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的一声,青年身体轰然倒地,眼睛死死睁大,他终不明白这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年郎为何会有挥刀将自己斩杀的胆量,死不瞑目。
那几个与其同来的青年也是呆住,眼睛中写满了不可思议“你。。你杀了他。”
其中一个青年指着李青帝,心中狂跳,眼中的欲望之色渐渐消退,望着身前那略显稚嫩的少年,竟带上一丝惊惧。
可慢慢的,那双眼睛却是陡然清明,自臆想中回归,那初时的惊颤,慢慢被怒火所代替,又对自己的恐惧啼笑皆非。
他没有说话,而是突然出手,那双瘦弱的手掌缓缓挥动,慢慢的,竟扬起一阵恶风,逐渐变大。
两人距离很近,只是瞬息间,青年掌中的怪风便挥至近前,凌厉的劲道如把把锋利的箭羽一样,极速朝李青帝面门袭来。
噌!
李青帝一闪,却是灵活的闪开,此时他以大致探清了对方的底细,心中那一缕担忧亦不复存在。
周围的青年似乎并没有插手的意思,他们觉得,面前的少年,还不必如此兴师动众,但下一瞬,一副惊骇的场景却是直接令几人的心,跌到了谷底。
只见李青帝在躲过青年那一击后,又迅速回到了原位,挥起那把锋利的匕首,再一次直冲上来,然而,这却并不是让众人感到惊骇的一幕,真正让他们感到恐惧的,是少年所释放出的威压,竟是炼气第二层!
这群人说是修真之士,可自身的修为却甚是低下,不过是将将触及到炼气的门槛,刚刚能够催动天地间的灵气,唬一唬寻常士卒还可以,但在真正的炼气高手面前,他们却仍是如一群土鸡瓦狗一般,露出了胆怯的内心。
嗤的一声,如把刚才的场面回放了一遍,凉透了这些青年的心底。
没有华丽的招式,只是简单的一挥一收之间,便又收割了一条性命!
这一刻,连那来求助的女童也睁大了眼睛,怔怔的望着李青帝,小眼之中也含着丝丝恐惧,呆呆的不敢出声。
“滚!”小庙中一道冰冷的喝声响起,震得那几个青年不禁一颤,随即却是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滚了出去。
可即便如此,其中一人也还不忘了威胁一句,颤声道“小子。。你。。你死定了,你。。你最好小心点.”说到这,却是陡然迎上李青帝那冰冷的眼神,不禁又是一抖,不敢再多说一句,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冒着大雨,消失在了黑暗的森林之中。
一切很快归于平静,雨渐渐停住,那敞开一丝缝隙的庙门不知何时吹进一阵凉丝丝的风来,冲淡了屋中浓重的血腥之气。
天很快亮了,仿佛一下子将人们从深渊中解脱出来,豁然开朗。
那两具尸体仍在那里躺着,地上殷红一片,甚是可怖。
小庙的门口,那对母子站在距离李青帝不远的地方,妇人依旧是在讪讪的笑着,但那双妩媚的眸子中却分明带上了一丝警惕,好像对面的李青帝随时都会杀了她,就好像昨夜一般,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
她这一切,李青帝也明明白白看在眼里,苦笑着摇了摇头,也不想多做解释,径直转身离去,似乎看破世态炎凉。
看她渐渐远去,妇人不禁松了一口气,放下了悬着的心,拽了拽了身下的女儿,却发现她神情异样,遥望着那道萧索而单薄的身影,久久凝望。
“怜儿?怎么了?”妇人不禁疑惑的问道。
“哦。。没。。没什么。。”女童回过神,淡淡回应一句,心不在焉,小脑袋里尽是刚才少年离去时的背影
.。。
时光飞逝,转眼间又是两个多月的时间过去,夏伏已去,凉秋将至。
宽阔的官道之上,李青帝缓缓行进着。
只见他一身衣衫破烂不堪,露出了消瘦的小身板,白净脸蛋之下的身体此刻却是隐隐泛着一层小麦色,着实怪异。
行了半日,李青帝的前方却是忽然现出一座高大的城墙,在那似穹顶般的城门楼子之上,雕刻着三个大字,紫金城。
“莫不是这座城池吗?”李青帝狐疑的挠了挠头,按照王老虎所说,穿过玉林海,再走个几百里,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半晌,只见他摇了摇头,径直朝那城中走去,无论是不是,总要进得城去才知道,况且,他现在这身行头,也着实是要换一换了。
刚入城不久,他忽的想起,那几个被他杀跑的青年,似乎也是这紫金城的修士,也不知,会不会遭遇上,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更何况,他还与那强龙沾不上一点边呢。
不过他的担心显然是多余的,在这个地方停留了两日,却是始终都没见过那几人的身影,而且,也如愿的打听到了青木派的消息。
但并不像王老虎所说的那般邪乎。
这紫金城隶属大燕国,而青木派,也不过是这燕国之中一个中等门派罢了。
当然,这些他也是听当地人说的而已,毕竟他曾所在的金陵国尚武成风,还并未听说什么修仙之派,第一次接触,他自是觉得神秘无比,可这两日在这城中耳濡目染,倒也没有初时那般惊奇了。
李青帝在紫金城中逗留了两日,细细打听了青木派的所在,才知他虽与一般庙宇一样也侍奉香火,可山门,却立在了穷山恶水之间,险峻异常,可如今以他练气二层的修为,倒也无惧了。
说来,李青帝到现在其实一直疑惑自己为何不能修炼武道,却能够修习这玄之又玄的仙道一途,那孱弱的身体在第一次修炼王老虎所教他的心法的时候,已然悄然发生了改变,这数月的修炼,那种由内而外的变化,虽然模糊,但它确实能够清晰的感觉得到。
至此,他虽不再觉得这修仙之法向那狱中的王老虎说的那般唬人,但却仍就是敬而畏之,甚至这修仙一途,比起习武,要强上不少。
但他却不知道,这东西,又哪里是强上不少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