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我的表情一定很纠结,吴树权突然很聪明地转移了话题,他说:“你们觉得校长一会儿会来吗?”
“校长为什么要来?”校长从来都没来过9班,因为9班对他来说根本就是计划外的班级。
“他侄女儿刚被人欺负了,我猜他肯定会来的。”
我转过头问苏菲:“他侄女,谁啊?”
她附在我耳边小声说道:“就刚那个矮个女老师呗!她可被上官云整惨了。”
“上官?怎么了?”
她指着倒地的教桌说:“反正就是上官在桌子上做了手脚,吓坏了女老师。”
原来老师是被上官气的,不关我的事,心里顿时舒坦多了。
我转身回去的时候,正碰上吴树权的眸光。
认识他也有两年时间了,和两年前相比,他似乎是个子长高了些,脸庞也褪去了些许青涩,眉宇之间更添几分英气逼人,拥有和流川枫一样黑亮黑亮的头发,飘逸顺滑,不知道摸起来是不是也很柔软呢!唯一的缺陷是右额头到眉角有一处伤疤,虽然头发遮住了大部分,但风吹起头发的时候仍然可以清楚地看到。
班里像自由市场一样,同学们有奔跑着骂架的,结伴同行上厕所的,抽烟的,打电话的,交头接耳窃窃私语的,就是没几个看书的。我正要叹息,突然又一下变得鸦雀无声,我向门外看过去,校长还真过来了。
校长走到讲台前,用手指了指倒在地上的教桌说:“谁干的给我站出来。”声音虽然不大却有足够的震慑力。
无尽的沉默,没有人说话,这会儿倒只能听见哗哗的翻书声音。
我用英语书挡住头,虽然不知道校长是否还记得我的长相,但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我也不想看到他。
他语气极为严厉地说:“再不站出来就罚你们禁课一周,看你们还要不要高考。”
已经开始有同学窃窃私语了。校长真是不懂我们,对于9班来说,禁课简直是奖励,上课才是惩罚。
上官云突然猛地站了起来,但却一脸无辜地说:“那桌子是老师自己弄倒了,您怎么又来找我们的事?”
毕竟姜还是老的辣,校长可不吃他那一套,指着他反问:“这个事情是你主谋的对不对?”
他连连摆手:“不是不是,不信你问问全班同学,我们都还不到18岁,怎么会集体欺骗您呢!”
有同学悄悄说:“有人已经20了。”
然后以林超为首的后面两排都站起来极力佐证上官云的话,坚决一口咬定是女老师自己的问题,不关我们任何事。
我看女老师脸气得发白,眼圈也有点红,像是哭过,现在也是像要哭的样子,但也只是站在校长的身后没有出声。
校长的眼睛在前排瞄了一圈,最后用手指着班里最老实最爱学习的周凯。
面对校长凌厉而咄咄逼人的语气,周凯也只是怯怯懦懦地重复了上官云的意思。虽然都看得出来是撒谎,但谁也没办法。
连班里最乖的学生尚且如此,校长真是没辙了,一时半会儿又拿不出什么好主意,只好撂下一句“罚你们一周不能上课”就很气愤地走掉了。
在这过程中女老师一直都没有说话。
校长和女老师刚刚走出教室,班里后面几排就欢呼雀跃地大喊“万岁”,就差买个大蛋糕来庆祝了。
我缓缓放下遮挡的书。
忽然我就想如果当初入学绿良高中又会是怎样的一番景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