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步凡被福伯带到了学院的厨房之地。
十几间青砖白瓦的小楼,背后是第一战士学院所倚靠的青云山一角。
清澈流水的瀑布一落三千,彷如李白诗句之中的银河九天。
流水落地,延伸远去,造就出一条河流,河流的名字曰为星河,乃是这星罗城里唯一的一条河流。
星河之长,横贯整个蛮武国,养育着蛮武国数以万万计的蛮族子民,被冠名蛮族母亲河的美誉。
在小楼之前,则是一望无际的麦田菜地,偌大之感宛如悠闲农庄,给人一种别样的美意。
步凡跟着福伯走进小楼,下人们正各自分工,有的淘米洗菜,有的宰鱼杀鸡。
见到福伯这个下人总领出现,下人们纷纷打招呼,随即便继续手上的工作。
所有人几乎都和福伯打了招呼,但有一个人却例外了。
在角落的一口大锅旁边,坐着一个蓬头乱发的老者,叼着烟袋斜视着窗户一处透进来的慵懒阳光,那模样安详的让人不忍心打扰。
福伯径直走到老者身前,笑道:“呵呵……老不死的,给你送来个人手。”
老者双眼这才不悦的微微睁开,瞪了一眼福伯,转而从不远处将目光锁定在步凡的身上,随即悠悠的说道:“知道了,没有事的话你可以走了。”
福伯听闻,笑嘻嘻的踱步离开,在经过步凡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小子,好好干!”
待到福伯离去,老不死的从地上爬了起来,臃肿的体态略显诡异,好似一个不经意间就会堆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一样。
老不死的扶着大锅的边沿,吧嗒一口嘴上叼着的烟袋,冲着步凡铿锵有力的说道:“你,过来。”
步凡一见对方这架势,心知肯定在这里是这位老爷爷说的算,看样子是要给自己安排分工了。
没有多想,步凡便来到了老不死的身前。
“叫什么?”老不死的开口问道。
步凡答道:“步凡。”
老不死的鄙夷的看了看步凡,欲笑又止,转而淡然道:“这名字不错,只不过用在你的身上实在是浪费了。”
面对老不死的随口而出的言语,步凡心想,你这老家伙怎么满嘴跑火车,说这话是要欠揍的节奏吗?但鉴于尊老爱幼这个词汇,步凡还是没吭声,静等着老不死的接下来要说的话。
“会炒菜吗?”老不死的继续问道。
步凡摇了摇头示意不会。
“会种田吗?”
步凡依然摇头。
“会养猪抓鱼打猎吗?”
步凡又一次摇头,步凡没有玩弄老不死的意思,只是这几样他确实是不会,单论抓鱼他倒是觉得没啥问题,可是连带着养猪和打猎放在一起问,他自认为他的确是做不到的。
“会吃饭吗?”
此句话从老不死的嘴里一出来,步凡刚要摇头,顿了顿后点了点头。
突然间,就见老不死的手中的烟袋朝着自己打来,那速度快的程度,比之拓宽那个十大高级战王的速度还要快,反观拓宽当时抓自己脖子的那一下,步凡甚至于可以感觉到自己能够避开,但是老不死的这一下,他还没有反应,就已经开始抬手,护住脑袋感受疼痛了。
“啊……”步凡惊叫,强忍疼痛,质问道:“你……你打我干什么?”
“哼,打你干什么,作为一个贱民,一个第一战士学院的下人,什么也不会就知道吃,这说得过去吗?打你是轻的,要不是老朽我……”
老不死的说着,忽然停顿,在心里续上了后半段话语,“要不是老朽我到了幻化星宿达之永恒的境界,这要是当年,在我面前敢说啥也不会就知道吃的,我立马施展塑形战力,将他变成一头只会吃饭等待宰杀的猪。”
头上的痛意已经缓缓散去,步凡忍住怒气,沉声说道:“你这老头脾气真大,什么都不会又不是我的错,以前我干的是扫地的活,自然不知道你们厨房这里的活怎么干,但我不会可以学啊,找个人教我不就得了。”
“找个人教你?哪有时间找人教你……”老不死的突然话锋一转,大声喝道:“别动!”
这一声惊得整个厨房深处一片寂静,几乎所有的下人都愣住了,纷纷转头看向老不死的。
“都愣着干什么?继续干活,你……跟我来。”
老不死的说罢,抓起步凡的手便向外走去。
步凡也顾不得发愣了,因为此时他感受到一股子不受支配的力量正在牵引着自己,眼前的老不死的哪里还是个看不清楚年龄的老爷爷,单凭拽着自己的这股力量,这分明是个不亚于正当壮年小伙的存在,幸好这是个战力为尊的世界,飞檐走壁俨然不出奇,要是在地球之上,遇到如此古怪蛮横的老同志,步凡当真会觉得自己二十多年的饭算是白吃了。
两人走出小楼,步凡眼前一晕,片刻之间就看到气流在眼前飞速转动,什么也看不到,天旋地旋的效果异常明显。
当这些感觉都不在的时候,他看到的第一抹场景则是一汪泉水。
泉水如镜,方圆不大,豁口处隐隐向外流出的水,顺着山体缓缓直坠,如果没猜错的话,步凡已经知道了这是什么地方。
青云山的高度无法估量,来到这个世界一个月有余的时间里,步凡早已不是第一次了解青云山的传说,而此时就站在青云山的山顶,就站在星河的源泉旁边,步凡暗想自己是怎么爬上来的,这时方才想到身旁正贪婪看着自己的老不死的。
“是,是……是你带我上来的?”步凡惊讶的嘴巴变成了O型。
老不死的笑意浓浓,笑道:“呵呵……不是我带你上来的,难道你自己能上来,要知道这星河源泉,也就是这青云山的山顶,在战武大陆之上,能够突破青云结节来到此处的,除了老朽便再无其他人可以。”
步凡惊呆了,良久后才反应过来,问道:“你是第一战士学院厨房管事的,怎么有能力瞬间把我带到这里,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步凡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因为这已经超过了他已知的范畴。
老不死的答道:“我知道你很惊讶,不过现在不是惊讶的时候,等到过些日子你就会全明白的,现在听我的,我叫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步凡愣愣的点点头,此时的心里没有害怕也没有惊喜,至于到底是什么样的感觉,他自己也麻木的不知道了。
老不死的对于步凡的配合很满意,他现在的喜悦简直是无以言表,两百年前他便到了可以幻化星宿的境界,根据命运之轮的指引,终有一天他会在青云山之下见到那个代替自己的人,然后便可以幻化星宿而去,达到永恒不灭之形态,自此游离尘世之外,成为这万千星宇之中的一部分。
就在刚才,他和步凡对话的时候,识海之中的命运之轮竟然发出信号,那一刻老不死的感觉自己的春天来了,感觉自己的多年等待没有白费,此时他已经明确了眼前这个平庸不堪的少年就是自己的替代者,正如自己当年替代别人一样。
而现在老不死的要做的很简单,只要彻查步凡的魂体和实体之间的层次结构,然后把自己识海之中的命运之轮移交到步凡的识海之中,幻化星宿的前期准备工作就算完成了。
“小子,你想不想修练战力,成为这大陆之上最强的人?”老不死的问道。
步凡听此,脑海之中想到了金庸武侠小说里的各种大侠,想到了玄幻小说之中的各种男主,转而想到自己之后,美滋滋的一笑不语,心中却暗叹自己难道这是要中奖的节奏,得高人相助秒变大侠,自此斩妖除魔纵横异世。
“嘿嘿嘿……”步凡忘我的陶醉起来,闭着眼睛,着实很是飘飘然。
老不死的见步凡比自己还要高兴,笑了笑追问道:“小子,别高兴了,回答我的问题,想还是不想?”
至于步凡想不想,这对于老不死的来说根本不重要,因为无论步凡想不想,结局都是一样的。
步凡点头如捣蒜,毕竟这一个多月的时间也了解到了战力是什么,在这个世界里要想变强不受人欺负,没有战力就是扯蛋,所以他自然没有不想的理由。
“既然想,那现在就照我说的做吧。”
“好。”
……
随即,老不死的示意步凡盘腿坐下,然后在紧挨着步凡的空地上自己也坐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