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16822500000060

第60章 还乡记(1)

每次乘车路过黄陵庙和岭子湾,都觉得是两个适合拍照的地方。朝西,朝西南——当然是拍我的老家桂香楼。六重山是屏障,匹匹卷起,一直延伸到老团山,看上去又与腰磨坪衔接着。主题是“四川”:我们村子背后的梁包,安场坝背后的障子崖,黄陵庙和长渠坝背后的山。涪江比一个倒放的“W”要多,准确地说是一个手写体的行草的“W”。安昌河上次来,对这个独特的“四川”地理赞不绝口。当然,他是把它当成拍片的外景看的。小时候在梁包上,王金勇指着一道道川,真是这样告诉我“四川”的由来的。

乘车到岭子湾下,站在公路边瞄,发现地势还是低了点。阴天,又是早晨,光线有些昏暗,六重山泊着淡淡的雾霭。旧时的岭子湾是一个与平驿倒马坎齐名的路段,松林茂密,土匪出入。小时候常听父亲提起岭子湾,且把抢人的情景描绘得栩栩如生:如何五花大绑,如何松毛塞嘴,如何腐烂如何白骨。

随一个给玉米施肥的人走岭子湾爬山,很快就找到了需要的高度。那个地方叫中坝沟,是一个人畜饮水工程。满山坡的玉米长势好。顺着阶梯爬上梁,居然被风光打湿了眼睛。盛夏的南方,葱茏,潮湿,层次分明。我也注意到阶梯边地里的迟玉米和黄豆苗,感性得就像早晨洒在记忆里的扁谷草上的沾了露水的阳光。

下到公路,出了昏昏太阳,渐渐热起来。步行往回走。很熟悉的地方,多少年不曾走的路。从14岁起就骑自行车。早晨坐车路过东皋湾和大坪,迷恋乡村的绿和盎然,心想回去就走路。没有拦到车,也无心等车,一个人沿着公路走,在自己的家乡,又被当成外地人,感觉多少有些美妙。何况还有不同地势不同角度呈现给你的景色。“三湾三十里,两头送给你”,说的便是从县城到古城的三个湾:东皋湾、长河湾和车家湾。

走过车家湾,爬山黄陵庙,看见的便全是家乡的景子了:安场坝,长河湾,竹林盖,以及我老家背后的山。都是水绿。长河湾的水绿划出一道弧线,在每一件事物里。树木、田野、房舍。很熟悉。有十三四年吧,我就住在那些水绿里。睡在水绿里,走在水绿里,念书在水绿里,饥饿和阶级斗争也在水绿里,死亡也在水绿里。。枇杷树、河口、水井、打瓦坪、泥窝里、楼坎地、大队坝子、沟渠里、杨凤春家门上、竹林盖、中堰里、山边里、桅杆坪、楼坎底下、大盖头、崖子头、新路头头、幸福院、拱桥沟、桂香楼……这些像羊毛一样的地名编织了老家这幅地毯。

黄陵庙有两次记忆。一次是我们班开垦学大寨的基地。记得最清楚的是黄泥和扁谷草。抬粪水灌玉米,从学校抬到黄陵庙,76年的冬天,北风吹裂了手和脸。我从小就厌恶劳动。劳动不是本能,厌恶是本能。因为劳动压抑,劳动脏,劳动不是为自己。生产队集体劳动留下的后遗症。一桶粪水抬拢黄陵庙,一滴不剩。邓老师骂我们,冲我们咆哮,而我却静静地看她,她的草绿色灯心绒上衣,麦麸色的额头,起伏的胸脯。另一次记忆在19年之后,大嫂的四弟在小河沟翻车死了,埋在黄陵庙。我早上赶过去,很多人在抬棺材。大嫂的姊妹都在,看见我,叫我“金勇哥”。我当时已经叫现在的名字了,他们还叫我金勇哥,我的眼泪唰地一下就出来了。上坡去看埋坟、烧纸,在一种沉默与会意里做事,感情一直保持着上升态。坟里的人才二十多一点,结婚不到两年,婆娘刚生下小孩。

去公路边我的小学。水泥路,水泥楼,绿化树。“换了人间”——很反感的换了人间。还是喜欢记忆里的碎石路。雨季泥沙泛滥,一直流到枇杷树。尤其秋雨,地里的玉米也凄荒荒的。学校有了围墙、铁门和校牌。校牌上的几个字很难看,但我还是拍了下来,毕竟是我的小学校,在里面度过了5年,且是那个时代的5年,且是童年的5年。刚刚还在记学校里的老师,想见了怎么说话,怎么笑;看见铁门上的锁,才记起放暑假了。路边有个散披头发的女人在淘麦子,过去问,才知钥匙在她那里。

其实细想,除开地盘,小学已经不是我的小学了。老师不是,校舍不是,花草树木不是,空气味道都不是。然而,73-78年,我的的确确又是在这里度过的。王生茂,李晋平,邓小丽,又的的确确是在这里给我启蒙、给我审美、给我性意识的。批林批孔批《水浒》,反潮流学黄帅、张铁生,反击右倾翻案风,追悼毛,庆祝粉碎“四人帮”。唯一留下的见证是操场的那棵核桃树,依旧在,依旧茂盛。记得75年在它下面学元旦社论、学毛的《重上井冈山》,76年在它下面跟邓老师学跳舞。动作是政治的,身体是我们的。

上到台地拍了当年邓老师寝室的位置,拍了门前的花,拍了石榴。台地过去分两级,最高级是一排平房,正对阶梯上来是办公室,其余是老师寝室,东边当头是厨房——流传全县的老师吃豌豆数颗数事件就发生在这里。中间级是土台,有很多苹果树,开会就是主席台,演出就是舞台。我就是在这个土台上入红小兵、领奖状、演节目的。五年级的时候当上少先队大队长(77年,已经废除红小兵),也是在这台子上领操、领口令的。现在,土台已被铲除,苹果树一棵不剩。我在核桃树下呆坐,起身时抱了抱核桃树。我总觉得核桃树会对我说:“我认得你,你是胡家坝的。”

去走上学的路,才发现学校前面那段小路已经不在了,变成了玉米地和稻田。记得五年级第一次穿白网鞋,走过这段路,被在路边挖红薯的彭万金看见,他叫我“超哥”。从大队坝子里过,进到田间。大队坝子早已被各家分割。记得右手边是我大嫂的娘家,左手边是小学同学徐文家。田里秧苗长得好,绿油油的,挂满露水。田埂上的桑叶也沃若,翠绿墨绿都有。我拍了照。台湾一朋友喜欢,拿它做了桌面。走到大嫂娘家老房子背后,再也找不到路。走田埂,露水打湿了鞋。我是想要亲脚走一遍上学的路,所以在谢华先家房后看见玉米地边的路完全被茂盛的蒿草灌木遮掩,我也没有打退堂鼓。我怕蛇,我又很想走上学的路。我折了树枝赶蛇,好不容易才走过乱石窖。乱石,蒿草,灌木。想到毒蛇就藏在草丛和石洞里,一有响动就窜出来……看得出,很少有人再走我们上学的小路了。可以把鲁迅的那句话修过来:希望本无所谓有,无所谓无,正如地上的路;其实,世界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少了,也便没了路。

在沟渠里看见淘金——从地下取沙,在沟渠里遛。我拍了淘金的照片,捡到三块怪石。70年代的夏秋,雨水多,拱桥沟发洪水,我们踩不过去,就走援路上公路过拱桥。淘金者都是竹林盖的人,有个亲戚,也是我小学同学。我说我们是同学,她说你还记得啊?意思是我早把她忘了。忘是没忘,只是不清楚她有什么能让我记得。她问我回家的路是走哪一条,我指了指玉米地边的草径。她笑着说,还记得到呢。我说,咋忘得了?她笑起来,我的记忆鲜活了一些。她和我父亲是一个辈分,我该叫她姑姑。走在大盖头,我还在记她的名字(是叫王生莉吗?)。

我相当是放早学,走了大队、王兴志家房背后、乱石窖、沟渠里、杨凤春家门上、大盖头,在竹林盖上了大路。过去大路是土路,前几年打成了水泥路。大路和小路在竹林盖的晒坝边接上头,稍微往前便是养猪场(当时没有养猪场这个名字,叫猪圈)。冬天的早上路过,总能听见瓮子锅里煮猪食的声音,泊泊泊,推门进去,看见好几口大锅里都冒着气泡,不断地生出,不断地灭。里面煮的全是猪草。牛耳大黄(也是药),苦麻菜,刷把签,面蒿,麻鸡婆,水麻叶,九菱光叶子,水葵花,锯锯藤,鹅卵草,蒲公英,闷头花,桑叶。还有好多。灶孔里塞着湿木头,一头在锅底燃,边燃边滴着水,一头在灶门外大冒小烟。我们趁机把手板伸到灶门外烤火。负责养猪的是李光全,戴顶栽绒帽,个子瘦小,脸黢黑。接着是一长排高圈,栅栏和门都是木头块子装的,从宽宽的缝隙看得见猪拱圈、猪拱猪。那年代,猪也总是饿的,每次路过都能听见叫食的声音,哏,哏,哏。可怜的时代,可怜的猪。高圈下面是茅坑,石板面的边,三合土夯的坑。我看过打茅坑,挖土,然后拿木板架厢,往厢里灌三合土,很多人拿了木棒站着夯土,很少有加水泥的。我喜欢看“夯”实这道工序,有原始工业的味道。茅坑里总是清水,连猪粪也很少。即使偶尔漂浮有猪粪,也不见得臭。那个时代,猪最大限度地吸收食物里有机成分长肉去了,而我们人也最大限度吸收有机成分搞阶级斗争去了。

母亲坐在王生树家门前的板凳上等我,看见我,便起身来。李金莲姐姐背了背篼拄着锄头在屋檐下歇气。我喊了声姐姐,她没有马上应答,望着我像是不认得。她是我外婆第一个男人家的后人,与我们虽没一点血缘,但我们从来都是认的。很多时候,伦理比血缘一样更可靠。

和母亲走过三秦庙、曾家门上、金洞坡、赵家园园里,感觉像是被母亲在放学的路上接到。

每一个小地名里都有故事。三秦庙种过棉花,当时路也不在山边,现在的干茅坑是两座坟,一年里总有一两个时候会挂新纸。路下的石逢里有老哇蒜,挖出来一瓣一瓣,茎和叶像美人蕉,花像鸢尾花。我挖过很多老哇蒜,晓得不能吃也挖。听说挖了老哇蒜天要打大雷才没再挖的。可还是经常听见打大雷——哐啷,哗啦啦……像倒核桃,又像垮干岩。曾家门上最早有个石灰窑,在烧石灰,那时候曾家还没有搬过来,自然还不叫曾家门上。记得两件事,可算我最早的记忆。一个冬天的傍晚,我在石灰窑前面哭,一把手胡玉元惹我说:“这娃儿鼻子吊起紧哭,长大莫得啥出息”。好像很冷,天已经下麻影子。另外一件,就是跟了父亲在岩方前头的杉树林边划疙瘩柴。我背了小背篼。大哥二哥也在。很多年之后我问过父亲,那个疙瘩柴是66年涨大水捞的,一直划到68年才划完。记忆可能就是67年68年,我两三岁。我搜索过,仿佛没有比曾家门上这两个记忆再早的记忆了。我拍了张金洞坡,树木已经很葱茏,不像小时候抬眼就能望见坡上的两道堰和金洞子。我钻过金洞子,和玉儿子、林犬娃、犬娃子几个。好像不止一次。深处有个水塘,崖巴上有水往下滴,回音很空。不知金洞子是哪朝哪代开的,也不知可以通往哪里。修堰时挖到过蛮坟,晚上便有人看见穿白裙子的女鬼在灌木丛翩翩其舞。也有人连续三个晚上都看见女鬼坐在岩方前头的岩堰上,拿了银亮的木梳梳头,不时露出白脸。从记事起,赵家园园就没一户姓赵的,全村姓赵的也只有我祖母一人,但自从嫁过来就叫王赵氏了。可见,赵家园园这个地名是很古老的,古老得像冰川纪之前的侏罗纪。赵家园园有很多从来没人挂纸的老坟,它们或许就是消失的恐龙。很多的想象,在消失的时间里,却又是同样的泥土、阳光、雨水和植物。很快很快,我们也要成为恐龙,我们个体,我们整个人类(看你今天如何纷争)。这样想其实很好,有这么一天其实很好,内心的冰川才会融化,我们才会珍惜现在的“在”,珍惜“在”里的爱与忧愁、爱与温暖。

同类推荐
  • 中国863

    中国863

    本书是第一部反映我国当代高科技领域发展历程的纪实作品,作者采访了863计划的各个领域,成功地塑造了一批具有时代精神和战略眼光的新型科学家。
  • 寂寞歌唱

    寂寞歌唱

    寂寞歌唱,是作者在寂寞的年代内心的一种声音。全书收集散文27篇,字字如山泉之水般纯净,是作者内心真实的情感表达。无雕痕,率真,故可爱动人。...
  • 诗集

    诗集

    作为一本诗歌读物,本书选稿的基本原则是不论门派,但求好诗,鼓励勇于承担,直面现实,体现汉语诗性魅力的写作;无条件地向那些将汉诗带入成熟、开阔、高贵、大气之境界的诗人致敬,向那些给汉诗的未来投注新活力、体现新难度、创造新格局的诗人致敬。写诗在今天比起任何时代都更是一项寂寞的事业,新世纪诗歌版图的拓展,有赖澡雪精神,日益精进的一代人的共同戮力,我们满怀信心地期待隐忍自处,孤怀独往,引领风骚的巨匠与杰作的出现。我们也将不遗余力地发现新手,向有借鉴价值的实验之作开放。
  • 唐宋八大家名篇著译-苏询散文

    唐宋八大家名篇著译-苏询散文

    唐宋八大家,是唐宋时期以写诗歌和散文为主的八位文学家的合称,即唐代的韩愈、柳宗元和宋代的苏洵、苏轼、苏辙(合称三苏)、欧阳修、王安石、曾巩八人。其中韩愈、柳宗元是唐代古文运动的领袖,欧阳修、三苏等四人是宋代古文运动的核心人物,王安石、曾巩是临川文学的代表人物。他们先后掀起的古文革新浪潮,使诗文发展的陈旧面貌焕然一新。
  • 千年一叹

    千年一叹

    一个当代人心中的中国文化史和世界文化史,第一流的美文,第一流的深度。全新版的《文化苦旅全书》共分六册。其中两册是有关中国的,两册是有关世界的,两册是有关自己的。此次推出的是有关世界的,几十篇文章都是第一次发表。
热门推荐
  • 《红色火线之吸血(血族、吸血鬼)危机》

    《红色火线之吸血(血族、吸血鬼)危机》

    保护保卫者和破坏潜伏者接到新命令,保护保卫者和破坏潜伏者赶到吸血鬼(血族)城堡,夜幕降临,血族出现……
  • 异界之魔武风云

    异界之魔武风云

    莫问,神州大陆的绝世高手,自创《问剑乾坤诀》,却不幸身死,穿越到了异大陆的一个天才身上。死而复生,而且还是重生在天才身上,本该是高兴地事情,可是莫问却很蛋疼,因为这个天才是过去式。-_-||不过,那又如何,顶着主角光环,怎能平庸?且看莫问再度崛起。一杯酒,润喉;一把剑,当琴;一曲歌,换来兄弟情意。美女兄弟,爱恨情仇,一人一剑,舞动风云!
  • 傻夫好霸道:姐姐太勾魂

    傻夫好霸道:姐姐太勾魂

    她是护国将军府的嫡女,一心向往江湖,快意恩仇。不料回家探亲,却惹来终身麻烦。圣旨赐婚,嫁就嫁吧,她认了,从此照顾傻丈夫不被别人欺负。谁料一朝太傅府获罪,相公竟成了皇子,还与她举剑相向!她的相公居然不傻了!
  • 傲娇萝莉俘虏冰山校草

    傲娇萝莉俘虏冰山校草

    真是可笑,为什么自己心里出现俩个人.....一个青梅竹马的温顺少年,一个脾气暴躁外加暴躁的痞子男,真是不好选择~
  • 经济知识全知道

    经济知识全知道

    在快节奏的社会里,人们追求快、新、奇的生活方式。多数人都不愿意花费大量的时间去学习一些晦涩的经济理论、经济术语,但是经济学的基本概念早已渗透到工作和生活的方方面面,经济现象也随处可见,经济学的力量对我们的日常生活产生了无法想象的影响力。《经济知识全知道》把那些实用的经济学常识用一种简洁、有趣的方式表达出来,让你在娱乐中尽情领略经济学的魅力。
  • 生命开始的地方

    生命开始的地方

    十几年前,在一个偏僻的小山村里,有一个非常调皮的小男孩不慎落入洪水之中,幸得一位好心人舍命相救,男孩儿便许予恩人一个承诺——等他长大了,他一定要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一眨眼十几年过去了,男孩终于找到了昔日的恩人,但此刻恩人已是本市最大的房地产商,为了报答恩人的救命之恩,只能忍痛撇下寡母入赘豪门,成了恩人的乘龙快婿,不料金融风暴突然爆发,恩人积劳成疾,重病不醒,公司危在旦夕,男孩只能临危受命,力挽狂澜。同时,野蛮娇妻百般羞辱,冷眼相加;两位妹妹性格怪癖,令人堪忧;父辈宿敌虎视眈眈,蓄意报复;亲朋好友人面兽心,倒戈相向,尽管如此,男孩儿最终还是凭借他过人的智慧、人格与包容感动了恩人一家,同时也赢得了娇妻的爱与信任,可是商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亲友之间的虚情假意,冷酷无情已令男孩儿心灰意冷,形如槁木。就在一个中秋之夜,男孩毅然抛下数亿家产,离开恩人一家,又回到了孤苦无依的母亲身边……
  • 骄后好难宠

    骄后好难宠

    从一个卑微的宫女,到翻云覆雨权倾天下的皇后,她知道在皇宫之中,要么就成为最默默无名的一个,要么就覆手为云成为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一国帝后,所以她利用她的聪慧换取皇上的信任,他只是一个傀儡帝王,没有实权,所以他选择和她合作,让她成为天下间所有女人都羡慕的对象。而在经历一切后,回眸才发现,这深宫中的无情她无法接受,他的无情更是让她心冷彻底。所以,她毅然的选择了离开。四年后,再次的相遇,换来的是相携庭院,神仙眷侣;还是心碎相离,形单影只......
  • 天胎

    天胎

    “我是谁,我为了什么而活,我的父母是谁?为何让我出现在这个世界里,我将何去何从?”天地茫茫,苍穹破裂,龙凤交织,天法既现,具无尽大道出生,天地之子,定当搞它个翻天覆地。掌控了天地洪荒,练就了玄黄不灭......纵使摆脱了六道轮回,也难逃那人界狂荡.....一个浩大的道法世界,奇幻万千!各种神明传说,奇异玄法,吉凶绝地;疯狂的爱情玄异惊险之路,远古遗闻,身世之谜,以血祭刀洒出满腔热血杀上......
  • 魔物狩猎者

    魔物狩猎者

    魔物之王利用自己强大的实力争霸了整个世界,牠以强化人类作为乐趣,所以抓捕了不少人类进行强化。在某一天,被压制的人们开始蠢蠢欲动,他们开始造反,魔物之王得到这个消息后,就将自己的鲜血注入到了生物之中,因此,被注入鲜血的生物就变成了魔物。魔物不断的繁殖,成为了魔物之王的军队,将所有造反的人全部杀掉了。而主人公小布的父母也被抓去进行改造了,所以小布对魔物之王十分的厌恶,他发誓要亲手打败魔物之王,因此,他展开了斩杀魔物之王的旅程。
  • 丑的爱情

    丑的爱情

    猪脚开始是很丑的人。脸上有多处烫伤。班里的同学经常嘲笑他。学习也非常的差。学期结束回到家中。在房间内。救了一个受伤的人。从此猪脚不在平凡。踏上了他的花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