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祥叔
我要去寻找弟妹,可见了弟妹又会怎么样呢,他们一定会像那位张姑娘一样把我视为妖怪的,可我这么痛苦地活下来的目的是什么呢,真的没有一个人可以接受我吗?我漫无目的地飘进了宜欣院,安王正坐在我平时躺的那张软塌上,他看见我笑了,“宝贝,你终于回来了,这次你应该明白了吧,除了我,没有人会接受你,你还是乖乖地在我身下绽放你的娇艳吧,哈哈哈——”随着他x荡的笑声,他来到我身边伸手去挑我的衣衫,我无意识地劈空射了一剑,他狼狈地躲开了,他吃惊地看着我干笑道“宝贝,我越来越爱你了,没想到才这么长时间,你就突破了乾元神功的第八层了,呵呵。”我冷冷地看着他,“别在纠缠我了,你应该知道,现在的我是你无法应付的。”我起身飘了出去。留下安王阴毒道:“宝贝,你还会回来的,我手里一直都有你想要的东西。”
虽然已经心灰意冷了,但我还是游荡了很多地方,但一直都没有我弟妹的消息,一晃几年就这样过去了,寻找到他们的希望也越来越渺小,最后我索性又回到了京城,寄身在我父母生前的府邸,这里虽然残破不堪,而且阴风飒飒鬼气森森,但这里是现在唯一能够慰及我就要干涸的心灵的地方,我不知道在这里等待什么,也幻想过弟妹会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抱着这样的幻想来等待自己的生命的结束,可能是上天对我最好的安排吧。
归纳城施行松南禁北之后,城里每天热闹的像过年一样,郝岚瑟每天不但要周旋于那些归纳粮商之间,还要帮海蓝克安抚那些涌进归纳城的凤景难民,忙的是焦头烂额,宝善堂内务就交给了刘婶管理,刘婶派了两个壮实的家丁护送郝雨和海蓝心去学堂上学,两个姑娘虽未成年,但以出落的花容月貌,兼之性格调皮刁钻,在方圆百里也是赫赫有名。这天,他们从学堂放学回家,路过一个辟巷,忽然听见有个女人喊救命,就见一个头发散乱,衣衫不整的女人冲他们跑了过来,身后还跟着五六个大汉追了出来。女人跑到郝雨和海蓝心的面前,拉住了他们俩,哭叫道:“两位姑娘,救命啊,他们要非理我!”光天化日之下在他们的地盘上为非作歹,这还了得。海蓝心把这个女人拉到自己身后,双手掐腰瞪圆了双眼望着追上来的大汉怒喝道:“大胆!你们是什么人啊?敢在这里欺负良家妇女!”几个大汉停住了脚步,上下打量着海蓝心和郝雨,不怀好意地哈哈大笑了起来,“这两个小妞比那个臭女人还正点,哥们们今天真是走了桃花运了,哈哈哈哈。”两个家丁一个叫张三一个叫李四,见有人敢对两位小主人不敬,忙挺身护在了前面,“你们的胆子可真大,你知道你们在跟谁讲话!”为首的两个汉子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算什么东西,兄弟们上!”五六个大汉瞬间便把张三和李四围在了中间,一阵拳打脚踢,张三和李四也不是吃素的,拳脚也有些功底,但郝雨看出不对劲了,这五六个大汉伸手矫捷,绝不像平日里那些流氓混混,她拉了拉海蓝心低声道:“咱们俩快跑,这些人有古怪。”海蓝心虽有些茫然但也点了点头,正在他们俩回身要走的时候,他们身边那个女人突然出手发难了,郝雨只来得及喊了一个“救——”字,就被对方点住了穴道,正在打斗中的两个大汉窜了过来,分别夹起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的郝雨和海蓝心向东窜了出去。张三和李四一看小主人被劫急红了眼,但双拳难敌四手,他们被余下的四个人紧紧地包围着,身上也挨了无数拳脚,一时却无法脱身,这么大动静引来了好多围观的百姓,四个人相互打了个手势,快速地往东逃窜了下去。
当满脸青紫的张三和李四踉跄地跑到宝善大酒楼,把这个情况告诉了郝岚瑟时,郝岚瑟脑中一片空白,怎么会出这种事情,归纳城中的老百姓谁不认识这两个刁钻古怪的丫头啊,只要两个丫头不开心都会有无辜的人倒霉啊,人们躲他们都躲不急,谁敢惹他们啊?这里面一定有问题,两个丫头被劫持向东逃窜,那东面不就是安卡山吗,难道是那刺和丁哈派来的人。想到这郝岚瑟马上吩咐人去找城主海蓝克,让海蓝克派人从大路先到达安卡山北面的出口,把出口包围起来。自己也带了几个人向东面的安卡山追去。
郝岚瑟带人追进了安卡山,郝风也带着十几个部下跟了进来,,安卡山常年积雪,但此时雪地上的脚印杂乱异常,往什么方向去的都有,在山里又很难辨别方向,郝岚瑟和郝风都为难了,山里没有山道,大队人马进不来,凭他们十几个人要是分开寻找,就是找到了也无法相互通知,力量单薄,也很难救出两个丫头的。郝岚瑟灵机一动,长长地吹了个口哨,等了一会,一个银白色,肥嘟嘟的小狐狸向闪电一样,串入郝岚瑟怀里,郝风等众人都睁大了眼睛惊奇地看着郝岚瑟,郝岚瑟没有多加解释,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郝雨用过的手帕,放在小狐狸的鼻子下,让它闻了闻,“小东西,雨儿是我最重要的亲人,她现在被坏人劫走了,求你帮我找到她好吗?”小狐狸像听懂了郝岚瑟的话,看了眼郝岚瑟吱吱叫了两声,串出郝岚瑟的怀抱,朝一个脚印稀少的方向跑去,郝岚瑟快速跟了上去,郝风皱皱眉头,虽然很质疑郝岚瑟的做法,但他不想郝岚瑟也出事,也带人跟了上去。
追出一段路,脚印明显地变多了,路过的灌木枝上还留下了一块郝雨衣角上的布,这让郝岚瑟提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这证明小狐狸听懂了她的话,而且没有带错路。又往前追了一段,小狐狸突然越到另一个方向停了下来,对着郝岚瑟吱吱地叫着,这个方向没有脚印,而有脚印的方向和这个方向正好相反,众人站下了,犹疑地看着小狐狸,而走在前面的一个兵士叫道:“郝将军,郝大娘,你们看。”有脚印那个方向的一个矮灌木上挂着一条丝带,那是海蓝心扎头的丝带。郝风对郝岚瑟道:“岚儿,我们顺着有脚印的方向追吧,他们应该有十几个人,不可能一点痕迹都不留的。”郝岚瑟总觉得这里面有古怪,她想了一下道:“风儿,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你带着人顺着脚印追,我和小东西去看看那边有什么蹊跷。”郝风点了点头,“岚儿,你自己小心点,我会尽快找人接应你。”就这样,他们分道扬镳了。
郝岚瑟跟着小狐狸走出三里多地,地上的脚印又出现了,郝岚瑟一阵狂喜,她带着小狐狸顺着脚印又追了下去。天渐渐黑了,他们已经追出了安卡山的南口,出了山口,她发现这里以出归纳城七八里了,往北是进入归纳城的唯一山道,往南是通往凤景皇朝的路,郝岚瑟的心再次沉了下来,看来劫持郝雨和海蓝心的人绝不仅仅是丁哈和那刺的人,还有凤景皇朝的人,她也从过往粮商那里打听过,血魔早就在几年前被四王消灭了,那凤景皇朝要郝风和郝雨干什么,难道云碧雪还活着,那他们完全可以派人来暗杀,或者给归纳族施压,让他们杀了两兄妹,为什么还要这么费劲非抓活人回去不可呢?
正在郝岚瑟百思不得其解之时,从归纳城方向飞驰过两匹骏马,一匹马上坐了个老头,另一匹马却是空的,马在郝岚瑟面前被勒住了,马上的人郝岚瑟认识,是宝善堂看门的祥叔,他跳下马背,“老板娘,可追上你了。”郝岚瑟狐疑地看着他,他解释道:“少爷已经救回了郡主了,但是小姐没找到,他审了劫持郡主的人才知道,是天朝的安王和丁哈那刺两族的阴谋,郡主归那刺和丁哈,小姐归安王,他们在安卡山就分道扬镳了,少爷想您追去的方向肯定就是小姐的方向,他们出了安卡山一定会换马回凤景的,所以叫小的接应老板娘,并保护老板娘去凤景救小姐。”郝岚瑟心中一动,“祥叔,他现在在做什么?”不能怪郝岚瑟多心,被劫持的是郝风的唯一亲人啊,他只派一个看门的下人过来帮忙,就算这个下人再有本事,也有违常情啊,祥叔道:“这次归纳和丁哈劫持郡主已经惹怒了城主,少爷他和城主分兵去打丁哈和那刺了。”郝岚瑟苦笑了,原来在郝风的天平上权利还是重于亲情啊,她没有在说什么,把小银狐抱进了怀里飞身骑上祥叔为她牵过的马,夹紧马腹追了下去。
郝岚瑟和祥叔快马加鞭整整追了一整夜,到天亮时,马也喷着白色的鼻涕跑不动了,郝岚瑟扶在马背上也受不了了,祥叔赶上来道:“老板娘先休息一下吧,既然安王的人没有在归纳城下手,我想小姐在没有见到安王之前应该是安全的,这么追下去,别说人了,马也受不了。”郝岚瑟抬头看了看他,他们的马状态差不多,但这个祥叔别看一把年纪了,奔跑了一夜,还是精神抖擞,面不红气不喘的,哪像她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从马上滚下来就躺在路边了,这让她想起平时不起眼的祥叔自高奋勇地为她驾装载土炸药的马车,去救查穆尔的事情,当时由于事态紧急情况紧张,她还没有注意,自己是由郝风和海蓝克保着拼死杀出来的,死了这么多将士,而他一个糟老头居然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现在想想不得不另她感到奇怪,她趴坐在地上,看着祥叔从马背上拿出干粮和水。祥叔来到他面前把干粮和水递给她,“老板娘,对付吃一口吧,保持住体力,才能把小姐救回来。”郝岚瑟接过他递来的干粮依然眯着眼睛看着他,“祥叔,你什么时候来宝善堂的?”祥叔坐到了一边道:“老板娘忘了,在老板娘接手宝善堂的时候我就跟着您了。”郝岚瑟“哦——”的一声拉的很长,这就是说,祥叔和他们到桑木镇也就是现在的归纳城是前后脚,她紧紧地盯着祥叔,祥叔终于感觉到了她目光中的严厉,疑惑及不友善,他放下水壶叹了口气,“少爷果然没说错,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您。”郝岚瑟坐正身子,暗自把常年不离身的飞刀扣在了手心里,静等他的下文。“我的原名叫薛敬祥,本来是凤景皇朝皇宫里的侍卫统领,因为一些事得罪了太监总管曹公公,被打入天牢判了死罪,但当时的丞相云翼认为我是个人才,就这么毁在一个宦官手里实在可惜,他在行刑的时候用一个死囚换了我一条命,我看透了朝廷的黑暗,远走京城,四海为家,后来听说云翼圈养血魔,全家被诛杀了,我才返回了京城,少爷和小姐我以前在京城皇宫里当差的时候经常见,当我看见那两个小乞丐的尸体时,我就知道那不是他们,以后我就四处寻找他们的下落。”说到这,他看了一眼脸色已经有些变白的郝岚瑟,以及郝岚瑟微微上抬的右手,接着道:“说云翼圈养血魔图谋不轨,那纯粹胡说八道,云翼为人性格耿直,光明磊落,对朝廷尽心尽力,对百姓宽厚仁爱,就算他的儿子真的是血魔,那也是被人陷害的,就算他对我没有救命之恩,我也会全力保全他的血脉的。后来我流浪到桑木镇,恰巧就见到了少爷,为了在暗中保护他们就在您的宝善堂安定了下来。”郝岚瑟放下了以抬到一半的手臂,“郝风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了吧?这么多年郝风的武功进步神速,也是你的功劳吧?”祥叔有些自豪地点了点头,“少爷他真是个习武的天才,老头子我现在就没什么可教给他的了。”郝岚瑟心中很不是滋味,原以为除了郝雨自己应该是郝风最亲近及最信任的人,没想到这么多年,祥叔的存在郝风一个字都没对她讲过。
祥叔好像看出了郝岚瑟失落的心情,“是我叮嘱少爷让他不要告诉您的,毕竟人心难测,我当时也弄不懂,您为什么这么护着这两个为世间所不容的孩子,但这么多年下来,我看明白了,您是打心眼里疼惜他们,您是老夫这一辈子除了云翼以外唯一佩服的人啊!”他对郝岚瑟竖起了大拇指。他的夸奖并没有给郝岚瑟带来欢喜,反而让郝岚瑟意识到郝风现在变得冷酷权势是和这个老头的教育分不开的,郝岚瑟望着祥叔道:“你想让风儿做到什么地步?”祥叔站了起来哈哈大笑,“少爷是个奇才,他有统治天下的能力,凤景皇朝已经腐败不堪,老夫由衷地希望少爷能够打回凤景,面南背北取而代之。”郝岚瑟嗤之以鼻,“一群疯子。”祥叔干笑了一下,“老板娘您的妇人之见我可以理解,但少爷是大丈夫,又背负着亡家之恨,您怎麽能让他身负异才和您一样安于现状呢?”郝岚瑟冷哼道:“你有没有想过,他想争夺天下,又会有多少人背负亡家之恨,又会有多少人流离失所,这血腥的罪恶,他最后用什么来偿还?”祥叔笑了,“少爷和我说,没有统一的天下就没有真正的太平,这句话是您告诉他的,没想到老板娘您却是这么个短视之人。”郝岚瑟无语了,这句话的却是她告诉郝风的,但她希望一统天下的人是谁都行,而不是郝风啊,她希望郝风和郝雨能够平静幸福的生活,不愿意看到郝风投身到血腥的权利之争中去。她负气地站起身,不顾全身的酸疼再次爬上马背,“还是赶快把雨儿追回来吧,如果雨儿有什么不测,我看你怎么向你身负异才的少爷交代。”打马前行,不在理会祥叔了。祥叔望着她的背影叹了口气,低声道:“少爷,这个女人终将会成为您大业的障碍啊,就算您再在乎她,必要的时候,我也会为您除掉她的。”
郝岚瑟又骑马追出了一段路,山路上渐渐有了行人,看的出,那些骑着马押着粮车的是那些去归纳城的粮贩,而那些打着赤脚,携家带口的是从凤景那边过来的难民。郝岚瑟把马停在路边让过粮车,和押粮车的最后一个骑马的人打了个照面,郝岚瑟认出了对付,正是和宝善贸易堂有多年生意来往的赵老板,这位赵老板也同时认出了她,赵老板勒住了马头对郝岚瑟拱手道:“这不是宝善贸易堂的郝老板吗,怎么在这里遇到你了,幸会,幸会。”郝岚瑟笑道:“赵老板今年来的可是晚啊,都快要立秋了。”赵老板叹了口气,“唉!这一路上,四处刀光剑影,能这个时候到,已经万幸了,局势再这么混乱下去,来年啊,是否有机会来还很难说啊!”郝岚瑟道:“向您打听一点事情,您从南面来,有没有看见一伙人带着一个十三四岁的小姑娘从您身边经过啊?”赵老板想了下道:“有啊,今天天刚濛濛亮,有两个人带着一个小姑娘,跟我们擦肩而过来着,他们抢道,还差点惊了我一匹马,好像没走出三里马就死了,从南面又来了两个人还牵了两匹马,他们换了马就往南跑了。”郝岚瑟心中焦急,看来这个安王计划够周密的了,沿途居然有马匹接应,而她和祥叔只有一人一匹马,不能做到不眠不休的赶路,这样很难追上他们的,她心急如焚策马狂追了下去,留下一头水雾的赵老板挠了挠头,喃喃自语道:“郝老板这是怎么了,还头一次看见一个女人把马骑得这么彪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