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N市，深秋的空气带着凉意，雾色迷蒙。
早上五点，天空带着黎明之前最后的深色。街上几乎看不到一个人。环卫工人小李已经开始打扫街道了。这条街道的每个角落他都很熟悉。他仔细地扫着，路过街角第二个电线杆时，忽然觉得有些东西不太对劲。他凑过去仔细一看，眼前的情景让他惊骇莫名。
街道上传来一声凄厉的叫声，惊醒了许多当时还在熟睡的附近居民。
那是一张充满惊恐和不安的脸，瞪着不甘心的眼睛，望着这个世界。当小李蹲在墙角描述发现尸体的情形的时候，那景象还是让他浑身颤栗。
警察很快在犯罪现场拉起了封锁线，几个刑警在现场拍着照片。一个高个子、脸部棱角分明的警官在指挥工作，他正是重案科调查组队长雷敖。
一名长发扎成马尾、面容清秀的女子要进入现场，被一个小民警拦住了。雷傲看了看，摆手示意小民警让开。因为雷傲知道，这是他特案组的同事，姜雯。
女警官姜雯没有穿警服，她穿着一身便装便来到了现场。早上六点就被紧急电话吵醒，虽然不情愿，但是案子的事情不容耽误，她第一时间便赶到了现场。
她拿出一个录音笔，将工作证件别在自己胸前，然后走向尸体。
虽然见证了无数个凶杀的现场，但是当她第一眼看到墙角的那具死尸时，还是忍不住胃部有强烈的痉挛的感觉。
“这是警员姜雯，警号N46138。死者是一名中年女子，年龄大约35-45岁之间，头发褐色，死者嘴角有血迹。女死者下半身****，内裤被拉下来，褪在一侧的腿上，内裤上有****的痕迹。尚不能确定是否有被直接性侵犯的结论。死者颈部有两个明显的伤口，似乎被锐器刺伤……死者的血液似乎被吸干。”姜雯打开录音功能开始记录，说到最后一句话时，她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又把你那套美国风搬过来了？”雷傲有些不屑地，“又是一起嗜血案件，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三起了。”
“现在下判断还过早吧。”姜雯盯着尸体，若有所思地说。
“那你有什么高见？”雷傲抱着臂膀问姜雯。
姜雯摇摇头，“详细结果还得等法医鉴定结果出来之后才知道。”
“哼。”雷傲不屑地从鼻子里发出声音，“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混蛋。”他恨恨地说。
穿着白大褂的法医谷明带着口罩，在现场仔细而小心地做着一些初步的尸检工作。身后的事情似乎与他没有一点关系。他检察了一下女死者的身体，盯着死者的脸看了看，忽然想到了什么，掰开了死者的嘴。他发现——死者的舌头被咬烂了，变成学糊糊的一团！
过了一会儿，谷明站了起来，摘下脸上的口罩，长出了一口气。他的脸苍白而淡定。
“怎么样，有什么发现？”
“死者身上有多处外伤，淤青和被捆缚的痕迹，似乎死前受到过相当程度的虐待。”
“是被虐待或者殴打致死的么？”姜雯问道。
谷明摇摇头。“这都不是致命伤。真正让死者致命的，是她颈部的淤痕，从颈部遗留的纤维判断，是凶手用死者的丝袜将她勒死的。作案者手臂力量应该很大，而且是一击致命，丝毫没有给被害人任何反抗或者喘息的机会。”
“那她喉部的穿刺难道不是造成致命的伤害？”
“准确的说，穿刺是在受害人被勒几乎窒息的过程中，突然以锥子之类的利器穿插喉部造成的。在这种情况下，血液会有急速喷溅的效果，就像一个高压水枪。”
姜雯沉默了几秒，
“受害者死前有被强奸过么？”
“从外阴的损伤程度来看，曾经遭遇过一定程度的性侵犯。但是似乎并不是直接的强奸。而是……”说到这里，谷明忽然停住了。
“而是什么？不要卖关子，快说！”雷傲显得有些不耐烦。
“不是卖关子，还需要进一步的技术鉴定。初步判断，嫌疑人应该不是通过生殖器，而是通过手对于死者下体进行了侵犯。而且，从尸僵反应来看，这个过程，应该是被害人死亡之后进行的。”
姜雯的胃里又有一种酸胀的感觉。雷傲骂了一句：“真他妈变态！”
“既然死者内裤上留下了精斑，那么是不是可以通过DNA鉴定判断死者身份？”
“这个不一定，我们前两个案子，不也同样发现了精斑，但是仍然查不到匹配的DNA信息么？DNA鉴定需要对应的信息在我们的数据库里面，如果没有，则还是无果。”
姜雯点点头，“是啊！”
“谁是第一发现者？”姜雯换了个话题。
“他!”雷傲用手一指旁边蹲着的环卫工人小李。
姜雯走过去，发现这个年轻人还在瑟瑟发抖。看样貌，就是典型的刚从农村来城市打工的孩子。
“别害怕……是你发现的尸体？”姜雯尝试尽量用平和的语气沟通。
小李瞪着远方，惊魂未定地点点头。
“当时周围还有什么别人，或者什么古怪的迹象么？”姜雯在询问地时候，小心地盯着对方的眼睛。
小李木然地摇摇头。
“一会儿得麻烦你跟我们去警局做个笔录。”姜雯知道从小李这里得不出什么更有用的信息了。而且以她的经验判断，这个小李已经被排除出了嫌疑人的范畴。虽然从事罪案调查只有两年，可是作为心理学硕士的她，已经可以非常准确迅速地定位一个人是不是凶手。大多数情况下，她的判断是准确的。
“走吧，回警局再聊。今天早上又得忙活了！”雷傲一摆手，手下开始将尸体装入尸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