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想这叶玉娘还真是苦命人,她原本是诺亚部落一位富饶商户叶斌的长女。
叶斌经商多年,家资富厚,婢仆颇多。他平日没有别的嗜好,只偏爱杯中之物,若一见了酒,连性命也不顾了,所以大家都叫他“叶酒鬼”。叶斌的妻子梅氏,也是一个很会喝酒的人,二人不像一对夫妇,倒像一双酒友。
说来也怪,叶斌夫妇都会饮酒,生了三个儿女,却又滴酒不沾。
那大儿子叶韬,次子叶略,年纪都还小。大女儿叶玉娘倒是颇长几岁,生得更是非常漂亮,而且聪明过人,家中大小事情,都是由她掌管。她见父母日夜沉浸在酒海之中,非常担心,经常出言规劝父母。可是叶斌夫妇视酒如命,怎么肯戒?
有一天,叶斌得到消息说外地有一笔财路,他便租下一只民船,带看一家老小和衣饰细软,乘船出发去外地。
掌船的这捎公叫做陈小四,年纪三十开外,雇着一班水手,共有七人。这班人均是凶恶之陡,专在江河路上谋劫客商。
没想到叶斌倒霉,偏偏上了这艘贼船。陈小四起初看见叶家扑人搬了那么多行李上船,眼中已经冒出火来,等到叶斌和家小上船,又一眼看见叶玉娘美若天仙,心中更加销魂,便召集手下七个水手暗暗商量。到了十五这一天,船在江心,正是黄昏,一轮明月,如同白昼。船到了空阔之处,陈小四一声大叫∶“弟兄们,动手了!”
七水手下篷抛锚,各自执器械,先向前舱而来。迎面遇着一个仆人。那仆人见水手们气势凶凶,来势不妙,急忙大叫∶“老爷不好了!”
说时迟,那时快,叫声未绝,头顶上已挨了一斧,翻身跌倒。
其余仆人,一个个都抖衣而颤,谁也不敢反抗,众强盗刀砍斧劈,连番杀去,把宿在船舱的家丁仆人全砍死了。
再说叶斌自从下船之后,初时几日,酒还少喝,以后赏道无聊,夫妻二人又是大喝特喝,叶玉娘苦苦相劝,依然被叶斌当作耳边风。
这天晚上,叶斌又与夫人开怀畅饮,酒量已喝到九分,忽然听到前舱吵闹。叶玉娘急忙叫丫环去看,丫环伸头看了一眼,吓得寸步难移,叫道∶“老爷,前舱杀人啦!”
叶夫人吓得魂不附体,刚刚站起身来,众凶徒已冲到后舱来。叶斌还是朦胧醉眼,骂道∶“谁在捣乱?”话未说完,陈小四一斧头砍中叶斌的肩膀,叶斌倒地不起。
舱内男男女女一起跪了下来,哀求道∶“金银财物,任凭拿走,只求饶命。”
众恶徒哈哈大笑∶“两样都要!”
陈小四道∶“看在同乡份上,饶他砍头之苦,给他一个全尸吧!”
两个水手奔到后舱,取出绳索,把叶斌人妻和两个儿子一起绑了起来,只留下叶玉娘一个没绑。
叶斌哭着对玉娘说∶“只因不听你的话,才有今天这祸事!”
几个水手捆绑妥当,一脚一个,把她们都踢到江中去了,舱中的丫环等人,一刀一个,做得干干净净。
叶玉娘见匪徒把全家都杀了,唯独不害她,知道一定是要来欺辱她。于是大怒,骂道∶“你们这班强盗,害了我全家,还敢来欺负我?快些让我自尽!”
陈小四笑道∶“你这般花容月貌,教我如何舍得?”说着,一把抱起玉娘进了后舱。
叶玉娘乃是千金之躯,自幼娇生惯养,被陈小四这种江洋大盗欺负,自然是骂不绝口。
一个水手被她骂得大怒说∶“大哥,女人到处都有,何必受这贱人的气!”说着要冲进后舱来杀玉娘。
陈小四急忙拦住他们道∶“众兄弟,看在我的分上饶了她吧,明天叫她跟你们陪罪。”
又看着叶玉娘说道∶“快给我闭嘴,你若再骂,恼怒了我这班兄弟,连我也救不了你了。”
陈小四的这句话倒是使玉娘心头一顿,暗暗思忖∶“贼人选择在这黑夜下手,茫茫江面上,谁也看不见,如果我也死了,一家人的仇就没人知道,没人去报仇了,我一定要含羞忍辱,保全自己的性命,等待将来找个机会报仇雪恨!”
叶玉娘想到这,立下了求生的志向。这时,陈小四把她抱入后舱,放下她,掩上舱门,然后便动手来替玉娘解衣。
玉娘强压着一腔悲愤,伸开四肢,不敢反抗,不一会儿,全身衣服都被剥得清光。
陈小四流着口水,伸出毛茸茸的粗手,肆无忌惮的在玉娘的身体上游走,玉娘强忍着阵阵呕心,任凭这个下流的贼人在她贞洁的肉身上侮辱。
叶玉娘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将来的丈夫,是个文质彬彬的书生?是个多情的江湖侠客?或是个风度偏偏的富家少爷?做梦也没想到,夺去自己贞操的,竟是一个撑船摆渡的悄公,一个杀人越货的强盗!
当陈小四在她身上尽情地发泄了两次之后,他渐渐从****的烈火中冷静下来,躺在床上,静静寻思∶“不好,我如果留下这个小姐,万一船到人烟稠密处,她喊叫起来,大事就坏了。我杀了她全家,这个仇太大了,她不会不报的,夜长梦多,万一她趁我睡着,给我一刀,我也防不了。势在骑虎难下,留她不得了,不如斩草除根罢了!”
陈小四想到这里,左手托起叶玉娘的头,右手抓起一条绳子套上。
玉娘方待喊叫,被他随身扣紧,尽力一收,玉娘疼痛难忍,手足乱动,“噗”的跳了几跳,直挺挺横在床上不动了。
陈小四以为她已经死了,便松了手,把叶玉娘抱了起来,扔出舱外的江中。然后和七个贼党驾着贼船,扬长而去。
但是叶玉娘命不该绝,陈小四虽然用力一勒,当时只是昏迷,却没有气绝,陈小四把她扔进江中,以为她一定会沉入江底,却有那么凑巧,她正好摔在一团浮草上,不致没入水中。
叶玉娘躺在浮草上,昏迷不醒,顺着江水一直漂流。天亮的时候,有一艘商船经过,船主名叫李岗,把玉娘捞了起来救醒。
叶玉娘受了这惨况后,精神崩溃,一见李岗,如见亲人,便求他帮忙报仇。这李岗却是个唯利是图的商人,一见玉娘长得那么漂亮,心中又起邪念,便假意答应,但是却提出一个条件,要玉娘嫁给他做小老婆。
叶玉娘暗自心伤。想不到自己千金小姐,竟沦落成人家的小老婆,但再转念一想∶“父母冤仇事大,自己受辱事小。况且此身己被贼人沾污,如今就算死了也算不得贞节了。”想到这里,她便答应了李岗。这一夜,二人就在船上草草成亲,李岗骑在叶玉娘身上,疯狂地驰骋,大饱色福。
过了几天,船到汉阳李岗老家。李岗带着玉娘来拜见大老婆。李岗的大老婆是个吃醋大王,但很是工于心计,她趁着李岗外出经商之时,勾结了一个人贩子,把玉娘骗上一艘贼船,要把她卖到外地的妓院去。叶玉娘受到人贩子严密监视,想逃也不可能,自己报仇心切,又不能自杀,无可奈何之下,只好随船来到柏林小镇。
叶玉娘被人贩子押着,来到花满楼,看见这般下流情景,心中更加苦楚,又想道∶“我现在流落在烟花地面,报仇之事,已是绝望,还有什么脸面活在世上?”
叶玉娘进了妓院,立意要寻死路,不肯接客。
妓院的老鸨子是个富有经验的老手,她并不是板着面孔,用严刑毒打来逼玉娘接客,而是和颜悦色,扮出一副慈母的样子来关心玉娘,寻问她的身世。
叶玉娘是个从来没见过世面的女孩子,见老鸨子这般关心,也就不再采取对抗的态度,而是含泪把自己可怜的身世和复仇的决心说给老鸨子听。
老鸨一听,马上大笑道∶“你想报仇,就必须要有钱。要想赚钱,最快的方法就是接客。你的身子已经被人沾污,不如再利用这副身体来赚钱复仇?”
老鸨子的这段话,果然打动了玉娘的心,她又问∶“做妓,女赚钱,又怎么能复仇呢?”
老鸨子一听这话,知道她已经有意思了,便回答说∶“做妓女,每天要接待不同的客人,其中必有达官贵人,加果你服侍得他们开心,他们就可以利用权力,缉拿凶手。如果遇不到这些人,你只要赚够钱,同样可以聘请杀手,将仇人杀死!”
叶玉娘一听,很有道理,于是向老鸨子表示愿意接客。
老鸨子大喜,马上将玉娘精心化妆,穿上最好的衣服。玉娘本来就非常漂亮,再加上浓妆艳抹,更是倾倒众生。
她天生丽质,单靠容貌已经超越其他妓,女,再加上下决心彻底放开,奉迎客人,很快地,玉娘的艳名便传遍整个柏林小镇。
叶玉娘在花满楼接客一年,果然积蓄了不少钱。有一天,她拿出积蓄的钱,请老鸨子帮她雇一个杀手,不料老鸨子这时已经达到目的,便坦白告诉她,根本没有杀手这回事。
玉娘知道自己上了老鸨的当,成为一个放浪的烟花女子,不由痛哭了一场。
但是报仇的心仍然鼓助她坚持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