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警官他们问什么，你们写什么，不要交头接耳，不会写的先空着，不会有事的，只是普通的知情者问答。”元希语气温和，让他们将椅子搬开，给他们纸笔。
“知道了，姐姐。”元虎抬头看着元希，点了点头，元希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笑着伸手摸了一下他的头。
元虎只觉得一股暖流，从姐姐的手里透过来，让他全身舒服的不得了，好像泡在温泉里叙旧，全身的毛孔都透着热气，懒洋洋的，但是精神却是好得不得了。
“姐姐……”元虎看元希将手拿走，一下子崩了起来，脸上好奇兴奋得不得了。
“胡闹，还不好好做准备。”元希轻斥，元虎一下子只能耷拉了脑袋，强忍兴奋。
张郃是个观察敏锐的人，元虎之前虽然是醒着的，但是两眼无神，神情疲惫虚累，好像大病初好。
但是元希拿伸手一抚，元虎整个人，就跟吃了什么灵丹妙药一样，精神大好，他在这一行打混了这么多年，对于奇怪的事情也见了不少，心里也有了计较。
“是我考虑不周了，大家不必紧张，我也只是了解一下情况。”张郃笑了一下，满身正气让人生不出恶感来，听了张郃的话，其他人也松了一口气。
“不知道你们是什么时候，发现垃圾场的碎尸的？”张郃话音一落，几个孩子就刷刷动笔写了几下。
“那好，那个垃圾场你们常去吗？”
“当时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奇怪的人？如果有，是什么样的？简单描述一下，不会写的，可以等笔述之后口述。”
“当时附近有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比较明显的特征。”
“你们当时想过报警吗？”
……
“好了，先到这里，大家将大难写上名字，我先看一下你们的答案，接下去的问题可以口述。”
张郃的问题并不尖锐，让人将他们的答案收了起来，一张一张地看，这些孩子并没有读太多的书，很多字都不会写，甚至写得歪歪扭扭的。
张郃偶尔就开口问一下，他们也就七嘴八舌的回答起来，通常词不达意，张郃也有些明白元希的意思了。
“元虎，你看到了行迹古怪的人！”张郃眼光一亮，从一堆没有什么有用价值的答案中，找到了唯一一张，看起来比较工整的答案。
“附近有几个垃圾场，我们是挨个进去翻找的，当时我们在东边的那个垃圾场找的时候，大概八点多吧！有一个穿工人衣服，带着棒球帽的男的，提了一大袋东西过去。”
“当时我也没太注意，主要是他帽檐压得有些低，加上天黑看不见脸，姐姐说了，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我就特别留心看了几眼。”
“他提了一个很大的黑色塑料袋，虽然包装的很紧，但是还是有一股血腥味，附近的狗看着他，都叫得特别厉害，我当时还以为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的内脏，也没太注意。”
“毕竟附近的小餐馆比较多，他身上有一股包子味，热气腾腾的，应该是附近的人，不过也许是我们没注意，没看到他沿路返回。”
“当时也只是好奇多看了几眼，后来扒拉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看到大包装的垃圾袋，我们都会打开看一下，然后就看到了那个，我们当时都吓坏了。”
元虎的声音带了一股心有余悸：“就那么一个头，黑洞洞的看着我们，吓死我们了，当时撒腿就跑，但是天太黑，没看清楚路，有些迷路，回来就晚了。”
“我们才没有迷路，明明……”那边有一个瘦小个子的想要反驳元虎，但是看到元虎一挑眉，就将剩下的话咽了回去，但是已经晚了。
“你们遇到了什么，都是线索，可以说出来。”还没开口，那个穿警服的女孩子，终于忍不住了，瞪了元虎一眼问道。
“……我们没遇到什么，就是迷路了。”谁知道，被她这么一问，那几个孩子居然一致改了口风，穿警服的女孩子，立刻感觉又气又怒。
“你们给我老实点，前几天有家养殖场，又丢东西了，十有八九又是你们偷的，现在找你们调查案情，你们居然敢撒谎！”
“我们就是迷路了。”他们几个早就有了面对警察的经验，打死不改口。
“方便说一下你们到底遇到了什么吗？毕竟提供案情是有奖励的，你们一人有五百块的。”
张郃身后一个短发的便衣女警，这个时候也开了口，伸手拿出钱包，几张红色的票子，晃花了他们的眼。
“你们遇到了什么，方便说一下吗？也好帮我们完成这次的调查，给你们发奖励。”那女警一开口，就和警服女子完全不是一个等级，而且没有穿警服，他们的戒心也下降了很多。
“我们那晚上很奇怪，好像遇到了鬼打墙，怎么也走不出来，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元虎用一种奇怪的语调。”开口的那个，舔了舔嘴唇，颇为回忆地说。
“念了一句什么什么恶业、烦恼、除魔、超生什么的，又扔了一个黄色的三角形出去，我们就隐约看到了一条路，我们就沿着那路跑了回来。”
“是十恶之业，百八十烦恼之业，众苦罪源，悉皆除荡，即引太和，真炁注润身田。出自《元始天尊说升天得道真经》。”元希看着他们的目光，将那句念了出来。
“对对，就是这句，就是这种语调。”那几个孩子一时间，好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回答。
“这是我的晚课，他们经常在庙中陪我一起做晚课，会两句也是正常的。”元希也不隐瞒，很是配合。
“邪门歪道，封建迷信，你们这是扰乱公务。”穿警服的女子，听到这些个答案，立刻就气急。
“是你们让我们说的啊，我们都不想说了！”那几个少年可不是吃素的，一句话将对方呛了个半死。
“好了，小徐别闹。这是你们提供线索的奖励。”短发女子伸手拿出几张红票子，递给那个说话的少年，也递了五张给元虎。
元虎看向元希，眼中有着询问，元希点了点头，示意邱泽收下。“协助警方办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娲皇庙庙小人少，这几张符纸就算是回礼了。”
元希伸手，将几个折成三角形的黄符，递给他们。张郃一愣，倒是很有礼貌地接过，笑着道谢。
“谁稀罕你们……”警服的女子看着元希的做法，又看张郃没有拒绝的意思，她只觉得心中的郁闷无法抒发，刚想抱怨两句，又被短发女子一个眼神制止了。
“姐姐~”邱泽有些不高兴，姐姐这些符纸值什么价，他们还不清楚，这一送出去五六张，亏都亏死了，更何况，人家还根本不稀罕。
“问心无愧就好，到底他们也是为公，天下大公。”元希语气温和，带着坚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