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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威名李鬼

良久,两人才缓缓分开,楚如霜浅浅一笑道:“李郎,谢谢你。”听到这声谢谢,李思源竟有些不自然,苦笑道:“如霜,我们情分已定,保护你是我的责任,你又何必说谢谢了。你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永远都快乐,每天都很滋润。”

无论楚如霜如何清高,如何镇定,但毕竟也是少女心性,听到这几句心诚意切的誓言,内心感觉非常美妙,浑身飘飘然,一双美目痴痴地凝望着李思源。

“好你个江才,竟敢背着我自个儿偷着求亲。”

一阵愤怒的叫骂声,惊扰了杂货铺中这对鸳鸯。李思源循声望去,一名华服公子领着十来个拿着木棍的衙役,连奔带跑的朝杂货铺走到杂货铺门口。那位华服公子看到楚如霜时,一双贼兮兮的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满脸都是激动贪婪之色。

华服公子走进杂货铺,对楚如霜说道:“如霜,我对你是真心的,求求你嫁给我把。”说着,便伸手去拉楚如霜。李思源顺势一脚将他踢了出去,后面几名衙役急忙搀扶住华服公子。

华服公子似乎是第一次遭受到这样的耻辱,盛怒之下甩开搀扶他的两名衙役,厉声训斥道:“那里来的野杂毛,竟敢对本公子无礼,若不快快向我赔礼道歉,本公子就将你下入大狱。”后面十来个衙役也跟着附和道:“快快给我家公子赔礼道歉。”

忽然,旁边一名衙役扶起地上的江才,对华服公子说道:“公子,江大侠在这儿。”华服公子急忙转头看过去,江才被一名衙役搀扶着,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脸上的表情极为难受。华服公子赶紧走过去,在另一旁搀扶着江才,关切的问道:“江大侠,你是被何人打成如此摸样?”

江才非常吃力的抬起一只胳膊,指向杂货铺中的李思源。华服公子思索半晌,内心一片惊惧,天下第一剑都被打成这般摸样,我去跟他叫阵,不是自讨苦吃吗?便对江才说道:“江大侠,先去寒舍养养伤,这件事情我们容后在商榷。”急忙招呼几名衙役,将其他几人搀扶起来,另派两人将吴俊抬着,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从小巷子离去。

走在大街上,一名衙役在前面负责开道,一行人紧跟在后面。华服公子微微叹息一声,对江才说道:“有那个混蛋在,我们想染指楚如霜就没有希望了。我父亲收到吴王的信函,下个月吴王世子刘阳要来杭州游玩,到时候还不知道这江南第一美女,到底花落谁家啊?”

过了好半晌,江才终于能说话了,断断续续的说道:“相比之下,我到希望楚如霜能和那个混蛋在一起。像刘阳这种人渣,不就是仗着他父亲是吴王吗。若没有这一层关系,我就可以将他像条狗似的,踩在脚底下。还何苦如此去巴结他。”

华服公子疑声问道:“江兄,凭你天下第一剑的名头,还用得着看他刘阳的眼色行事?”江才擦掉嘴边的鲜血,微微说道:“刘阳这个人渣,最近搜罗了几名好手,专门负责他的人身安全。这几名好手虽是默默无闻,但功夫却非常了得,几人联手就能和我打成平手。为了我们华山派的前程,我不得不自甘下贱啊。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一炷香的时间,前前后后竟来了两拨儿求亲队伍。都被李思源三拳两脚打法走了,楚如霜一时感觉特别的甜蜜,轻轻的拥着李思源,说道:“李郎,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李思源在楚如霜的额头上,如蜻蜓点水般的亲吻一下,说道:“现在没事儿了,我们进去把。”楚如霜亲密的点点头,和李思源并肩走入院子。

进入院子后,楚夫人和小玉站在西边厢房门口,互相探讨着什么。见李思源和楚如霜进来,齐齐走过来询问状况,李思源一一如实答复。没有见到楚章成和霸王李,李思源疑声问道:“怎么不见先生和霸王李?”小玉回答道:“霸王李刚才进院后,忽然晕倒了,老爷正在房里看情况。”

虽然与霸王李非亲非故,好歹他刚才舍身救过楚章成一回,看在这份情面上,李思源急忙走进西厢房。霸王李正浑浑噩噩的躺在床上,楚章成站在旁边皱着眉头,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神态。见李思源进来,急忙给他说清楚是怎么一回事儿。

李思源像模像样的将两根手指搭在霸王李的手腕上,探视脉络情况,沉吟半晌道:“无妨,只是小毛病而已,待我给他扎上几针,就能康复过来。”因有神医的前车之鉴,大家都对李思源的医术也深信不疑,害怕妨碍李思源扎针,都主动离开。

一切准备就绪后,李思源拿出那包银针,仔细回想着神医施针的动作和神态。慢慢的,将手中的银针,隔着衣服扎进霸王李全身各大穴位。已经扎了十来根银针,霸王李依然睡的迷迷糊糊,待李思源第二十根银针扎进去后,霸王李猛然间惊醒。

看见李思源在极其认真的给自己扎针,知道是在给自己治病,为了不打扰他的思维,霸王李咬紧牙关,强忍着巨大的痛苦。半晌过后,身上又多了几根银针,霸王李疼的满头都是汗,张着嘴巴大口大口的喘气,双眼暗淡无光,牙齿微微发颤,双手紧紧地掐着自己大腿上的肉。

几个呼吸过后,身上有多了几根银针,霸王李实在忍受不住了。倏地从床上弹起来,失声发出杀猪般的惨叫,来发泄自己的痛苦。见霸王李的反应竟如此强烈,李思源有些手足无措,霸王李正好趁此机会,赶紧将身上的银针拔光。

听到惨叫后,楚章成第一个进屋来查看情形,问道:“壮士,刚才为何惨叫?”霸王李终于见到救星了,急忙拉住楚章成的衣角,痛声哀求道:“楚丞相,我的病好了,我的病真的好了。”李思源将地上的银针收起来,关切的问道:“刚才我是那儿没有扎对?”

见李思源逼近自己,霸王李一个跄踉急忙退到门口,颤巍巍的对李思源说道:“公子,我没事儿了,我真的没事儿了。”楚章成出言责备道:“学艺不精,就敢随意给人施针,幸亏李壮士并无大碍,若要闹出人命来,那可就难以收场了。”李思源恭敬的回答道:“谨尊先生教诲。”

楚章成叹息一声道:“李壮士,我带你去看大夫。”说完便领着霸王李走出院子。

两人离开后,楚如霜走进厢房,急声问道:“刚才是怎么了?”李思源凝望着楚如霜,苦笑道:“我是想借此机会试试我的针灸术如何,没想到竟然如此差劲。”楚如霜一个粉拳砸在李思源的肩膀上,责备道:“幸亏没有什么大碍,要不然我父亲会内疚很长时间的。”

李思源舒了口气,点点头道:“如霜,你教训的是。”说完停顿半晌,满脸缅怀道:“我特别羡慕那神医高深莫测的医术,不管什么病几针下去就能好个七七八八,为何我就达不到他那种境界。”

见李思源还在思索,楚如霜浅笑道:“好了,不要去想了,我送你一样东西。”李思源急忙问道:“是什么东西?”楚如霜从自己衣衫的口袋里,拿出母亲送给她的玉佩,上面系了个细红绳子,又亲手将这块儿玉佩戴在李思源的脖子上。

李思源仔细端详着,垂在胸前的玉佩,呈椭圆形,色泽白皙,晶莹剔透,上面镌刻着几个印迹浅淡的字样。根据轮廓看,大概是平平安安四个字,这块儿古朴的玉石,颇有家传古玉的气势。楚如霜喜滋滋地凝望着他,问道:“喜欢吗?”

李思源将玉佩塞进胸膛,点点头道:“喜欢。”说完,见楚如霜一双美目痴情地凝望着自己,一时有些难以自制,一把将楚如霜揽入怀中,又用左手轻抚着她满头秀发。

过了半晌,楚如霜微微说道:“李郎,我欠你的太多了。”李思源疑声问道:“如霜,为什么这样说?”楚如霜神色有些哀怨,说道:“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被妖怪关在瓷罐子里。这件事情,我没有告诉任何人。”

李思源又将楚如霜抱紧一些,安慰道:“快别这么说,如果不是那一次偶然巧遇,也许我就会错失一次真爱。能得到你的垂青,这是我此生最大的幸福。”楚如霜完全依偎在李思源的怀里,默默感受着他的温情。

忽然,李思源脑海中浮现出慕容紫嫣悲愤无助的容颜,双目流着眼泪,神情极其凄苦。骤然间,内疚、愧对的心绪全然涌上心头。可是,面对楚如霜的风情,不论是她的品貌还是她温柔高贵的气质,他根本就没有办法拒绝,也没有勇气去拒绝。

楚如霜似乎察觉道李思源的心绪,柔声问道:“李郎,你不舒服吗?”李思源轻轻摇摇头道:“刚才你提起那段旧事,忽然想起师傅和师兄他们,从小到大,我和他们还没有分开过这么久。现在突然想起来,竟有些难受。”楚如霜正要出言安慰。

嗯!

听到有人站在门口故意出声打扰,两人急速分开,循声望去竟是小玉。李思源满是尴尬神色,楚如霜玉容含羞。小玉故作神秘,微微道:“夫人让我通知你们吃饭。二位是继续卿卿我我,还是来吃饭,你们自己斟酌。”说完便撇撇嘴转身离去。

李思源笑道:“如霜,我们去吃饭把。”楚如霜点点头,两人便向正厅走去。

今天中午这顿饭,较为丰盛,四荤四素,色泽俱佳,气味清香。楚章成和霸王李早已看完大夫,楚章成和楚夫人坐在圆桌上首,李思源和楚如霜坐在一旁,小玉坐在楚夫人旁边,霸王李主动请求坐在圆桌下首。

众人吃喝了一阵,李思源朗声问道:“霸王李,你是因为什么原因突然晕倒了?”霸王李回答道:“大夫说我身上的石灰中含有蒙汗药,只是让人小睡一会儿。”听后,李思源点点头道:“这次准备找个什么借口逃走啊?”

霸王李放下瓷碗,急忙回答道:“上次逃跑,我是怕楚丞相把我送到官府。”楚章成神情苦涩,微微道:“官府?当初我一时糊涂,一头撞在大殿上竟幸得不死。从那一刻起,我早就和官府没了瓜葛。”

楚章成吃了几口菜,又唉声叹气道:“妖道霍乱宫闱,昏君霍乱家国社稷。若让刘正小儿当权,天下从此多事矣。唉!好一个锦绣河山,就要断送于一帮小人之手,眼看着苍生黎民就要生活于水生火热之中。我这满腔悲愤,何以宣泄排解啊?”

说完,楚章成眼角竟带着几滴泪水,神情极为悲愤。其他人默然不语,唯独楚夫人劝道:“既然你已经和官府没有瓜葛了,那还惦记江山社稷干什么。我们还是做个平头百姓,平平淡淡的过日子把。”

听到夫人的劝慰,楚章成微微点点头道:“有些事情,那是一辈子都放不下的。”说完又笑道:“不要看着了,都吃吧,要是凉了就不好吃了。”

见楚章成情绪又豁然开朗起来,众人心绪也为之一松,开始吃起饭菜来。

席间,楚章成问道:“李壮士,此后有何打算啊?”霸王李好像是第一次见识如此亲切的场面,神色竟有些不自然,急忙回答道:“丞相大人。小的名叫李鬼,您老以后就叫我名字把,这壮士两个字我配不上。”

李思源调侃道:“怎么将名字起得这么难听?”小玉撇嘴一笑,看他如何答复,楚如霜也面带笑容。

霸王李露出思索的神情,微微道:“这名字是我爹给我起的。我爹他老人家活着时,非常老实,经常被人欺负、嘲笑。有了我后,我爹不想让我像他一样,就给我起名叫李鬼。我们那儿,人要是聪明就说这个人很‘鬼’。所以我爹希望我也学鬼一点,不要受人欺负嘲笑。我刚懂事,我爹和娘就因病去世。后来,我就做了强盗。”

楚章成又问道:“堂堂三尺男儿,却为何要如此自甘堕落去做强盗,如此叫你父母九泉之下心里何安啊?”霸王李一脸正色道:“我从小不识字,也不懂什么道理,只能去做强盗。不过我很敬佩丞相大人你,我们不管到那儿,经常能听到人们夸你的好。”

楚章成微微摆摆手道:“丞相我早就不当了,如不嫌弃,就称我为先生把。”霸王李听后神色一激动,竟跪在楚章成跟前,说道:“那我就可以跟着你学认字了?”楚章成本意是让他改一个称呼,没想到霸王李竟想到这一层去了,又略微思索,自己最近也比较悠闲,教导他识几个字儿也无妨。

于是,微笑道:“既然你有心上进,那我就费一番功夫,栽培你一段儿时间把。”霸王李听后,赶紧给楚章成连磕三个响头,就此,师徒名分已定。

楚夫人笑道:“老爷,以后你可有得忙了。”众人都跟着轻轻一笑,吃饭的气氛也较为轻松。

此后,李鬼便住在楚家,每天在杂货铺中帮忙打点杂务,空闲时,楚章成便教导他读书识字,坚持了十来天时间,李鬼竟能顺顺当当地写出自己名字来。而李思源顿时比二郎神还要清闲,白天在杭州城中四处闲逛,偶尔去西湖游玩。

楚如霜一心钻研厨艺,已经能炒得一手好菜。白天或者陪着李思源东游西逛,或者去欣赏西湖的名胜古迹,如虎跑泉、灵隐飞来峰、六和塔,还有让人津津乐道的龙井问茶、苏堤春晓、断桥残雪、平湖秋月等等。晚上,两人坐在杂货铺门口,聊一些悄悄话,一起欣赏天上那轮皓月。

转眼间,一个月的时间就被如此蹉跎。而如今已经时至初秋,今天,李思源和楚如霜两人去观赏了三潭印月之美景。返回杭州城后,两人还是兴致勃勃。

李思源兴奋的说道:“前几天我听人说,这三潭印月在中秋月夜去观赏,那时的景色最为优美,在塔内点上些明亮的蜡烛,烛光照射出去,宛如十五个小月亮。此时,月光,烛光,湖光,交辉相映,景色十分迷人。”

楚如霜微微笑道:“那等到中秋满月时,我们去试试看。虽然我也算是杭州人,可我从小就随父母四处奔波,对这些人文地理一窍不通,竟还没有你这个外乡人懂得多。”李思源也笑道:“那是当然,不过你的厨艺越来越精湛了。这一个月来,我都感觉自己胖了许多。”

这两位早已是杭州城的名人了,在整座杭州城,几乎是家喻户晓、妇孺皆知,路上行人的目光除了羡慕就是祝福。两人就这样一路边走边聊,对于他人艳羡的目光毫不理会,神态也非常亲热、恩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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