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缘分是从两千多年前的东圣神州开始的。”
“两千多年前,在东圣大陆之东,还有一块巨大无比的东圣神州,面积足有我们东圣大陆的四倍之多,大秦皇帝统一了东圣神州之后,自以为得意,想着自己建立的功业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便立志想长生不老,在无尽的岁月里守住自己这片江山,不至于落到别人的手里。”
“那时,大秦皇帝派自己的手下徐福带着五百童男童女到海外仙山蓬莱岛求取长生不老药。我当时独自一个在蓬莱岛修炼,因为无人辅助,以致走火入魔。困顿之际竟然被徐福当做长生不死药擒获,准备带回去献给大秦皇帝。”
“那徐福倒也是个大行家,他用五百童男童女的精气汇合成阴阳混沌锁,将我死死的锁住。我当时走火入魔,浑身法力丝毫都发作不出来,只好任人鱼肉。”
“我用尽全身解数,作出种种幻想,想迷惑那五百童男童女,想让其中一个走出来将我放了。徐福却早有准备,他对五百童男童女下达死命令,谁也不准看我一眼。我出尽百宝,奈何没有人看我一眼,我也只好认命了。”
“你和这位小友”,金无央指了指自己,“都是五百童男童女中的一个,不知为何,当时你坐在我旁边,忽然睁开眼睛看了我一眼。”
“我立刻变作一个两岁左右的胖娃娃,用小手抓住你的裤脚,眼泪汪汪的看着你,用眼神祈求你把我放了。当时你一睁开眼睛,我立刻读取了你的记忆,你被大秦皇帝抓来时,你的弟弟也是两岁左右,当时你恋恋不舍,抱着你的弟弟哭了很久,直到大秦的士兵将你抓走。我幻化的样子,正是按照你记忆中的弟弟的样子来的。”
“你看见我的样子,明显愣了一下。我知道我成功了大半,立刻抱住你的双腿,轻轻哭了起来,就跟你弟弟跟你分开时哭泣的样子一模一样。”
“哪知你没有立刻放了我,而是伸手推了推你身边的一位童女,也就是我们的这位小友。徐福将你们聚集在一起之后,重新给你们取了名字,我记得你当时的名字叫做朱余,这位小友的名字,叫做碧游。你跟碧游,是被从同一个村子捉过来的,甚至你们还沾亲带故,因此有什么事情,你们总是互相商量。”
“你推了推碧游之后,小声跟碧游商量‘你觉得这真的是长生不老药吗?我怎么觉得不像呢?’我当时听了你的话,大吃一惊,连忙读取你和碧游的记忆,却发现我的障眼法对你根本没用,对碧游也是。”
“碧游点了点头,说‘我也觉得这不是长生不老药!’于是你们小声商量,要不要把我放了。我当时法力完全被阴阳混沌锁封住,障眼法对你和碧游也没用,因此只能静静的等着你和碧游商量出一个结果。”
“虽然只是片刻功夫,但是我却觉得好像等了几百年那样久。”
“碧游小声对你说‘我刚才听徐福施法时说过,这个阵法名叫阴阳混沌锁,是用我们的精气来锁住这所谓的长生不死药,现在大海茫茫,回到大秦还要数月的路途,只怕还没有到大秦,我们这五百人已经精气衰竭而亡了!’”
“我听着碧游的话,心里诧异此女极有慧根,若能走上修道之路,想必能比别人走得更远。碧游看我看她,忽然转头对着我说‘我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长生不死药,但是我能感觉的到你有灵性,如果你能听懂我的话,就点点头。’”
“我对着碧游连连点头。碧游又问了我几个问题,我均以点头或者摇头作答。碧游确定我能和她沟通,便继续跟你商量怎么破阴阳混沌锁,怎么救这五百童男童女。”
“我拉住碧游的衣角,用一根树枝,在地上将阴阳混沌锁的阵法演示了一遍,其中相生相克之道,奥妙无穷。我当时不能说话,只能靠比划,哪知碧游边看边连连点头,随口询问阴阳混沌锁的关键之处,自问自答,悟性奇佳。稍有错误,我便立即摇头,碧游看我摇头便重新思索,重新答处,颇得阴阳混沌锁的精髓。到了后来,我已无暇比划,只是连连点头。”
“碧游对阴阳混沌锁全面了解之后,便着手破阵。哪知她刚刚摸到阵眼之处,徐福便率军赶了过来。情急之下,碧游在大阵的东面撕开一条小小的口子,推着你跟我先走,先不要管她,告诉说只要我们走了,徐福便不用再使用这数百童男童女的精气,这数百人的性命,算是暂时保住了。”
“你听了碧游的话,抱着我便拼命往外冲。”徐福在后面死命追赶,大船之上,我们逃无可逃,避无可避。你情急之下,将我仰天抛出,远远抛在大海之上。恰逢当时有一只海鸟飞过,我牵过几缕细风,缚住那海鸟的翅膀,将它牵引过来,落在海鸟的背上。”
“待我安全立住,转头看时,你已被徐福在船头一剑穿心而死。我当时极度虚弱,也无法救你,只能在你的三魂七魄出窍之时,印了一丝烙印上去,以便我恢复元气去找转世的你了。”
“我控制着海鸟,落在东圣神州之上。因为我不适合东圣神州的环境,东圣神州也没有足够供我修炼的灵气,我的恢复程度进展十分缓慢,足足一千年后,我刚刚恢复元气。”
“于是我想办法回到蓬莱仙岛,用那里的仙气又蕴养了一千多年,某一天我心血来潮,感应了一下我对你印下的那丝灵魂烙印,发现已经十分微弱,如果这一世我不来找你,只怕下一世便找不到你了!”
“至于碧游,我对她更是毫无线索,那天我们离去之后,只怕她也凶多吉少,只可惜我没有在她的灵魂上留下烙印,否则今日我们也能找到她了。”
金无央一口气说完,竟眼泪汪汪起来。萧宸凝视着金无央,想象着两千多年前的风云变幻,那个叫做碧游的女子,是如何聪明慧黠,拼尽全力,即使牺牲自己也要救出大家,不由鼻子也酸了。
金无央无限怀念的说:“想起我那碧游小友,小小年纪,仙根深重,如果我遇到她时我不是在困顿之中,我一定要收她为徒,将我的一身本领,全部传授与她。这方空间虽不适合我修炼,却十分适合你们人类。以她的悟性资质,修得大道,白日飞升,只怕不是难事。”
金无央上下打量了一下萧宸:“你也算良才美质了,可是你的资质跟碧游相比,不及她十分之一。”
“我找到你的踪迹之后,便出发来找你,哪知却来晚了一步。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们后族萧家竟然被人算计到这种家破人亡的地步。后来的事情,你自己也知道了。”
萧宸忽然想起薛岚:“你救我的时候,可曾看见我的未婚妻薛岚?她怎么样了?”
金无央叹了口气:“我赶到的时候,她抱着你的头颅已经从悬崖上摔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我不忍心移动她的身体,正要施法掩埋,却发现有一地仙正往此处赶来,便急忙躲了起来。那地仙掩埋了薛岚的尸体,并用竹夫人收走了薛岚的魂魄,我看那地仙与薛家大有渊源,因此我就没有阻拦,我在东圣大陆,法力更加施展不开,单单救治你,便力有不逮,如果加上薛岚,只怕薛岚要枉死在我的面前,我也无能为力了。薛岚的事情,以后只能靠你自己去完成了。”
金无央又拿出一本书,递给萧宸:“这本功法,名字叫做《九皇星辰法诀》,对应着天上的北斗七星,一般人都只知道北斗七星只有七颗,却不知道北斗七星其实是九颗。北斗九星,七现二隐,以前人类中曾有九位大能,根据北斗九星的特点,修成九皇。我冷眼旁观,将他们的功法全部去粗取精,编纂出这本《九皇星辰法诀》,你如能练好,便是集九位大能的超级功法于一身了。”
金无央说着说着,脸色惨白起来:“今日我只怕只能跟你说这么多了,你这东圣大陆,实在不是我能呆的地方。七日之后,你可将我唤醒,我再告诉你其他事情。”说着慢慢倒在地上,身形涣散,渐渐得化作一团青灰色的雾气,停在屋子的一角,动也不动了。
萧宸伸手想触摸一下那团雾气,却穿雾而过,试探着叫了几声金无央,那团雾气一动不动,仿佛有实体,却又仿佛只是一点淡淡的影子,看来剩下的种种疑团,只能等金无央醒来再向金无央求教了。
萧宸伸手又翻开那本《九皇星辰法诀》,立刻傻眼了,整本书从头到尾,都是用萧宸不认识的文字写成的,也就是说,萧宸等于是拿了本天书,虽然知道奥妙无穷,却无处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