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故意去恨
莫夕瑄微蹙眉头,颤声说道:“那怎么办?”
冷潇凛咧嘴一笑,长缓一口气道:“你亲亲本王,或许本王一欢喜,就可以好过来了?”
莫夕暄皱着眉头,“现在性命攸关,你别胡说了,不如我们拼一拼,硬闯出去?”
冷潇凛拍了拍额头,唉声叹气道:“你都说了,现在是性命攸关,还计较那么多干嘛,就一下,或许本王真的可以好过来。”
莫夕瑄有些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他点了点头,莞尔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狡黠的神色。
“亲哪里?”
冷潇凛眸中闪过一丝精光,却又淡然道:“随便,本王全身上下除了头发,任你选择?”
莫夕瑄反瞪了他一眼,微微俯身,柔唇轻启,在他额头上留下了淡粉色的印迹。
“你就那么吝啬吗?本王都要死了,为你死的!”冷潇凛委屈地说着,故意咬重了为你这两个字,按理来说,她这种人最怕欠别人东西了。
莫夕瑄有些不情愿,却思他是因自己中那么多箭的,先是不想他往日对自己的折磨,就单纯那生辰之夜,金銮殿时,或许值得一吻?
微微望了他一眼,迟疑片刻,还是缓缓俯身,轻轻吻上他的唇瓣,他嘴中有丝清凉的味道,那是久违的血腥味,甜丝丝的。
冷潇凛很享受这一刻,这是她迄今为止第一次吻自己,是心甘情愿,而非他威逼利诱,强制性的。
这是史上最漫长的一个吻,早已脱离了时空的光阴,而是生与死的间隔。
冷潇凛渐渐化被动为主动,吻至最后自己确实受不了了,方才松开了她的唇瓣,喘着气探看自己肩上的伤痕,必须找解药了。
“好了,我们回王府吧。”掀开轿帘,缓缓步出。
“你能走得了吗?”莫夕瑄有些担心,他身上着实有数不清的箭。
岂料冷潇凛早在上次去水月庵途中被刺杀后,便有了些许警惕,穿上了先皇所赠的金丝软甲,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只可惜肩上没有防护……
莫夕瑄当下有些被耍了的感觉,却也顾不得恼怒,现下情形对他们很是不利,必须速速赶回魑王府,不然随时有再死的可能。
寂夜之中,树影婆娑,月影斑斓。
一片小树林,一个年轻的男子背立在青石之上,带着一个阴霾恐怖的面具,后方是一群黑衣人,额头上有一个月形的标记。
“你们怎么查的事?如若那女子有了个好歹,你们担待得起吗?”看似怒气冲冲的言语,却是冷若冰霜。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责罚。”
“一群废物,养你们不知道干什么用的!监视魑王的人速速撤离,另派人保护好魑王妃。”
黑衣人接令而退,那年轻男子不禁叹息起来。
当年约定的期限将至,悼花宫将彻底夷平魑王府,只是不知道她会不会发现自己从中做了那么多梗,究竟是谁对了,又是谁错了?
冷潇凛虽然身中剧毒,然冷沁魂既在府中,自断然不会让他死去,解毒疗伤,此且不在话下。
却说莫夕瑄前几日因他中了一箭,今朝他也为她中了一箭,此事该当扯平,再无瓜葛,可二人又该怎样相处?
“喝药。”递过花瓷碗,憔悴的脸面上毫无一丝表情。
“你喂本王?”冷潇凛半卧床上,上半身赤果着,以白布包裹着肩头伤口,鲜血殷红一片。
莫夕瑄没好气地将药放到床头,冷然坐下,面上稍显不悦:“想得倒美,我华夏悠久历史,素为礼仪之邦,难道没有人教过你自己的事情要自己做吗?”
冷潇凛面色转阴,鹰隼般的寒眸冷瞪了她一眼,仿佛要将她看穿,缓缓端起药:“你的嘴巴真不是一般的可恨,本王……”
“本王有空之时一定要拿针线给彻底缝上!”莫夕瑄帮他接话,水眸中夹杂着几分怒意:“你多大了?幼稚不幼稚?你认为在临死关头说这些很好笑吗?”
冷潇凛喝药的动作停止,向前倾了倾身子,赔笑道:“真生气了?”
“我拜托你,我求你了!你日后可不可以别拿性命开玩笑,你当时如果没有穿着金丝软甲,现在会是怎么样?箭人?”莫夕瑄俏脸绯红,胸膛剧烈起伏着,她气!
气他为何要替自己挡箭,气他为何挡了箭后还那么若无其事,气他为何无视生死。
冷潇凛心下一喜,她是在担心自己么,“没事的,本王身体好得很,而且沁魂得药仙真传,除非是独门的剧毒,一般来说都无大碍。”
“你死不死的不关我事,死死死全都死了最好!可我最讨厌欠别人东西,你这条命我还不起。”莫夕瑄冷然一笑,扯过他的衣领,柔唇轻启道:“你也只能死在我手里,我要教你后悔昔日所为,付出血的代价。”
“岂是过去那么久了,你还那么记仇?”冷潇凛心头微微一怔,眸中情愫难以言明。
当日不过是身陷其中,不得自拔,遂而做出诸多糊涂之事,到头来难道他无心冷血的魑王想要悔过,她就一点也不给这个面子?
莫夕瑄猛然将他推了回去,神情如若千年玄冰:“你被我折磨一次试试?事情已然不是你一个悔字,一个错字就能重来,你知道我现在最想干什么吗?”
“杀了你!”一字一板的掷出这三个无情的字,她身边笼罩着一层煞气,仿佛要将人推向万年岩浆炉里的煞气。
“至于吗?”冷潇倾轻叹一声,眸中饱含深情:“当时本王折磨你,你不是也曾在牢中折磨回来?当时本王虐待你,也不过是因为妒忌师兄与你的关系?现在一切都过去了,你就不能由恨转爱,重新来过?”
由恨转爱,重新来过?说得轻巧,容易简单!
莫夕瑄嘴角扬起一个讥讽的弧度,“如若真能这般,天下间的仇人不都成了情侣?如若真能这般,时空秩序早就混乱?已然过了,就重新不了。”
他似乎天真地以为捅死一个人,然后只要说声对不起,就必定可以得到没关系的回答。
冷潇凛微微一怔,看来她心中恨意比他想象的还要重,可是当初明明是她死心塌地要嫁进魑王府,先前也曾言明是心甘情愿来受他折磨,可为何嫁进来后,便彻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自己喝药吧,我走了。”
“别…夕瑄,给本王个机会好吗?”
莫夕瑄淡然,“当初你为所欲为之时,我也曾哭着喊着求你给我个机会,可是你给了吗?”
冷潇凛显然的不服,神色蓦然变得阴霾:“你难不成就想要跟本王这样僵持一生,孤独终老?”
莫夕瑄不言语,也懒得多看他一眼,冷然走出了书房。
她岂会不知道这古代女子,一旦失去了男子的庇护,就什么也不是!
确实,如果可以和魑王勾搭上,那么她莫夕瑄的这一生将彻底的不同,比现代要富有华丽,在古代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可是为什么?
如若没有爱,跟他扯上关系又如何?
不过是鱼借着水活,水供着鱼生,永远都是利用关系,此生此世永远都不会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