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马车,恨雪旋即戴上了苹果石手串,手串在她纤细的手腕上绕了足足有四圈。每颗珠子都打磨得浑圆光亮,颜色更是鲜嫩诱人,红似血、绿似翠、黄如金、白如银,七彩斑斓、十色争辉。
恨雪一直低头不语,看着颜色不一的珠子。杨氏手里数着念珠默念佛经,她从不在听白面前说恨雪的不是,方才的事纵然席氏言语不善,可若不是恨雪行事落人把柄,怎会被他们揪住不放。听白知趣,也不大言语,只想着何时能戴着新置办的首饰上街走一遭才好。
三人各怀心事的回府,在堂屋稍坐了片刻杨氏便叫大伙都散了,今日犯了嗔戒,要在佛前好好赎罪才是。
回房的路上恨雪一直闷闷不乐,压抑着情绪让竹书不敢开口问缘由,直到关了房门恨雪才道:“今日在荟祥楼巧遇席氏,真真是被好好羞辱了一番!”
与竹书讲述经过,竹书大惊,不敢相信席氏竟不顾两家的脸面当着夫人的面阴阳怪气、冷嘲热讽?看来当初拒绝了席家联姻的好意真真是最明智的决定。
“依小姐看,席氏的话有几分真假?”恨雪浅笑道:“你觉得她的话不可信?”
竹书微皱着眉思考道:“只是觉得灵山王不似立山王那种人。”明知恨雪讨厌做他人嘴上的谈资,元意犯过的错元态怎会效之,恨雪喝了杯茶清口,道:“既然与席氏撕破了脸,她说的话便不可全信,也不可不信。既然她说元态时常把我挂在嘴上,便说明她或多或少与元态有接触,我总是要找元态问清楚才好。”
闭门不出过了几日,恨雪找了个由头出府,与竹书二人顺着大街步行出了城来到昔日放风筝的草坡。
如茵的草地上星星点缀着几朵或粉或白的野花,一只蝴蝶没路数的四处飞着。苹果石手串依旧戴在腕上,触手生温,耳旁传来簌簌的脚步声,只从声音即可辨别是元态的脚步。
元态出行向来不喜带随从小厮,却在人群中安插眼线,恨雪知道她的行踪自会有人向元态通报,所以只在想见他的地方静静等待便可。
元态一眼便看到她腕上的新珠串,道:“这珠串很适合你。”
恨雪行宫礼回道:“不过一条不值钱的珠子,王爷谬赞了。”
想不到几日不见竟生分了,元态只盯着恨雪的脸,她像一汪冬日里的池水,不关地下如何暗潮汹涌,表面上总是不动声色。恨雪道:“臣女有一事相问,还请王爷如实回答。”
“且说。”他从不瞒她任何事。
“王爷可曾与礼部员外郎席安怀之女相交?”恨雪尽量平抚语气,不让元态听出还有他层意思。
元态侧头看着她的面庞,笑意浓浓地问道:“阿蘅这话莫不是,”他故意停顿,“吃醋了?”
恨雪转身背对着他,道:“臣女何德何能,竟去吃灵山王的醋。”
这番小女儿姿态甚得元态喜欢,闻着她发丝间散发的花香,元态恨不得醉倒在这诗意盎然的春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