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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零工不好做(一)

让柳小絮如获至宝的零工并不像她想象中的那般美好。

第一天,秦依依表现得很乖巧。时而跑到柳小絮面前叫一声:“妈妈!”,时而跑到阮洁奶奶跟前不停地叫唤:“奶奶奶奶!”把阮洁奶奶逗得开怀大笑,时不时地拿些腌制小菜来打赏秦依依。每当这时,秦依依总会开心地跑到柳小絮面前报喜:“妈妈看!这是奶奶给我的酸菜!”

不多久,秦依依就成了大家的开心果。有时在这个面前扮一下鬼脸,有时在那个面前翻一下跟斗,有时干脆把鞋子一脱,到处跑。

看着秦依依单纯开心的样子,正埋头苦干的阿姨们顿时觉得工作轻松愉快了不少!

一位穿着黑色圆点衣服的女子关切地对秦依依说:“小朋友,地上有针,快去把鞋子穿上吧!要不然扎到脚会很痛滴哟!”

秦依依也不当一回事,依旧摇头甩手、大摇大摆地走着。

女子见说不动秦依依,转过头对正在不停找节奏的柳小絮说:“你还是让她把鞋子穿上吧,地上有废弃的针。如果扎到脚就不好了!”

这个时候,柳小絮正苦于找不到缝纫机的节奏。脚上一踩,“嘁”的一声,缝纫机就从头到尾把柳小絮手上的布碾了一遍,只留下一行歪歪斜斜的足迹。

练了一遍又一遍,柳小絮觉得她快要找到节奏了!重新把布放好,脚上慢慢地、慢慢地用力。这一次,柳小絮终于满意地看到缝纫机如她所愿般一针一针地在布上跳……

可惜好景不长,线断了!

柳小絮无奈地停下脚,耐心地把线穿好,继续踩。

就在柳小絮经历了无数次断线、断线、断线之后,柳小絮觉得她似乎能掌控这个永远不向她低头的硬汉子——缝纫机了!

遗憾的是,这仅仅是柳小絮自己的想法。

质检员难得地过来看柳小絮学得怎么样,柳小絮觉得表现的机会来了!只见她信心满满地把布放好,脚上慢慢地慢慢地加速。可是缝纫机很不听话地“嘁”跑远了,只留下一脸尴尬的柳小絮。

柳小絮中技学的是纺织,刚刚还在杜梦面前说她曾经踩过缝纫机。可她现在的表现让她觉得十分的丢脸。还好,她没有说她是在青山机械工业学校毕业,要不然丢的不仅仅是自己的脸,还有学校的脸。

柳小絮还觉得对不起学校的老师,他们倾囊相授,可她却学业无成。

其实这也不怪柳小絮,她是个容易忘事的人。当柳小絮想学一样东西的时候,她能把脑袋里装过的不相关的东西全都倒掉,然后再以空杯状态全力以赴去学习新知识。这也是她能在某商业公司从零做起,凭借自己的实力和韧性一步步坐到主管位置的主要原因。

时隔八年,柳小絮再也找不到任何关于缝纫机的经验和知识。

质检员对柳小絮说:“你的两只手不用放得那么远,左手放在这,右手推着往前走。”

柳小絮刚想好好学习一下,女儿就跑过来大叫:“妈妈,我肚子饿!我肚子好饿啊!”

“宝宝先去自己玩一会,很快就开饭了啊!”

“我不要嘛!我要吃东西!我要吃东西!”

女儿从小就是个小吃货,这点柳小絮从来不怀疑。才四个多月大的时候,从秦浩说要带全家回老家过年,她的小牙齿就开始往外冒,等到能回家的时候,她就已经长出了两颗牙齿,足以让她咬动不少家乡的美食。

柳小絮只好停下手中的工作,带着女儿出去买零食。

柳小絮不停地穿线、换线、再穿线,总算把穿线的活学熟练了。

此时,阮洁奶奶叫:“开饭啦!”

全部人员纷纷停下手中的工作,各自拿起自己的碗,到厨房排队打饭菜。

秦依依还是第一次见这样的阵仗,顿时兴奋得乱转:“噢,吃饭啰!吃饭啰!妈妈,我也要吃饭!我也要吃饭!”

阮洁奶奶拿起一个不锈钢碗、一个瓷碗递给柳小絮:“你快去打饭吃吧!”

饭菜做得很清爽:一个莴笋炒肉,一个青菜豆腐汤。这是柳小絮喜欢的口味。柳小絮是南方人,南方讲究吃菜的原汁原味,在调料的使用上从简。

好久没有吃过这样的大锅饭了,柳小絮一下子觉得又回到了纯真的学生时代……

吃过饭,柳小絮又重新回到了缝纫机前。这一次,柳小絮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学好!

耳边,是此起彼伏的“嘁嘁”声。

柳小絮心想:既然那么多人都学会了,我有什么理由学不会呢?加油!一定不能让人给看扁了!

就在柳小絮越来越有信心的时候,秦依依来了:“妈妈抱我睡觉!妈妈抱我睡觉嘛!”一边说一边往柳小絮的怀里钻。

阮洁奶奶见秦依依睡着了,说:“你可以把孩子放到杜梦的床上睡!”

柳小絮刚把女儿放到床上,秦依依就睁开了眼睛望着陌生的房间:“妈妈抱着睡!妈妈抱着睡嘛!”

秦依依是个十分认床的孩子。家里有三张床,两张1。2米宽的大床,一张两层的铁架床。

夏天蚊子多的时候,柳小絮带着女儿睡铁架床,因为铁架床好挂蚊帐。可是秦依依死活不肯上床睡,抱着枕头可怜巴巴地哭着往她的大床走。

直到秦依依的身上被咬了几个红红的、又痒又痛的包后,她才肯乖乖地跟柳小絮到铁架床去睡。

柳小絮心想:虽然活是计件的,但是女儿这么粘人,自己也没办法好好学。干脆带点手工活回家做算了,这样,女儿还可以在家看看电视,玩玩手机。

厂里没有无线网络,秦依依却是喜欢拿着柳小絮的手机玩游戏、看视频。就算她不看,她也喜欢听声音。一天下来,柳小絮的900M手机流量就爆棚了。

阿姨给柳小絮装了些编辫子的半成品,并交代她编辫子的方法及注意事项后,柳小絮就带着女儿回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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