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十五闹花灯,一早听白便穿好折枝梅绣花缎裙准备晚上逛庙会,不管杨氏怎么呵她都不肯换下来,最后还是恨雪有主意,说听白这般爱美,不如大家包汤圆的时候都纷纷不小心把面粉扬到她身上才好。如此听白才乖乖换了常服。
白糖花生、芝麻核桃、青丝玫瑰,各色馅料一齐摆在面前,女眷们全部动手包起来,等文成下学回来刚好煮好第一锅芝麻核桃馅的。
文成刚咬了一口,听白睁着晶晶亮亮的眼睛巴巴地看着,问道:“二哥,可好吃么?”
“若是秀翘亲手包的便顶好吃。”文成笑言。听白张开沾满面粉的小手,笑盈盈地道:“听白笨手笨脚,包的难看。”
“这到也看得出来。”文成看着碗里的汤圆有的又圆又白,有的破得不成样子,实事求是回答。不想话语一出,听白不顾手上什么面粉不面粉,狠狠地在他衣袖上抓了一抓便跑开了,满室欢声笑语。
说闹间若荠从礼部回来,见一家老小都在,便把文成和听白支出去扎花灯,对杨氏和恨雪道:“今日当班,席安怀席侍郎主动谈及你兄长,听着大有将女儿许予之意。”
“可曾提及是哪位女儿?”若是席如之的话便有待商榷了。
官服还没换,只脱了官帽放在案上,若荠答道:“席侍郎只有一位女儿。佑蘅曾讲过席氏颇有些逢高踩低,只怕丁家的门第也高攀不起。”
恨雪洗手侍奉若荠饮茶,坐在足蹋上为他捶腿,道:“我们丁家今时不同往日,想必席家也已明晓丁家与宫中及隋将军的关系。哥哥远赴边陲前途无量,席家高瞻远瞩想结亲也不奇怪。如之逢高踩低大概是家庭所致,不过她曾肯为女儿打赏跟前伺候的宫女,可见心性还是不坏的。”怕只怕将来武修没能挣得功名碌碌无为,引夫妻不睦。
“若与丁家结亲只为飞黄腾达,那么这门亲事不结也罢。”与若荠一朝为官多年,竟不知他的为人,可见席安怀往日与之来往不多。
“修儿也该是娶亲的年纪了。”杨氏说道。
“娶亲这等大事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总要顾忌兄长的意见,哥哥六月回来探亲再定不迟。”
娶亲之事搁到一边暂且不提,家人围坐一席吃完汤圆,恨雪薄施粉黛,换上新做的浅金桃红二色撒花褙子,里衬朱砂中衣,下配桃红马面裙再披上石榴红对襟羽缎斗篷,戴上兜帽,活脱脱似画中跳出的抱瓶仙女。看家丁放炮仗,听白怕冷,双手塞进雪白的兔皮手捂子里不肯拿出来,无奈只好恨雪帮她捂着耳朵,竹书又捂着恨雪的,自己则把头侧到一边肩膀上,虽说这番只能捂住一只,总比两只都聋了的好。
放完炮,领了零用钱,恨雪带着文成、听白、几名家丁,提着花灯出府逛庙会。
一年只一次的元宵夜庙会,可是要好好玩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