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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那些花儿——儿童发展发育障碍(3)

自闭症,又叫作孤独症,或者自闭性心理障碍,英文名字都是一样的,Autism。这里说句题外话,在心理学和其他学术领域,很多名词都是翻译过来的,而在这个过程中,会因为不同人翻译方法的不同,造成好像有不少新名词的出现,其实有时候不同的词说的是一个意思。这个时候,建议对这些方面真的感兴趣的朋友去关注一下他们的英文名称,或许你会对这些名词的意思更加了然。说回自闭症,患有自闭症的孩子其主要特点一般是表现在社会交往和沟通交流上的障碍,也存在着兴趣低和主动性差的一些行为表现。还是来看一些H小朋友的例子来了解一下吧。

H小朋友今年五岁了,在这里,我们整理了她从二岁到五岁这段时间和其他小朋友相比很奇怪的一些表现。

她二岁的时候,开始会比较清晰地叫人了,“爸爸”、“妈妈”、“抱抱”等等。但相比于其他同龄的小宝宝,她并没有表现出比较多的咿呀学语的过程。

H三岁的时候进入幼儿园学习,刚到幼儿园的时候也没有像其他小朋友一样哭闹,好像并不是很依赖父母,到了晚上家长来接她的时候,她也没有特别高兴,张开小手跑向爸爸妈妈,而是淡淡地摆弄自己的玩具,之后和父母回家。但老师发现和她说起话来很困难,因为她几乎分不清“你、我、他”的区别,问她什么,她通常只是重复你的话,而不会回答,在重复的时候,甚至连语调都很像。比如下面H和另外一位小朋友K的对话:

K:你今年几岁呀?

H:你今年几岁?

K:我叫小K,你叫什么呀?

H:小K,你叫什么呀?

H的老师和小伙伴们对她这样往往很无奈。

这样的情况到了三岁半的时候也没有好转,后来老师发现她不仅不会用语言表达自己想要什么,也不会用其他的动作语言,这让照顾她的幼儿园老师们更加头疼。比如中午吃饭的时候,她从不主动去拿食物,老师问她饿不饿或者想吃什么的时候,她没有回答也没有表示,甚至连点头、摇头、微笑一下这样的反应都没有。老师和小朋友们只知道,如果小H饿了,她会直接去拿放在屋子里的可以吃的东西,才不会管其他人在做什么,或者这个东西是不是凉了而不能吃,反正她想要的,就要马上拿到,不然的话她就会坐在地下大哭。哄她睡觉和陪她玩耍都是项很艰巨的任务,因为她睡觉很轻,也睡不久,醒了后就开始哭闹,容易吵醒其他的小朋友,而且玩玩具的时候也通常是自己一个人,不喜欢别人一起加入游戏,而且从来都是把玩具到处乱丢,搞得一塌糊涂。

到了四岁多的时候,她更加不爱说话,对别人的回应也更少。甚至大家叫她的名字,她也不理,就好像没有听见一样。她好像对于周围事物的兴趣也越来越少,家长和老师都觉得她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也没有对什么事情表现出明显的兴趣。好像只有一样能吸引她的注意——吃,在听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的名字的时候,她通常会马上做出反应。但平时,她还是不会用语言来明确地表达她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

她和家人相处的情况比在幼儿园好不了多少。她在家时也不太和父母说话或者游戏,这和别的小朋友天天喜欢缠着父母,爸妈离开一会儿都会哭闹的情况不同。她平时的脾气也不小,稍有不顺心意,她就开始掉眼泪,甚至用小手打她的爸爸妈妈。她还特别适应不了一些变化,只喜欢和习惯固定不变的环境,比如有一次家里添了新家具,父母重新布置了客厅,她回家以后发现和原来不一样了,很长时间都不到客厅来玩,只躲在卧室里面,还让父母把客厅还原成原来的样子。

H的这个样子,让她的父母和亲人都很为她担心,也怀疑过她是不是智力有问题,还专门检查过,医生并没有发现她在身体和大脑发育上有什么不妥。家长也发现她在一些方面还是挺聪明的,比如她可以记住很多交通标识的含义,还能很流利地背诵出一些小故事,只是,她好像对于故事的意思理解得并不多。

这就是H小朋友的故事。她后来被确认为自闭症患者,正在接受治疗。

小H应该和我们平时所接触的四五岁的小孩子有很多不同。从她身上,我们可以看到自闭症患者所具有的一般特点。最突出的,就是他们在社会关系和人际关系上的发展要远远弱于这个年龄孩子的平均水平,和他们的年龄不相匹配。比如,这个年龄段的小朋友很注重和其他小朋友一些互惠互利的活动,你给我一块糖,我让你玩一会儿我的小玩具,在这个过程中也会发展一些友谊。但小H就完全没有,她只喜欢一个人玩,在幼儿园和小区里也没有什么朋友。再比如小孩子都很喜欢缠着大人,以表示亲昵,但H小朋友似乎只有想借助大人达到某种目的的时候,才会和家长亲近,就像她想要吃放在冰箱里的巧克力而自己拿不到,她就会牵着父母的手,到冰箱旁边,希望他们拿给她吃。总之,她这个时候是把大人当成一种工具了。

自闭症患者的言语交流能力很有限,重复别人的话是很明显的症状之一。想要从他们说的话里找到有效的信息简直太困难了。有研究者甚至断言几乎一半以上的自闭症患者从来没有进行过有效的言语交流。当然,也有的自闭症患者在言语交流的能力上是不存在问题的,也就是他们是完全可以听懂你的问题并口齿清晰的给出相应的答案的,但问题是,他们根本不愿意与你进行这种交谈。

自闭症儿童的兴趣往往表现得很矛盾。比如,他们对一般的小朋友喜欢的玩具并没有什么兴趣,无论是男孩子的汽车手枪还是女孩子的洋娃娃。但他们确实有自己喜欢的东西,且对于这些东西的喜欢非常固执。例如,他们可能会对有自己气味的小被子特别依赖,睡觉的时候抱着不撒手,只有这样才能睡着;他们也可能对家里的地板特别的喜爱,常常喜欢趴在地上摸着地板。总之,他们喜欢和依赖的,似乎更多的是没有生命的东西,也是大多数人觉得很奇怪的一些喜好。

想起自闭症儿童的时候,我还常常会想起许冠杰的一首歌——天才白痴梦,“天造之才,皆有其用,振翅高飞,无须在梦中”。当然在这里绝对没有对自闭症儿童不好的印象,事实上,只有一部分自闭症儿童在智力水平上表现出偏低的情况,还有一半以上的自闭症儿童在整体智能上是完全正常的。而且,很多自闭症儿童在才艺的某一个方面往往表现出惊人的天赋,像H小朋友,她的记忆力非常好,可以轻松地背诵很多同龄孩子背不下来的课文和故事。还有的自闭症小朋友在音乐上有非凡的造诣,或者在计算能力上有超乎常人的表现。这些,只要家长能发现并且适当培养,自闭症儿童在这些方面的未来发展真的可以说是前途无量的。如果感兴趣,你也可以上网搜搜自闭症小天才的故事。总体上来说,自闭症患者可能只是智能发展上的不平衡,一扇门、一扇窗的道理还是适用的。

在说到自闭症患者的智力发展不均衡的时候,很多对心理学知识敏感的人可能会想到一些阻碍他们正常发展的原因。先天的因素和后天的因素可能都在你的考虑范围之内。的确,先天的遗传因素和大脑在结构上与正常人的差异都可能是导致自闭症发病的原因。这里值得一提的是遗传的因素,因为有研究表明,自闭症患者的一级亲属,同样患有自闭症的风险比正常人要高出20~80倍,这个数值比一般的心理障碍成因的遗传因素影响要高出太多,到了足够引起我们重视的程度。

自闭症在一个儿童身上的形成,应该不是仅仅一个因素的影响和作用。不过,让家长朋友们可以松一口气的是,近些年的研究逐渐明确,儿童自闭症的产生和父母的教养方式以及父母的个人特征并没有实质性的关系。也就是说,不会仅仅因为你对孩子表现得冷漠或是要求过高这些问题而导致孩子患有自闭症。你一定明白我这里只是在说自闭症产生的原因,而父母的态度和教育方式不当是很有可能导致其他问题的,我们这里先不多说。那自闭症患者除了一些生理层面的原因,还有什么原因可能导致他们发病呢?

很多研究者发现,他们对于自我意识的模糊可能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们刚才提到的H小朋友,她不能很明确地区分你、我、他的区别和用法。很多患有自闭症的小朋友和H一样,不懂得说“我”而习惯性地说“他”,如果你问他们:“你想吃点什么东西?”他们很可能回答你:“他想吃肉。”这里,自闭症小朋友回答的“他”,实际上就是他们自己。这种在人称代词上的混乱可能是他们特有的语言模式,也可能是反映出他们的世界中无法区分自己与他人。总之,这是自闭症患者特有的异常反应,也有可能反映出一定的自闭症产生的原因。原谅我们在研究上的不足,现在对于自闭症的探索还在继续进行中,因此有时候会出现一些“因”和“果”并不清晰的现象。我们还在努力去发现事实的真相,虽然我们知道,对于心理学上的研究来说,往往真相并不是只有一个。

好了,关于自闭症产生的原因的话题,我们就先探讨到这里。下面我们还是来看看我们可以怎么帮助自闭症患者吧。

首先要说的是,如果能在早期发现儿童的自闭症症状,并且给予一定的帮助,对他们在行为上的改善还是有一定的作用的。在这里说有一定作用的原因是,因为我们知道自闭症的产生在很大程度上受到生理层面因素的影响,所以,我们只能期盼我们的一些措施可以对自闭症患者有所帮助,但这个帮助的程度究竟有多大,能不能让自闭症患者和正常的孩子完全一样,我们很难过分乐观,只能说,每一个小的改善,都会让孩子更适应他们的环境。

我们在这里所说的提供的帮助,主要是指在专业指导下,家长和老师可以对孩子进行一些教育和行为训练。在促进自闭症患者的交流技能时,我们面对的最大困难是患有自闭症的孩子根本就不愿意和你进行交流,也不愿意对其他人的问题做出反应。因此,如果你要帮助一个自闭症患者,你一定要有心理准备,你可能会长时间地面对一张冷脸,并且进行看似对牛弹琴的工作。但你的坚持和有效地引导总会有所回报。我们可以通过奖励来强化孩子的交流技能和他们的交流愿望。举个简单的例子来说,比如当患有自闭症的小朋友主动地喊出“妈妈”的时候,你一定要积极地回应并且奖励他们:如果他们在叫了别人之后,说出了他们想要的东西,并且表达正确,那你更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鼓励。甚至,对于一些交流欲望很低,甚至不愿意重复别人的话的孩子,只要他们偶尔模仿了一下,你都要对他们进行鼓励。因为我们开始学习语言和正确的言语方式,都是从模仿开始的。只有他们模仿了正确的交流方式,才有可能逐渐学会和形成自己的可以被别人理解的说话方式。

教育和训练的另一个重要的方面是关于自闭症儿童的社交技能和社会化的帮助。虽然我们知道,在社会功能上的欠缺是自闭症儿童的明显表现和其存在的严重问题,但很遗憾的是,在这一点上,我们也可以通过一定的行为方式进行引导,但目前的一些方式对于真正促进自闭症儿童在社会交往上的改善和亲密关系的建立方面的成效并不显着。当然,这里说的只是研究层面上,我们还没有总结和论证出有效的和可推广的方式,但成功的个案是有的,所以千万不要灰心失望。

另外,在关于儿童自闭症的治疗方面,本着业界良心,我们还想提醒大家的是,虽然有专家学者一直在致力于治疗自闭症药物的研发,但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哪一种药物能够自信地说可以完全治愈自闭症。即使目前在美国有一种被专业机构批准使用的抗精神病药物来治疗自闭症,但是关于这种药物的用法上,专业医师也十分谨慎,要使用很小的剂量,并且根据个人不同的情况和对药物的反应而不断调整。所以,这绝对不是吃一颗药治疗感冒一样简单的过程。因此,我们只能提醒大家在使用药物和其他生物学疗法治疗儿童自闭症的时候,要千万小心和慎重,谨慎再谨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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