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之后,天裕王朝261年,农历二月十五,天裕王朝一年一度的雪消节。相传在这一天全国上下都要诚心地供奉雪神。雪神在收到满意的供奉之后,覆盖裕灵山的积雪就会开始融化,春天也就来了。虽然只是个传说,但是雪消节后雪山开始融化,皇城护城河就会涨满了水,百姓就会开始耕种,一年的美好期盼就开始了。所以,雪消节和中秋、元旦(正月初一)被看做天裕王朝最主要的三个节日。
这一年的雪消节祭祀地点依旧是皇家御花园,在皇家的活力范围内,这里是离裕灵山山顶最近的地方。凌晨,在灯光的照射下,偌大的祭台铺着雪白的丝绢,上面摆满了各种应季或不应季的水果,鱼虾和糕点,满满地一桌,代表着新登基的正熙皇帝对国泰民安的最迫切地希望。
随着时间的推移,东方的启明星闪闪烁烁,最终消失。在短暂的黑暗后,太阳终于从天边跃了出来。正熙皇帝和太皇太后在祭台后面对太阳首先跪下,后面是福王林晟和奶母怀中的林逸尘,以及几位太妃和未来的封王年仅四岁的利王林逸帆和年仅三岁的武王林逸川,再往下是文武百官。
初升的太阳把第一缕光辉洒在了正熙皇帝林逸初和他年迈的祖母身上,林逸初皇帝拿出祭文高声朗读起来,朗读完之后烧在香炉里。小小的孩子,看起来没有半点的孩子的稚气,太皇太后看着这个稚气的孩子,想到了与自己从不亲近的孩子,心里蓦地心酸了起来。
祭祀仪式结束后,太皇太后带领着后宫离开了。她向来不参与朝政,除了这种必要的仪式,她几乎都在裕福宫和之前相残想杀的老姐妹们回忆以前的荒唐事儿,大概年龄大了的缘故,她最近很喜欢回忆往事,回忆自己的丈夫,回忆自己的儿子,回忆那占尽风光的大沈后和小沈后。
林逸初则带领百官在御花园吃早膳。雪消节的贡品一共一百样,祭祀结束后必须全部吃下去,以感谢雪神的恩赐。
众人正吃得津津有味,林逸帆和林逸川离开了座位,围到了抱着林逸尘的奶母身边。两个人做着各种鬼脸,逗得林逸尘哈哈大笑。听着林逸尘的笑声,大家莫名的轻松起来。林逸尘笑了一会儿,便在奶母怀中不安地扭动了起来,奶母会意地把他放在地上。脚一沾地,林逸尘笑得更欢了,虽然站不稳更走不稳,却在奶母地搀扶下,颤颤巍巍地去追两个哥哥。
两个哥哥嘻嘻地朝花园中散开,林逸尘拍着小手要追着去。奶母为难地看看福王,福王开心地说道:“无妨,让他去吧。”奶母小心翼翼地扶着林逸尘的两只手,任凭他往花园里去追两个在花园里乱窜的小哥哥。走着走着,来到了一片小树林,树很矮,还没有林逸尘高。但是树林很宽,中间蜿蜒着一条条明灭可见的小石子路。林逸尘追着两个哥哥很快就到了树林中间,树林中间有个小水池,池底铺了一层白色的小卵石,煞是好看,水中还游着几尾小金鱼。
奶母觉得这个小树林很是眼生,可是转眼也就想明白了,皇宫那么大,自己哪能看哪儿都熟悉。林逸尘看着那几尾金鱼,就不想动了,扑着身子就朝水里去。奶母吓了一跳,连忙把他抱住。正要离开,忽然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婴儿的啼哭,奶母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因为自己怀中的孩子明显是一张笑脸。
两个小王爷好奇地凑过了身子,也听到了声音。林逸帆很兴奋地说道:“金鱼会哭,金鱼会像尘弟弟一样地哭。”林逸川在一旁学舌道:“金鱼会哭,像尘弟弟,会哭。”三个小孩子呵呵地笑着,奶母可笑不出来,定了定神之后,决定带着三个小主子赶紧离开。可是,那些小道纠缠不清,走了半天还在原地。奶母心里有些绝望了,想哭却不敢吓着三个小主子。
忽然远处出现了福王紫色的身影,奶母连忙喊道:“王爷,救命啊!救命啊!”福王一听求救声,不顾得隐藏自己的武功,一个旋转就落在了奶母面前。奶母再一次瘫软在地上。福王赶紧接过林逸尘问道:“什么事?”奶母战战兢兢道:“妖怪,池子里有妖怪。”林逸川接口道:“王叔,不是,是池子里的鱼会哭,像尘弟弟一样地哭。”林逸川接着学舌:“会哭,鱼会哭。”
福王将信将疑地靠近水池,那几尾鱼依旧在水中自由地游弋着,根本没听到什么声音,正想训斥奶母无中生有,忽然听到了一阵女人轻声地哼唱,很细微的声音,中间还夹杂着几声婴儿的啼哭。声音很小,但是奶母听清了,武功卓越的福王听得更清。福王的脸刷地白了,因为他已经在一瞬间排除了周围的可疑人。奶母一看福王的表情,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两个小王爷这才被吓到,呜呜地哭了起来,一起挤在福王身边。福王安抚着几个孩子,忽然灵光一现:难道是水池下面有暗室,关着人?这样一想,福王心情舒展了许多。带着三个孩子回到筵席搬救兵。
岳将军一听水池下面可能关有人,脑袋嗡地响了一下,颤抖着向皇帝请命去一查究竟。岳将军带人来到水池边,众人已经忽视了小道,把小树苗全部踩在了脚下。两个人把林逸尘的奶母抬了出去。
岳将军在水池周围转了又转,却无法下手。士兵拿着钢钎和锄镐敲敲打打了半天,却不能伤者那水池半点。福王抱着林逸尘也在旁边研究了半天,还是没有半点头绪。林逸尘又开始扭动了,福王把手放松了一点,没想到林逸尘跌进了水池,而且就在那一瞬间,池底居然打开了,满池的水像漏斗一样,带着林逸尘和那几尾金鱼跌进深坑。福王的手还没伸出去,又有水流进水池,刚刚打开的池底又完好如初,水瞬间加满。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地一幕惊呆了,周围的士兵刷刷跪了一地。福王急躁了起来,探着身子就朝水池里去,却被一个人拉住了。福王回头是林逸初。林逸初道:“王叔莫急,就侄儿刚才的观察来看,只要有重东西跌落在池底,水池就会自动打开,水会源源不断地流进,这时水池池底就会自动关闭。”
福王沉思了半晌,觉得很有道理,命令士兵道:“立刻找到这个水池的水源,封掉它!”士兵领命下去,不一会儿回话:“水池进水已经改道。”福王点点头:“拿绳子来。”绳子准备就绪,福王决定自己亲自下去。岳将军连忙道:“王爷,下面的情况谁也不清楚,还是臣先下去探个道。也是了了臣的一个心愿。”福王知道岳将军心里所盼,点点头同意了。
岳将军脱下重凯,把绳子拴在腰上,一只脚才跨进水池,池底轰地打开。没有水流进来,池底居然没再合上,看起来,像一口古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