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些时辰后,徐涛睁开双眼,吐出一口浊气,举起不在震动的玄阴幡细细摩擦玄黑幡面。一旁十七将看到徐涛运功完,都是好奇董开穆辽二将是否收服。凌齐首度问道:“主上,那两小子都成咱们的人了吗?”
徐涛点头不语,摇晃玄阴幡,幡内射出两道黑芒,落在石室地面,待黑芒凝聚成人形,现出董开穆辽二将半跪在石室地面,二将对首座徐涛下拜:“参见主上!”
徐涛道:“起来吧,无需俗礼。”
董开穆辽站起,看向座上众将,眼中没有被围杀后的怨恨,只有被徐涛以暗面宇宙塑造后的忠诚身躯灵魂。管中,凌齐,秦曼,等人神色微动,感受到了穆辽,董开身上传来的压力,都暗想穆辽,董开二人虽已是忠诚我方但玄****内部的竞争也是越来越激化,以往凌齐,管中,秦曼几人就各有一方山头,党羽数人,现在董开,穆辽加入进来,又是要有一番新的内部竞争。
凌齐,秦曼座下的黑凤山头领,血战军千夫长挪了挪位置,在上座上空出了两个位置。董开,穆辽也不客气,直接就坐,与秦曼,管中,凌齐,陈学良并坐一排,六人眼神交汇,微微火花四溅,一切尽在不言中。
诸将们的暗斗徐涛看在眼里,并不点破,这些将领都是被他直接或间接杀死,以暗面宇宙所造出新身体,灵魂早在重生时就被融入忠诚信念,更有魂魄烙印附在玄阴幡内,生死掌控在手,以他们的绝对忠心徐涛也不怕他们会暗地里坏同伴的事,最多良性竞争,这也是一种促进效率好事。
董开,穆辽坐定,便开口道:“主上,我二人还有些部署未曾收服,可否现在前去?”
徐涛点头:“算算时辰,恐怕两军也战得差不多了,董将军,穆将军,你们与管知府,吴头领一起前去吧,他们会帮助你们收服军队的,等你们处理完,我会去战场上收取军魂,为二位将军重复军队。”
董开,穆辽拜谢领命,管中,吴克起身带他们出了石室。前往杏花楼战场。
西凉铁骑与青州兵交战的战场已经是一片尸横遍野,鲜血淹至脚腕。浑身插满长枪的战马血直流翻到在地上,西凉铁骑兵的铁甲破碎成铁片,血肉被青州兵的冰寒枪尖刺穿,死时伤口的血液都被冰封住没有流出。青州兵的白长枪根根断裂,白袍上踏满漆黑的马蹄印子,内脏被沉重的骑兵冲击压爆,头颅被冲锋的骑兵们砍掉,脖子上空无一物。
四人到了战场,吴克打出暗号,潜伏着的左奇从废墟石块的阴影中冒出,对吴克点了点头,颇为好奇的看了看被自己等人伏杀的穆辽。董开,二将已无伤痕累累,血肉模糊的凄惨模样,董开丰神俊朗,穆辽威武霸气,与先前没有受伤的身子没什么俩样。“神,真神,六哥,主上的玄阴幡真是夺天地之造化!”左奇赞叹。
吴克笑道:“行了,你我也不是都尝过这神妙了吗?快快回去,大哥马上要带人回黑凤岭了。”
“哎哟,那可别落下我了!”左奇叫了一声,化成阴影钻入黑暗往知府府邸遁走去了。
带左奇走后,管中从怀里拿出两瓶黑瓶子,递给董开,穆辽,董开,穆辽接过,举在眼看观看,正要询问是何物,管中就拱手笑道:“此乃剧毒,两位将军请拿去收服众将士,我与吴克头领在一旁为二位将军掠阵。”
董开收好罐子,拱手回礼:“谢管知府赠药!”穆辽却是神色不愉,将毒药递还给管中,直言道:“管知府这就不必了,我西凉铁骑儿郎个个尊我号令,穆某一声令下,三千人横刀自尽,毫无怨言,何须用下毒这些小道。”
管中不也恼怒,笑呵呵收回递来的毒药,赞叹道:“穆将军果然是铁军风范,将士们人人敢死。”
穆辽脸皮冰冷冷,平淡回礼谢过管中夸赞,看得一旁董开暗恼不已,穆辽不用下毒手段,自己却毒害部下,这不是在说自己练兵不如穆辽,没有让将士们人人敢死的恩德吗?正要想学穆辽递还毒药,却突然想到自己那帮部下平时都学自己,一身白袍,常与青州姑娘们勾勾搭搭,甚至有几房妻妾,数里田亩,顿时手缩了回来-,打定了主意。
穆辽转身去了残存的西凉铁骑聚集地,董开也不甘落后,忙去了残存青州兵的所在地。两方军队各自所剩人数都差不多在五百人左右,西凉铁骑战力强悍,青州兵们人数较多,双方一场血战,倒是幸存者各存五百多。
穆辽到了西凉铁骑处,西凉铁骑们人人伏马后靠,瘫坐在地,穆辽心生不满。那所剩下的唯一一个千夫长见到他安然无恙的回来,又惊又喜:“将军!你!你没事?!”西凉铁骑们也是惊恐哗然,他们人人都亲眼看到了青州兵们围着主将的破碎尸体,这才发生了一场血战,怎么刚打完,自家将军又出现了呢?难不成是将军太想念我们了?变成了鬼物也不肯下地府?一时间,西凉铁骑们人人心生疑惑。
穆辽横他们一眼,威煞之气将五百西凉铁骑吓了一跳又安心不少,这熟悉的眼神可不就是自家校尉穆辽么?别人还真模仿不来!穆辽喝道:“个个懒散!军无军阵!你们还是我的带的兵吗?!”
那千夫长遭到喝骂,委屈道:“将军,我们刚才跟青州白脸们厮杀完,兄弟们都人马困乏,人人带伤,还有好多兄弟们没能回来···”想到在战斗中牺牲的同袍,千夫长眼睛有些红湿了,那五百西凉铁骑兵们听到他的话,也是想到了死去的同袍们,个个握着长刀,伤口上流着血的士兵也忘记了身体上的痛苦,愣神回想起了与战死同袍的过往,悲伤气氛弥漫。
穆辽看残存的西凉铁骑低迷士气,也是伤心,都是他一手训练出的兵,多年在西荒血战中早就接下生死情谊,现在死了大半,穆辽心中隐隐作痛,还好他还要补救方法,穆辽对五百西凉铁骑们道:“男儿流血不流泪!你们似个姑娘哭什么!凡是死的!等会都会一一活过来!”
“活过来?!怎么活?!”
西凉铁骑兵们人人左右观望,不知所以。
穆辽正色道:“若是你们信我,尊我这个主将,想要同袍们复生便听我令。”
千夫长喝道:“将军哪里话!就算将军要我等残军再去杀青州白脸儿我等也毫无二话!”
穆辽神色一如既往的冰冷,犹如万年不懂的黑铁,他道:“我要你们死。”
千夫长闻言愣住,怀疑自己听错了,再看穆辽神情不动,转头看身后同袍们也是一般惊愣神情,不可思议道:“将军,你说什么?”
穆辽不带感情的重复:“我要你们自尽。”
这回西凉铁骑兵们人人听清楚了,你看我,我看你,都看出同袍们眼中的惊讶。千夫长踌躇,不明穆辽何意,但他看向穆辽如同黑铁般坚硬的眼神后,明白这是他的决定,咬牙道:“将军之命,我必遵从!”说完,拔出佩刀架在脖子上,犹带干涩血液的头发附盖血污脸上,回头喊道:“兄弟们,我老鲁这条命早就卖给将军了!将军叫我死我就死!尔等有那个不想死的就早些离去!别坏了我等的同袍之情!”长刀一抹,鲜血从脖子直喷,双眼失神睁大,嘴角吐出猩红血沫,倒地死了。
寂静,如同死境般寂静。没有人出声,甚至连这片天地都似被鲁姓千夫长的壮烈折服,没有风声,没有鸟叫,五百人,人人沉默。
穆辽看着倒地死去的鲁姓千夫长,这是跟着自己多年的老兄弟了,多年情谊,要死真死了他肯定会维持不住冰冷如铁的表情,嚎嚎大哭,可是穆辽明白,他的死亡只是开始,只有他现在的肉身死去,未来的大道才会展开,所以他没有伤心,只有看到鲜血从脖子上喷出时有细微的心理波动,他的心肠早就成了真正的钢铁了。
不知是谁带了头,鲁姓千夫长死后,五百西凉铁骑兵们拿起佩刀割开自己脖子,没有佩刀的用残碎断裂的长刀,整个自尽的过程悄然无声,寂静的可怕,五百个汉子,一声不吭的自己割开的脖子,任由生命的血液喷洒,五百道血泉,似成了一处鲜红花场的绽放,红得让人心醉。
穆辽看着五百西凉铁骑兵们倒地死亡,叹了口气,从空中感受到了军魂们的凝视,但他炼气修为还看不见魂魄存在,对虚空点了点头,转身去欲去知会徐涛。
董开也快处理完青州兵了,他刚到残存青州兵的驻地就被青州兵们当成了是魔道妖人变化的贼人,叫唤着要宰了他,还好他现出一身炼气圆满的北海气这才证明了自己的身份,五百青州兵们才放下心来,惊讶董开复生,董开随便说了一个理由糊弄他们为什么发现了自己的尸体,又对残存的五百青州兵们一阵关怀勉励,让大家心生感动,在休息喝水时偷偷把管中给的剧毒放在了水源中,青州兵们对主将毫无防备,饮下了董开递过来的井水,不一会就毒发身亡,董开神色不变,说道:“兄弟们,别怪我,我是在带你们有机会看到真正的大道。”说完,往知府府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