下的雪花密密茫茫,像一群嬉戏的飞虫悄然无声!向大山的远处张望,模模糊糊你的身影融化在了梯形的田野上。

二月,湖面的水开始结冰,坚硬而有趣。我脱下脚上的鞋子,尽情地在冰面上滑跑,感受大自然的温度。湖面的冰块有时候像一个调皮的孩子,总是把我绊倒。你慢慢地走过来把我扶起,抬起头,我看见你的两腮娇羞粉嫩,还有融化坚冰的微笑!

三月,檐下的燕儿开始垒起新家。我还在田间泥巴里嬉戏玩耍,我告诉自己也要像燕子一样,趁着春天给你垒起一个新家,任凭风吹雨打也不怕。我看见你背起书包走向了学堂,我紧张得憨憨一笑。

四月,樱花开始满天飞舞。你从一座大城市回来,告诉我城市不仅有高楼大厦、车水马龙,还有浪漫得令人窒息的味道。我津津有味地听着你的描绘。直到最后,我看出你对城里生活的无限憧憬。本想告诉你,我已在田间为你垒起了一座新房,但这话不知怎么就卡在了喉咙!

五月,天气开始燥热。我在村头的那棵淮杨树下乘凉!你从城里回来,右手紧紧地挽着一个中年男子,开着一辆价值不菲的小车,整个人花枝招展。我差一点就没能认出你来,是你对中年男子说:“看,那就是农民。”我瞬间听出了是你的声音。我默默地低下了头,装作熟睡的姿态!

六月,酷暑袭击过后,夏天的生命开始蓬勃生长。在这个决定改变命运的季节,我朝九晚五,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田里的庄稼,收了一茬又一茬。这个月,我没有听到你的任何消息!

七月,牛郎和织女终于见面了。他们都怀着各自激动的心,哭诉衷情。而我正要去隔壁村见一位姑娘时,电话响了,听到你在电话里断断续续地抽泣着,说天下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原来你被赶出了家门。我说,田间的房子还在,没有主人。

八月,你踉踉跄跄地拖着行李从城里回来,满脸疲倦的样子,恰好,那天是八月十五中秋佳节。一顿酒足饭饱后,你醉躺在我家天台上睡着了,还紧紧地握着我的手念念有词:“别赶我走,别赶我走。”我说:“不会!”

九月,大地开始万物丰收。我把田间的小房子挪了挪,搬到了城市!你还沉溺在上一段遭遇中缓不过来。你不愿意面对,你一无所有的现实。我说:“不怕,有我的饭吃,就一定不会饿你。”你一直一直摇头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你只是对不起时光,对不起青春……十月,隔壁的邻居开始筹办闺女的婚事,小伙子是邻村的庄稼民,为人憨厚肯干,能吃苦。邻居大妈说,闺女跟他,心里踏实。你问我为什么还不娶,所有的准备都做好了,我说,主角未到,所以未娶。

十一月,天气开始转凉。人们裹着大衣,把自己紧紧地藏在里面。我喜欢把头长长地伸出来,哈一口气,有薄雾起来。很好看,你说,这雾,似曾相识!

十二月,徜徉的小道又结冰了,我小心翼翼地侧步行走!天空中偶尔散落一些奇形怪状的雪花,点缀了这个萧瑟的冬天。我们在湖面上滑步,我摔倒了,你把我扶起,你又一次问我,为什么不成家立室。我说,成,就在你答应之后……下一年,又一个十二个月轮回……

在何方

燕子南飞

想起这个问题时,似乎觉得应该是一个伪命题。但,转念一想,却不然。

在何方,不就是问你何时在何地吗?即便这样简单的问题,有多少人能说得清楚呢?

静下心来,敛思细想,在何方,真不是一个简单的时间与地理问题。即便是,要回答清楚,却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婴儿的时候,襁褓之中,你定然不知答案。到了你开始蹒跚学步,蹦蹦跳跳的时候,你却以为岁月是永恒的,美好是永恒的,连父亲与母亲都是永恒的。

仿佛你一直那么小,他们就一直不会老——青春永驻人间。你以为那些你爱的,以及爱你的人,会永远与你同在,一直活在你青葱水嫩般的年华里。没有历经时光的淘洗,没有寒凉人世的侵袭,温暖且明亮的岁月中,你以为你就站在世界舞台的中央,阳光、雨露以及爱总是时刻包围着你,众爱一身,万物敬仰。于是,你陶醉其中,沉醉不知归路,在爱与时光的长河中慢慢长大。当然,有时,也有一些小挫折,小打击,不过像一场小噩梦,天亮了,便统统忘却了,不在心里留下一点痕迹。早晨,出门的时候,你和小伙伴牵着手,蹦跳着,去寻找自己的乐园,直至夜幕降临,你们还沉浸其中,不知返回。那时,一个简单的游戏,一块湿润的泥巴,一枚圆滑的石头,一条浅浅的河流,抑或是一股云烟,一片花香,一声鸟啼,都会紧紧牵着你的目光与思绪,让你流连忘返,忘记周遭世界的存在。那个时候你定忘记了时光匆匆奔走的脚步声,细雨开始落下来,打湿你的头发,鸟雀归巢了,站在枝头鸣叫,把夜幕一点一点叫成黑色,连远方,父母的呼喊声,都被你忽略了。那一刻,你怎知道你在何方呢?

青年的时候,世界的雨开始下得大起来,滂沱大雨,暴风骤雨,凄风冷雨,种种不一样的雨落在你的生命中,当然也有冰雹与暴雪闯进你的生活。在拥挤的人群中,为得到一席属于自己的领地,你开始忘我奋斗与残酷厮杀。汗淌了一脸,血飞溅了一身,眼睛肿了,鼻子歪了,连牙齿都掉了几颗,可是那战斗还没有结束的意思,胜负没见分明,你还要奋不顾身地闯进生活的激流里。偶尔,你败下来,会一闪想到无忧无虑的少年时光,可是,短暂休息一下,多半时间,你在蓄势待发总结经验厉兵秣马,待找准时机杀他一个回马枪。如果是胜利了,下一个冲锋就拉开了序幕。那时候生活总是充满变数。世界乱得一团糟。有时你沉醉于甜蜜爱情的浪漫游戏,有时痴迷于一掷千金的人生豪赌,有时纠结于纷乱如麻的人事关系之中正无力抽身。进退维谷,万事缠身,那一刻,你怎知道你在何方呢?

后来,人生迈入中年,烦恼种种,伤痕累累,无常与反复开始时常打扰你的生活,你才开始觉醒。你知道,人生并不漫长,现在已经半场。胜负,输赢,得失,快乐与悲伤,光荣与耻辱等等都曾在你的生活中降临,你开始学会宽容,学会从容,学会忍耐,学会沉下心来思考一些事情。可是人生就像夜晚在大海上行舟,风雨飘摇,捉摸不定,一些你看透了的事情却依旧放不下去,一些你想不在乎的人与事你依然要放在心底反复掂量,人生依旧处在一团模糊不定的迷雾之中。那时候你又在何方呢?快乐的时候,你在高山上欢歌。苦恼的时候,你走进寺庙祈祷。痛苦的时候,你约朋友酒馆痛饮。彷徨的时候,你独自闷在房间里惆怅。你不停地追问自己,我在何方,我在何方,可是没人给你说得清楚,也没有人给你指明方向。这时候你怎会知道,你究竟是在何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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