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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华国锋主持政治局会议解决上海问题(3)

又是一个一号文件。去年发了一个一号文件。(1975年1号文件是对邓小平的任命)真是得志更猖狂。来得快,来得凶,垮得也快。

徐景贤说:张春桥讲去年的一号文件还是可以的。姚的材料不足。毛主席也表扬过姚文元,姚文元与自己反动家庭划清了界限,家属搬到北京,不住在钓鱼台,是想脱离“四人帮”啊!又说:姚文元是扎扎实实工作的人,他们不识货。

到12日,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都坐不住了,急切地要求中央首长接见一下就赶回上海,说首长如果真忙,只要有一位首长接见一下也行。

他们之所以紧张,因为一连三天不让他们参加政治局会议,心里发毛,不知中央会如何处理他们。他们通过几天在京西宾馆的观察,看到全国各省来参加会议者都热烈拥护中央的决定,明白大势已去,因而担心上海出事。如果上海真的发生武装叛乱,他们难逃法网。另外,他们内心不肯接受“四人帮”被隔离的事实,希望当面向中央辩解。

华国锋了然于胸,知道这些人都是“四人帮”的死党,即使表态拥护中央决定,也不可能再领导上海的工作了,所以不急于和他们谈话。现在,首先要解决的是向上海派中央工作组接管上海的问题。

华国锋主持政治局会议决定接管上海的中央工作组人选

10月12日上午,华国锋在玉泉山5号楼召开政治局会议,讨论派往上海的中央工作组的人选问题。

华国锋说:现在看来,上海市委这些人已无法工作了,他们顽固地站在“四人帮”立场上,与党中央对抗,妄图发动武装叛乱;过去被“四人帮”压下去的一派也准备搞串连。上海的群众也自发地起来行动了,需要正确的引导,中央应马上派人去接管上海,不然会出大乱子。

1985年,华国锋对派出人选是如何决策的回忆道:“上海的工人就是好,不听他们的。等我们让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回去,他们已经控制不了局面。这时中央已决定派苏振华、倪志福、彭冲等同志到上海。上海有东海舰队,苏振华是海军政委,调动海军方便。倪志福是上海人,对上海熟悉。天安门事件最早在南京发生的。彭冲是江苏省委书记,顶‘四人帮’坚决。上海有困难可以就近得到江苏的支持。严佑民我早在1975年就认识,我到公安部提出要解放几个副部长,他就是其中之一。这是由政治局决定,由大家提的名。谁提的谁,我已记不清了。”华国锋作风民主,他有想法,总是引而不发,请大家谈。另外他不愿意过多谈自己,因而说:”谁提的谁,我已记不清了。”

倪志福比华国锋年轻,他对这次会议印象深刻。20世纪80年代,他应苏振华秘书丑运洲的要求,详细回忆了这次会议。以下是他回忆的具体情况!

在会上,叶剑英成竹在胸地说:我赞成国锋同志的意见,为了防止上海这些人狗急跳墙,搞武装叛乱,要派一位无论是在军队和地方都能压得住台的老同志去。

叶剑英停了停,略一,思忖后说:我看振华同志堪当此重任。他资格老,林彪、“四人帮”整得他很惨,但他斗争很坚决,在粉碎“四人帮”的紧急时刻,起了重要作用。在战争年代,有指挥作战的丰富经验;在建国初期,担任过贵州省委书记,多次受到党中央、毛主席的称赞。再说,上海有海军东海舰队的基地,苏振华去上海,工作起来也有方便条件。

陈锡联丰卜充说:我赞成叶帅的提名,振华同志是军委常委,我们曾一起处理军委日常工作,1974年调整各大军区领导班子时,他做了很多工作,起了重要作用。这些都便于他协调南京军区、海军、空军的部队,特别是南京军区廖汉生等一些老同志者卩曾受林彪、“四人帮”迫害和压希彳,与振华同志关系都很好,肯定能得到他们的支持。振华同志牵头去上海是很合适的人选。

李先念接着发言说:叶帅的意见是深思熟虑的,上海是“四人帮”起家的基地,解决“四人帮”在上海的余党问题,是解决“四人帮”问题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是中央解决好“四人帮”问题一着极为重要的棋,稳住了上海,对于稳定全国局势具有特殊重要的意义。因此,确定去接管上海的人选,特别是牵头的人选,就特别重要。毛主席曾说管海军靠他,这次解决“四人帮”在上海的余党问题,也要靠他去牵头,靠他去发挥核心领导作用,我赞成叶帅的意。

华国锋接着说:我赞成叶帅的提名。

然后,华国锋说:根据“四人帮”控制上海的实际情况,中央去接管上海的人选,最好是在将来的一段时间内,能够取代张春桥、姚文元、王洪文在上海职务的人。“四人帮”和他们的余党不是说王洪文是工人阶级的“领袖”吗?他是什么工人阶级“领袖”!我们要派一位真正的工人阶级领袖去,我看志福同志也一起去上海。

倪志福说:我肝脏不大好,去了工作一定很紧张,恐怕身体吃不消。

李先念说:我赞成志福同志去,他既是上海人,又是有创造发明的劳动模范,在工人群众中威望高,而且有治理地方的工作经验,是工人阶级自己的领袖。

汪东兴说:志福同志对工人群众的情况很熟悉,能很好地联系群众,虽然身体不好,去了可以少工作,就是不工作,到上海在病床上躺着,对解决好上海问题也有好处。

叶剑英说:志福同志作风正派,处事大度稳重,是工人阶级杰出的代表。身体不好,可以带个医生去。

政治局只有十一个人,华国锋决定派两个政治局委员到上海,可见他对上海的重视和解决上海问题的决心。

华国锋又说:过去上海和江苏的矛盾很尖锐,但上海和江苏不论政治、经济等各方面的关系都很密切,最好能从江苏调一位同志去上海工作。

李先念建议:可以派彭冲同志去,他处事从容稳重,在江苏政绩突出,“四人帮”往死里整他。他跟“四人帮”斗争非常坚决,他去接管上海,有利于解决两地矛盾,上海经济建设上遇到的困难和问题,将会得到江苏的有力支援和帮助。

中央其他领导同志也都同意派苏振华、倪志福、彭冲三人一起去接管上海。

华国锋最后说:振华、志福同志去上海工作一段时间再回来,彭冲同志将来可以留在上海工作。

叶剑英说:中央、国务院各部委还可以抽些人去协助工作。现在中央国务院已有部分人在上海了解情况。振华、志福同志也可以带些人去。彭冲同志带几个工作人员去就行了。所有这些人都以苏振华、倪志福、彭冲三同志带领的中央工作组名义去上海。至于去上海的工作方针,等明天中央派专机接彭冲同志来京后,中央政治局再开会一起商定。

一切安排妥当,华国锋才决定召见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

中央政治局再做工作,王秀珍、徐景贤交代策划武装叛乱问题

晚10时,华国锋、叶剑英和陈锡联、纪登奎、吴德、汪东兴、苏振华、倪志福、陈永贵、吴桂贤等接见了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三人。一直谈到13日凌晨1时半。李先念因劳累没有参加。

华国锋单刀直人,首先要马天水先谈谈。

马天水汇报了几天来的思想认识过程,表示坚决拥护党中央对篡党夺权的“四人帮”采取果断措施。

华国锋拿出张春桥的《1976年2月3日有感》的影印件,给了他们三人每人一份,对徐景贤说:你给大家念一遍。

徐景贤看了确实是张春桥的手迹,顿时哑口无言。张春桥在“有感”中把政治局多数同志叫“他们”,把“四人帮”叫作我们,阵线划得很清楚,公开党。

陈永贵、吴德、吴桂贤介绍“四人帮”反对周总理等具体情况。马天水等三人都说,真没想到他们这样对待总理,在我们面前他们装得很尊重总理。

华国锋介绍江青控制主席处的文件,把江青改过主席的两个讲话给他们看。详细介绍主席逝世前后江青、张春桥、王洪文、姚文元大闹政治局的情况。华国锋说:摇羽毛扇的是张春桥,这份《有感》是他的总思想,“又是一个一号文件”,他恨主席恨得很。

叶剑英说:上海是受蒙蔽、受封锁的。主席讲,情况明,决心大,方法对,你们这次来了,情况就明了,张春桥的《有感》里,把阵线划得很清楚,“他们”、“我们”,搞宗派历来是反党分子的做法。

华国锋说:主席不但想打烂“四人帮”,而且还怕把新同志拉进去,所以在陈永贵同志报告上批了“钓鱼台没有鱼”。

2月2日,中共中央下发通知!经毛主席提议,政治局一致通过,华国锋任国务院代总理。毛主席提议,政治局一致通过,在叶剑英同志生病期间由陈锡联负责主持中央军委工作。”次日,张春桥写《二月三日有感》,手迹全文如下!又是一个一号文件。去年发了一个一号文件。1975年1号文件任命邓小平为中共中央军委副主席兼人民解放军总参谋长,张春桥为总政治部主任)真是得志更猖狂。来得快,来得凶,垮得也快。错误路线总是行不通的。可以得意于一时,似乎天下就是他的了,要开始一个什么新时代了。他们总是过高地估计自己的力量。人民是决定性的因素。代表人民的利益,为大多数人谋利,在任何情况下都站在人民群众一边,站在先进分子一边,就是胜利。反之必然失败。正是:爆竹声中一岁除,东风送暖人屠苏。千门万户疃疃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叶剑英说:凡是反党、分裂党的,都要搞宗派。凡是政治局开会,四个人众口一词,人家有辫子,总是扭住不放。去年王洪文从上海回来以后,就调集所有的文件、讲话、记录,要整人。同时,到处拉人,到处拉军队,拼命搞民兵。主席逝世以后,他们更猖狂了。10月6号把“四人帮”从组织上打垮了。上海的工人、学生“文革”以来,特别进步。有人如果再站在“四人帮”方面,对自己的工作没有好处。你们在上海同他们工作那么久,希望不是站在个人的立场,要对他们阴谋篡党划清界限。回去上海要知道全部情况,去做工作,决心就大了。要把上海的问题好好地解决,对全国、全世界都有很大影响。奉劝上海的同志同中央一道,推动上海的工作前进。要抓革命,促生产,促工作,促战备。对上海的几位领导同志寄予很大的希望。也有电报,说上海民兵有行动,中央信任你们,对你们放手,把上海事情办好,信赖你们。

叶剑英说,“也有电报,说上海民兵有行动”,点出了上海武装叛乱的问题。徐景贤、王秀珍知道中央另有消息渠道,是有人揭发,还是……?他们才知道事关重大,如不好好交代,是过不了关的。听了叶剑英后面几句话,又稍稍安心些。

华国锋介绍了毛主席对“四人帮”的批评,然后说:要提醒你们,在他们蒙蔽下,确实存在着一些错误,确实转变立场后,会发现一些问题。自己的问题做些自我批评。我们不会采取“四人帮”对别人的办法,乱戴帽子,乱整人。有错误改了就好,惩前毖后,治病救人。按毛主席的路线,以实践来检验,只要转变立场,我们是欢迎的。揭发批判,我们欢迎。有些材料要保存好。你们一时思想转变不过来,是可以理解的。廖祖康、萧木(王洪文秘书),要来京办学习班,他们是青年,要帮助改正错误,我们相信你们能搞得更好。按主席的思想路线办,会越办越好。我们相信上海的工人、农民、解放军。“四人帮”解决了,全国的形势就会更好。你们过去对外省点名批评,但这次江苏对上海没有提意见。经济上我们一定安排好,煤铁的供应决不能减少。对于“好八连”以及其他基层同志的努力,都要肯定,不要因为某某某送过什么东西,就否定他们,要区别开来,群众是好的。

汪东兴说:王洪文要给主席身边布置人,给主席发现了。主席说:“你王洪文竟然干涉我的内政。”王洪文还拿手表、拿毛线衣送给毛主席的秘书小张,江青老是去干扰主席。

纪登奎:关于张春桥的历史问题还没有查实,需要进一步查清。这是我们几位革命老前辈(包括朱老总)都有交代的。

中央领导同志问马天水等三人:你们过去听说过“四人帮”吗?

马天水等三人回答,从来没有听说过,而且今年年初打招呼会议来北京时,见了张春桥,问他回不回上海,他还说:“现在国锋同志刚刚出来主持工作,需要支持他,我不能回去。”我们以为他是站在国锋同志一边的。他完全是一个反革命两面派。

周纯麟、马天水都表示坚决拥护党中央的果断措施。

徐景贤汇报了这次来北京前,在上海和军队的几人会合在一起,还调动了民兵。现在了解了这几个人原来是篡党夺权的“四人帮”,感到极大的义愤,并表示坚决和他们划清界限,决心在华国锋同志为首的党中央领导下,誓死保卫毛主席的革命路线。

徐景贤汇报了上海调动民兵的情况后,又交代了张春桥准备和文静离婚,并要徐景贤为他找“老伴”的事。

华国锋笑着说:你们回去别人会骂你们是叛徒!你们把立场转变过来,就要振作精神,做好工作。

纪登奎:“文化大革命”中的成绩不能抹杀。

随着马、徐、王态度的转弯,会议气氛渐渐变得和缓。散会时,周纯麟、马天水等三人同政治局委员们一一握手告别。回到京西宾馆后,王秀珍后悔她没有主动交代调动民兵的问题。第二天一早,她找到会议记录人员,告诉了上海调动民兵的数字,请他补到记录里去。

对此,1977年1月6日华国锋在政治局会议上说:”在打招呼会议上,马天水听了我的谈话以后,他说,说服力不够。我们拿出《2月3日有感》他受震动了。张春桥的‘有感’到底矛头指向谁?指向毛主席么!16号文件中公布了几段毛主席批他们的话,就有力量。江青不总是代表毛主席身份出现么!我们就用毛主席的话揭露她。毛主席说,她不代表毛主席。我们就用毛主席批示揭露‘四人帮’。作用是大的,所以我们取得了胜利。

我们采取了正确的方针和政策,要马天水、徐景贤、王秀珍来京时,对他们进行耐心细致教育,给他们时间,等待他们觉悟。”

这种做法与“四人帮”的打倒一切,全面内战完全不同,其结果也完全不同。党中央对各省、市、自治区及各大军区负责干部分期分批打招呼会议一直开到14日结朿。这些负责干部回去按指示精神传达粉碎“四人帮”的消息,做工作,不费一枪一弹,成功地制止了湖南长沙、贵州、辽宁、云南有人上山打游击的企图,挫败了“四人帮”余党武装叛乱的企图,挽救了更多干部,稳定了政局。

“四人帮”上海余党再次预谋武装叛乱,华国锋不战而屈人之兵

上海。徐景贤、王秀珍赴京前虽然叮嘱“不要动”,但王洪文的小兄弟一直没有停止暴乱的准备工作。

10月11日晚上,在东湖招待所,陈阿大向一伙小兄弟说!我反正不相信他们会反党,会篡改毛主席指示的。”“你们怕不怕,到时候大家不要当逃兵,当叛徒。”“怕死不革命,革命不怕死”。

陈阿大不仅在外面这样鼓动,12日凌晨1点多钟回到家里,对老婆说!“可能中央出了事,把王洪文、张春桥、姚文元他们抓起来了,要准备干,我也准备被抓起来。”问她怕不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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