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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苍蝇破疑案(2)

两人正在拌嘴,熊大海回来了,他是个孝子,听母亲哭诉了原因,又见媳妇竟然敢和母亲顶嘴,也不问啥原因,进门就给老婆一个耳光:“你个馋嘴的贱人,给母亲补身子的东西你也要偷吃!”素巧平白受了这不白之冤,“哇”的一声哭开了,用手捂着脸跑进了屋里。熊大海转头对母亲说:“娘,你等等,我再去买。”说完气闷地出门去了。

这素巧是个外柔内刚的人,怎能受得了这种窝囊气。她回到卧房找了根绳子就悬梁了。

王氏起先还能听到素巧断断续续的哭声,不以为意。后来,素巧的哭声突然停了,王氏进屋一看,吓得她两腿发软,拼命喊:“救命呀!素巧上吊了!”左邻右舍听到喊声,跑来把素巧从吊绳上解脱下来,好在时间不长,素巧并无大碍。素巧上吊的消息震惊了摆渡口村,前来看热闹的人络绎不绝。

正在这时,村外突然传来了“哐哐,哐哐”的锣鼓声。原来是新任知县程颢路过此地,这程颢可是个清如水明如镜的好官,他原在朝为官,因批评王安石变法,被贬到桐邱。据说他上任时,全部的行李就是一捆捆书籍。上任以来,也断过不少疑难案件,深得百姓爱戴。

程颢的轿子经过摆渡口,他见人声鼎沸,话语嘈杂,忙喝令住轿,要差役查明喧哗原因。差役打听后直接告诉了程颢,程颢觉得这事很新鲜,就说:“本县为官以来,判了不少没头公案,却从没见过偷吃案,排道熊大海家中,本县要亲自审问。”差役急忙拦阻说:“太爷,婆媳口角,乃家务常事,俗话说清官难断家务事……”程颢听后反驳说:“为官之人,不理民事,是不忠职守,小事不理,变成大事,不是更难办了吗?”差役们只好把程颢的轿子抬进熊大海家,拖过饭桌当公案,在厢房排开三班衙役。附近的百姓听说县太爷要亲审偷吃案,都纷纷赶来看热闹,把熊大海的家围得水泄不通。

这时,熊大海一手拎着一只大甲鱼,一手提着酒瓶和当归回来了。他看见家里挤满了人,心慌地问:“啊!我家出啥事了?”邻居忙告诉他:“你老婆上吊寻死,程知县正在你家升堂!”“哎呀!”熊大海惊叫一声,酒瓶掉了,当归撒了一地,甲鱼也慢慢爬走了。

熊大海挤上公堂,见太爷坐在饭桌旁,母亲王氏和妻子素巧都坐在矮椅上,一颗心才放进肚里。他在程颢面前跪下磕头:“小人熊大海给大老爷磕头。”

程颢点点头问:“熊大海,甲鱼肉是不是你吃的?”“小人不在家怎能偷吃?”程颢又问素巧:“你炖汤前后,有谁人进出?”“无人进出。”“你出门洗衣,门户关锁,家中还有何人有匙?”“一家三人,每人一把。”程颢问话时聆音察理,鉴貌辨色。他见素巧眉目带怨,秋水有神,骨格端庄刚直,神气如泣如诉,不象个贪馋之人,心中暗暗有数。

王氏在台下听程知县问案时,心里忐忑不安,两腿微微发颤,口里暗念“阿弥陀佛”。猛听得程知县大喝一声:“熊王氏!”她两腿一软,当堂跪下。程颢看在眼里,微微一笑说:“王氏,是不是你自己先吃过甲鱼肉?”王氏慌忙辩解:“哎呀老爷,这只甲鱼本来就是炖给奴家吃的,若讲奴家偷吃,岂不是笑话!”

程颢见三人都不肯承认吃过甲鱼肉,看来这桩家务事还真的不好断。这时,天已近午,程颢突觉腹中饥饿,猛然想起一计来。就命差役到街上买来牛肉和栗子,东西买来后,他却不吃,却令熊大海先吃,熊大海推辞不过,只得吃了一点点,刚把食物咽下肚,就“哇”的一声,翻肠倒肚地呕吐起来。程颢忙命差役用小棍去翻,看吐出来的是什么东西。大家这才明白程知县买来牛肉和栗子的用意,敢情这两种食物不能一起吃,不然就要恶心呕吐。结果熊大海和李素巧都吃了牛肉和栗子,吐出来的东西里没有甲鱼肉。程颢指着剩下的牛肉和栗子让王氏也吃下去,王氏心里暗暗叫苦,嘴里却说:“奴家年老脾胃差,实在吃不下,就让我儿子代吃了吧。”程颢冷冷地说:“不行,本官是来破案的,不是请客吃饭,怎么能让你儿子代吃呢?”王氏理屈词穷,又怕吃了牛肉栗子当众出丑,只好供认自己闹恨媳妇咒她打牌要输,就趁她出外洗衣服时,开锁进门,吃了甲鱼肉,然后再故意找碴,逼着儿子打骂媳妇,为自己出气。

程颢听了勃然大怒,一拍公案喝道:“荒唐!你自己偷吃,还诬陷别人,险些酿成命案,为了惩前毖后,给我掌嘴四十!”差役们齐声吼叫:“动刑!”王氏吓得面无人色。素巧见此情景,高叫一声:“且慢!”朝程颢跪下求情:“多谢太爷明镜高悬,还奴清白,但婆婆病休未愈不能受刑,奴家愿代婆婆受责!”熊大海也抢步下跪:“太爷,要打就打我吧,是我无端打骂素巧,险些害她一命,我愿代母受刑!”

王氏见儿子媳妇争着受刑,更觉愧恨难当,浑身发颤,她抢进前来,一手拦住儿子,一手护住媳妇,大声叫道:“我的爱儿贤媳呀,今天的事错在我身上,当然该打我,不要你们管,不用你们替!”王氏越说越激动,抓起屋里的麻将牌往地下一摔,说:“祸根都是由它起!从今天起,我再也不打牌了!”

两边衙役正准备用刑,谁知程颢却把惊堂木一拍说:“既然熊王氏母子知过能改,善莫大焉,三人通通免打,望你们一家好好相处,和气致祥。”

熊大海等人听了判词,齐声道谢。乡邻们也都口服心服,还特意编了一首顺口溜:“牛肉栗子巧安排,清官能判家务事。”

窃贼讥讽曾国藩

曾国藩是中国历史上最有影响的人物之一,然而他小时候的天赋却不高,一篇文章往往要背数十遍方能记住,私塾先生看见他就头痛,三天两头打他的板子,从来没有表扬过他。他也就破罐子破摔,不求上进。天天逃课上街看耍猴卖艺、舞刀弄枪。再不然就四处逮蛐蛐、捉蛤蟆,疯了似的玩。

父亲对他是又教又训又打又骂,可曾国藩依然如故。子不教,父之过!望子成龙的父亲只好在家给曾国藩请了个教书先生。

这位教书先生姓翁名洪儒,是位饱读四书五经的老学究,唯一的缺点就是身体不太好,见风眼流泪,淋雨鼻子不透气。上厕所蹲茅坑,拉完后先趴到地上,用两只手撑住东西方可起身,为了方便教书先生,曾国藩的父亲特意为他在茅坑旁栽了根木桩。

翁洪儒教学方法十分严谨,对曾国藩要求非常严格,曾国藩一做错事或者是没有完成作业,他就会拿起二尺多宽的竹板子,毫不留情地打在曾国藩手上。

曾国藩对这位老态龙钟又心狠手辣的翁先生恨之入骨,早就想整治报复他,只是没有适当的机会下手,委委屈屈憋闷了半年之久。

有一天,曾国藩和先生同时去厕所方便,无意中发现了先生大便起身时,必须借助木桩起身的秘密。他的小脑袋瓜子晃了几晃,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睡到半夜,曾国藩悄悄地溜出卧室,带上早已准备好的小钢锯,借着朦胧的月光溜到厕所里,挨着地皮慢慢地将木桩锯掉一大半。最后,他小心翼翼地将锯屑清理干净,再撒上一层黄土,又脱掉鞋子轻轻地在黄土上按了几个脚印,直弄到他自己认为看不出破绽的时候才住手,轻手轻脚地溜回卧室,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头笑了起来。

天刚朦朦亮,曾国藩从睡梦中被人吵醒,他听到家中的佣人大声喊:“不好了,翁先生掉进茅坑里啦!”曾国藩这口恶气是出了,可是翁先生却憋了一肚子苦水,他知道这准是淘气的曾国藩干的事,可因为没有证据,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对曾国藩管教得更加严厉了。

曾国藩见这招没有气走老夫子,又动起了坏心眼。他见翁先生喜欢喝茶,上课前,他总是先沏好一壶茶,放在桌子上提前凉着,讲完一个章节后,就找个借口,不是让曾国藩熟悉文章内容,就是让他眷写一遍课文。他自己则先去门旁的盆架前,取下毛巾擦把手,而后再回到课桌旁,端起凉好的茶,慢慢地喝。还不时翻起眼皮,瞅瞅对面坐着的曾国藩,冷不丁地说句:“少壮不努力,老大徒伤悲。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

去你的颜如玉,滚你的黄金屋!曾国藩听得暗自恼火,他决定再教训一下这个不知死活的老夫子。他事先准备好了一只和翁先生一模一样的茶壶,往壶里撒了一泡尿。趁翁先生去门旁净手的机会,迅速将两只茶壶对换了一下。可把翁先生给弄惨了!他喝下一大口尿后,气得眼中喷火,脸色煞白,抬手将茶壶摔了个粉碎,顺手抄起竹板,满院子追着曾国藩打。

经过此事,翁先生说啥也不干了,辞职回家了。曾国藩的父亲大发雷霆,把曾国藩狠狠地打了一顿,也不再给他请教书先生了,自己亲自授课。这下曾国藩连玩的时间也没有了,后悔得要命。但他仍然不正经学,每天只是在应付差使,虽然也在不断地学着,可效率极低,一篇课文往往得背上百遍方能记下。

这天夜里,他又在背父亲留下的作业,一篇文章重复不知道多少遍了还在朗读,因为他还没有背下来。

这时候,他家来了一个贼,潜伏在他家的屋檐下,希望等曾国藩睡觉之后捞点好处。可是这个贼等啊等啊,就是不见他睡觉,仍是翻来复去地读那篇文章。贼人大怒,跳出来说:“就这种水平,还读什么书?你要是长大了,连做小偷的资格都不够!您家的东西我也不忍再偷了,给你留作当棺材底吧。”然后将那听了几十遍的文章背诵了一遍,扬长而去。

小偷这一番讥讽的话让曾国藩感到羞愧万分,他红着脸,喘着气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同时这也激起了他的上进心。第二天,他就让父亲把他送进了私塾,刻苦用功,发奋读书。

“勤能补拙是良训,一分辛苦一分才”,曾国藩通过锲而不舍的努力终于成就了一番大事业。据说,曾国藩功成名就后,还特意派人找过那个聪明的贼,想当面表示感谢,可惜没有找到。其实那个窃贼是他父亲专门找个秀才假扮的,目的就是为了激发曾国藩的上进心。

苍蝇破疑案

明嘉靖年间,桐邱县七里井村有一口老井,据说是东汉时期一江湖术士的练丹井。井口是圆形的,用白麻石砌成,一年四季都有清水,井水甜香。有人说这口井没有底,一直通到东海老龙宫。这口古井中盛产一种怪鱼,全身通红,身有倒刺。当地人都传着吃了这种鱼可以长生不老,可惜这种鱼十分难捕,数十年来从没见有人捕获过。

县城的王员外听说后,就动起了心思。他想,如果能捕到这种鱼,献给皇上,那自己不就升官发财了吗?于是,他放出风声,愿出白银百两求购怪鱼。

这下子轰动了全城,所有的潜水捕鱼高手都先后来到七里井村,可没有一个人能成功,一些人还莫名其妙地生了病。于是大家都说这是神鱼,谁抓它谁倒霉。白哗哗的银子固然可爱,但要是为此丧命就不划算了,于是捕鱼者渐稀。尽管后来王员外把酬金加到白银千两,还是无人敢轻易一试。

却说这七里井村有一人,姓张名龙,有一个兄弟名叫张虎。祖祖辈辈都靠打渔为生。他听到王员外发布的消息后,一直坚持不懈地捕鱼,并逐渐掌握了怪鱼的生活习性和出没规律,有好几次都差点抓到怪鱼。这天,他对妻子刘氏说,今天一定能抓到怪鱼。刘氏满心欢喜地在家等着丈夫的好消息。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丈夫回来,一直到天黑,还没有见到丈夫的踪影。刘氏急忙锁了门出外寻找丈夫,却在井边发现了丈夫的尸体。刘氏顿时嚎啕大哭起来,村民们听见哭声赶来一看,只见张龙浑身皆是刀伤,皮肉翻卷着,鲜血流了一地,死状甚惨。

张龙的兄弟张虎报了案,桐邱县令蒋全就带领三班衙役来了。勘查现场、检验尸体,忙个不停。不大会儿,尸检报告就出来了,张龙死于二个时辰前,身上的衣服基本完好,衣兜里还装着二两银子,只是身上有十几处伤痕,都是用镰刀砍的。

蒋知县看完验尸报告后分析道:强盗杀人都是为了钱财,现在死者身上的衣服和银子仍在,可见不是强盗杀人。死者身上有十几处刀伤,可能是仇杀。蒋知县找来张龙的妻子,问她丈夫生前有没有仇人。她想了想说:“我丈夫为人忠厚,从来不和人结仇,只是前几天邻居张二狗来借钱,我们觉得张二狗平时东游西逛、不务正业,怕他还不了钱,所以就没借给他。张二狗当时很不高兴,曾威胁说如果不借就要找我们的麻烦,但并不是什么深仇大恨。”

蒋知县问清张二狗的地址,就派手下的差役把张二狗带回县衙审问。可张二狗死活不承认自己杀过人,连声喊冤。他说自己虽然说过找张龙家麻烦的话,可那是一时气话,根本就没想着报复。蒋知县大喝一声:“好你个张二狗,因为人家不肯借你银子你就报复杀人,不动大刑,量你不招,来呀,拖下去重打八十大板。”接着就听见板子噼哩啪啦地响,还有张二狗那凄惨的叫声。

八十大板打完,衙役出来说张二狗已经招供。于是,蒋知县就把他暂时收在南牢,秋后问斩。从发案到破案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看热闹的百姓们纷纷称赞蒋知县英明果断、断案神速,不亏为青天。

七里井村也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张虎继承哥哥的遗志,天天到古井边捕捞怪鱼。他的运气不错,仅用了两天,就真的捕到了一条火红的怪鱼。全村人都来看稀罕,王员外得到风声也拿着千两白银买走了怪鱼。村民们都说张虎比他哥有福气,他哥为了捕捉怪鱼,丢了性命,而张虎却得了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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