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这是在赌气呢。”小护士站在原地不敢前进了,但仍是苦口婆心地劝说着。她尽力牵制住单纤纤的吸引力,那个护工则绕过外围准备冲上前去抓住单纤纤。
“你站住,不许过来!”单纤纤却发现了那名护工的动作,双脚稍稍往外面挪了挪,威胁对方说道,“你们谁也不许过来,再过来我就跳下去了!”
“纤纤,你在干什么?”单风熠和李婉心也从楼梯里冲了上来,看到她站在那么危险的地方,李婉心吓得心惊肉跳,差点就要当场昏死过去。“你不要做傻事,快点下来,听话!”
“妹妹,你这是在做什么?你还不快点下来!”单风熠沉下脸来,喝斥她道。
“单风熠,你少在这里假惺惺了!”单纤纤鄙夷地看着他,有一种很痛快的报复感。“你刚才不是还说要替江悠悠报仇吗?你不就想要我的命吗?在你眼里,我比不上她,更比不上你还未出世的孩子不是吗?我死了你不是应该额首称庆吗?”
“纤纤,你这傻孩子!”李婉心哆嗦着腿,慢慢朝她靠近过去,脸上已经涕泗交流,“你哥哥只是说那样的话来安慰江悠悠而已,有我在,谁敢把你怎么样?你不要这样吓妈妈呀,妈妈会被你吓死的。纤纤乖,你快点下来,我知道你心里委屈,我替你主持公道,好吗?妈求你了,你快点下来吧!”
“妈,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最疼我爱我,”单纤纤被李婉心哀哀欲绝的神情给感染住,不由也伤心哽咽起来。“我也知道,在这个家里,只有哥哥最有出息最有用,我是没用的,只会整天爱慕虚荣好逸恶劳,爸爸只喜欢哥,在你心里,哥哥也是第一位的。可是,就算是这样,妈,我还是很爱很爱你的。以后我死了,请你不要想着我,就当没有我这个没用的女儿吧,你和爸还有哥快快乐乐地继续生活下去!”
一又们来。单纤纤好像交代遗言一样的话语深深地触痛了李婉心的神经,她不管不顾地便要冲上前去,单纤纤却厉声喝止住她:“妈,你别过来,你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真的跳下去了!”
“好好好,我不过来,你不要在上面玩,你下来再说!”李婉心一脸老泪纵横,就差要给女儿下跪了。“你心里有什么委屈你就说,你想让我们怎么做,我都照你的话去做。你哥刚才凶了你还打你,我现在替你报仇!”
李婉心说着,转身便揪住站在旁边一臂之隔的单风熠,劈头就是一阵捶打。而从后面跟来的单苍轩则趁着单纤纤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婉心与单风熠身上,小心翼翼地贴着墙壁根,慢慢朝单纤纤靠近。
“爸,你别动,你再动一步,我就死给你看!”单纤纤眼尖地发现了父亲的举动,对单苍轩几乎是歇斯底里地喊着。“你再往前走一步,就表示你其实就是希望我立刻去死!”
“纤纤,我没有……”单苍轩也是被她的举动吓得肝胆俱裂,一时瑟缩在了当场,嗫嚅着说道,“纤纤,你别这样,你看你吓到你妈了,你快点下来!”
“我下来也是让你们怨死恨死打死,我还不如自己了断了,免得看你们白眼受你们气!”单纤纤越想越委屈,眼泪纷至沓来,哭得梨花带雨。
“你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们都是一家人,只是稍微说了你两句,哪里就说什么要死要活的了?”单风熠默默地挨了母亲一顿打后,安抚住了李婉心,这时便接过了单纤纤的话茬。
“哪里只是稍微说了两句?”单纤纤情绪激动起来,双手在空中大幅度地比划着,“你还打了我,爸刚才也要打我,你们都恨不得我死!在你们心里,她江悠悠才跟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
楼下的救生人员已经到了,并快速铺上了救生垫。下面围观的看客越来越多,人头攒动,几乎将出入病房大楼的通道都给堵住了。
还有看客按捺不住性子,仰头朝上面大喊道:“你到底跳不跳啊?要跳快点跳吧,浪费大家时间!”
一时间群情哄笑。
而顶楼上,双方还在对峙着。
“纤纤,算是妈求你,你先下来,不管什么事,你下来我们慢慢商量好不好?”李婉心强打起精神,苦苦向她哀求着。
“妈,就当女儿不孝吧!”单纤纤也泣不成声起来,“像我这样没出息的女儿,活着不过只是给你丢脸而已。”
“纤纤,你为什么要这么说啊?”李婉心心痛得快要说不出话来,“你这是逼你妈去死啊!”
单纤纤张嘴正准备说什么,却猛可地发现楼梯口处出现了江悠悠的影子。
江悠悠也在母亲的陪同下,缓缓出现在了楼梯口。
“江悠悠,你来得正好!”看到江悠悠,单纤纤累积着的情绪仿佛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一般,她伸手指着对方,控诉般地说道,“你觉得是我故意推倒了你,害你失去了孩子。那我就一命抵一命好不好?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你会孝顺我爸妈吧?”
“小悠,你怎么也来了?”单风熠连忙朝江悠悠走了过去。
江悠悠还没来得及回话,李婉心已经一把抢了过来,抓着江悠悠的手,用近乎乞求的语气对她说道:“小悠,你是好孩子,解铃还需系铃人,你来劝劝妹妹几句,跟她说,你没有怪她,这都是一场误会,快让她下来,妈妈我真的承受不起!”
“妈,你不要求她!你求她干什么?”单纤纤受不了母亲向江悠悠低声下气的模样,气愤不已地说道,“江悠悠,我知道,你是因为我反对你和我哥,所以你故意用这样的苦肉计来离间我们兄妹感情。好,如你所愿,我现在就跳下去,再也没人反对你们、阻拦你们,你们一起去过你们幸福快活的日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