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天气晴好,张贤的心情却也不错,吃过早饭,便在庵外练拳,张贤喜欢将本来刚直的招数变的阴柔,使本来绵软的招数变的凌厉,他打的是怪手书生的儒拳,本来此拳修习者不需纵跃翻腾,可张贤却将大部分招数在半空中演出,那弥散的拳影伴着他那腾挪的身姿,甚是好看,此时张贤却演到了那招“邯郸学步”,只见他身子后仰,与地面相平,左脚前伸,夹杂劲风。
“好。”一人高喊一声,那声音便如同突兀的惊雷,张贤觉得耳鼓猛的一震,只吓的他右腿一软,站立不稳,躺倒在地上,跌得地面上尘土飞扬。张贤只觉得后背一阵剧痛,忍不住怒火中烧,支起身来,想要看一看是谁这么唐突。
只见面前站着一个老妪,那老妪能有五十余岁年纪,一身灰衣,脸白的有些吓人,令人不解的是此人没有眉毛,使她本就老迈的五官搭配的更不协调。老妪身后跟着一个年轻人,二十左右年纪,一身青衣,再往此人的脸上看,只见此人眉如刀裁,目若郎星,直鼻阔口,却是个俊秀人物,此人挺胸拔肚,隐带一丝傲气。
张贤见叫好之人是个老妪,就将刚才冒出的火气压下去了七分,瞪了那老妪一眼,转身便想回庵。
“小伙子,不好意思,刚才是我冒失了,望你原谅。”老妪前行了几步,她对刚才的莽撞很是后悔。
张贤见老妪向自己赔罪,怒气却也就消了,停了下来,转过身去,道:“前辈太客气了。”
老妪见张贤没有生气,笑道:“好,好小伙子。”她顿了顿,接着道:“小伙子,你怎么会在清心庵,你认识黑山老尼吗?”
张贤点头道:“黑山老尼是我师父,我是她的徒弟。”
“哦,那麻烦你进去告诉你师父一声,就说沈玉灵前来拜会。”
张贤看了那自称沈玉灵的老妪一眼,暗道:“她是来找我师父的,却不知道她与我师父是什么关系?且回庵告诉师父再说。”张贤想到这,道:“前辈,您稍等。”说着转过身去,跑回庵中。
沈玉灵与那年轻人等了片刻,黑山老尼便带着张贤、黄薇迎了出来,黑山老尼见了来人,笑道:“师妹,是哪阵香风把你吹来了。”
沈玉灵上前几步,笑道:“师姐一向可好,师妹我都惦记死你了,今天终于见到你了,我真是太高兴了,哈哈哈哈。”张贤见她笑得突然,只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暗道:“这位是什么毛病,干什么总是这么突然?”
老尼笑道:“你现在怎么样?”
“你看我这身子骨,却是越老越结实了。”沈玉灵说着,来到黄薇近前,上一眼下一眼的将黄薇打量了一番,笑道:“这是薇儿吧,这丫头,都长这么大了,女大十八变,倒是越长越水灵了。”黄薇脸一红,头低了下去,低声道:“师叔好。”沈玉灵笑道:“呦,还害羞了,这孩子。”
老尼看了看沈玉灵身后的年轻人,道:“这孩子应该是,应该是玄龙吧,都长这么大了。”
沈玉灵笑道:“可不是吗,唉,这孩子一点都不闯,一点也不像我,玄龙,还不过来给你师伯问好。”说着,她伸手拉了拉那年轻人的袖子。
那叫玄龙的年轻人不情愿的上前了两步,道:“师泊。”
老尼微笑着点了点头,道:“师妹,此处不是讲话这所,我们庵内说话。”
庵内。
沈玉灵左右看了看,道:“庵内怎么这么冷清呢?你红、碧、青、紫四大高徒,还有十二子丹尼呢,她们都到哪去了。”
老尼叹了口气,道:“她们都是去请人去了。”
“请人?请什么人?为什么?”
“最近本地出现个教派,叫做天狐教,那教派实力雄厚,而又不是什么正教,那教主修炼邪功,伤人无数。为了肃清此类邪门歪道,我只好令红、碧、青、紫她们去请各地的高手奇人。”
“哦,有这种事,那天狐教的老巢却在哪里?待我去平了它。”
老尼微微一笑,道:“师妹,我们先不说这个?你这此来可有什么其它的事?”
“哈哈哈哈,你怎么这么看我呢?师姐,我没事就不来看你了吗?你也太小瞧你师妹了,恩,不过呢,事还真的有那么点。”
“都是多年的姐妹了,有话你就直说吧。”
“呵呵,那我就说了,你看我家玄龙,人样子还可以,武功也马马虎虎过的去,我想,”沈玉灵看了一眼玄龙,又看了一眼黄薇,笑道:“我想让我家玄龙和你的爱徒结成百年之好,师姐你可愿意?”
老尼微微一笑道:“这事我却也做不了主,还得问问薇儿还有薇儿的父母是什么意思,薇儿,你可同意这门亲事?”
此时黄薇的脸红如番茄,将头埋起,却不说话。
沈玉灵笑道:“这丫头,脸也太小了,薇儿,你直说好了,愿意就愿意,不愿意就拉倒,你师叔我不是小气的人。”
“我。”黄薇抬头看了一眼玄龙,见他也含情脉脉的看着自己。黄薇很小的时候,就被父亲带到黑山学艺,而那时沈玉灵身受了重伤,在清心庵养伤,她的儿子玄龙也因此成了黄薇最好的玩伴。
“玄龙哥哥,我要那个蝴蝶。”“好,我去给你捉。”“呵呵,玄龙哥哥,你好棒呦,我好开心呀。”“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可她的脑海里却又闪现出张贤的笑脸和那略带笑意的话语:“我等着你呦。”她看了一眼张贤,见他也正望着自己,眼神里含带询问之意。
唉,他们都是极其优秀的少年,究竟应该如何取舍呢?这确实给黄薇出了个极大的难题。
张贤微微一笑,上前两步,对老尼与沈玉灵躬身道:“师父,师叔,弟子有话要讲。”
沈玉灵笑道:“你有什么话便说好了。”
张贤看了黄薇一眼,道:“我也十分的喜欢师妹,我想请求师父将师妹许配给我。”
“这。”老尼看了沈玉灵一眼,见她脸上仍现笑意,这才放下心来,呵斥道:“胡说八道,没看到你师叔来提亲吗?你来起什么哄,还不退下?”
沈玉灵一摆手,笑道:“诶,师姐,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俅吗,我却不认为他此举有什么不妥,你这个徒弟叫什么名字?倒是直率的紧。”
老尼道:“他呀,他叫张贤,是我新收的徒弟,有些冒失,师妹你别介意。”
沈玉灵笑道:“怎么会呢?我很喜欢这个年轻人,这样吧,既然你们两个都喜欢薇儿,不如你们比试比试,分个高低,看谁最适合薇儿。”
老尼道:“师妹,你叫他们比试什么?”
“我们黑山派的画功与武技都是江湖绝技,不如这样,让他们做两幅画,再比试比试武功,看看谁的画更好,谁的武功更高,更有资格与薇儿匹配。”
老尼点了点头,道:“那就按你师叔所说吧,由你和你师兄较量一下。”
案、笔、纸。
玄龙抬笔在手,刷刷点点便画了起来,只见他时而运笔为踌,时而顿滞枯直,时而灵动飘逸,线条极其自然的从他的笔下倾泻而下。不一会功夫,一条金龙跃然纸上,那金龙翘首摆尾,便似要从纸上脱出。而那龙头的前方,却是寥寥彩羽。玄龙收笔推墨,看了一眼张贤,眼神稍带不屑。
沈玉灵笑道:“好,这幅画应该是金龙求凤,龙全现而凤留尾,画的还算不错,玄龙,娘真没白疼你,接下来该张贤你的了。”
张贤暗暗叫苦,他从小到大,却没学过画艺,事到临头,却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