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困惑的方程式
林恬怡回头看了看专心搞电脑的叶家德，叹气，回过身趴在桌子上。
“喂，你都叹气三十多次啦！”殷敏香再也受不了她那白痴样了，再不制止她自己就快疯了！
“唉！”又是一声叹气。
“恬怡，你到底有没有听我说话啊？”殷敏香干脆抓起她的头发。
“痛痛痛，放手啊，痛啊！”这下可是大叫了。
“回神没有啊，回神了就说吧，到底怎么了啊？”
“我……，我……，我……”
“你有完没完啊？”殷敏香已经有揍人的冲动了。
“呵呵，你你你……先坐下。”林恬怡和殷敏香混了这么久，才知道她外表那么淑女，骨子里却是个暴力女，随便一个小动作，都可以让自己的手臂青个几天。
殷敏香坐下后死命盯着她，看来怒气还没消，一脸“再不说就揍你”的样子！
“其实，有个问题困扰我很久了。”见她没反应，林恬怡继续说下去，“我和叶家德，其实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啦！”
“什么意思啊？”
“就是……其实……，我该怎么说咧？”林恬怡抓抓头发，“这样，我和他在没出生前就已经订婚了，也就是说，在高三下半学期之前，我根本就没见过这个人，你明白吗？”
殷敏香摇摇头，看来解释得很不透彻。
“说具体一点，就是我根本就很排斥他！”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间是假的哦？”
“可以这么说吧，反正差不多啦！”
“可是……很不像啊，他那么保护你，怎么可能啊？”
“保护？我们俩见面就吵，还有就是他老欺负我，我怎么可能对他有好感啊？”林恬怡这会儿情绪就上来了。
“那现在是怎样？”
“你知道季守成学长吧？”林恬怡很小声地说道。
“嗯，知道啊，怎么提他啊？哦，你该不会……”殷敏香脸色都变了。
“喂喂喂，小声点啦，都听到啦！”林恬怡立刻堵住她的嘴。
“不会吧，你真的喜欢季守成啊？”殷敏香小声地问道，这个震撼太大了，她绝对不接受。
“算不上是什么喜欢啦，就是很有好感啦！”
糟糕，梦想正在一点一滴破灭中。
“但是……”
咦？有希望有希望！
“为什么感觉很奇怪？”林恬怡困惑的表情都可以参加奥斯卡金像奖了。
“哪里奇怪？”
“我应该是喜欢学长这类人的啊，可为什么觉得好约束，没有和叶家德在一起时自由，为什么啊？”
“等等，我问，你答，OK？”殷敏香打断了她，非得把这丫头的思想给“拨回正路”不可！
见她点头，殷敏香停顿了几秒钟：“你最近饭吃得多吗？”
“我不和你一起吃吗？”奇怪，这算哪门子的问题啊？
“我只是试试你脑袋是不是还算灵活，下面正式了哦？”殷敏香笑了，“最近见谁比较多一点啊？”
“叶家德啊，整天坐在一个教室里。”林恬怡用一副“你不知道吗”的眼神很奇怪地望着她。
殷敏香立马翻白眼，算了，就当自己问得不清楚，耐下性子：“除去上课的时间呢？”
“嗯……应该是……”
“谁？”殷敏香瞪大眼睛问道。
“好像差不多。”
白搭，换一个，“那你和谁在一起比较开心啊？”
“叶家德老是和我吵，我想应该不会是他吧？”没错，应该是这样。
“那你最喜欢什么类型的人？”
“只要不是叶家德那样冰块型的。”
“那和季守成学长在一起时，感觉到约束了，你会想起谁？”
“当然是叶家德了啊，和他在一起很自由啊，可以吵嘴！”
殷敏香嘴角越来越明显的笑意，让林恬怡看了奇怪。
“喂，你怎么笑了啊？”
“因为……我已经知道你的答案了啊！”
“啊？你知道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会知道啊？”
“喂，功课我比不上你，可关于感情嘛，我做你师傅都算是便宜你了。”
“那你快告诉我啊，我到底是怎么了啊？”
“维持原判呗！”
“维持原判？”林恬怡听不懂。
“就是说，你还是和你那个娃娃亲一对啊！”殷敏香笑呵呵地说。
“怎么可能？”一个高八音把大家的目光都聚焦到她身上了。
“你干吗这么大反应啊？”殷敏香拉住她，“反正你们本来就是一对啊！”
“我还是不明白！”
“那我问你，刚刚我问你问题的时候，都是你心里最真实的感觉吗？”
林恬怡点头。
“那就错不了了，你知道吗？虽然我问的问题表面上很简单，可不同的回答，结果就会不一样哦！我问了这么久，你的答案中出现的是叶家德的名字多一点，还是季守成多一点？”
“叶家德？”
“没错，这足以证明他在你心里的份量，就算你不相信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还有就是，你自己也说，和季守成在一起，很约束，可你和叶家德在一起就很轻松，为什么？这就是我们所说的独立空间，当你对一个人可以无拘无束地发泄自己的情绪时，那就代表这个人已经在你心里扎根了，你不承认都不行了！”
好像思路一下子打开了，难道，自己真的喜欢那个大冰块了？不会吧？这这这，这也太不能接受了吧？
“我，我听不懂你说的话，我要睡觉。”说完，趴下就睡了，不理会殷敏香。
“恬怡，别逃避啦，你呀，是跑不掉的啦！”殷敏香起身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哼，她要掰成正的，就一定不会把它给做成反的！
不过还是得注意着点，那丫头根本就是个感情白痴，季守成再怎么说也是个狠角色，万一恬怡被他骗到手了，那叶家德不就惨了？这么重大的护卫工程也就只有她殷敏香看着点了，将来喝喜酒一次捞回本，也算对得起自己了！
放学后，林恬怡为了躲避殷敏香的连环攻击，一个人跑到图书馆待了半个小时才瑟瑟地出来。都这么久了她应该不会在学校了吧？
左看右看确定周围真的没人了，才大大咧咧地放下心来，挺直了腰杆走出图书馆的大门。
叶家德一出门就看到林恬怡那奇怪的动作，很好奇地走上前：“你刚刚在干吗？”
“啊……”一声惨叫，不用回头都知道是那个家伙，“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再见！”
三秒钟内结束所有的谈话，不对，是自己一个人的话语，头也不回地朝校门跑去。
叶家德被她那独特的高八音震得耳膜微微发烫，好不容易缓和过来，才想质问来着，那丫头早就无影无踪了。
可以想象，叶家德的脸有多黑，林恬怡，你死定了！
林恬怡跑到车站才停了下来，冷不防打了个寒颤，怪了，天气又不冷，好好的打什么寒颤啊？她摇摇头，最近好像经常打寒颤，不会是要感冒吧？回家吃点预防药，千万不能忘记。
车子还没来，怪了，都20分钟过去了，怎么还没来啊？林恬怡有些不耐烦了，左右看看，自己旁边站了个女孩，短发，看侧脸，很不错啊，最近的美女真多啊！
那女孩似乎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回过头也朝她看，礼貌性地朝她微笑，林恬怡一愣，随即也回笑。真丢脸真丢脸，什么时候自己也搞花痴这一套了啊？
不过，公车总算是很识相地来了，避开尴尬，她立马钻入了公车，今天是什么日子啊，太不顺利了！
学术大赛准备了这么久，终于大张旗鼓地开幕了。今天是各大学院的见面会，不仅有众多著名的教授学者来访，连记者都来了一大堆，可见这次大赛的重要性。
台大休息室内，8位参赛者都穿了整齐的制服，各自做着准备。
林恬怡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一杯接着一杯的水下肚，不晓得是紧张呢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大家看得都莫名其妙。叶家德则是出奇的冷静，这位怪才，平常傲慢一下也就算了，这种大日子，他居然还捧着他那台电脑在设计图纸，似乎更重要的是他的图纸，而不是即将拉开帷幕的学术大赛。
这对绯闻夫妻的个性真是出了名的不知所云，在场的高年级学长学姐们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气氛抑郁极了！
季守成看着林恬怡喝下第8杯水，终于按耐不住，上前夺过她的水杯：“别再喝了，这都已经第8杯了！”
“学长！”林恬怡抬头看了看他，“我……”
“你是不是很紧张？”季守成打断她的话。
“我……”林恬一脸涨得通红，还没说完，又被打断了。
“没关系，只不过是个比赛，第一天难免有些紧张，不用害怕！”季守成安慰道。
“我我我，我要喝水！”林恬怡的脸越来越红，说完就要去抢杯子。
“恬怡，你刚刚已经喝了那么多水，不能再喝了！”季守成把杯子放到了后面，不让她拿，马上就要进场了，这样下去可不得了。
正说着，一杯水出现在了林恬怡的面前。林恬怡也不管是谁给的，端起来就喝。
“叶家德，你……”季守成愣住了。
叶家德看了季守成一眼，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她把水都喝完，这才开口：“以后吃东西，最好先搞清楚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否则，被辣死事小，让人担心误会可就罪大了！”
说完，也不管她是什么表情，回到电脑旁，继续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能不能告诉我，是不是我误会了什么啊？”季守成很小声地问道。
林恬怡尴尬地笑笑，随即又是一杯水下肚。
原来中午吃饭的时候，殷敏香带了便当过来，林恬怡当然是蹭饭吃了。不过，饭是蹭到了，可滋味就不好受了。她怎么都没想到殷敏香居然带了一顿全辣宴过来，还很有爱心地夹给了她一大堆，这吃吧，辣，不吃吧，伤感情，结果就演变成现在这一幕！可怜的她居然都不知道死党是故意整她的，为的就是报被放鸽子的仇。
当季守成了解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他笑得很勉强，白担心啊，当他听到对方的下一句话，顿时感觉到自己从脚开始往上，有被速冻的感觉，僵住不动了。
“我……我要去厕所！”对方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迅速消失在自己眼前，汗颜！
叶家德看着这奇特的一幕，略带微笑地合上了电脑，看看时间，差不多了，整了整衣领，仿佛什么事都没看见。
在主持人响亮的介绍声中，台大的学生入场了，会场顿时一片掌声。
作为主办方，他们最后一个入场，因此掌声也似乎热烈些。
叶家德看着现场，他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不一会儿，他的目光便锁定在了一支队伍中的一位女孩身上。那女孩似乎也看到了他，对他微笑，他也露出了微笑。
林恬怡由于刚刚的风波，嗓子还是有些难受，抬头无意间看到了叶家德似乎在发呆，轻轻地推推他，小声地说道：“喂，你发什么呆啊？”
叶家德立刻回过神来：“没事。”
林恬怡难受得很，没有发现他的变化，脑袋里思考的是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折磨人的见面会？
不过呢，这种大型的活动从来都是时间越拖越长，林恬怡渐渐坐不住了，那些记者的闪光灯更加速了她要喝水的欲望。嗓子也越来越干，日子不好过啊！她的手忍不住去抓衣领。
季守城不时地朝她那边看，由于年级的关系，他没能坐在林恬怡旁边，有些担心她是不是挺得住。
虽然是很微小的动作，但频繁的重复，叶家德还是感觉到了，他微微凑近她：“你怎么了？”
“我，我嗓子难受。”林恬怡边说着边抓脖子，好像身上还有点痒。
叶家德一把拉下她的手握住：“不能抓。”
“放开我啦！”林恬怡没想到他会这样，小声地说道。
“不行，放了我怕你管不住自己的手！”叶家德的霸道她是见过的，紧握不放，“你忍一下，马上就要结束了。”
林恬怡的脸微微有些红，但是，嗓子越来越难受，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坚持。
一结束见面会，林恬怡立刻冲到休息室，端起水杯猛喝水，嗓子一下子得到了缓解。
她拉掉领带结，敞开扣子，燥热感立刻缓解了不少，对着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脖子，怎么有红点点，而且越来越痒，比刚刚更厉害，好像身上也越来越痒了。
她摞起袖子，不看还好，一看不得了，手臂上也起了和脖子上一样的红点点，她立刻拉开另一只袖子，还是红点点。
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她急得开始抓了，痒，好痒，真的好痒！
“别再抓了！”叶家德担心她，跟着她来到休息室，一进门就看到她在抓痒，立刻上前抓住她的双手，不再让她抓下去。
“痒，我好痒啊！”林恬怡看着自己身上的红点点，焦急地叫着。
“你应该是过敏了！”叶家德开口，“我现在马上带你去医务室，你再忍一下。”
说完，也不管她愿不愿意，拉着她就往外走。
季守成才进休息室就见到两人匆匆忙忙地走出去，还没来得及开口，两人就在转角处消失了。
两人出了礼堂大门，看着林恬怡越来越痛苦的表情，叶家德抓紧了她的双手，加快了脚步。
“家德！”
安洁在后头叫住了他，赶上来挡住了他的去路。
叶家德没有回答，只是朝她点了下头。
“家德，我没想到……”安洁说到一半的话停了下来，“家德，她……”
虽然被看见了，叶家德还是没有松开林恬怡的手，那丫头不老实得很，他要一松手肯定就抓不住她了。
“对不起，我们现在有急事，有什么事情改天再聊，再见！”说完，他带着林恬怡快步离开，朝着医务室走去。
林恬怡边走边回头，她是谁啊？感觉很面熟，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惜走得太快了，自己又痒得很，也就没多想了，现在还是自己的处境比较重要一点！
安洁看着远去的两人，脸上显露出少有的忧愁。
从医务室出来，林恬怡气冲冲地回到教室，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吭声。
殷敏香应该已经听说了一点点，林恬怡因为吃了海鲜，浑身起疹子，她怎么都没想到那丫头会有海鲜过敏症，中午的菜里加了海鲜碎末，也就是说，自己就是那个害她过敏的间接实施者。
很小心很小心地挪到她的面前，满脸堆笑，很没尊严地小声问道：“恬怡，你你你，你还好吧？”
林恬怡没听到还好，一听到她的声音立马死命瞪着她，从牙缝里一个字一个字地蹦出来：“你……说……呢？”
“呵呵，那个……那个……”
殷敏香正寻思着该怎么回答，林恬怡突然间三百六十度大转变，一脸哭诉的样子：“小香，我过敏了！”
“过……过敏啊，呵呵，这个……”殷敏香眉头越皱越紧。
“我就不应该吃那个小摊上的冻冻粉，害我过敏！”
“嗯，啊？冻冻粉？”殷敏香的表情立刻舒展开来，“等一下等一下，你的意思是说你是吃了冻冻粉才过敏的？”
“一定是这样没错啦！我真是活该，没事跑去吃什么冻冻粉啊？……”林恬怡自顾自地在那里抱怨。
殷敏香眉开眼笑了，这么说来，这丫头还不知道其实是她的菜害她过敏的？Yes，太好了，这下什么问题都解决了，自己这样就躲过一劫了！冻冻粉，你真是太可爱了，改天一定多多捧你的场！
就在殷敏香暗自庆幸的时候，林恬怡已经碎碎念很久了。殷敏香整整喜悦的情绪，回头开口了：“好啦恬怡，反正都这样了，你再这样也没办法啊，别生气了，好吗？”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去那家吃冻冻粉了！”
“好好好，不去那家，换家好的……”
叶家德把她们俩的话都听了进去，女生都这么无聊吗？冻冻粉？自己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种东西，要不，下次也去试试？
想到这里，叶家德愣住了，自己怎么会有这种想法？看来自己被某个家伙同化了！停下思绪，拿出学术大赛的资料，开始看了起来。
叶家德回到家，刚想上楼，一个声音叫住了他：“家德！”
“安洁？”叶家德没想到安洁会到他家来，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家德，你回来啦？”叶妈妈端着饮料来到了客厅，“你看谁来了？”
“我是来看伯父伯母的，两年没见到你们，真的好想你们啊！”安洁露出甜甜的笑容。
“这孩子，嘴还是这么甜，来，喝点饮料吧！”叶妈妈听着开心，“今天一定要吃过晚饭后再走。”
“伯母，恐怕我不能留下来吃晚饭，晚上我还要去教授那里讨论一些比赛的相关事宜。”
“哦，那多可惜啊，没关系，下次再来，我一定叫你叶伯父做一顿丰富的晚饭。”
“好！”安洁开心地笑了，她看了看时间，“时间不早了，我看我得走了。”
“这么快？”叶妈妈问道。
“伯母，那我就先走了，再见！”安洁对叶妈妈道别，随后，转向叶家德，露出微笑，“家德，那我先走了，再见！”
“再见！”叶家德几乎是被动地吐出这两个字眼，开门目送她离去。
送走了安洁，叶妈妈的微笑也变淡了。她转身看着儿子：“家德，刚刚安洁……”
“妈，都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释怀了，你不用为我担心。”说完，他便上楼了。
叶妈妈看着儿子的背影，叹气，希望儿子能够真的释怀。
林恬怡哭丧着脸回到家，关在房间里谁都不理，那个卖冻冻粉的小贩肯定打了无数个喷嚏，因为林恬怡已经把他骂得从地上飞到天上，又从天上掉到地上。
万子逸悄悄来到妹子的房间，每次都是他充当炮灰，自己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恬怡，你还好吧？”怕也得问啊，否则怎么向老爸老妈交待啊？
“走开，别烦我！”
“那个，这个是药，到时间吃了！”万子逸放下手中的东西，随即转身出门，面都没敢照一下。
林恬怡盯着那药两分钟，直接扔进了垃圾桶，随后躺在床上顶着天花板发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