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贤那苍白的面容渐现血色,他呼吸也逐渐顺畅,过了足有一顿饭的时间,他才缓缓的将眼睛睁开,他发现自己正坐一个宽大的屋室内,他左右看了看,见屋子里围满了人,而小师妹正立自己的身旁,张贤长出一口气,咳嗽了两声。
众人见张贤醒了,都围了过来,黄薇来到张贤的近前,眼中含泪,道:“师兄,你可醒了,我都担心死了。”
张贤微微一笑,道:“我怎么会死呢,你不用担心,我命长的紧。”
武帮主走了过来,板着脸孔,道:“年轻人,你是谁,为什么要冲撞本帮的圣龟?”
张贤奇道:“我?我就是平民小子呀。圣龟?那是什么?”
武帮主道:“你刚才从本帮的对歌台底冲出,撞翻了本帮的圣龟,你难道不知道?”
张贤道:“那是怎么回事?”
武帮主见他并不直面回答自己的问题,怒由心生,高声道:“小子,你到底是何人,你知不知道本帮的圣龟是何圣物,说,你到底对本帮有何企图。他的青筋暴起,靠张贤越来越近。
代言使急忙一摆手,道:“武,咳咳,武帮主,咳咳,你消消火气,咳咳,我来跟他说。”
武帮主不好拒绝,瞪了张贤一眼,接着退后了两步,傲然而立,眼角眉梢含带怒意。
代言使顿了顿,娓娓将刚才发生之事陈述了一遍,然后问道:“年轻人,你怎么会从对歌台的底下钻出来。”
张贤轻轻敲了敲脑袋,这才想起了自己如何被老婆婆丢入地谷,又如何从地谷中爬出之事,他并不隐瞒,捋了捋思路,便将自己所历之事一一诉说。
代言使听了,叹了口气,道:“咳咳,看来这可真是天意,咳咳,看来你就是,咳咳,你就是本帮,咳咳,本帮下一任的帮主。”
张贤奇道:“这是怎么回事?”
代言使道:“我们仙音帮的成立了五十余年,咳咳,一直尊圣龟为总帮主,咳咳,现在帮主死了,咳咳,而你,咳咳,而你机缘巧合,咳咳,正好拱翻了圣龟的尸身,咳咳,看来天意别旧立新。”
张贤暗道:“真是莫名其妙,这可如何是好?”他正在寻思,武帮主却开口了:“此事如何能这么武断,就这么随随便便的让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子当上本帮的帮主,我怎么向先师交代?”
武帮主这一说话,他身后立刻有人响应,有很多人都对代言使的看法怀有疑意。
代言使摆了摆手,大家这才安静了下来,代言使左右看了看,道:“既然大家不同意这个少年做帮主,咳咳,我还有一法,咳咳,我听说,咳咳,我听说前朝有拜旗立王之说,咳咳,我们今日拜棋立帮主如何?咳咳咳。”
武帮主说:“怎么个拜法?”
“我们在仙音台摆设好香案,咳咳,将书有‘仙音帮主’的大旗卷起,咳咳,插于案上,我们,咳咳,我们几人依次在案前拜上三拜,咳咳,谁能将圣旗拜开,咳咳,谁就是新一任的帮主。咳咳,这样由天立帮主,咳咳,大家看是如何?”
武帮主道:“要是我们中没人能拜开大旗,那该如何是好?”
代言使微微一笑道:“那我们再召集帮众来拜旗,咳咳,旗总有被拜开的时候,咳咳,无论是谁拜开旗,咳咳,我们就拜谁为帮主,咳咳,我们全凭天命,咳咳咳,如何,咳咳。”
武帮主高声道:“此事如何能如此马虎?万一拜开圣旗之人是个十恶不赦之辈,或者是一个势力小人,那该如何是好?”
代言使咳嗽了好一会,这才开口:“我们既然要对帮众负责,咳咳,我们就要顺应天意,咳咳,我想老天爷还是会照顾我们的,咳咳,不会,咳,不会让如此之人来祸害我们仙音帮的。”
持笛者过来道:“代言使说的有道理,我们听从天意,并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武帮主冷笑一声,道:“好一个顺应天意,不过我们要当真用此法选出了新帮主,这个新帮主可是个会说话的活人,不会再有什么人再代他言语了吧?”
代言使微微一笑,道:“武兄既然对此法有疑义,咳咳,也没关系,咳咳,武兄是本帮的副帮主,咳咳,居有高位,咳咳,如果不用此法推选新帮主,咳咳咳,武帮主,咳,武帮主就是名正言顺的下一任帮主,咳咳,我同武帮主是多年的好友,咳咳咳,我想此法作罢,咳,我也不会反对的。”
武帮主上前两步,高声道:“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武某是贪图权势之人不成?”
代言使道:“你别生气,咳咳,我也只是谈我的看法而已。咳咳,武帮主等了这么多年,咳咳咳,难道就不求个结果吗?”
武帮主哼了一声,高声道:“武某忠心为帮,决没有半点私心,好,那就依你所言,拜旗立帮主,不过选出了新帮主,可别有什么人再打他的主意。”他说完此话,一拂袖子,快步了屋室。代言使看着他的身影微微冷笑。
次日,对歌台前热闹依旧,帮中子弟为圣龟举办了一个盛大的葬礼。帮中之人多有垂泪者,暗恨那诛龟凶手赵灵。对歌台,武帮主立于红棺旁,眼中含泪,手持圣火。代言使见时辰已到,高喊道:“咳咳,圣龟入殓,咳咳,帮中子弟跪倒送龟行。”武帮主将圣火置于那红棺上,台下诸位一齐跪倒在地…
又一日,对歌台上立有香案,案上插有黄色大旗,那旗面紧卷于旗杆上。武帮主第一个上前去拜旗,他站于香案前,对着那大旗拜了三拜,那旗面仍然紧卷,纹丝不动。
代言使接着上前拜旗,他拜了三拜,旗也未被拜开。
接下来便是张贤了,本来张贤百般推脱,可代言使说他与仙音帮大有渊源,又是顶翻圣龟者,所以他应该在前列拜旗,张贤不知如何说辞,只好从命。
张贤来到香案前,暗道:“拜就拜,难道真就那么凑巧,偏偏就让我把圣旗拜开。”张贤躬下身,拜了一拜,他这一拜,却引来了一阵清风,吹的旗面抖了抖。张贤微微一笑,并不在意,他弯身又拜了一拜,又有阵风掠过,刮的旗杆微微晃动,张贤心中暗惊:“你可给我打住,千万可别激动,我可不想作什么帮主。”他匆匆拜了这第三拜,哪知道他这一弯腰,忽然刮起一阵狂风,吹的那旗杆剧列摇动,张贤大惊:“我还是趁早溜之乎吧,早退早妙,别真开了旗,我就百口莫辩了。”他站直身子,退了一步,便想闪身钻入人群,哪知道他这一步尚未站稳,那卷拢于杆上的旗面竟被风掀起个边角,接着由那边角蔓延,旗面越展越大,等张贤踏稳此步时,旗面已经彻底展开,那旗面在风中猎猎飘动,只抖的啪啪作响,而旗面上那鲜红的“仙音帮主”四个大字张现于众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