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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4章 不可或缺

据我所知,在其它的地方,确实发生过农民们的暴动,而且,其产生的原因也的确与社会的不公,与有钱人对穷人的压迫、剥削有直接的直接关系。有钱人对穷人进行了残酷的剥削,从不体恤民众的疾苦,不管丰年与荒年,一律重押重租,抓壮丁充炮灰,*得农民卖儿卖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他们大多是自发行为,因为有了这样的事情,才受到组织的重视,派人加以指导,提高了暴动的组织性目标。

但当前的情形,却有些令人啼笑皆非,农民们就像看热闹一样跟着我们,他们对革命的意义没有一点的认识,甚至对于有钱人对于他们的剥削与压迫,也当成了天经地仪的事情。我不知道我们的民族中的农民是不是这样的一个传统,极易认可现实,一旦现实在他们眼里无法改变,他们就会从心底认可这个现实。如果此时有人提出要改变它,他们反而会觉得这是一种有违天理的事情,从心理上产生抵触。几十年后,随着城市化的进程,城市周边开始了大面积的开发,农民们对于干部们的贪污几乎无动于衷,只是热衷于想出各种办法让自家所量出的数据更大一些,以套取更多的拆迁费,但是,对于它人多出的数据,他们又死死地盯着,非常愤慨。这就形成了一种可笑的局面,农民之间互相攻击,认为某人多得了国家的钱,但对于干部们将大头占为己有,却只字不提,生怕得罪了干部,他们总是认为,干部占便宜,那是他们的本事,只要没有直接从自己的手里挖就行。

最终,曹延正只好同意由我搞定眼前的事情,我只用了三五分钟的时间,就把钟进友控制住,然后打开了大门。大门很沉重,我得一只手扭住钟进友的衣领,一只手全力推才行。门“吱吱嘎嘎”地缓慢打开,我以为会听到人群里发出欢呼声,但是没有,所有的人都傻了一般。我不知道他们不是是因为我本领高强而吃惊,早在弹子石的时候,我就听说在真武山上有一位道人,飞檐走壁如履平地,说的人那种敬佩之情,让人印象深刻。也许,我会成为他们的传说,在将来,他们在谈起曹延正身边的那位像哑巴一样的人时,也一定会用上这样的表情。

我把钟进友拎出了大门,农民们都不自觉地朝后面退了几步,他们并不愿意直接面对钟进友。

我要把钟进友交给曹延正,他却示意让两名自卫队的成员把他们押起来,于是两名拿木棒的成员一手提着棒子,一手抓住钟进友的胳臂,然后面朝所有的农民。

在这样的形势下,钟进友显然已经无能为力,不得不低下了他的头,做出了认罪的样子。

曹延正站到高处,对全体农民们高声说:“乡亲们,绅粮钟进友已经被农民自卫队看管起来,对于他到底是不是恶霸,到底是不是剥削与压迫过大家,我们将组织公正的审判,来定他的罪。今天,我们将对他进行收押,过几天,我们将召开公判大分,有冤的诉冤,有分的报仇。”

曹延正讲完后,轻声对我说:“你连夜赶回根据地,告诉队长与政委,让他们立即组织工作队来参与审判工作。”

听了他的吩咐,我转身就要离开,但是,转念一想,这并不对,鸡公寨并不同于曹家湾,曹延正并没有真正的支持与拥护者,如果钟进友一旦说动自卫队的几名成员反水,那么,曹延正的处境就会相当危险,他一个文弱书生,纵有坚定的意志,也不可能抵挡得住暴力的侵袭。而且,钟进友受此屈辱,绝不会善罢甘休,必然进行施以疯狂的报复,极有可能在短时间里对曹延正下毒手,等我找来人时,已经水过三秋,回到乏力。

我觉得最好的办法是让曹延正跟我一起回去,路途上,我也可以照应他,把这里交给自卫队的成员。但是,自卫队才成立,而且那几个人的底细我们谁也不清楚,只能算是临时搭建的一个班子,他们能完成好眼下的任务吗?再一个相对比较保险的就是由曹延正回根据地,而我留下来,或者让一个自卫队的成员带着枪跟着曹延正,同样可以起到在路途中保护曹延正的作用。

我小声地朝曹延正说出了我的主张,便立即表示反对,同时也让我放心,他在农村生活多年,了解农民们,他留下来,正好指导自卫队的成员筹备公审大会,而且还可以利用自己的革命思想影响、鼓动农民们,让他们能积极主动地参与到对绅粮的审判与斗争中来,而我,是绝对没有这个能力的。

我又提出是不是可以派一个自卫队的成员,带着他的信前去,但曹延正依然否决了我的建议,他认为,找人带信未尝不可,但是,根据地所处的位置相当隐蔽,如果派一个不熟悉的人去,会耽误很多的时间。

我只好走到几个自卫队成员的面前,要求他们必须得看管好钟进友,保证曹延正的安全,如果钟进友反水,对曹延正有任何的不利,我绝不会轻饶他们。

曹延正立即批评了我的这种做法,觉得这是对同志的不信任,而且以这种语气来和自卫队的同志说话,是军阀作风。但,不管他怎么说,我相信,我这样表态后,对于自卫队员们更加尽职更加有信念肯定会有帮助,从而达到保证曹延正安全的目的。

为了更加保险,我走进钟家大院的大门,把那几个护院的纠合在一起,恶狠狠地对他们教训了一通,告诉他们,要是想起来保护或者解救钟进友,那就是与我直接为敌,那么,等我回来后,绝不会放过任何参与的人。他们已经见识到高墙,枪弹都挡不住我,心中一定已经有了畏惧,如果再吓他们一下,会进一步绝了他们解救甚至跟从钟进友的念头。

我指着院里一块石碑让他们看着,我走过去,挥起一掌,把石碑拦腰打折。

完成了这些后,我才踏上了我的行程,这一路,我得步行一个整天的时间,按正常速度,这晚我不休息,到第二天的下午,应该就能到达,再与队长和政委商量,那么,及时返回,至少也是在后天晚上了,在这两天两夜的时间里,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谁也无法预料。我得加快步伐,以我的能力,如果一路上全速前进,那么,最多明天中午时分,我就能到达根据地。只是从早上开始,我就滴米未进,肚子已经很饿,要想保持体力,还是有些难。在出寨子之前,我向一家人借了几个红苕,连急急地赶路,边啃着生红苕。生红苕还真不错,脆而多汁,既能充饥,又能解渴。

上山时,我会一路小跑,下山时,没有人烟的地方,我就采取跳跃的方式,直接跨过湾道,我这不但是在赶时间,也是在考验自己的体能,看到底能坚持到什么程度。

一路上,我也时时地思考着,为了一个读书人,我有没有必要如此的投入,我到这个时空来,并不是要参与什么运动的,这里所有的一切,都与我无关。如果我深深地介入其中,会不会使我自己再次走上老路,又回到受人利用的境地,但我却对曹延正有无法说得清楚的信任,他的安危,似乎老是挂在我的心上。虽然我并不支持他所谓的革命,但是,他所做的很多事情,都使得我不得不出手帮助,这完全有违我的初衷,但我却一次又一次自然而然地顺应了自己的潜意识,几乎从来没有对其可能的结果进行有意识的权衡。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我不知不觉中放弃了自己的原则,心甘情愿地为其所用,至少,他现在还算不上精英,只能算是个有思想,敢行动的读书人。也许,未来,他会成功,也会走入精英阶层,成为社会的栋梁,但是,我却无法想象,他会像其他的精英们那样,为了自己,不顾一切,丧尽天良,把责任、义务、后果全部推给别人,把利益全部收入自己的囊中,表面上把自己打扮得像个天使,但暗地里却连恶魔都不如,理想、信念,成了装点门面的噱头,无耻、自私却是真正的内涵,他们高喊着国家、民族,但实际上,他们却为了自己的利益置国家与民族于不顾,更不会在乎人民。只要一想到这样的精英,我就感到恶心,特别是在他们提到人民一词时,如果你考查我们民族几千年的历史,你就会发现,人民的崇高地位并不是现在才被认识到,但是,人民的地位在几千年的历史里,又有哪个时候被真正落实过。当国家有难时,人民是国家的主人,是统治者优先依靠的对象,但一旦精英们的位置坐稳,人民就只成了两个挺上口的字,转眼间,人民就成了可以挖掘的富有的矿藏,任你使用任何的阴险、毒辣甚至毫无人性可性可言的手段,这样的矿藏,依然会默默地任人玩弄,任人宰割,如果你能给它一丁点本就该它所有的好处时,它就会永世感恩戴德,把你歌颂得像个救世祖一般。人民,是世界是最虚伪的一个词语,好像世界上所有的国家都在用,看来,这也算是人类的一个共有特点,因为对于任何民族为说,精英们总是需要拿人民来垫背的,而人民,注定了就是金字塔的塔基,从这一点来说,你还能对人抱什么样的希望呢?也许,你看到了这样的现实,对你的人生会有更大的帮助,当你发现某人一个劲地歌颂人民时,你就要提醒自己,那人正准备玩弄人民,对于我们这个民族来说,这是我们最为擅长的把戏,精英们用得最为纯熟,心得最为真切,积累的经验最为丰富。如果拿曹延正与这些人相比,你就会清楚地发现,他已经没有了自己,一个连自己都没有的人,如何能玩弄别人呢?我很幸运地来到了这个时空,见识到了这样的人,其它,他并不是一个,而是有一个团体,他们中并不能排除有投机的人,但是,很多的人却实实在在地做到了只想到别人,只为别人。作为一个经历了好几个时空的人,对于曹延正们所做的事情的最终结果已经有了清醒的认识,知道他们所做的事情有对社会进步的推动,也有相对于几十年后的现实来说彻底的徒劳,但是,他们那种忘我的精神,却实实在在值得我敬佩。可惜,这样的精神只有在这个时空里才灵光一现,随着这代人的离去,这世界,又恢复到了原来的样子,那些为此奋斗终身的人如果还能再回来看看,他们一定会为自己奋斗的结果愤怒不已。社会获得了进步,我们不得不认可,但是,人心的沦落,却也是不争的事实,而且,随着物质的大量丰富,道德的沦丧更是触目惊心。为了赚钱,可以置同胞的身体于不顾,有人总是认为鸦片是外国对我们的毒害,其实,当你真正了解了历史,你会发现,真正的罪魁祸首却是我们自己,别人只是给我们指明一条“路”,到几十年后,这样的事情还在不停地发生着,这是谁的过错?社会的正常秩序应该由谁来维持,但是,好像没有人追究过;以前,有人把从外国借来的钱用于打倒自己的同胞,后来,有人为了获得政绩,可以用自己的钱拿来请外国人打垮自己人,这算什么?奸贼吗?我真无法理解这些人作决策的精英能不能算作人。

我觉得,在这个时空里,我有必要花费自己的所有来保护曹延正,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我的人生在最后的时刻能体现出一些价值,我不是读书人,但我将像真正的读书人那样,为了一种信念而奋斗终身,用自己的行动来传扬这种信念,将它注入到这个社会当中。想到这里,我的步子加得更快了,但是,过了一段时间后,我又暗暗地笑话自己,这又不是自己的时空,没必要这样去做,以我个人的力量,根本就无法完成这样的任务,那只能是一相情愿,因为这得靠真正的读书人一代一代地接力。我们民族也出过几个这样的读书人,但是,几经曲折,他们的精神不但没有被传扬,反而被人歪曲后加以利用,所以,我更没有必要这样去做。顺其自然,这才是我应当采取的行为方式。

当我到达根据地时,才是第二天的上午,我把鸡公寨的情况简单地向队长与政委作了介绍,他们很惊讶于我们的效率,于是决定立即组织人手。见他们已经同意支持,我要了一些干粮,立即告辞往往回赶,我希望就在今天午夜之前赶回去,这样,会比正常情况下少用大半天的时间。

路上,我再次对前面的想法进行了思考,我已经打定主意,在尽量不让我引起众人注意的前提下,我会花最大的力气来保护曹延正,我要让他的这种精神传扬下去,让更多的人见到。

当我回到鸡公寨,已经是午夜,鸡公寨里非常安静,除了虫鸣与偶尔的狗叫声,一切都沉沉入睡。我来到钟家大院外,看到那扇沉重的大木门大开着,两名农民自卫队的成员正背着枪站在门口,我总算放心,在我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我走向前去向自卫队员询问曹延正在哪里,他们朝院子外的一间屋子指了指,在那面,一间屋子的灯还亮着,虽然这灯光很昏暗,但是,在深重的夜色里,已经显得十分的明亮,让人真切地感受到,在这深山老林里,居然还有着人家。

当我走进那间屋子,里面居然坐了好些人,由一张方桌摆在了屋子的正中间,曹延正与一个老者坐在一起,他边听别人说着,别作记录。老者正对着大门,一见我进屋,立即停止了说话,静静地望着我,曹延正抬起头来,看见是我,立即放下笔,朝我走来。

“你动作真快,信带到了吗?”

我点了点头。

“队长和政委怎么说?”

“他们就来。”

“好的,真好,辛苦你了,你去休息一下,两天两夜的路程,你只用了一天多一点的时间,肯定很辛苦,好好休息一下。”

后来,我才知道,在这一天多的时间里,曹延正同样一点也没有休息,而且,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他同样没有休息一下,他已经全身心的投入到他的事业当中。就在这一天的时间里,他已经完成了好几个重要的工作,在他的鼓动下,农协会已经成立了,那们长者,就是农协会的第一任会长,下面坐着的,就是成员。钟财旺已经转变了态度,主动加入了农协会,成了其中的组员。

“你去休息吧,明天,我们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办。”

我离开了屋子,问清了钟进友关押的地方,立即到那里去看了看,因为对于曹延正来说,那可是一个不可或缺的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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