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服这莫名其妙的鬼影之后,敖鸥很是顺利的拿到了身体的主权。眼前的场面渐渐清晰起来,他也越发感觉到一股幽寒森冷之气蔓延了整个鬼地。
阿沁此时正在和回过神来的柳玉打成一团,阿沁状态不太好,那个柳玉显然也有些不妙。再打下去就是两败俱伤,可阿沁似乎一门心思的想要吞掉柳玉的魂魄。
而敖鸥现在也不太好受,他虽然掌握了身体的主控权,但是那鬼影根本没有离开他的身体,谁知道他一个不妨就被会那鬼影给咬上一口。
人的神经也许可以一直处于高度紧张,但是不可能没有休息的时候。敖鸥因为在黑暗社会打拼多年,这才可以保持时刻警醒,却也有虚弱的时候,难免不会被暗算。可阿沁并没有告诉他如何让鬼影离开他身体的意思,却隐隐有让敖鸥的身体作为容器,控制住那鬼影。
此时敖鸥心里闪过无数念头,如果阿沁真的跟柳玉一起魂飞魄散,那自己到底是解脱束缚还是随之而死。鬼影的话不能全信,这阿沁的话,更是不能全信!
也就是在这时,敖鸥忽然察觉到一股不同于这里的森冷之气,它藏在一个很僻静的角落里,却隐隐散发着和他来的时候,撕破的那张符咒一模一样的气息。
敖鸥思前想后,看着阿沁鬼影越来越稀薄,决定还是赌一把。万一阿沁死了他也跟着陪葬,岂不是亏了,既然那玩意儿和符咒的气息一样,还隐隐有召唤敖鸥前去的意思,敖鸥只能寄希望于此了。
沿着墙角路过一个壁炉模样的地方,敖鸥很是顺利的摸索到那个召唤他的地方。他其实并没有听到什么东西,甚至也没有看到,就是一种直觉,和他气息相近的直觉。
阿沁曾经说过敖鸥身上的罡气十分强盛,这也是他的一种邪不附体的天赋。那鬼影之所以能闯进来是因为得到敖鸥的允许,可惜请神容易送神难,敖鸥现在的本事显然还不能把邪祟逼出体外。
然而那墙体里的东西,却不一样。他散发着和敖鸥气息相近的东西,几乎有种本能的感应驱使敖鸥去发现,然后靠近……
刚刚摸索到墙壁,敖鸥明显感觉到了不同。其他的地方摸起来就像是埋藏在地下的石棺,让他骨寒,可这面墙壁却隐隐透着一丝暖意。
敖鸥伸出拳头敲了敲,强是空的。没做多想,敖鸥擦起地面上一块木头棒子,便朝着那墙壁敲打了过去。由于年久失修,这墙壁并没有耗费敖鸥多大的力量,就砸出个大洞,紧接着一具干尸从里面倒了出来。
敖鸥对于尸体的容忍度自问还是很高的,可面前这个具干尸,还是让他忍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他穿着一身看似崭新的中山装,笔直的站在墙洞里,因为敖鸥突然砸开墙壁,这才倒了过来。
他还带着一顶帽子,整个脸干枯的就像是熏好的牛肉干,想到这里,敖鸥忍不住又呕了一下。这是中国版的木乃伊吗?
敖鸥这边的动静早就惊动了阿沁,她微微皱眉,目光锁定在那干尸的身上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敖鸥有些不明就里,也就在这时,那干尸忽然迈开步子,僵硬地冲着阿沁走了过去。不,是朝着柳玉走了过去。
柳玉现在已经疯狂,阿沁一躲开,她的眼睛就自然而然落到了干尸身上。随后如同一只凶猛的野兽,撕咬的扑了过来。然而就在柳玉扑过去的瞬间,干尸抬了抬胳膊,一把搂住了她。
“玉儿……”
敖鸥确定自己听到了一个男人的声音,声音却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传来。那干尸僵硬的搂住疯狂的柳玉,任由她尖锐的指甲扯断了自己那摧枯拉朽的手臂。
啪嗒,手臂断了。那干尸依然固执的搂住他,那声音如同情人般的低喃再次响起:“玉儿,别闹了,我们回家。”
柳玉一时间怔住,她忽然顿住,停下手中的动作,上下打量着那干尸,笑的好不凄厉:“家?”
“对,回家。”那干尸握住柳玉的胳膊,他们好像一下子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这似乎是个幻象,敖鸥似乎看见了穿上中山装的孟卓,还有那一身白裙的柳玉。可等敖鸥眨了一下眼睛之后,干尸依旧是干尸,柳玉依旧是厉鬼。
只见柳玉的眼睛忽然闪过一道凶光,她猛然伸出尖锐的指甲掐住那干尸的脖子。“我早就没有家了,孟卓啊孟卓,我要你死!”
说罢,她的双手全部握住了干尸的脖子,那干尸整个脑袋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掉下来。
阿沁在一边旁观冷笑:“那孟卓倒是聪明,拿个替身凑数。不过好歹是为了让柳玉散去怨气安稳投胎,良心没有完全被狗吃了。”
“你就这么看着?”敖鸥有些惊讶,她不是应该趁机吞噬掉柳玉的魂魄吗?
“柳玉就算是转变了厉鬼,也是福泽百年的人物,她这点实力太不足以让我冒险。”阿沁摇了摇头,虽然很想要,可是现在已经失去了良机,再下手恐怕阴德都成负数了。不过要是鬼仙的话,她倒是可以冒冒险,说罢,阿沁还舔了舔舌头。这是敖鸥现在,是看不见了。
阿沁现在的本事看不出那干尸不过是个替身,不过眼看自己亲手掐断了昔日情人兼敌人的脖子,她还是有些崩溃。那干尸的头颅掉落在地上的时候,她眼睛的戾气已经看不见了。
柳玉是个温柔而且善良的女人,可惜爱错了人。她的红裙一点点褪色成白色,此时跪坐在地上,低低啜泣起来。
啪嗒,一颗白色珠子掉了下来,径直滚到了敖鸥的面前。敖鸥愣了愣,却见身边的阿沁大惊道:“快,快捡起来。这是鬼泪,居然是鬼泪。”
敖鸥蹲下来,将那透明的珠子放在手里,摸一下冰凉如玉。“什么是鬼泪?”
“敖鸥,你知不知道,鬼是没有眼泪的。”阿沁显然有些激动,却并没有却触碰那鬼泪,显然还有几分忌惮。
听了阿沁的话,敖鸥有些郁闷,这不是驳论吗?
鬼没有眼泪,那他手里拿的是弹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