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任东曲看着魏仪,点了点头。
岛上有很多树木,却都长的一样高,就连枝叶的高度和茂密程度都一模一样。偶尔有风树木间吹过,让人在大白天都能感到一股寒意。
任东曲和魏仪从甲板跳下,站在四方岛上,他们是最后两个下来的人,所以当他们从甲板上跳下来后,万里号开始慢慢的驶离了。方依还在船头高声的对他们喊着:“多加小心啊。”
任东曲收回目光,看向魏仪,却发现他还在注视着正在离去的万里号。
“学长,咱们入林吧。”
“好。”
林中多虫,也多异果。有一种四四方方通体艳红的果子,这种果子多长与蓝色的树木之上,这四方的红色果子竟然可以增加体内的灵力,十分神奇。但是当你伸手去采摘果子的时候,那蓝色的树木中必然会冲出一头犀牛,这犀牛从树中冲出来后会开始逐渐的变大,不一会就能变的高有两米,且浑身长满青色的肉刺。所以采摘之时,必须要万分当心。
任东曲和魏仪一直在这座岛上探索,直到晚上的时候,两人寻了一棵树,在树下生了火席地而坐。
今天的夜有些暗,因为月亮不见了踪影。
静谧的林中,树下,两人看着燃烧的火堆,几只猫头鹰偶尔飞过。任东曲有些无聊的用一根树枝扒拉着火堆,让火堆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你认识李岩吗?”魏仪突然开口了,让任东曲拿着树枝的手顿了一顿。
“认识。”
“那你认识李岩的哥哥李情愿吗?”魏仪也从地上捡了一根树枝,与任东曲一起拨拉这火堆。
“不认识。”
“李岩的哥哥是个很好的人,重情重义,而且从不欺负比他弱的人。”两人就像是多年好友,你一句我一句。
“那倒是可惜了。”
“可惜什么?”
“可惜他是李岩的哥哥,可惜他不会教育弟弟。”
“你说的对,如果非要说出李情愿有哪点不好的话,那么他的弟弟,就是他唯一的瑕疵。”
火堆在两人的拨拉下,越烧越旺,似乎想要烧尽世间不平事。
“话也说的差不多了,今日若逃不掉,也算是知道怎么死的了。”任东曲站起身来,拍拍身上的泥土,道。
魏仪却一脸疑问的看着任东曲,道:“逃?我魂塔二十一层,你只有十五层,你觉得你能逃掉?”
“总要试试。”任东曲的话音还在火堆旁,但他的人已经在二十米之外了,脚下的紫色光华在黑夜之中,极其耀眼。
但是魏仪并没有让任东曲等多久,片刻后任东曲便感到后背发凉,向后看去,原来魏仪的剑尖已经快刺到他的脊梁上。任东曲下意识的用出灵力护罩,却只听见啪的一声,而后就感到左肩处被刺穿。
只一瞬间,任东曲的灵力护罩便被击破,他们的实力实在是差太多。
漆黑无比的夜晚,鲜血也没有那么红艳了,只有微微的腥味。
任东曲向自己的左肩看去,只见一个血窟窿,正如溪流般流淌着血液。直到此时,任东曲才感觉到左肩那噬心撕筋的疼痛,直让任东曲痛的全身都在颤抖。
魏仪似乎突然皱起了眉头,暗聚灵力于三尺青锋,一剑扫向任东曲的大腿。
任东曲用出化雨抢,留下一杆抵挡魏仪的剑,其余二十杆紫色长枪带着点点寒光刺向魏仪。“咻”“咻”声不绝于耳,空中充满了狂暴的灵气,和飞舞的尘土。
“嘭!”魏仪灵力深厚,魂塔二十一层的修为,拥有着任东曲无法想象的灵力量,数十杆长枪击打在魏仪的灵力护罩上,连一点波纹都没有激起。
却在此时,魏仪扫向任东曲腿部的长剑突然转向,朝着任东曲的右肩刺去。
“噗”三尺青锋再次刺入任东曲的体内,在任东曲的右肩留下了一个血洞。
“你还觉得自己能逃的了吗?”魏仪面无表情的在身后问道。
任东曲的呼吸开始变得粗重,但他因为肩膀处的剧痛而颤抖的双手,开始狠狠的握紧。
他开始回忆,人在自觉命不长久的时候总是会回想以前的事情。
他想到了虚空道人;他想到了自己送出去的山河图;他想到了赵择义的父亲——赵大狗;他想到了自己幼时的不孝。
任东曲有很多还没做的事情,所以他想活着。
“刺。”魏仪的一声大喝拉回了任东曲的心神,只见魏仪浑身的汗毛暴起,根根直立,如一根根针,就连脸上的汗毛也不例外。任东曲瞳孔急剧收缩,他看到魏仪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的脱离他的身体,刺向自己。
“啪啪,噗噗”魏仪的汗毛划出一根根细线似的灰色流光,如银针般刺破任东曲的灵力护罩,扎在任东曲的身上。
入肉三分,刺骨扎心。
任东曲从没有体验过如此的疼痛,直让人恨不得自绝当场,躲得多受这一刻的煎熬。
依旧再用皱残步踉踉仓仓的向前移动着,已经取消了化雨抢,因为他知道,化雨抢根本攻不破魏仪的防御。
似乎随时都会跌倒的任东曲,一直倔强的移动着,魏仪冷漠的看着他,突然站立在原地,不动了。
魏仪慢慢的举起手中的长剑,扔向空中,而后一脚踢在剑柄之上。
魏仪的剑如一颗流星,为漆黑的长夜带来一道流光,狠狠的扎进任东曲的大腿,穿腿而过,从后面看只能看到一个剑柄。这把剑是那么的锋利,以至于任东曲向前跑了两步才感到自己的大腿被洞穿。
“这一剑使的好,老天这是让我也尝一尝做瘸子的滋味。”任东曲双目无神,似乎已经失去了意识,他拖拉着一只腿慢慢的向前挪动着。
因为腿上的剑还没拔出,所以任东曲每走一步便能感受到的剑刃切割,他的大腿几乎要断掉了。
没走两步,任东曲就停了下来,对着身后走来的魏仪道:“这剑叫什么?”
“此剑为灵器,名为洗血,是清洗血液的意思。”魏仪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冷漠。
“好剑……”任东曲赞了一声,却被魏仪拔出没入腿中的似水剑引起的疼痛而打断。
“海中多实力强大海兽,你已无路可走了。”魏仪看着任东曲道。
原来两人一追一逃,已经到了海边,汹涌的海水拍打着四方岛,任东曲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漫天繁星道:“记得那个夜晚,也是没有月亮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他说的是哪个夜晚。
任东曲说完之后,闭上双眼,扑通一声栽入河中。
“你若不投海,我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不比葬身海兽腹中,尸骨无存的好?”魏仪看着任东曲落入海中,浮上来的鲜红的血液,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