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天堂地狱咫尺距离
玉女峰的日出带着凄凉萧瑟的美，郝岚瑟手脚并用地爬到了峰顶，顾不得透支的体力和鲜血淋淋的双手，向立于崖边的那抹白影扑去，“雪，我终于又见到你了！”云碧雪没有回应，他已经听不到，看不见了，感觉也渐渐地流失了，他向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向一眼望不到底的山崖下飘落，郝岚瑟痛楚的大叫，“不要啊！”她加快了脚步，伸长了手臂去抓，整个人跌倒在崖边，但那抹白色的影子已经消失在崖下的浓雾中。泪已经被北风吹干了，“雪，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为什么你不等我，难道你开始讨厌我了吗，雪，你做的不对，你应该清楚的告诉我，你欠我一个解释，我一定要找你问个明白。”当她前脚刚要踏出时，一个惊慌的声音喊住了她，“岚儿，不要动，千万不要做傻事。”郝岚瑟转过头，郝风带着手下已经狼狈地攀上了玉女峰，他刚要扑向郝岚瑟，却被郝岚瑟冷淡的声音定住了脚步，“别过来。”郝风望着郝岚瑟祈求道：“岚儿，你冷静一点，大哥已经死了，你跟我回去，求你了，你说过永远不会丢下我和雨儿的，你忘了吗，求你走过来好不好？”郝岚瑟又露出了那飘渺虚无的笑容，“风儿，你已经长大了，我的责任已经了了，我答应过雪，永远和他不离不弃的，我不能在让他一个人在地狱中孤苦无依，我的灵魂穿越到这个时空，也许就是为了守住这份爱。别了，风儿，替我向雨儿说声对不起。”随着她的话音刚落，她的身子也贯下了山崖，“岚儿！回来！”郝风扑向了崖边，众人也扑向了崖边，但山崖下，白茫茫的雾气，哪里还看得到郝岚瑟的身影。
郝风在悬崖边久久地伫立，心已经开始麻木，“岚儿，你为什么这么狠心，宁愿死也不愿意留下来陪我，没有你我就算得到天下，又与谁来分享，你带走了我全部的世界，你怎么可以这么贪心，你让我以后怎么独自去生活。”他迎着呼啸的北风，让风吹干他脸上的泪水，“岚儿，只要你回来，我可以放弃所有，我不去争天下，不去做皇帝，和你过平淡幸福的生活，这样还不行吗？你的心好狠，我恨你，不，我爱你，从开始听你讲西游记时就已经爱上了你，为什么对我这么狠心，为什么？老天，请你把岚儿还给我。”北风低低地呜咽，送走了一段凄凉的爱情，留下了一颗破碎的心。
从此以后，郝风的脸上再也没出现过笑容，他变得更加冷酷无情，他挥军南下，仅用了一年的时间，推翻了凤景皇朝长达三百多年的统治，建立了自己的岚瑟皇朝，他的铁骑在两年之内横扫了凤景以外的其他小族，真正成为一个大权在握，疆域辽阔的千古一帝。
郝岚瑟感觉自己好像漂浮在云端，暖暖的阳光包围着自己，手和脸都好痒，头发被轻微地拉扯着，她不情愿地睁开了眼睛，却被眼前所看到的景色惊呆了。她躺在水面上，不，应该是浮在水面上，水的颜色是透明的红色，而且是温热的，水里到处都是红黄兰绿黑五色巴掌大的水草随水波摇曳着，成群肥美的红鲤鱼在她身边嬉戏。湖的四周到处都是奇花异草，中间穿插着好多叫不出名字的小动物，正瞪着好奇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云雾在半空中盘绕，阳光透过云雾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光环。难道真的有天堂？还是自己又穿越了？郝岚瑟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两个想法，因为她看见不远处的云碧雪和自己一样，同样浮在水面上，她兴奋地游了过去，抱住了云碧雪，云碧雪的身体不在是往昔的冰冷清凉，虽然脸色依旧惨白，鼻端有一条像蚯蚓般的血线直垂入湖水中，郝岚瑟伸手想替他抹去，却发现血线是僵硬的，她把血线全部拽出云碧雪的鼻孔，有三指长，这会不会就是一直寄宿在云碧雪体内的血龙啊？她把手中的血线甩出老远，跟着她的鱼群立刻向血线扑去，看来这红色透明的湖一定是血池，湖水中的五色水草应该是传说中的五色草了，好在这湖水的浮力大，让两个人从那么高的玉女峰上跳下来没有摔成肉饼。她伏在云碧雪的胸口听了听，云碧雪的心跳很微弱，但却很平稳，确确实实还活着。郝岚瑟把云碧雪拖向岸边，把他平放在柔软的草地上，对他进行了口对口的人工呼吸，良久，云碧雪的脸上慢慢有了一丝淡淡是血色，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慢慢地睁开了眼睛。郝岚瑟喜极而泣，抱着云碧雪痛哭失声，“雪，我的爱，你终于醒了。”云碧雪漂亮的双眸流露出困惑，他看看怀里衣衫不整，头发撒乱的女人，在看看四周，“你是谁啊？这里是哪里啊？”郝岚瑟吃惊地看着他，居然忘了哭泣，她板起云碧雪的脸，“老天啊！你不要再玩我了，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云碧雪摇头甩开了她的手，“我应该知道你是谁吗？”他目光中的困惑和淡然把郝岚瑟从天堂一下子打入了地狱，云碧雪现在是正常人了，却把她忘得一干二净，她呆坐到地上，双手抱着头喃喃道：“这么会这样，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再一次痛的无以复加，她把头埋进膝盖，低低地哭了。
云碧雪看着面前哭泣的女孩，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真的想不起来这个女孩是谁，甚至连自己是谁他都想不起来，但这个女孩无助的哭泣却让他觉得莫名的心痛，他看着郝岚瑟努力地搜寻着，脑海中只闪过——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两个词，就一片空白了。就这样两个人，一个在那抱头痛哭，一个在那呆呆地望着对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云碧雪伸手拉了拉郝岚瑟的衣角，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胃低低道：“我这里很不舒服。”郝岚瑟抬起头，云碧雪像个委屈的孩子，瞪着漂亮的双眸看着她，他的肚子也传出了咕咕地叫声，看来他是饿了，郝岚瑟很气他忘了自己，但看着他闪动着委屈的光眸却无法硬下心肠不理他，她认命地长长叹了口气，“你忍耐一下，我去弄点吃的给你。”云碧雪开心的笑了，那笑容有如怒放的百合，让天地万物瞬间失去了光华。郝岚瑟赶紧捂住嘴，把头扭到一边去了，但无法控制的两道鼻血已经流到了手背。云碧雪有多久没有这么开心的笑了，自己又有多久没因为云碧雪的笑容出丑了，郝岚瑟暗暗咬牙，这个妖孽，把她忘的干干净净也就算了，还要用这种方法折磨她。云碧雪看着正擦净鼻血忙着抓鱼的郝岚瑟失神了，郝岚瑟流鼻血的画面真的很熟悉啊，虽然想不起来，但让他感觉到亲切，温暖，开心，幸福。幸福？云碧雪皱了皱眉头，这个词对他好像很遥远，但却又像近在咫尺，难道那个忙碌的身影就是他的幸福吗？
郝岚瑟没什么食欲，把烤好的鱼全部放在云碧雪的面前，看着云碧雪狼吞虎咽，她感觉很欣慰，毕竟现在的云碧雪已经是个正常人了，不在为血龙所困扰，看着虽然狼吞虎咽但动作优雅，依旧如天使的云碧雪，她长长叹了口气，也许天下真的没有十全十美的事情吧，云碧雪能够消除血龙的魔性一直是自己最大的心愿，这个愿望现在实现了，但付出的代价是自己两世唯一的深深爱恋，想想这样对云碧雪也许公平些吧，云碧雪在没有选择机会的情况下选择了自己，自己本就胜之不武，现在的云碧雪可以自由地选择了——不能再想了，心又在痛了。她站起身想四处走走，熟悉一下这个新的环境，也好独自悼念一下自己失去的恋情。云碧雪顾不得手上的油腻，一把抓住了她的衣襟，慌乱道：“你要去哪里？”郝岚瑟看着云碧雪叹了口气，那眸光中没有炙情和爱恋，有的只是慌乱和依赖。“天色好像已经不早了，我去周围看看，找一个可以过夜的地方。”郝岚瑟压下心痛，尽量让声音平淡。云碧雪拿起没有吃完的雨道：“好，我和你一起去。”郝岚瑟额头爬过三条黑线，来到这个世界上她就开始做保姆啊，十多年了，在有爱心，她也不可能把自己所爱的男人当孩子照顾，一股怒气冲上她的脑门，她冲着云碧雪大声地嚷道：“站住，老实地坐在这吃你的鱼，不要跟着我！”云碧雪委屈地撇撇嘴，美丽的凤目中居然滚动着泪花，郝岚瑟立刻感觉到自己罪孽深重，她闭上眼睛狠了狠心，转身快速地离开了，云碧雪望着她消失的背影，脚步不受控制地跟了过去。
在近两个时辰的摸索中，郝岚瑟真的找到了一个山洞，但奇怪的是山洞里陈列着一些日常用具，虽然很旧，看起来年代久远，这里肯定有人居住过，这让郝岚瑟想到血池和五色草是从埋葬凤景开国皇帝的山洞中得来的，难道是那个皇帝？但为什么那个皇帝已经来到了这里却没有解除自己身上的血龙呢，是不是他早知道解除血龙的结果会让自己消失一切的记忆而不愿意解除呢？如果自己事先知道这样的结果会让云碧雪解除血龙吗？好像不会，自己可以和云碧雪一起死，但却无法忍受云碧雪完全忘记自己，把自己当陌生人一样一块生。既然那个老皇帝能够来到这里，那就说明这里还另外有出口，也许出口就在这个山洞里。想到这里，郝岚瑟看了一眼跟在她不远，紧盯着她的云碧雪。自己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这里四季温暖如春，湖里有吃不完的肥美鲤鱼，花丛树林中有好多小动物，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野果，是个世外桃源，留下来是最明智的选择，如果和心爱的人一起永远生活下去再好不过，她又看了一眼云碧雪，可是现在云碧雪已经忘了她了，看这情况，他的记忆已经被血龙带出体内了，能够重新拾回的可能性为零，如果把他强留在这，对他也真的是不公平，可是放他走——心好痛啊！，不能在想了，今朝有酒今朝醉吧。她向云碧雪招了招手，云碧雪犹豫了一下，来到她面前。“今晚就在这休息吧，你体内的血龙刚刚被清除，身体还很弱，要在这将养一段时间，等你完全好了，我想我们就已经能找到出口了，到时候我会送你离开这里。”云碧雪听到她后面的话突然感觉到不舒服，还伴随着一种莫名的心慌，这个女人一定对我很重要，可是她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她到底是我的什么人呢？
山谷的夜显得异常宁静，七彩光的消失并没有带走山谷的温暖，山洞中没有生火，郝岚瑟只是捡了一些树枝堵住了洞口，两堆柔软清香的甘草分放在两边，郝岚瑟和云碧雪都静静地躺在上面。郝岚瑟折腾了一夜一天，情绪又在大喜大悲的起落中，身体已经超出了负荷，但她丝毫没有睡意，她对老天这种无情的捉弄已经无语了，也许和天斗的结果就是这样吧。她翻了个身，云碧雪的声音轻轻地响起，“你还没有睡着啊，我知道你很生气，但我真的想不起你是谁了，其实我连自己是谁都不知道，你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吗？”郝岚瑟叹了口气，“你叫云碧雪，你的父亲叫云翼，你的母亲云夫人是我的救命恩人，你三四岁的时候，被奸人陷害了，在你体内种植了血龙，血龙就是一种寄生虫，它不但吞食人的身体，还吞噬人的意志，你的父母怕你吸食他们的血变成真正的血魔，自尽身亡了，留下了你年幼的弟妹，拖我照料，你也为了不变成真正的血魔和体内的血龙顽强地斗争着，为此，你吃了很多的苦，却遭到了天下人的唾弃，后来你遇到了我，我刚好知道解除血龙的办法，所以我们就来到了这里。”她抚着胸口，让心痛慢慢地平复，现在一切都站在公平的起点上，她只能对云碧雪这么轻描淡写地讲述这个故事了。就这么简单吗？云碧雪皱眉，“那我弟妹呢？”想到郝风和郝雨，郝岚瑟使劲甩了甩自己的头，“你弟弟原来叫云碧风，现在叫郝风，立志做一个野心勃勃的帝王，实际上他也真的做的很出色，凤景皇帝凶残成性，荒淫无道，相信不久的将来，他一定能够取而代之的，你妹妹叫郝雨，天真可爱，美丽善良，为了成全哥哥的霸业，也为了替哥哥还债，嫁给了归纳城主，好在海蓝克很爱她，她的生活也应该还算可以。”洞中又是一片沉默，好久，就在郝岚瑟双眼以开始打架时，云碧雪又开口了，“你呢？你叫什么名字，只是我的恩人吗？”郝岚瑟苦笑了一下，“我叫郝岚瑟，不能说是什么恩人，只是老天玩弄的倒霉蛋而已。”她不满地咕噜了一句，实在无法招架睡神的呼唤，沉沉地睡了过去。
云碧雪躺在甘草上，望着郝岚瑟的方向，他体内的血龙的却根除了，但他本身的八层乾元神功还在，所以黑夜视物对他来说不算什么难事，郝岚瑟的偷偷落泪，郝岚瑟的无奈，郝岚瑟的苦涩他都在黑暗中看得清清楚楚，白天在他面前强悍如此的女人，没想到在黑暗的掩饰下这么凄楚无助，让他的心也随着被揪痛。他凭自己的感觉相信这个女人和他的关系绝对不会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单看这里四面悬崖的地势，他能够判断出来，自己和她是从上面掉下来的，虽然他不知道是被迫掉下来的还是主动跳下来的，但这个女人无疑应该是自己最重要的人，尤其是睁开眼睛看到她的欣喜与他想不起来她时的绝望，但她为什么不告诉他呢？他起身坐到了郝岚瑟的身边，伸手抹去了郝岚瑟眼角留出的泪水，轻轻地叹了口气，“郝岚瑟——我想叫你瑟行吗？你这样对我不公平，你没有说实话，或者你没有说出全部，为什么呢？”
接下来的日子，郝岚瑟已经没有时间自愿自哀了，她忙着给云碧雪补虚弱的身体，忙着熟悉新的环境，忙着找出口的开关，忙着向云碧雪传授人情冷暖和外界的生存法则，她真的怕单纯如白纸的云碧雪离开这里或离开自己会无法独自生活，云碧雪总是呆呆地困惑地望着她，“瑟，你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离开，你要留在这里吗？”记得云碧雪第一次叫她瑟时，她震惊，惊喜地摔倒在地上，但对上他那无辜困惑的眼眸，她才明白，云碧雪只是随口叫的，并不是想起了什么？天堂到地狱原来只是咫尺的距离，但以后他每次叫她瑟，她还是会莫名的喜悦，自己真是没的救了，“是这样的，外面人心险恶，我已经厌倦了，这里山明水秀，我想在这里安度晚年。”云碧雪眨动着睫毛，皱起了眉头“安度晚年？你并不老啊？”郝岚瑟不耐烦地对他挥了挥手，“小孩子不要问那么多，总之你记住我和你说过的话，不要在外面傻傻地被人卖了，还在替别人数钱。”云碧雪不高兴地沉声道：“我不是孩子了，既然这么不放心我出去，干嘛还要赶我出去。”郝岚瑟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咳——咳——，我赶——你——，”她不知道如何说下去，心像沁在黄连水里一样苦涩。两个人在这里呆了已经快一年了，是该让他离开的时候了。她打开洞中好不容易找到的出口机关，“这条路通往安卡山的一个山洞，出了那个山洞，下了安卡山就是外面的花花世界，人活一世应该去见识一下。我把这个温暖的小谷命名为断情谷，如果你觉得外面的世界不好，你可以随时回来，但看在我们相处这么长时间，我对你照顾有加的份上，请不要把这里告诉任何人。”她闭上眼睛，狠下心肠背对他，“你走吧。”泪水顺着她的眼角悄悄地滑落了。
云碧雪望着背转身偷偷落泪的郝岚瑟心里道：“我的却要出去看一下，不是要体会外面的花花世界，而是要弄清楚我全部的事情，包括你是我的什么人，为什么明明这么舍不得我，明明这么担心我，还要这么狠心地赶我走。”想到这里，他不在犹豫地走入地道。机关的门慢慢地合上了，郝岚瑟瘫坐在地上，放声痛哭，“别了，我的雪，别了，我的爱！”这次不是肉体上的生离死别，而是心灵上的决裂。
云碧雪下了安卡山来到了归纳城，他带着郝岚瑟亲手给他编织的大草帽，穿梭在归纳城的大街小巷，耳边到处听说着宝善堂的老板郝岚瑟——郝大娘的凄美爱情故事，“那样一个神奇的女人会为了一个血魔跳下万丈悬崖，真是可惜啊！”，“郝大娘真是蠢透了，郝风将军已经登基了，不但把皇朝建立为岚瑟皇朝，还自称为岚瑟皇帝，可见对她真是一片痴心啊，她偏偏为了一个血魔——唉！”——这些传说虽然没有唤起他的记忆，但他知道，他们嘴里的郝大娘就是日日陪伴照顾自己的郝岚瑟，而那个血魔就是自己。
宝善堂已经人去楼空了，郝风为了怀念郝岚瑟，把这里改成了宝善佛堂，而大殿正中供奉的观音娘娘雕像就是照郝岚瑟的模样雕刻出来的，佛堂里此刻跪着一个红衣少妇，怀里抱着一个刚满月的娃娃，“娘，你看雨儿的娃娃可不可爱，海蓝克哥哥很喜欢呢，虽然他也知道这并不是他的孩子，雨儿生活的很幸福，也很满足，娘，你在那边过得好不好，雨儿好想你啊，希望你和雪大哥在另一个世界里，也能像雨儿一样，开心幸福。哥哥从京城里派人捎来了好多珠宝玩具，我知道哥哥是希望我能原谅他，但一想到娘和雪大哥，海蓝克和浩哥哥，还有海蓝心，我真的好恨他，早在他逼我嫁给海蓝克的时候，我就没有他这个哥哥了，但我仍然希望娘你能保佑他平安，毕竟他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她对着观音像磕了三个头。一个素装少妇扶着一个双目失明的年轻人走了进来，年轻人道：“雨儿，我们回去吧，一会宝宝该饿了。”素装少妇也微笑道：“是啊，郝雨，快和大哥回去吧，一会我的儿子思成也会饿哭的。”郝雨点了点头，站起身，和海蓝克兄妹离开了这里。云碧雪从暗处走了出来，望着熟悉的观音娘娘默默地出神，离开她已经好几天了，不知道她过的好不好，可能还会偷偷地哭吧，这个傻瓜，为什么不告诉他实话，他和她的故事还要他从外人嘴里听说，好想她，想她发花痴时的傻笑，想她的无奈，想她的苦涩，想到她就会觉得很温暖，很幸福，不管那么多了，现在就回去找她，如果她在敢赶人，一定要好好教训她，但不能用手，用嘴吃了她，看她还敢不敢赶他，想到这，云碧雪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如盛开的罂粟，他转身翩然消失在大殿中。
云碧雪走了多久了，记不清了，总觉得没有云碧雪的日子特别漫长，一天仿佛一世纪。郝岚瑟卷缩在云碧雪平时躺的甘草铺上，深深地嗅着云碧雪留下的味道，“不知道那个像大白痴的傻瓜过的怎么样了，有没有被人欺负，那张妖孽的脸，一定到处招风惹蝶，也许现在已经左拥右抱了——”一声叹息响起在她耳边，“唉！我真的这么差劲吗？”怎么会有人，郝岚瑟吃了一惊，她迅速串起身，可才起了一半，就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中，云碧雪紧紧地抱住她，“晚上洞里这么黑，剩你一个人也不知道点灯，磕到碰到该怎么办啊。”随即他拿出火折点燃了那只古老的油灯，郝岚瑟窝在他的怀里，张大了嘴，吃惊地说不出话来，云碧雪看着她，把气吹在她脸上，“这个样子真难看。”一句话惊醒了郝岚瑟，郝岚瑟慌忙推开他，可是云碧雪却使劲地搂住了她，郝岚瑟满脸通红，“你——你——”却你不出一个字，云碧雪漂亮的凤目盯着她红透的脸，带着严厉道：“瑟，这次出去，我都听说了，我云碧雪是你最爱的人，你为了我抛弃荣华富贵，甚至不惜性命，你不可以在赶我走，否则——”他又露出了那抹让人如痴如醉的邪笑，郝岚瑟忙把头埋进他的胸口，口水还是沁湿了他的胸口。好半天，郝岚瑟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错，你是我最爱的人，但现在在你心里，我是你什么人啊？你现在已经不是人人畏惧的血魔了，你有很多选择的机会，正好你也把我们的过去忘了，我怎麽能自私地把你困在身边，这样对你也不公平。”云碧雪抬起郝岚瑟的脸，“对我是不公平，我虽然忘了一切，但那不是我的意愿，更不应该当没发生过，我想我们一定承诺过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吧，你好坏啊，居然不告诉我，想一个人把它埋葬，我该怎么罚你啊！”他俯下头深深地吻住郝岚瑟的唇，郝岚瑟痴迷地回应着他，“瑟，就算我一辈子都想不起来过去的事情，在你身边我觉得温暖幸福，我还是要一辈子和你不离不弃，永远在一起。”夜色正浓，春色无边。
岚瑟大帝每年都会来归纳城的宝善佛堂祭天，郝风一身莽段龙袍跪在观音像前，“岚儿，我成功了，你看到了吗？”他自嘲地嗤笑了一声，“到今天我才明白，你不愿我走这条路的原因，太孤独，太寒冷了，其实我的世界，从你离开之后就已经变成这样了，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宁愿选择做一个风流才子，安逸地依附着你，以前有你在身边的日子是我最幸福的时光，来世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个机会留住你呢？”他不在说什么了，两行清泪划过以显沧桑的脸庞。躲在暗处的云碧雪轻轻地叹了口气，搂紧腰以有水桶粗的郝岚瑟，“我们这么对风儿是不是太残忍了？要不要让他知道你还好好的活着？”郝岚瑟一听马上撇了撇嘴，“才不要呢，他现在可是个皇帝啊，如果让他知道我还活着，难道你让我肚子里的孩子叫你大伯啊？”云碧雪皱眉，“会吗？”“怎么不会啊，他现在对当初害你害得这么惨这件事都只字不提，根本没认识到错误吗？走了，没什么好看的，回家了，等来年我们带着儿子在去江南玩个痛快。”云碧雪宠溺地抚摸着她的秀发，唇边又要绽放那令人招架不住的笑容，郝岚瑟眼疾手快地用嘴堵住了他的唇，这个花痴女，已经找到了抵抗他笑容的办法，就是把他吻得心神具醉，但是他明亮的双眸中还是流露出满足，幸福的笑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