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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越郡主强逼演戏

众人回头看去。茶楼门口进了个白面无须的阉人宦官,他操着尖细嗓子:“哪个混账要走?是不是嫌脑袋在脖子上待长了?!”

这白面阉人正是越郡主的侍仆,随行内务总管。他大步走来,细臀摇动,活似个春楼老鸨,神气高高,旁人不敢拦他,纷纷退避。

张老板不敢轻怠了他,忙过去拜见:“不知郑公公来此,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恕罪!”

“张老板!”白面宦官斜瞧了张老板一眼,尖着嗓音:“这郡主马上就来,是谁要走呀?”

张老板心中大苦,怕这阉人胡搅蛮缠,拿身份尊卑来压他,忙将海族入侵的事说与他听,“郑公公!还看甚么戏呀!那海族就要来杀人吃肉了!”

白面郑公公被海族入侵吓得一颤,转瞬又回了高傲姿态,鄙夷道:“张老板,你个生意人还懂海族事?哪听来的胡说八道?”

张老板大急,忙道:“这是我画坊兄弟亲眼所见!”

郑公公冷笑:“哪个野庶民敢妖言惑众?”

徐涛听得怒起,挺身而至,道:“是我如何!”

郑公公瞧了冒出的徐涛两眼,见他衣物青旧,虽气质沉寂,但浑身无一值钱衣冠配饰,心中认他是贫穷庶民,不屑道:“张老板,你这画坊咋什么人能混进?瞧着穷汉浑身鱼腥,莫要冲撞郡主的千金之躯!到时候你可负责不起!”

张老板也听得怒火燃起,我这人手还需你个阉人指手画脚,当即撤去赔笑,冷着面孔,道:“郑公公!我画坊怎么用人还不归越郡王管辖!”

“你!”白面阉人郑公公没想到张老板竟有胆子反驳他,被呛得言语噎在喉咙,脸憋得通红,好半响才缓过劲来,尖细嗓音阴森森道:“好好好!你们胆子够大!敢扫越郡王颜面!”又要指责,但突然之间,徐涛挺前一步,沉寂身子暴出热烈怒火,眼睛狠狠瞪视郑公公。

徐涛喝道:“命都没了还管颜面作甚?!”

郑公公被他一喝,胆气立马虚了几分,被徐涛的慑人眼神吓得颤抖几下,勉强稳住身形,色厉内荏道:“你这庶民好大胆子!是不是嫌活得长了想要本公公送你一程?!”

徐涛更怒,生死急迫之间全然不顾世俗阶级,再喝道:“阉人有胆便来!”

“你!”郑公公脸皮紫红,身子气得颤抖,手指颤颤巍巍地指着徐涛,“来人呀!给杂抓了此人!送去宰杀!”郑公公转头对门外随行卫士喝令。

门外守卫的越郡王卫士一听,瞬时从茶楼门外贯涌而入,十五六铁甲卫士操着寒光四溢的铁枪,围住徐涛,就要下手捉拿。

张老板被推到一旁,更是大急,但被铁甲卫士拦住进入不得,只好在外圈大叫:“别动手!他是我画坊的编剧!”

“管你编剧还是导戏!”郑公公神情得意,报复徐涛威吓之仇很是爽利,他高高笑道:“来呀!给杂拉下去!敢反抗就地格杀!”

那铁甲卫士尊令,开始紧缩包围圈地。徐涛被白白寒芒的枪尖逼近,心中绝然,要做临死一搏,不做苟且偷生,面临死亡,他倒是一下大笑:“哈哈哈!尔等匹夫!人多涛亦何惧?!唯杀耳!”

一声怒吼,血气翻涌,就要挺身直面锋锐枪尖,来个血溅当场,困兽犹斗,杀个昏天地暗,拉人做陪。刹那间,郑公公笑容凝固,张老板不忍闭上双眼,华老老泪流淌,画坊工人人人红眼发狠,铁甲卫士冷酷无情挺直枪尖,唯有一声怒吼久久不断,冲入每个人的心头,粉碎所有畏惧懦弱。

“住手!”

枪尖险刺血肉胸膛关头,黄雀般的声音从茶楼门外传来。铁甲卫士们一听,马上停止动作,树枪站立,那郑公公忙换了一副谄媚面孔,低下挺着的腰板,摇着屁股,迎向门口,“郡主怎么早来时辰?早派人吩咐,老奴也好接您!”

“不晚,正巧看你郑公公威风!”

冷厉声音,从茶楼门外走进一黄衣少女,怎么模样?正是

黄雀灵韵俏丽颜,喜鹊声线动人音。

红唇似丹凤齐舞,眼波如化骨柔肠。

黑发盘起插金钗,白嫩双耳坠银环。

腰臀蜿蜒妖蛇身,天贵冰颜高姿色。

那少女天家高贵气质,绝美面容,一入茶楼便让其内众人看得呆住,除了双眼赤红发怒的徐涛。那郑公公一听少女无有感情的质问,惊得骇恐,忙跪拜道:“郡主!这个刁民冲撞郡主!还四处散布什么海族入侵的妖言!老奴这是在为越王分忧啊!”

黄衣少女正是越郡王之女越郡主,她冷冷扫了跪在地上磕头不止的郑公公一眼,不再理睬,转身对徐涛道:“你便是这几日新戏的编剧?门前横幅不错。”

徐涛也冷静下来,生出丝丝后怕,自己一大好身子陪在这些军汉手上却是不值,见越郡主转身来问,也舒缓了口气,厌恶地瞧了地上额头磕出血块的郑公公一眼,才对越郡主回道:“正是。”

越郡主点头,眼中含着好奇,这几****听闻的新戏皆是异域风情,大大开了眼界,也是好奇这海岸画坊的新编剧是何模样,适才所见,不过是个热血青年,一受刺激便会张牙舞爪发怒,怎么会写出那些老成深沉的异域新戏来的?越郡主压下疑惑,又问道:“今日你可准备了什么新戏?”

徐涛看她不顾海族危机,反而只问新戏是何,急道:“郡主!海族都已经杀入城内,还看什么新戏啊!”

“大胆!”那越郡主冷喝,“我父王统管越界三洲!他都不知沪州被海族入侵你这书生又如何知晓?莫要再行聒噪!否则本郡主便治你个妖言惑众之罪!”虽是喜鹊之音却全肃杀寒风。

徐涛听得憋屈,他是信卜青这般绿林好汉也不信眼前皇族郡主,一副高高在上模样,让人看的厌恶,突然间,脑海源头传来两个字——“婊子”,虽是粗俗但徐涛却感觉很是适用眼前高傲美女,他忍住恼怒,道:”郡主不信,我们信!这戏我们不演了!还请公主移驾去别处看吧!“

越郡主眼神越发冷厉,她道:”我若是非要在此处看你等之戏又如何?“

徐涛还未答话,张老板一个挺身,矮壮身材挡在越郡主身前,两腮络腮胡子颤颤,拱手道:”还请郡主恕罪!我画坊众人要马上北上离开沪州!这新戏还是等明年开春再专门给公主来演吧!“

“明年?”越郡主气极反笑,眼珠转了转,玩味冷笑:“若是我非要你演呢?”

“恕我等不能···”张老板话还没说完,那越郡主一挥手,又冲来二十几个铁甲卫士,拔出寒光闪闪的利剑架在画坊众人脖上。

“你!”

徐涛瞋目裂眦怒视越郡主。

那越郡主不以为意,反而淡淡笑起,道:“你演还是不演?”

不演的怒吼吼出不来胸膛,徐涛看着画坊众人被如狼似虎的铁甲卫士用剑架着脖子,满堂冷冷肃杀,画坊兄弟人人满脸恐惧颜情,心知此刻已是被架于火架熏烤,无可奈何,只能受焚身之胁火中取栗,委曲求全,先保住画坊众人性命。

紧咬牙齿,徐涛咽舌发出嘶哑沉闷妥协:“演···我们演!”

越郡主笑容更盛更冷,道:“那还等什么?放了他们!”

铁甲卫士听令放开手中夹持的画坊众人。画坊兄弟人人舒缓了恐惧面容,但还是抚胸后怕。张老板与徐涛对视一眼,也明白徐涛意思,此刻是不得不在死亡胁迫前忍耐,为了大家性命,也只好先演完新戏,再快快跑路。张老板当即大喝:“快快开锣!给郡主看新戏!”

画坊兄弟也被越郡主吓怕,都想早早伺候完这个煞星,快快离去,个个使出十二分力气投入工作,半柱香功夫就将戏台看台全部搭建完好,就可演放皮影戏。

张老板见都已准备好了,不敢再浪费宝贵时间,忙去请越郡主,“郡主!请您上座!”

越郡主点头,坐上为她专门准备的高台看座。那郑公公已然起身,在越郡主身旁趾高气扬,尖着嗓子:“还不快开演?别费了郡主时辰!”

徐涛气得紧捏住拳,你知时间宝贵还不快快逃命,非要看戏等死,心中怒骂越郡主,全然不顾此女天香国色,只当是红颜粪土,无脑之女,虽贵却败。

《七小葫芦神大战魔蛇蝎》开演。舞台上从天而降七色大山镇压魔怪蛇蝎,电光闪闪,雷霆怒吼,七色光华闪耀,魔怪惊恐惨呼。看台上,越郡主看得高兴,郑公公也是高兴,但却是喜悦徐涛被越郡主斥责,还是乖乖来演。徐涛在看台下焦急,与张老板对视,二人额头都留下斗大汗珠,祈祷不要在此刻冲进凶残海族残杀在场人族,只盼台上皮影戏快快结束。

戏台上,七个颜色各异的葫芦娃站成一排,大娃长大顶天,二娃眼发光华,三娃金刚隆隆,四娃口喷热火,五娃口吐洪水,六娃迷幻踪影,七娃葫芦摄人,七个下凡天神个个神通惊人,让人看得心呆,看得向往。

越郡主早已沉浸在皮影戏的曲折奇趣的剧情之中,全神贯注紧看戏台,忘乎所以。突然间,门外传来一声凄厉惨叫

“死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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