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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吴景红和我说过这样一段话:这个世界上不存在任何圣人,就算是身居高位的政界要员、就算是满腹经纶的饱学鸿儒,每个人都是有犯错误的可能,如果我们可以抓住这些人所犯的错误,那么我们做任何事情都会无往不利;如果我们可以引诱这些人去犯错误,那么我们就可以战无不胜!

她的话没错,至少我在应对这个交通局的代理局长的时候,就取得了非常不错的效果。

这位交通局的代理局长叫李景涛,现年五十四岁。从参加工作后就谨小慎微得在交通局这个衙门口里熬着资历。一年前,终于熬到了压在自己头上长达五年的老局长退了休,在自己退休前等到了把副局级变成正局级的机会。其实这个机会五年前就该属于自己的,只不过当时自己的资历还是比最后当选的老局长浅了很多,组织部找自己谈话的时候,也暗示自己比老局长要小七岁,下届局领导班子改选的时候,自己一定可以当选成为一把手,组织上要求自己发扬一下风格,把机会让给老同志。这一等就是五年!五年之后,老局长终于离开了自己的工作岗位了,自己也该顺理成章得成为东海交通局的一把手了,可是现在资历突然又变得不那么重要了。自己做了代局长已经一年时间了,可是组织部正式任命自己成为局长的文件依然还是没有任何音讯,倒是最近市委的一个老朋友悄悄告诉你,种种迹象表明,现任的市委书记希望市直各机关的领导干部要年轻化,很有可能从市委办公厅空降一名三十多岁的干部来交通局主持工作……看起来,自己这辈子,副局级已经是熬到头喽!

这些年来,该死的东海物价也不知道都翻了几倍了,自己为了不在外人落下话柄,自己这么多年甚至连别人送的一条香烟都不敢收!别的副局长的子女,要么承包客运线路、要么低价租用客运站的门面,可自己的儿子至今还在一家县镇企业里做车间副主任……自己这辈子已经无所谓了,可儿子和孙子……得替他们安排好后路呀。

在名人会馆里的一间家庭室客房内,李局长发完了牢骚,也彻底得醉了,我和三炮看着已经醉倒在地毯上的他,相视一笑。

“文渊,接下来什么安排?”三炮是我们四龙帮里的酒神,区区几瓶56度的五粮液,对于他来说,也就是热身的开胃小酒罢了。

一个晚上,我没有沾一滴酒,虽然56度的五粮液是五粮液系列里最好的酒了。我怕酒后会耽误正事,根据我们掌握的信息,这个李局长也是一斤半的酒量,虽然远远比不上三炮,但是还是比我要好很多的。所以整个晚上,除了开始的几杯酒之外,我都在段洁的配合之下,把酒换成了矿泉水。

“晚上安排小韩和姗姗陪这个老东西。”我点了两个名人会馆里当红的小姐,嘱咐道:“晚上别光记着看景,不要忘记录像和拍照!”

“放心好了,保证质量比日本小电影还好!”三炮是常干这种事情的,拍着胸脯笑道:“晚上给你安排那个?”

我看了一眼身边的段洁,指了指她,“我自己带着呢。”那天和金总会面后,最终我还是没有拒绝吴景红的安排,最后回到名人会馆,把段洁带回了自己的住处。吴景红说的没错,“男人应该适当的发泄一下自己的欲望,所以不能没有女人。尤其是我们这些走黑道的,有今天没明天的,干嘛要让自己和一个苦行僧一样呢?”认真去谈个女朋友?我估计只要我还在四龙帮一天,就都不会有这个机会了,省的把人家好女孩糟蹋、耽误了。段洁虽然曾经当过小姐,但也是一个美女,做个床伴还是绰绰有余的。

三炮去安排小姐,我带着段洁来到事先就已经留好的房间,进了房门段洁很乖巧的跑进浴室去放洗澡水。我则歪在沙发上,打开了电视。电视里并没有任何电视节目,而是李局长所在房间里那张巨大的双人床。现在李局长已经醉得一塌糊涂了,画面里只看得到姗姗正在帮他脱掉身上的衣服。

“肖哥,水放好了,你洗澡吧。”听到段洁叫我,我随手就把监控关掉了,估计就算老东西真有了战斗力,也是下半夜的事情了。我脱掉已经被汗浸透了的衬衣,走进了浴室。

段洁见我进来浴室,轻声问了我一句:“肖哥,用我陪你一起洗吗?”我摇了摇头,今天真的没心情洗什么鸳鸯裕段洁见我不需要她陪我一起洗澡,就轻轻得从外面把浴室的门关上。和段洁在一起也有几天了,除了第一天和她上床的时候,她为了讨好我喊了我一声老公外,我就郑重的警告了她:我和她之间只有性,没有情,所以不许她称呼我为老公,段洁当时虽然有些失望,但还是遵从了我的话,依旧称呼我为肖哥。

今夜不是一个激情的夜晚,洗完澡之后,我和段洁之间什么故事也没有发生,就是躺在一起安静的彼此入睡。因为我知道,名人会馆的每一个房间里,都有真空摄像头,我可不想自己的隐私被别人看去,更何况明天一早还要和老东西好好谈谈呢。

第二天一早,当我走进李局长的房间时,老东西像一只斗败了的公鸡一样呆坐在沙发上。三炮坐在他的对面,见我进了房间,三炮笑着说道:“怎么刚起床?我这边把事都办妥了。”三炮又回头看了看李局长,骂道:“还等着派专车送你吗?”李局长这才像受伤的兔子一样,匆匆和我告别了一声,逃一样的离开了房间。这一夜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稀里糊涂的喝了个酩酊大醉,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身边躺着两个一丝不挂的妙龄少女,而接下来,昨天还待自己如贵宾一般的三炮就如同瘟神一样闯进房间,那出了几十张自己和那两个几乎可以当自己孙女的女人亲热的照片……最后,三炮又拿出一张支票放在桌子上让自己选,是顺从他的要求拿钱办事,还是拒绝他的要求,由他把照片和两个女孩指证自己强奸的证词送到纪委。自己都这把年龄了,马上也该退休享清福了,如果真的闹到纪委,自己受怎样的处分先不说,可自己辛辛苦苦积累的这一辈子的名声可就算彻底完蛋了!老婆、儿子,还有刚上初中的小孙子……估计都不可能原谅自己的。算了,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还是妥协吧,起码还能给子孙们赚出半辈子衣食无忧的生活保障。只不过,昨天晚上自己都醉成那个样子了,还怎么可能去强奸呀?!唉,自己简直比窦娥都要冤!

不去理会李局长的懊恼,我听完三炮讲述完事情的过程后,也没有继续在名人会馆停留,吴景红还在办公室等着我的消息呢。

带着段洁回到公司,吴景红居然就等在公司的大厅,见到我后,甚至顾不上形象的就迎了过来,“文渊,事情办得怎么样?”

我向吴景红伸出一个胜利的手势,吴景红笑了,“成了就好,要不我们小洁不是白做出那么大的牺牲了。”

我和段洁都知道吴景红指的是那天段洁冒充我的老婆去陪金总的事情,可是现在又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吴景红的话,两个人都看着吴景红,尴尬的连声说道:“应该的,应该的。”吴景红很快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忙摆了摆手,让我们各自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她自己则拿出手机,拨通了金总的电话。

又过了半个多月,公路翻修项目的招标工作终于完成了,一向廉洁的李代局长顶住了市委、市政府多个领导的巨大压力,到底把工程派给了东海 本地的阳光建筑集团。第二天东海的报纸就都纷纷报道了这条新闻,李代局长在新闻发布会上那句要扶持东海 本地建筑企业的话,获得了无数市民的好评,一时间,居然多数市民都希望李代局长可以尽早取消掉头衔上的那个代字……

中标后,阳光建筑集团的金总,以夫人的名义邀请了一众合作伙伴,在自己的别墅里,举行了盛大的庆功宴会,做为这件事情最亲密的合作伙伴,吴景红也接到了她的邀请,而我也临时作为吴景红的男伴,走进了金总那套价值七千多万的花园别墅。

今天出席庆功宴会的人,几乎全部是东海市民耳熟能详的大人物,在宴会上,金夫人代表自己的老公热情得招待着各位尊贵的来宾,而金总则和吴景红以及我在他二楼的书房里,谈起了具体项目分包的详细内容来。

“大妹子,实在不好意思埃”金总的脸上略带有几分歉意得向吴景红做着解释道:“先前谈好的那两个项目你们能不能放弃啊?”

我和吴景红根本没有想到金总敢在事后放我们的鸽子。吴景红冷冷得问金总:“我需要一个可以向弟兄们交代得过去的理由。”

金总脸上保持着刚才的微笑,拿出一份合同,笑道:“如果你们想加入这个项目一起赚钱,那么我可以把运输的项目交给你们去做,但是你们要的那两个项目,我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合作伙伴。”

“金之浩,你别以为可以拿四龙帮当猴子耍!过河拆桥也轮不到你们阳光建筑!”吴景红是真的愤怒了。

金总见吴景红真的翻脸了,也换了一种神态,冷冷得回应着吴景红的愤怒:“吴景红,在别人眼里,你和你的四龙帮也许不好惹,可是在我金之浩的眼里,你们不过就是一群上不了台面的叫花子罢了!”

吴景红气极反乐,指着金总的鼻子笑道:“好,好,好!咱们山不转水转,看看到底谁玩得过谁?!”说完,就要带着我离开金总的书房。这时候从书房外面走进了两个中年人,挡住了我们的去路。

“吴帮主怎么这么快就要走啊?”左手边的中年男人笑着挡在了吴景红的身前,指着吴景红身后的金总说道:“要走,也得征得主人的同意吧,不会是敲诈未果,准备逃跑吧?”

“冯文、冯武,原来是你们俩在中间捣的鬼!大东的事情我还没和你们算账呢,现在又来和我们四龙帮抢生意?!”挡着门的是东海另一个很大的黑帮的两个龙头——冯氏兄弟集团的冯文和冯武。

和冯文的阴柔不同,冯武的脾气向来火爆,听到吴景红的话,从怀里居然掏出一把五四,枪口对向了我和吴景红,“X,臭婊子,给你脸不要脸!也不想想自己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吴景红是经过大风浪的人,根本没有一丝退让,反而用手抓住了冯武的枪口,把枪口顶在了自己的额头,“冯武,你要是带把的,你就开枪!信不信今天我出了三长两短,你们也跟着一起完蛋?!”

不得冯武发作,冯文一把拉开了自己弟弟拿着抢的手,笑道:“吴帮主,如果您要离开,只要金总开口,我们不会拦着您的,何况就算我们想对付您,也不用亲自动手吧?只要把你设计除掉大东的证据交给警方,不就一了百了了吗?”

吴景红听到冯文说掌握了自己除掉大东的证据,并没有任何慌乱,看了一眼冯文,说道:“如果我哪天被警察请去聊天,那你信不信第二天你们策反大东的事情就会传遍东海?”

“X!江湖争斗,各自凭本事办事,你有本事也策反一下我们手下的兄弟呀!”冯武冷笑着看着吴景红,“挖墙脚的事传出去有什么丢人的?”

吴景红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挖墙脚的确不怎么丢人,那么让自己亲女儿脱光衣服陪那个男人睡觉够不够丢人呢?如果自己女儿和那个男人一起缠绵的照片公开到社会上,够不够丢人呢?”

冯文听到吴景红的话,脸色唰得就白了,冯武也闭上了嘴巴。

吴景红转过身来,又看了一眼金总,问道:“金总想不想自己和那些情妇呀、小姐呀之间的过程也公布于众?”

金总现在也没了刚才的嚣张,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满脸赔笑道:“吴总、吴总,有什么事情我们好商量,项目你们先挑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不停的向着冯氏兄弟使着眼色。

吴景红摇了摇头,用眼神和我交换了一下意见,然后说道:“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如果勉强一起合作,还不如散伙。”她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过,为了跑关系,我花了100万,加上请客、安排娱乐项目等等的费用,金总把这笔费用给我们报销了就好。”

“好、好、好,这个是应该的。”金总连忙点头,“不知道吴总一共开销了多少?”

“1000万!”吴景红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出来,“相信对金总来说,这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吧?”

“什么?!请客能用掉900万?!”还不等金总回答,冯武就又跳了起来。

吴景红也不理会冯武,眼睛死死得盯着金总,问道:“三天之内,我要看到公司的财务有1000万的进账,有没有问题?”

金总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得失,咬着牙点头答应道:“好!三天之内,1000万肯定转到吴总的账上!”

“那就谢谢金总了!”吴景红带着我迈步走出书房,冯氏兄弟也自动让开了路,走到书房门口,吴景红又回过头,向着金总拱手说了一句:“祝金总生意兴隆!财源广进!”说完,带着我头也不回就离开了金总的别墅。

金总和冯氏兄弟站在天台上,看着我们远去的轿车,咬牙狠声说道:“吴景红,迟早有一天,我要让你付出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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