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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滏阳河流域的环境整治(2)

天地自然之利,取之不尽,用之不竭者莫如水。禹平水土,复尽力乎沟洫。盖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惠而不费之政,所宜先务之为急也。顾疏沦导引,使之旁通曲达,则实有赖于人功。磁境滏河,引其流以溉田,旧有南北中三渠,中渠为州牧包公宗达,开于前明洪武年间;南北两渠,则州牧孙公建、牛公维赤先后开于万历年间。三渠分溉各村稻田二百余顷。国朝州牧蒋公擢又于各渠接开小渠,溉稻田二百余顷,民生用是饶裕,佥谓仁人之利浦焉,而不知开大利之源,尤有前于此者。尝阅朱平涵涌幢小品有云:“辛丑,余南归,经磁州,遍野皆有水沟,深不盈二三寸,阔可经尺,纵横曲折,随地灌注,禾黍蔚然。问泉那得平流,则先知州刘国征,从泉下筑堤障之,高丈许,堤高泉与俱高,因地势相引而上。大抵高一尺可灌十里,丈许则灌百余里,一州遂为乐土。”据此,磁州水利刘公实为开山之祖,当与包、孙、牛、蒋诸公并传不朽,乃姓名不载于府州志内,将毋掩前人之善,与夫前人非必近名以为善,后人讵容被惠而不知,爰述记事之词,窃此表微之意,是则食德饮和者,所当馨香永奉无忘,始事之人传日有功德于民祀之,盖贤候之利泽,直与滏水以俱长也。

赵公滏闸纪事叙

张缙(清翰林院庶吉士)滏水发源于磁之黑龙洞。自明州牧云南刘公安仁,创闸灌溉,磁民利之,历百余载。至清初,永邯忽以邻壤争水健讼,疆吏议,卒无成说,逮康熙十一年,永邯复狡谋贿商,借口雍盐艘,控之盐法使者下两地史汇说。适知州事宪清赵公莅任,前守噤忌,不出一语,公独毅主持,抗声置辨,力折其论,而一时中丞太守,皆有同心,乃以滏水还磁山,案遂定。公谓此事关磁利害甚大,不可使后世无考也。因录颠末付梓,名之曰《滏闸纪事》。余读而叹曰:“赵公爱民之心,可谓笃矣。”士君子为百姓兴利除弊,于浮言繁兴,独立寡和之日,非有洞澈之识,则不足以见之,非有敏给之才,则不足济之。尤贵乎爱民之念甚笃。积仁生诚,积诚生勇。而识与才自还应肆出于不穷,苟其爱民之心未笃也,将悠悠泄泄视为无足轻重之务,可以置之则竟置之矣,且一官如传舍,依违之闲,瓜期以及,辄迁去,始以留之后人,后人将复留之后人,何所底止?况乎事起角争,势出旁窃,俯仰瞻顾,或灰心于上官之谯呵,或奋气于邻封之横厉,又以为非吾一人所得主也,率游移逊避,两可其说,或至委蛇以从者有之矣。百年之利,坐是中废,而无取乎肩劳,业怨以伏,不侧之祸是始焉。以不甚切之心,当不敢任之事,遂以成其不能决之论,而民之被其泽者寡矣。盖长吏不能爱民者,其弊如此。惟赵公则不然,当闸议之兴也,诚见磁地,西逼太行,田半硗确,惟赖水利所及,以少有岁入,以供国课。若以轻让永邯,是扼吭而夺之食也。以故会议时,邻人以势挟之,以利诱之,甚至以情感之,公独屹然无所动,直辞正义,卒使强邻舌挢声嘶,屈伏于理而退。此由公平日爱民之心甚笃,视民之事犹己之事。譬之一身,疴痒触则必应心,不必有所命于手足,手足不必有所禀之于心,莫知其然,而抑搔护持自至焉。又何暇计乎时事之难易,豪势之险阻,权位之同异。识也才也,总以成其爱民之心而已。滏闸一事,公之心不已昭然其见乎?自兹闸以永定,磁民利赖,且千百世未艾。因相与颂公仁心惠绩,与滏水俱弘长矣,岂不休哉?抑公善政多端,如缮文庙、支客兵、豁石田,皆可述者,又不独滏闸一事已也。

东闸碑记

薜所蕴(清礼部侍郎)石何以立也?曰为滏渠也;滏渠何以立石也?曰纪功德以息争也;渠何以有争也?滏有水,滏人建闸渠以自溉,邻封窥之,故争也;是石何以息争也?直镌滏水源流,闸渠颠末,以见直省之迥不相涉,故息争也。争息故民被其休,志功德也。时余复命过滏,滏青衿父老,征余言为记,余不敢以靡词掩实因质言之。按:滏河闸两道,一建于郡西十里之槐树村,分南北二渠;一建郡东北二十里之琉璃村,是为新渠,创起不自今始也。迨我清朝鼎兴,藩司苏公,首分巡滏,上公允文允武,克刚克柔,念邦家新造,鸟惊兽挺之余,收拾人心为第一事。抚赤子则鸿雁集泽,肃寮采则河朔风清,灭土寇于窃发,无敢有饮马漳涘。靖妖氛于蠢动,还屹然巩我封疆,大兵突临,刍糗告急,公处之裕如,权益酌于一时,经济准之大道。至于清兵以卫金汤,观风以作髦士,凡利必务兴,弊必务革,一切庶政聿,新不能仆仆数自其初,下车咨民利病,即为兴水利,爰命官分治授以方略,躬历三渠,于中废者,更凿之壅,陷者排沦之民,安享乐利,庆庆维新圣治焉。滏北与直隶广平府接壤,滏水经其地,考历来雨旸时,若之年源盛流长,余润可以及邻国,若乾封则滏人自概不瞻矣。乙酉岁,旱魃为虐,邯永之人,将渔邻之利为利,恳诸广顺道以竿牍,致苏公,求启滏闸,必泄滏水。公以理应之,谓此闸一启,则滏人之苗槁矣,舍其田而芸人之田,无乃轻重倒施耶?拒拂许。邯永人谋无已,复恳之直隶抚按,移文豫中两台以及公,谬谓滏河发源于沁水,且其境石碣所载,有分水等语。公曰:“吾不可干以私,独可慑以威乎。”遂檄滏郡守,溯流穷源,期以实报,乃滏水则自郡西三十里黑龙洞中发源,而沁水则出山西之泽州境,相去数百里,行峰巉崖,即飞流溅泳不能相及,何啻风马牛也?果发源于沁,沁之人岂不能为闸?而磁且先,邯永而涸矣。稽碣石所载,及邯永二县之人,计月分水,并无一字与滏阳干涉也。公毅然秉直历叙滏水源流,闸渠始末,以详复豫两台。两台咸直公如公文以复直隶使者,邯永之争遂息,则滏人得永食其利,皆公赐也。滏青衿父老,恐日远无据,邻封复生觊觎,故谋立石碑,遵久不渝,永杜争端,于来□乃。余阅诸青衿所持广顺道恭文,内云:滏水由磁州递及邯郸、永年,此水势也。永年不能求涓滴于邯郸,犹邯郸不能求涓滴于磁州也。磁州之闸,建于磁州之河,昔日之建,邯永之人谁能禁之?今日之闸,邯永之人又谁能启之?求其放既不可,转云借亦难强,谁不从地方起见,肯与一勺与人。至石碑所载,计月分水,永民能持此与邯郸争,终不能与磁州争也。此俱文中之言明白,简直可作永邯供案,以来文处来事,铁案如山,公以是不可不存诸石也。考《周礼》民功曰,用书于太常。今记用广乐,利于无穷。息邻境之争,予滏人以永久之利,乃分巡河北道,太恭苏公之力之功也。镌于石,使百世下称功颂德不衰,且俾后之人知渠成不易,岁修举勿替,以衍于靡穷,邻封再有启争,隙如今日者,视此刻文。

郡侯蒋公开渠碑记

郝震男(清州人明经)尝思雨露润物者,天之泽也。河渠灌物者,地之泽也。若夫大溥水利,溉以河渠,因而旱畔无灾,亦如润以雨露,贤侯之德也。贤侯为谁?即我磁之神君蒋父台也。父台自下车以来,挥弦七载,凡所以阜财解恤,兴利除害者,靡所不至。征之口碑,固已啧啧载道,乃其开渠一事,尤称惠政。每当春月,亲步郊原,督其疏决,凡近水之区,莫不次第治惠。永旺一村,甘自遗明德之外哉!先是明季崇祯七年,以开北大渠之故,剜永旺村地二十余亩,以通其流,当日,永旺之分余润者,原有支渠一道,以资灌溉,嗣后塞北渠口,不知始自曲沟村等,何人为之?作俑专利,至今以永旺之破地为渠,而田畔渠流不能稍分涓滴,其可悯孰甚?康熙四十一年三月,永旺民人控禀蒋父台案下,父台以至公为心,因亲履其地,察其形势,洞悉情理,遂赫然为之明断也。令永旺作速开渠,出夫二名,杜后争也。令永旺速具认状,公同乡长,持以正也。具甘结者,并及曲沟等村,防故智也。立文卷者,判有结状批勘,计久远也。蒋父台为民公利之计,一至于此,其泽之淙也。一地泽之江河也,一天泽之雨露也。幸哉!永旺亦得均沾秆千百年之水利于无穷也。使非撰文刻石,何以垂德于不朽哉!永旺村被泽农民郝彩等求记开渠之事于余,余方幸亦在公润之中,且喜且感,忘其因陋之不足以为文也,遂述其始末,而为之记。

开河村修渠碑记

蒋擢(清磁州守)磁地之平衍者,半资河渠。而河渠不经之处又有沟洫,沟洫之利必因时修浚。壅者疏之,缺者防之,旱蓄而涝泄,全在人力之经营。欲为久远之利,不可不预为之规也。北关外五里铺南之迤东,开河村居民开渠一道,以备蓄泄,公举管渠老人郭世珍、郭茂泽总其事,又议黄士钦等十人助之。每逢春时淤塞,各按地认工,协力挑浚,俱有呈词立案,但恐日久弊生,拟勒石以垂永久,因阖村人等之请,为举笔而书其略焉。

创浚张二庄新渠记

蒋擢(清磁州守)磁境东北隅有村曰张二庄,北接邯郸,地势洼下,众水汇归,每逢霪雨连旬,庐舍田园多致淹没,其为患非一日矣。按:磁治形胜,脉发鼓山,龙从左落,州北贺兰诸冈,实为后幛,层层缠护,送迎趋于东南,故随龙分落之水,多归东北,是庄既为镇水之星,则其田既为流神之墓也。

丙子仲夏,余承乏来磁道经其地,目击民艰,惟时阴雨过多,流波泛滥,蓼花塞路,土锉蛙鸣,惨目伤心。盖非大为疏浚。不可救也。居无何,谋诸父老,咸曰道路昏垫,畚锸难施,水涸秋冬,遮几为便。余惟是缓催科,免徭役,苏其须臾以待耳。孰意久雨旱寒,水未涸而冰坚,益难动众。迄今春季孟,土膏虽发,农事未兴,爰躬履其地而为之。审高下,察分合,计远近,因其流而利道之。自西而南,历东而北,将开一渠以达滏河之内。佥谋已定,而民多乏食,群请贷谷,因念比年未登之户,输见年应赋之粮,已不堪命,况增此畚锸以劳民力乎?于是案查无碍若干石,申请务宪。蒙抚宪李大中丞恻然动念,惠泽弘加,不惟赐谷,亦且捐金,谆谆戒谕,惟期水患悉除,宪虑周详,毋使民生滋扰。擢凛遵德教之下,益景覆载之仁,伏念中丞节钺天中,疆域辽阔,经营庶政,区画殷繁。今以弹丸之地犹且忧深虞远,则八郡之广,万民之众,兴革攸关者,当不知几为忧勤几为动念者矣。进是而推,则朝廷之上,方域之中,国计民生之大所眷怀而不能已者,又不知其更当何如也。于是父老子弟交相劝勉,更相做助,不逾月而渠已成。计深一寻,阔倍之,长四千三十步。今者春余夏始,嫩绿连阡,麦秀黍苗,畴尽辟尔。其清波荡漾,簇叶参差,花落纹圆,风来浪皱,傍疏篱而迂曲,缘芳树以迢遥,绕隔岸之桑麻,映林中之屋舍,乃不禁慨然日:“嗟乎!此百姓之福欤。”而实李大中丞之所裁成,辅相以厚利斯民也,抑余于吾民有进焉,以彼犹是地也。向者,弃诸波臣而狃宴安,今者勇于赴工而竟成乐士。然则苦与乐之相因,乃勤与惰之相远也。自兹以往,惟愿吾民近灾者思患预防,毋得归怨上流之灌注;远害者通力合作,毋忍坐视下地之漂流。按今岁备输之人工,为将来永远之定例,共守其法,治以时而勤以保之,毋惰以堕之,则一庄之水既治,六村之水将通,将见筑场稼多黍多徐,国赋可以早输,盈宁可以永庆,官斯士者,因而省催科之繁,免覆悚之耻,亦且均咏膏雨亢苗之什矣。岂仅而尔百室之庐舍,田园获免承患已哉。

李公讳国亮,字朗庵,三韩人也。丙子秋月,以藩翰晋秩开府属吏,擢躬承提命,因渠之成也。谨撮其颠末而勒诸石,以使斯民世世不忘公之德教云。

重修偏闸碑记

龚哲标(清磁州庠生)国家之所重者,莫大于田畴,而田畴之所需者,莫切于灌溉。苟势处丘陵而灌溉无术,斯亦已矣。若夫清流映带,左右而不早为蓄泄之方,以致旱涝,皆受其害,殊足悲也。如州北吴家庄等村,其东一派流沙,其西率多苴泽,所赖偏闸以为生计,独是历年既久,闸坏矣,而水无所蓄,渠雍矣,而水无所泄。焭焭村氓,惟袖手叹息耳。幸值郡守蒋公来莅兹土,锐意兴除,百废俱举,尤留心于水利。当驰驱南北之际,见两岸水光接天,辄慨然念曰:“奈何以有用之利,置之无用之地!”毅然创新渠,浚故道,所活无算。由是仁风广被,凡远道村落,有可灌溉者,争来取法。而吴家庄等村父老,更欣欣然,相谓曰:“郡有神君,我辈何不申请以求水利重兴乎。”乃与期纠众控于公,既许可,复委之米公,董其役未匝三月,而坏者已修,壅者已通,村良工坚,务使一劳永逸。揆之草草,乃事者不大,相经庭耶。且单骑以往,不动声色,即日用饮食,亦取资公署,并不遗累民间。凡此皆体我蒋公治水之成法,爰东之真心,而行所无事者也。从此北流活活,五村咸庆安澜,南欹吻昀,万井蔼然雨润于戏。向非蒋公实心,实政,垂田畴而切灌溉,安能有是哉!众父老恩沾高厚,欲报之德,爰寿诸石,以志不朽云。

重修西闸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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