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剑何去何从，芯蕊不知，但她清楚地知道，莫玄凌不能死，丽妃也不能死。
“芯蕊，快动手吧！将剑刺向这里。”莫玄凌见芯蕊犹豫不绝，难做决定，又催促了一遍，并用手指了指胸口的心房处。“莫大哥，能死在芯蕊姑娘的剑下，总好过那些侩子手的屠刀。”
“哥哥！”丽妃大叫一声。“哥哥，你真是自私！”丽妃大骂道。“我们莫家好歹也是名门望族。你可以只顾自己一死了之，寻个清静，但你不能害得我们莫家绝子绝孙，香火中断！就让萱儿替哥哥去死。”
丽妃的话顿然震动了李晔的心。他和丽妃成婚一年多了，他怎么以前就没有发现丽妃其实也是个颇为豪爽、重情重义之人。这时，他越来越后悔，刚才一气之下，赐给丽妃的死，但他金口已开，又岂是这么容易收回的。他静静地望着芯蕊，似乎判决权不是掌握在他的手中，而是在芯蕊的手中。
芯蕊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默默地闭了下双眼。
她的手在流汗。突然，剑一滑，从她的手中掉了下来，当的一声，平躺在地面上。
“皇上！奴婢恳求皇上，放了莫大人和丽妃娘娘！”芯蕊转过身，拜跪道。
李晔是有放走丽妃之心，但他是大唐王朝的天子，怎么能听从一个婢女的劝言？他踱步走到芯蕊跟前，从地上拾起那把剑，递到芯蕊面前，冷冷道：“芯蕊，你是要朕替你选择，还是你自己选择？”
李晔言语的冷漠，目光的寒颤如一把铡刀将丽妃的心铡得粉碎，她默默地流下了泪。
芯蕊从李晔的手中，夺过剑，随后将剑一横，摆在莫玄凌的面前。她的手在颤抖。她哽咽道：“丽妃娘娘，你别怪奴婢自私。奴婢只有杀了莫大人，才能与他双宿双飞，在黄泉路上，做一对伴侣。”
莫玄凌原本就红肿着的眼圈，顿然间似乎更肿了，一股泪顺着才干的泪痕印缓缓顺流下来。
李晔淡淡地叹了口气。莫玄凌死了，芯蕊的心才能真真正正地属于他。虽然，让芯蕊杀死莫玄凌很残酷，但只有这种残酷才能让那些试图控制他的宦官、藩镇看明白他李晔并不好对付。
芯蕊慢慢走向莫玄凌，将剑更靠近莫玄凌的胸口。
“不！”丽妃对着芯蕊大呼道：“本宫还是丽妃娘娘，本宫命令你，不许杀了本宫的哥哥，听到了吗？”
丽妃很冲动，她使命地摇摆着手臂，身体，欲挣脱开抓着她的将士们。
“莫大哥，对不起了！”说着，芯蕊手拿着剑向莫玄凌刺去。莫玄凌，缓缓闭上双眼，泪在眼角处，如细泉在流趟。
“皇上，莫成艺求见！”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小公公，走进紫宸殿，下跪道。
“宣！”李晔道。
就在“宣”字发出的那一刻，芯蕊手中的剑…
血一滴一滴地顺着剑刃流下，染红了紫宸殿内的一小片地面。
