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花魁思源
故垒看了她一眼,低斥道:“你呢?让我丢下你?”
此时,门外的小丫头提醒道:“陈姑娘,第二位上台的林姑娘已经上去了,你要快一些准备。”
连玉抓着故垒的手臂:“你快带她走,我没事,但是你要快点回来。越快越好。”
故垒一皱眉:“你别的是想自己冒充陈姑娘趁机让她逃跑吧?可二皇子认得你啊。”
连玉一笑:“没事,他又不吃我,还能追到台上去?只要你及时回来救我就好。”
故垒看着连玉,有些不舍,略一思量,便有了想法。
他附在连玉耳朵上轻轻说了些什么,便带着陈思源,从窗外跳了下去。
连玉看着她们的背影,苦苦一笑。据说那陈思源歌舞皆绝,可自己只会唱歌,不会跳舞啊……
她丢个脸倒没什么,万一上台不到十秒钟就让人识破,那不是糟糕了?
突然,她轻轻一笑,嘴角掠过一丝有趣的笑容。
她拿了一套陈思源的纱裙,又照故垒说的蒙上一层面纱。站在一个小的只能照到脸的镜子前转了一圈,模仿着陈思源的音调,朗声道:“帮我拿个筝来。”
“是。”门口立刻有人应到。
花魁?
她顿时一笑。摩拳擦掌,颇有兴致的转了个圈儿。
万华楼从降价的那一刻起,便是人潮翻涌。无论是中间的贵宾席还是普通席,三种席位都是座无虚席。
老鸨坐在靠墙的边上,面带笑容的看着三号王姑娘一曲舞完,然后走到台上。
最中间的座位上,坐着一个翘着二郎腿的男子,那男子容貌虽俊,却看起来令人不舒服。典型的纨绔子弟。
他的身边站着三四个美貌女子伺候,他时不时的去调戏一下,将几个女子弄得脸颊绯红。
其他桌上的人不少站起向他走来敬酒,他爱理不理的应着,目光依旧色迷迷的看着旁边的几个女子丰满的胸脯。
一个男子拉了拉身边的同伴,道:“你知道这是谁吗?这么拽?”
旁边的人胆怯的看了他一眼。低声耳语道:“二皇子。”
身旁之人随即面呈讶色……
台上老鸨晓得合不拢嘴。道:“此次表演三美已过,下面的两位陈思源姑娘和金恋姑娘是本次比赛最被看好的两位,接下来,有请陈思源姑娘。”
这声音刚过,全场顿时黑暗,所有的灯火都已消失,顿时晦暗无比。
“怎么回事?”不少人大声喝到,角落处的老鸨也微微有些惊异。
这时,一个身影从台后走出,曼妙无比。
中间的二皇子本已经对那台上美人失去了兴致,还不如面前这可以随意索取的女子。好过那些只能观赏的所谓的“美人”,但如今,眼睛却是直勾勾的看向台上。
旁边女子媚声道:“爷,要吃葡萄么?奴家来喂你。”随即将手送到他唇边。
林宇一把推开她,道:“快看。”
他推着她,眼角余光却依旧锁定在台上。
那人到底长什么样子?在场所有人的心弦都焦急的不得了。
那女子坐在一把古筝前,轻轻撩拨了一下,顿时,她的上方亮起一盏宫灯。
在那柔暖灯光中,一名紫衣女子低着头,似乎所有心绪都摆在那琴上。
在场之人更加焦急了,像是一根羽毛轻轻的撩拨着心弦。
又一拨,烛台跳跃着火光,淡淡火光被灯罩轻拢。在身子左边亮起。
悠扬调子想起,竟半晌没有音乐。就这简单的两拨,却已勾起了众人的心弦。
第三拨,右边亮起第三盏灯。
不似前三位的出场满堂喝彩,此刻。场上静的可怕。
这时,轻轻琴音想起,筝的音色极好,再加上那女子的弹拨,似是天边仙女的勾勒。
轻轻淡淡,淡淡柔柔,无限感怀,无限悲伤——她依旧低着头,望着琴,拨出一个个音符。
正当众人心痒难耐之际,女子适时的轻轻扬起脸。只是,依旧令人无法感叹。
她蒙着纱巾。
只见那女子穿着紫色裙衫,紫色轻纱漫起,在寂静的舞台上显得神秘而高贵。
束腰处,挂着一圈紫色流苏,发丝盘髻,又有几丝留在颈处。轻罗小扇白兰花,纤腰玉带舞天纱。疑是仙女下凡来,回眸一笑胜星华。
如今,那淡紫纱巾显得愈加急人,几乎每个人都有上千掀开的冲动,却无人敢做。
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
纱巾拂面,可见的唯有一双可人星眸,顾盼之间,眸中如水潺潺。倾倒众人。
那琴声突然淡了下去,飘渺如烟。
片刻后,再次响了起来。
这时,一个白衣男子正巧走入,听见这曲调,安静的坐在了离他最近的一个座位上,脉脉的看着台上之人。
女子缓缓启唇:解开我最神秘的等待,星星坠落风在吹动。
终于再将你拥入怀中,两颗心颤抖。
相信我不变的真心,千年等待有我承诺。
无论经过多少的寒冬,我决不放手。
紧紧久久与我牵绊这副十指扣,等到来生再擦肩回眸再次的相守。
苦苦痛痛爱的解救愿与你同受,却连一句我爱你都不能说出口。
几乎每一个人都沉醉在这陌生的曲词中,甚至连原先窃窃私语的几个人都仔细的凝望着。
突然,女子唱毕。一抬手,手中渗出几抹星华。
“那是什么?”几个人大声问道。
只见那东西似雪非雪,如雪飞烟,似是雨,又清晰可感,甚至前排的观众可以握在手中,似是雪,但是,在黑夜之中,却发出淡淡荧光。似是萤火虫,但是却如此温顺,没有飞入空气之间,而是听话的漫天飞舞,然后掉落……
仿佛是天边银河的星光。
故垒紧紧的盯着台上,一时竟无法移开。他拿起一片,顿时了然。又拿出袖中一片落叶,细细比对着,然后一笑。将两样东西都收入袖中……
此刻,灯火骤然又亮了起来,连玉站在台上,带着浅笑,盈盈一礼。转身下台。
“好!”不知是谁大喝了一声,场上终于有了掌声。久久不断……
“好累啊。”连玉坐在陈思源的房中,偎在故垒怀里。笑道:“她走了么?”
“嗯,在一家客栈。”故垒温柔的道。
他们坐在梳妆镜前,镜中隐约映出二人的脸庞。故垒的下巴抵在连玉的肩膀上。看着镜中的脸。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